..續本文上一頁墮入地獄受無量痛苦。
善天論師說:“作者在此只用了衆合地獄作例,但實際上,惡道中有各自不共痛苦,每一種痛苦都不是人間的傷痛所能相提並論。”我們不護心所招致的痛苦,不論在時間、痛苦猛烈程度,都不是我們現在所能思議,想到這裏,大家心裏一定會有些戰栗。我們平時輕易地放過了多少惡念,讓它們染汙了自心,毀壞戒律,在今生將給自己帶來種種災厄,來世將招致更爲嚴重的恐怖。藏族有這樣一句話:“如果一個人出了家守護不好戒律又還俗,還不如早一點死了好。”這並不是詛咒,一個人活著給後世造墮地獄受苦的惡業,確實不如在守持淨戒,尚未造惡業之前就死去。
明白了這些道理,我們在活著時,應該盡全力護持自心。現在大家遇到了殊勝的善知識與正法,能處在清淨環境中,如果再不努力聞思修習,清淨自心,以後沒有這些殊勝因緣時,該怎麼辦呢?
我經常想:現在很多寺院,沒有聞思正法的機緣,沒有善知識引導的很多出家人,實在是可憐,他們雖然身體出了家,但凡夫心是沒有什麼穩固的,如果不能對因果生起正信,沒有殊妙的竅決護持自心,後果不堪設想。我見過不少出家人,他們雖然跟我們一樣穿僧衣,然而沒有聞思過正法,天天幹著與正法相違的事……。所以,希望大家利用現在的福緣,努力學習這些竅決,時時刻刻以正知正念觀照自心,現在沒有比這些更重要的事。
上師如意寶也是這麼說:“我們作爲一個修行人,護持自心很重要,比如我們有時想到人多的地方去,這時須要觀察自心——啊,我的心散亂,貪熱鬧,不應該去;我是修習佛法的人,與俗人相處會被八風所動,這不是好事,所以千萬不能去。然後在自己幹一些非法事時,立即用正知正念拴住狂象一般的心——啊,我是學佛的人,不應該這樣做……”上師如意寶在年輕時,也遇過世間與修法上的違緣,但他老人家在七、八歲時就把《入行論》學得很好,這些護心竅訣已融化于心,所以每一次遇到違緣時,能以正知正念覺察護持自心,這樣經曆了六十幾年風風雨雨,成爲了一個戒律非常清淨的高僧大德。作爲他老人家的弟子,當追循這些行徑,認真地學習這些護心竅訣。
行持若如斯,縱住惡人群。
抑處女人窩,勤律終不退。
如果在平時行持能像這樣小心謹慎,那縱然住在嗔恚煩惱深重之惡人群中,或是處于貪欲熾烈的女人衆中,都會精勤持戒,始終不退。
如果我們對因果有深刻認識,對守護心的重要性與竅訣都有深入了解,那肯定會萬分注意,恒持正知正念保護自己的禁戒,縱遇命難,也不退失。有了這樣的修行,那自心就不會受到外界各種汙染,不會爲世間八法所轉。這時住在嗔恨猛烈的惡人之中也可以,像惠能大師與獵人共住了十幾年,也沒有染汙自己,反而漸漸地感化了那些冷酷的獵人。有了這樣堅固不動的正知正念,出家男衆與女衆共住也會恒時精勤守護自心,守護戒律,纖毫不會受染,曆史上的大德們給我們示範過很多這種事迹。
在我的家鄉,也有這樣一位了不起的比丘,我們都稱他日嘎喇嘛,當時是村中七十條戶中唯一的出家人。在文革時,他被迫當了倉庫保管員,那時候本地青壯男子大都派往外地幹活,日嘎喇嘛身邊幾乎都是女人,但他像昔日在寺廟一般,守護清淨戒律如同生命,後來宗教政策開放時,他到康定拜見漾塘活佛,禀白了他的經曆,當時活佛非常高興,對他大加贊歎。我們家鄉的多芒寺剛剛恢複時,他是維那師,嗓音異常宏亮,當地老人都說:他念經時,十裏外都能聽到聲音。我剛出家時,聽他念護法神供贊,大殿頂上的土震得簌簌落下來,聲音特別渾厚、優美。我經常想:當時那種惡劣環境中,能像他那樣守持戒律的也是非常罕見。
上師如意寶也在此講了大迦葉尊者和金色比丘尼的公案,他們在同一個房子中共住了十二年,一直沒有過不清淨的心念行爲,漢地虛雲禅師也示現過這類事迹。所以,只要能以正知正念恒護自心,則無論在任何環境裏,都能保證梵淨行。但現在是末法時代,很多人根本對因果生不起真實信心,未證謂證,未得謂得,狂傲驕慢,雖然沒有能力慎守自心,嚴持淨戒,但自許可以做到“出汙泥而不染”,其結果只是自己害自己,落個可悲的下場。這類事實大家也許見過不少吧!
