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似乎嫌这位老和尚过分啰唆。
怀让禅师不得已,就拿一块砖头,在青年座旁每天推磨,经过多日,青年终于好奇地问道:“请问你每天在这里做什么?”
怀让禅师回答:“我在磨砖头啊!”
青年又问:“你磨砖头做什么?”
怀让禅师说:“为了做镜子啊!”
青年疑惑道:“磨砖怎么能做镜子呢?”
怀让禅师反问道:“磨砖既然无法做镜子,你在这里打坐,怎么可能成佛呢?”
青年大惊,终于息下傲慢的心,立刻恭敬地起身顶礼问道:“那要怎么样才对呢?”
怀让禅师非常和善地说道:“譬如赶一辆牛车,假如牛车不进,是应该打车子呢?还是打牛呢?”
青年听后,问道:“要如何用心,才能达到无相三昧的境界?”
怀让禅师答道:“学心地法门,就像播种,我为你讲解法要,就像天降甘露,只等因缘和合,就能见道。”
青年终于言下大悟。他,就是禅门一代宗师马祖道一禅师。
永嘉玄觉禅师,温州戴氏子。少习经论,精天台止观法门,因看《维摩诘所说经》,发明心地。偶师弟子玄策相访,与其剧谈,出言暗合诸祖。策云:仁者得法师谁?曰:我听方等经论,各有师承。后于《维摩经》,悟佛心宗,未有证明者。策云:威音王已前即得,威音王已后,无师自悟,尽是天然外道。
永嘉玄觉禅师,温州戴氏人家的儿子。自幼研习经论,精通天台止观法门。因为阅读《维摩经》,得以发明心地。六祖的弟子玄策禅师偶然相访,和他畅谈,玄觉所说都能契合诸祖的意旨。玄策问他:“仁者是在哪一位老师门下得法?”玄觉说:“我听大乘方等经论,每部都各有师承,后来从《维摩经》中悟得佛法相传以心印心的宗旨,只是还没有为我作证明的人。”玄策说:“在威音王佛未出世以前,还可以说有无师自悟的人;在威音王佛出世以后,无师自悟的人,都是天然外道。”
曰:愿仁者为我证据。策云:我言轻。曹溪有六祖大师,四方云集,并是受法者。若去,则与偕行。觉遂同策来参。绕师三匝,振锡而立。
玄觉说:“希望仁者能为我印证。”玄策说:“我人微言轻,曹溪有位六祖大师,各方前往参学者众,而且都是领受正法的人。如果你要去,我可以和你一同前往。”于是,玄觉就和玄策一同前来参谒六祖。玄觉绕着六祖走了三圈,振锡杖,而后站立不动。
永嘉大师跟着来参访六祖。过去僧人外出行脚的时候都要拿着锡杖。这个锡杖是什么意思呢?当时在印度的时候,佛教的僧人都是外出托钵乞食。有次,一位师父去敲人家的门,门本来就不大结实,他敲得稍微一用力,“哗啦”把门敲散了。人家就来骂:你们出家人不能这样,我们在里面没听见就砸烂我的门。再一个,过去印度的小村落的街巷都很窄,僧人托钵的时候,走路是不抬头的,都是低头看前面几米之内,转弯的时候不小心就容易撞个满怀。所以,佛陀就让大家弄一个木头杖,上面固定上一个金属,走到哪里就叮当作响。这样就不用敲人家的门了,到了人家门口“当啷啷啷”一响:有法师来乞食了,可以来供养。托钵走路的时候随时震动锡杖,不与人撞个满怀。在丛林里震锡,蛇、兽能够离开,免得出来受到惊吓。叮铃当啷、叮铃当啷地这样走,跟汽车喇叭是同一个道理。这叫“振锡”。
师曰:夫沙门者,具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大德自何方而来,生大我慢?觉曰:生死事大,无常迅速。师曰: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曰:体即无生,了本无速。师曰:如是如是!玄觉方具威仪礼拜。须臾告辞。
