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重新散开,于是即舍弃向外所求的虚空,而转向观察自己的内心,与识相应之后,心定不动,惟有现在、过去、未来诸识显现,都出现在定中,与定相应,心不分散。
三、无所有处定:现在、过去、未来诸识在心中显现,无量无边,也能破坏内心的定。只有做到没有心识,心无所依靠,才算得安隐。于是就舍弃心识,将心念专系于无所有处,精勤不懈,内心怡然寂静,不再发生念想。
四、非想非非想处定:这个名称比较拗口。前面的识无边处定还包含了念想,无所有处定则是无想,到这里要舍弃前面的念想,所以称为“非想”,但同时也要舍弃前面的无想,所以称为“非非想”。得到无所有处定以后,好像如痴如醉,如眠如暗,因为有无明的遮蔽,无所觉了,无可爱乐。于是乎一心专精,对于非有非无的境界,常念不舍,加功不已,忽然间得到了最真实的定,再也没有有、无的相貌,泯然寂绝,清净无为,欲界、色界、无色界中的定相,没有超过这个定的。
修习禅定的过程虽然复杂,但归根到底,是要人们止息食、色等生理欲望,来求得内心的平静。而且,从四禅八定的层级看,修禅定的过程是逐步将思维、观念、想法驱除出内心的过程。在初禅时,还保留有若干思想活动,越到后来,这样的内心活动越少。甚至于,驱除了内心活动之后的喜悦之情也不必保留,应当一并驱除之,才能修得更高层级的禅定。应该说,这样的修习要求是极其严格的。对于平常人而言,并非每人都能修得四禅八定,尤其是,假如您并非佛教信徒,这样一种禅定的修习过程对您来说可能是要求过高,不切实际的了。那么,对于普通人而言,“禅定”又能给我们的身心健康带来怎样的益处呢?
2、修习禅定与身心健康
在生活中,我们有句俗语叫做“着急上火”。其实很形象地说明了心理状态与身体疾病的关系。“着急”即内心不安定的一种表现。生活中难免危急事情的发生,急事已经发生,就应该坦然处之,忙而不乱。可是,正如我们曾经谈到过的某些现代人,他们心神散乱,静不下来,于是不是那么着急的事情也能令他们焦虑不安,其结果就是身体“上火”。中医称之为“燥热”。上火的表现是脸部发生痤疮,口舌生出溃疡,牙龈肿痛,还时常伴有便秘的症状,这些虽不是什么大病,但也影响了我们正常的工作、学习和生活。内心的着急是因,身体的上火是果,要驱除火气,单单依靠吃些清火的食物还不是根本办法,最主要的是要恢复内心的平静。静心是一种能力,需要人们有意识地去锻炼和培养。实质上,禅定的核心正是主静和专一,用以对治心念的躁动和散乱。通过一步步驱除杂念,我们的内心便最终平静下来,不为外界的纷纷扰扰所动摇。同时,修习禅定也是一个有意识的收摄心念的过程。从四禅来看,修习者从最初的心猿意马,到最后进入“心一性境”,显然就是从多到一,从杂到专的进程。从四定来看,最初头脑中尚存空念,最后进入“非想非非想”的自由状态,也是如此。可以说,修习禅定时,我们的心理活动始终在我们有意识的控制之中。“非想非非想”的自由境界,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使佛祖赐予的,而是要靠修行着自己修习得来。
禅定的主静与心念专一状态,与我国传统的中医理论极其契合。中医很强调静心对于健康的重要意义,比如《黄帝内经·素问》中多有这方面的记载,如:“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这是说人只要内心恬淡虚无,没有牵挂,真气就会产生,人只要精神能够自守一端,疾病便很难入侵。又云:“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气之所以会入侵,是因为体内的正气已经虚弱了。假如心内正气充沛,邪气就无从入侵了。这里的“正气”,就是真气,不仅仅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抵抗力、免疫力,还包括宁静的精神世界。
通过禅定的修习,做到心境恬淡虚无,精神内守专一,从而调动人体的自我调节能力、再生能力与免疫能力,就不容易产生痤疮、口腔溃疡、牙疼等上火的症状了。
从现代心理学与医学的角度看,修习禅定也具有促进人体健康的作用。日本心身医学创始人、九州大学教授池见酉次郎在《自我分析》一书中说:“近年来,欧美的心理疗法学者和专家们关心重视起东方宗教的祈祷、参禅等活动的医疗价值,把佛教的慈悲、智慧及“无心”的锻炼引入心身疗法。”通过现代科学方法和仪器的监测,人在参禅时脑电波、脑血流以及心电图的变化,发现与“入静”状态极为相似,表明心态十分平静。近代心身医学家们设计的多种心身疗法,如精神分析疗法、自我暗示疗法、渐进松弛疗法、自律训练法、森田疗法、形象控制疗法等,都是提供一种有效调控自心的技术,即所谓“御心之术”。锻炼人们对生活的心理适应和承受能力,以一种明智的态度积极主动地应付生活中不可回避的矛盾,从放松身体、调息、观想某种形象入手,其原理和方法大多脱胎于佛教禅定。