我們一定要時刻關照自心,謹慎地觀察衡量自己,不要輕易地給自己下結論:啊,我的正知正念很堅固,在任何環境中都沒問題了,所以現在不必再住在這裏,應去複雜的地方鍛煉自己,度化衆生……。大家要注意,凡夫心沒有什麼可靠的,如同《大智度論》中所說:凡夫首先覺得自己能調化很多衆生,結果自己落入俗人當中了;就像在冰堆上倒一點熱水,剛開始確實起作用,冰融化了一個小窩窩,但一會兒,剛倒的熱水也變成了冰。大家剛剛生起一點功德時,要切實地注意到這點,自己的修行沒有到一定程度,就到惡劣衆生中去,于人于己都沒有利益。只有當自己真正修持到不爲外境所動,那時方可不顧忌外界環境的優劣。
吾甯失利養,資身衆活計,
亦甯失余善,終不損此心。
我甯可失去利養名聞,乃至資身養命之緣,亦可失壞其余善法,但是決不毀損自己的菩提心。
此頌中“余善”指無關或不順應護心的善法。“此心”爲菩提心,也可以解釋爲護持菩提心的正知正念。
對于修行佛法者來說,應該將護持菩提心放在首要位置,其余各種需要、善行絕不能對此心有損傷。作者在此教誡、激勵我們:在護心修行中,我甯願失去一切名譽、地位、財富、禮拜供養等恭敬,即使是自己維持生命最基本的飲食、資具,也可以舍棄,這些東西只不過空谷回音、夢幻空花而已,也如閃電、水泡一般,刹那即逝;自己的身體,做爲凡夫是非常執著,但爲了護持自己的道心,也可以舍棄,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是每一個修行人應具的決心;爲了護持自他一切有情安樂之源,一切佛法根本——菩提心時,我們也可以舍棄其它不順應于護心的善法,比如種種爲求自利,與護持菩提心無關的有漏善法,都可以舍棄。因爲它們與究竟殊勝菩提心相比,是微不足道的。這一切名聞利養、身體、乃至其余善法可以舍棄,但是我們的菩提心不能讓它受一絲一毫損害,守護菩提心的正知正念絲毫不能放棄。
我們發起無上菩提心後,必須小心謹慎地保護。珍貴菩提心如同摩尼寶,而我們凡夫心如同一個煩惱盜賊出沒的城鎮,如果不加以嚴密防護,煩惱盜賊很快就會將摩尼寶偷走。國王爲保護摩尼寶,都是將它放置在寶庫裏,派門衛嚴密地守護;我們要守護自己的菩提心寶,也應如是,將此心保存在正念寶庫中,以正知大力衛士恒時守護。
《教王經》中說:“爲了保護身體可以舍棄財産;爲了保住生命可以舍棄財産、身體;爲了正法,財産、身體、生命都應完全舍棄。”上師如意寶經常以這個教證教誡我們:“這是我們每個修行人都應遵循的准則,大家應依教保護自心,保護正法,這樣能使自他都得到大利益。我們的正法,如果修行人不去好好保護,那還靠誰去保護呢?”這個教證確實很殊勝,我們世間人在身體受到傷害時,很多人甯可舍棄一切財産,去救護身體;但在生命受到威脅時,世人願意爲保命而舍棄一切財産,也可以舍棄身體給別人作奴隸,或者也可爲保命而割去身體一部分;但是作爲一個佛教徒,爲了正法,無論財産、身體、生命等一切都可以舍棄。作爲一個修行人,在任何環境下,能保持這種堅定信念與決心,這一點是解脫成就的重要保障。在佛教曆史上,有許多高僧大德在這方面爲我們做出了榜樣,上師也經常教誡、勉勵我們:爲了修持正法,我們四衆弟子應該發願奉獻自己的生命、財産等一切。上師如意寶不但這樣教導弟子,他自己幾十年的修行、弘法生涯中,是如何排除重重艱難護持菩提心、護持正法,這些我們大多數人都是知道的。
我們能不能生起這樣的堅定誓願,當然要依各自根機和意樂而定。大家在平時應該反複觀想:如果有人拿著槍來逼我誹謗上師叁寶,逼我舍棄菩提心,不論怎麼樣,自己會不會屈就于他呢?在座各位也應靜下來仔細想想,觀察一下自己的信心與求菩提的誓願,如果有違緣現前,自己能否做到舍棄身命、財産及一切,而毫不屈服呢?希望你們能經常這樣觀想,鍛煉自己,使自己的信心、誓言堅定,以後違緣現前時,也不至于臨陣慌亂。只要自心能生起決心,面對各種挫折、違緣,一定能坦然無懼,不失正知正念,因此而能明取舍,不屈服于任何煩惱。
庚二、(護心之方便依正念)分二:辛一、略說;辛二、廣說。
辛一、(略說):
合掌誠勸請,欲護自心者,
致力恒守護,正念與正知!
我合起雙掌,誠懇地勸勉凡是願意護持自心者,一定要致力于守護心的要領:不忘善所緣相之正念,與觀察叁門了了分明的正知。
論中闡述了護心的重要性後,作者在此誠懇地勸請我們一切後學,凡是願趨入解脫道者,想護持無上菩提心的修行人,一定要謹慎地持守正知與正念。
很多菩薩聖尊要將很重要的問題寫成文字傳授給弟子,或口授給弟子時,一定會用特別的方式,讓學者高度注意。因爲問題太重要,不用恭敬懇切的方式,有些人可能不太會注意,就像我們上師如意寶在上課時,教誡我們一些重要的問題,擔心弟子中有人不聽,常常也是合掌勸請:“你們不要這樣做,應該如何做,謝謝你們,千萬不要,謝謝,謝謝!”苦口婆心,再叁地勸求,好像弟子對上師恭敬一樣。作者在這裏也是如此,他老人家體悟到修行過程中,正知正念是護心的關鍵手段,所以他就在印度那爛陀寺雙手合掌,真誠懇切地勸請、勉勵:“致力恒守護,正知與正念”——凡是想修學大乘法,希求自他究竟解脫者,要妥善護持菩提心戒,你們應該盡自己的力量,去精進守持護心要領——正念與正知。正念即是憶念所緣往事不散亂的心,這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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