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惱——我癡、我見、我慢、我愛;和生叁種我執——生我、法我、無我等執著,而不爲所動,就不會因爲世俗的成見,自私的心態,蒙蔽自心,看不清真相。心中去除了我見、我慢等陰影之後就會坦湯湯光明磊落,清淨無事,能臻心包太虛,量周沙界之境。夢窗國師有首偈雲:
青山幾度變黃山,
世事紛飛總不幹;
眼內有塵叁界窄,
心頭無事一床寬。
凡事看開,不起執著時,即使睡在一張窄床上,都地感覺到法界的寬廣無邊,真個兒是吾有法樂不樂世樂,享有佛法天地寬矣!
注釋:
①依主釋,梵語tat-purusa。翻譯梵文的六種方法(六離合釋)之一。其作法爲先將複合詞加以分列解釋(離釋),次再總合解釋(合釋)其義。依主釋,即複合名詞中的前節之語,作爲名詞、或相同名詞,而後節之語爲其從屬之格。例如“山寺”即“山之寺”,王臣,即“王之臣”之意。
②持業釋,梵語Karma-dh
raya,即前節之語對後節之語,有形容詞、副詞或同格名詞之關系者,故後節之語常爲名詞蔌形容詞。如“高山”即“很高之山”之意;“極遠”,即“非常遠”之意。
③拙著<創造奇迹的意識>上《普門雜志》一二二期頁八五——八八。
④同前<人爲自私的根源爲何>《普門》一二四期頁六七。
⑤吳汝鈞著《唯識哲學》頁四一。
⑥《成唯識論》卷五:“第七名意,緣藏識等,悟審思量爲我等故”(《大正藏》卷叁十一,二十四下) ⑦黃永武著“諸惡之根源”聯合報第二九版,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⑧叁種我執——
生我:執著此有生命的色身爲真實存在。
法我:執語言文字所表達之法爲真實。
無我:執“無我之我”爲善不欲人知,在功德簿上簽了個“無名氏”內心深處仍有無名之名。
第四章 生命的根源爲何
一、最深層的意識——第八識
上一章提到第七末那識是處處以“自我”爲中心的意識,由於利已主義在作怪而産生種種煩惱。但若能把這種爲自己設想的“小我”進一步地透過智慧的思考後轉換爲一種力爭上遊爲大衆謀求福利的“大我”時,這個原來爲人所厭的自私之根源的意識即刻成爲利他平等的慈悲之根源。
在《談心說識》諸文中,我們已談過“前五識”是最忠實的五種感覺意識,誠摯如實地反應從外界來的感受,也提到由於第六意識的判斷作用,才使我們産生主觀的喜好或厭惡的想法。也有了想像力,知性、感情、意志等意識的生起。若將此意識好好把握,則感情就不會輕易爲人所動搖,對人生會生活的更加積極、樂觀。
除了以上所述之外,還有一項非常重要的是——形成一個人的性格、氣質的因素,應該如何去說明呢?從身體、語言、內心的活動過程等行爲中去構成一個人的人格。具體言之,例如,大學時代的同學或朋友,在分別十年、二十年之後,將會發現,每一個人因其職業不同、生存環境不同,而各有其風貌、品味。經過長時間的心路曆程,會改變一個人的模樣,如果是長年修習佛法的人,只要一眼,就能覺察出他與衆不同的地方。諺雲:“近朱者亦”,常受清淨佛理熏習,人格自然高雅。
西方某個國家的大會堂,有兩幅壁畫,流傳著一個啓人深省的事。
有一年爲慶祝聖誕,請一位有名的西洋畫一幅聖嬰誕生在馬廄的畫,征求天真無邪的嬰兒做模特兒,有很多母親寄來相片,很好就找到一位非常討人喜歡且具有聖潔氣息的嬰兒。二十幾年後,同一位畫家又接受委托畫一幅魔鬼撒旦的壁畫。這下子,模特兒卻不夠凶惡,有人建議畫家到死刑囚牢去尋找,果然有位屢次殺人搶劫的犯人符合了畫家的要求。經過看守者同意,畫家就准備在獄中做畫,當他向犯人提到二十幾年前被委托畫聖嬰時,那位嬰兒的純真無邪的臉孔讓他至今難忘……,現在不知的況如何,想必生活得很好吧!正說著,只見那位連聆聽被宣判死刑也不掉淚的犯人,已淚流滿面,他哽咽地說到,昔年的那位嬰孩就是現在的他……。畫家幾幾乎乎不敢相信,他心中的聖潔嬰兒和眼前這位滿臉凶暴戾氣的犯人竟然是同一個人。……是哪一層的心識構造形成這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差異。
一個人的內心有多層構造,最深的那一層像深洲一般,黑蒙蒙地不見底,我們將它稱爲“第八阿賴耶識”。偈雲:“披毛由此得(淪爲畜生道),成佛也由它”說的就是這個心識。
第一個人都有他獨特的爲人與品格,或是他個人的特殊韻味,形成這種氣質的起源是從哪裏産生出來,這個代代相傅的生命的根源又來自何方?現在我們就要開始出發探究內心最深的旅程。
二、阿賴耶識的定義
阿賴耶識是産生一切存在的根源體,譬如看文章這件事,透過眼睛的感覺器官,有看見的作用,再隨著文章的高潮起伏而使內心有所感,這些都是由“阿賴耶”所産生。