同时,在修习禅定之中,即使不能达到最后的至高境界,也会体验到一种独特的喜悦,即“禅悦”。《清净道论》说进入初禅时的喜以“身心喜乐为味,或充满喜乐为味,雀跃为现起”,“善能吞没或掘除内心的苦恼”,“以愉悦为相”。禅定所带来的这种愉悦,与满足世俗欲望的愉悦不同。当我们得到金钱,满足口腹之欲、消费之乐,得到异性,耽于床笫之乐时,我们的快乐几乎都是生理上的,而且是短暂的,美味佳肴入口,固然带来味觉的享受,但不可能永久地拥有这种快乐,佳人在侧相伴,固然赏心悦目,可图鱼水之欢,但这些生理欲望的满足,所带来的快乐和幸福的感觉,都无法停留多久。据《经济观察报》2006年 2月 18日的报道,美国哈佛大学的社会心理学家威廉·麦克德盖尔研究后认为,幸福感有两种:感官幸福感和价值幸福感。感官幸福感,顾名思义是由感官产生的快感引起的。它是由收益递减率支配的,快感很快消失。这种快乐一般最多只能持续几个小时。而价值幸福感则是说在人们生存价值和目标实现后,或者在实现过程中才能够体会到。它代表了一种来源于深层价值的精神满足。由此可见,相对于感官上的快乐,价值幸福感更为是长久的。修禅定的目的,是想从欲望的罗网中解脱出来,实现清净涅槃的目标,因此,修禅定的过程正是价值幸福感实现的过程,人最后得到的“禅悦”是极高层次的精神满足。
《续传灯录》载有宋代性空妙普禅师作的一首禅偈:
学道犹如守禁城,昼防六贼夜惺惺,中军主将能行令,不动干戈治太平。
这首偈,形象地用军队守城比喻禅家学道。禁城就好比人的身体,常常被眼、耳、鼻、舌、身、意这六个盗贼(六根)所扰乱,其中心是主将,如果心念能够守摄得住,即使面对无穷的烦恼与欲望的诱惑,也就能安住心性,正当生活,仿佛干戈平息,天下太平。这首诗偈道出了禅宗修心的真实效用,值得我们细细回味。
3、心生智慧
禅家的养心之道并未仅仅停留在修习禅定上。据《五灯会元》卷一记载,唐中宗神龙元年(705),武则天派内侍薛简去韶州曹溪去迎请六祖慧能,慧能辞谢,薛简就向他请教佛法:“京城的著名禅师都说,要体悟禅道,必须坐禅习定,还
未曾有过不习禅定而得到解脱的人,不知您的意见如何?”慧能就说:“禅道要由我们用心来领悟,难道仅仅在于坐禅吗?佛经上说:如果见了如来是坐着还是卧着的样子,那就是施行邪道。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不知其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它到哪里去,这才是如来清净禅。无生无灭,诸法空寂,这是如来清净坐。对至高无上的佛法没有体悟,又何况只是静坐呢?”由此看来,慧能并不以坐禅为修习佛法的不二法门,相反,他告诫人们不要执着于静坐本身。在《坛经·定慧品》中,慧能再次告诫人们:
迷人着法相,执一行三昧,直言常坐不动,妄心不起,即是一行三昧。作此解者,即同无情,却是障道因缘。
迷妄之人执着于法相,认为常坐不动就是一行三昧了,竟不知道这是阻碍我们体悟道的“因缘”。需要说明的是,此处并非笼统地反对坐禅修定,而是希望不要执着于坐禅本身,将体悟佛法等同于坐禅这个具体行为,假如有这样的执见,当然会成为体证真谛的障碍了。
为什么慧能大师会屡屡对人发出这样的告诫呢?这是因为,在禅宗看来,定和慧原本就是一体的,修习禅定固然重要,但修定的目的是为了发慧,也只有拥有了智慧,人才会在纷繁复杂的现实面前富有定力,因此定慧双修,才是禅家修行的宗旨,因为定慧本来就是一体的。《坛经·定慧品》一开头就说:
我此法门,以定慧为本,大众勿迷,言定慧别。定慧一体,不是二。定是慧体,慧是定用,即慧之时定在慧,即定之时慧在定。若识此义,即是定慧等学。诸学道人,莫言先定发慧,先慧发定各别,作此见者,法有二相。口说善语,心中不善,空有定慧,定慧不等;若心口俱善,内外一如,定慧即等。
按照慧能的说法,人们不应该将禅定和智慧看作两件不同的事物,而是应看作同一的事物,即所谓“定慧等学”。假如认为定慧两者有先有后,就好比口善心不善,内外不统一,是不对的。因此禅定与智慧不应被割裂开来。
那么禅家所讲的智慧又究竟指怎样一种智慧,我们如何来修得智慧呢?
佛教所讲的智慧,梵文是“般若”,意思是能洞见一切事物的真相,通达一切,没有障碍。佛教最初传入中国时,般若还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后来,随着人们对佛教认识的逐渐加深,般若性空成为大乘佛教的主要观念之一。《大智度论》卷四十三说:“般若者,秦言智慧,一切诸智慧中,最为第一,无上无比无等,更无胜者。 ”由此可见,般若被佛家看作至高无上的智慧。但如何获取这种智慧,各宗各派的主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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