“阿賴耶”,是梵文laya的音譯,原爲“收藏”、“儲存”之意思,因此laya-vijana也漢譯爲“藏識”。此識是貯存各種經驗的場所,就如同通過相機的鏡頭而將一切的風景如實地印在相紙上一樣,我們的精神活動或者是身體行爲的結果,立即以“種子”的形態根植於阿賴耶識中,而這人被深植於阿賴耶識中的種子,經過一段時間的貯存、成熟,其結果又産生新的存在現象。
語雲:“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接觸的層面越廣,苦難越多;承擔的責任越大,智慧的增長就越快。換句話說智慧就是累積各種經驗的結晶。中央日報曾經刊載過“我們起家過的路”一系的真人實事的文章。他們所走過的路,每一處曲折陡峭的小徑上都有一椿動人的事件,讓人於閱讀之間,不期然地聆聽到那心血汗淚揮落的籁籁響聲;體會到那種舉步艱辛的怆惶;但也感受到他們樂觀進取的堅忍卓絕。
如臺灣省政主席邱創煥先生的求學生涯,幾經波折也不灰心喪專,反而更加努力奮鬥;又如幼時被鐮刀砍傷頭,自己找青草敷傷口,感染細菌之後才去求醫,醫師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硬把結疤剖開,擠出膿血,他自始至終不曾掉過一滴眼淚,那種堅韌強毅的性格實令人感佩。
又失炎博士所描寫的童年,是生活在定人的人所難以體會到的。
臺大文學院長朱炎博士一輩子也忘不了捱餓的滋味,而他所描述的飽受饑餓折磨的情狀,的確是這一代年輕人匪夷所思的。
“飯館的廚房是我最常駐候的地點,荞麥面的香味一陣陣傅出,饑腸辘辘的我只有乾吞沫,可是廚子跑堂們卻對我視若無睹,甚至從前頭收下來的殘湯剩飯都不舍得給我,尤其甚者,他們還放出狗來咬我!有一天我終於受不了了,當著母親的面把小竹藍丟進了草堆……“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挨人家白眼不算,還要被狗咬,我、我……”愈說愈是傷心,不能成句。”
直到大學時代猶有一頓沒一頓的朱院長,服預官役時接受傅令兵端送的飯菜時,竟難以相信他這一生有這麼一天,有人把飯菜送到面前來!然而朱院長從那個苦難、貧困的時代走過來了,且讀了許多書、到國外深造,並且在文學的領域內馳騁攀越!
由上述之例可知,那些成長的心路曆程所積聚的經驗結晶,那種刻骨銘心的感受是無法用“前五識”或第六意識、第七意識來囊括說明。所以阿賴耶識所含蓋的領域很廣。它包含生命存在的這個自然界、器世間,表徵生命形態的肉體——有根身,以及各種感覺,知覺、思考等主觀的認識作用——前五識以及六、七識,皆由根源體的阿賴耶識所變化産生。由於阿賴耶識將一切存在以一種“種子”的形態儲存起來,因此另有一別名爲“一切種子識”(sarva-bijakah vijanam)
阿賴耶識,是“心識”的一種,因此具有認識對象的作用,由於此識的認識作用是吾人的意識層面所經驗不到(不可知asamvidita)的微細面,此即阿賴耶識被一般認爲是深層心理的原因。此第八識既是表層的意識領域所觸及不到的深層心理,因此是意識的根源體,如同洶湧的河流(瀑流)毫無體止地不斷地活動著。
如《解深密經》卷一:
阿陀那識甚深細,一切種子如瀑流,我於凡愚不開演,恐彼分別執爲我。(《大正藏》卷十六,六九二下)
又《成唯識論》卷叁中引《阿毘達磨經》雲:
由攝藏諸法、一切種子識,故名阿賴耶,勝者我開示。(《大正藏》卷叁十一,十四中)
經文中的“阿陀那識”、“種子識”都是第八阿賴耶識的別名,還有其他異名,下一切再敘。佛唯恐凡愚之輩於此甚深細之理,不能證解,反而起分別心,妄執爲我,起惑造業,墮諸惡趣,障生聖道,所以不爲“凡”(無性有情)“愚”(愚法二乘)開示,只對“勝者”(有特殊理解力,最上乘根機者,指對於唯識道理能信解者)而說。
又《首楞嚴經》卷五:
陀那微細識,習氣成暴流;真非真恐迷,我常不開演。(《大正藏》卷十九,一二四下)
這是佛唯恐凡夫及二乘人,於真妄和合的阿陀那識,分析不清,以真爲非真,或以非真爲真,多增疑慮,所以不說。另外《八識規矩頌》雲:
二乘不了國迷執,由此能興論主诤。(《卍續藏經》卷九十八,二九O下)
意爲,緣覺和聲聞第二乘人,對於識只知第六識爲止,他們以爲六道升沈,苦樂果報,都是從六識而來,尚不知有第七識更何知有第八,二乘人執著有我所以成爲迷執。由於這些原因,佛不曾對智慧較淺的小乘人說過此識,(第八識)因此他們不知。而大乘論師,如《成唯識論》中,廣引經頌教理,證明確有此識,所以才說“由此能興論主淨”。
在我們的八種心識當中,前六識的活動,比較顯而易見,因爲我們可由常識來體驗它,譬如:眼識緣色,耳識聞聲,乃至意識了別世間的法則道理,一般人不論學佛與底,即使出世間的聖者,如聲聞、緣覺,也難通達。所以佛陀說到心識活動時,對於根機差者只說到依六根及所緣的六境之不同建立差別的前六識,至於六識之外尚有微細的心識之事,佛只…
《談心說識(釋依昱)》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