六祖说:“出家人应该具备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大德从什么地方来,为何如此傲慢无礼?”玄觉说:“生死问题是人生的大事,因为生命无常,来去迅速。”六祖说:“为什么不去体会无生,来了悟生命来去本来就没有所谓迅速不迅速呢?”玄觉说:“体认自性则自性本就无生无死,既无生死,则无迟速可言。”六祖说:“诚然是这样!诚然是这样!”玄觉这时才具备威仪向大师顶礼拜谢,随即告辞。
玄觉法师在六祖这里摆谱不是“我慢”,而是悟道后的“佛慢”。对修道人来说:我慢不可有,佛慢不可无。“佛慢”是指克服自认是凡俗的自卑之感,由证悟而显现的“自性是佛”之庄严。密乘中修圆满次第时,行者如实觉照“我就是本尊佛”,时刻以自己是功德圆满之本尊的智慧心态去观待自己。“佛慢”不是烦恼所摄的傲慢心,而是般若智慧所摄的一种圆满信心和坚毅力。
对于一个学佛者来说,“我慢”心要不得,一旦“我慢”心升起就很难虚心修学佛法了,而“佛慢”心却是每一个大乘学人必须具足的,释迦佛祖降生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念:天上天下,唯我独尊!那就是王者之风,君临天下般的大佛慢。
“佛慢”是一种特殊的身心状态,是对佛陀所说“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的信心和证悟,它表现为充满证悟自信、大平等心与般若智慧,即完全有把握带领众生超越“六道轮回”苦海,到达觉悟解脱之“彼岸”。“佛慢”还是一种内在力量充满的状态,由于“佛慢”心是以菩提心和大平等心为前提,以空性正见为条件的,故而那种“力量”随形就势,去来自如,圆融无碍。它似日月经天,破除黑暗;它如江河行地,一日千里;又如狂风暴雨,摧古拉朽;也如天籁之音,美轮美奂!
佛慢是法会中主法和尚“三密相应”所必须,也是证悟后的自然显现,不是似是而非,装模作样。佛慢最基本条件就是:你的身口意与你的师父完全相应,也就会与佛、菩萨相应;要传承清净,持戒清净,证悟清净。
修学佛法的人都知道“我慢”,就是强烈的“我执”,是“小我”的狂妄无知。简单的说就是自认为了不起,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不懂得尊重别人。我慢心是修学佛法的障碍,读了几本经、记住了几个佛学名相就自以为是法师级了,和别人一样的开示在他的嘴里就变成了训斥,有人做了功德,行了布施,自己不去做,还说别人著相,特别对初学提出的疑问,应正面问题不去正面回答,偏去满嘴“禅机”,我们应该根据提问者的修学层次有针对性进行回答,所以在我慢之心作用下的“弘法”是极易断人慧命的。我慢是自满的,由于自满修学就止步不前了,可是“等觉菩萨尚有一品无明未破”,何况我等凡夫呢?
我慢的另一个表现是信心未起,火候未到,却妄谈“一真法界”,不屑谈“持戒念佛”,“一真法界”是佛的境界,普通学人还需老老实实从“持戒念佛”渐次起修才行;我慢之人读经时所产生的“理解”不是了义解,而是凡夫情见,其结果是以佛学名相代替实际证悟,故弄玄虚,装腔作势,盲目效仿“呵佛骂祖”,自甘沉沦堕落。
师曰:返太速乎?曰:本自非动,岂有速耶?师曰:谁知非动?曰:仁者自生分别。师曰:汝甚得无生之意。曰:无生岂有意耶?师曰:无意谁当分别?曰:分别亦非意。师曰:善哉!少留一宿。时谓一宿觉,后著《证道歌》盛行于世。谥曰无相大师。时称为真觉焉。
六祖说:“就这样回去不是太快了吗?”玄觉说:“本来就没有动,哪有迟速可言?”六祖说:“什么人知道本来不动?”玄觉说:“是仁者自心生起了分别。”六祖说:“你已深悟得无生的意义了。”玄觉说:“无生哪里还有什么意义在呢?”六祖说:“如果没有意义,谁来分别呢?”玄觉说:“分别本身也没有什么意义。”六祖说:“很好!请小住一晚吧!”当时的人就称玄觉为“一宿觉”。后来著有《证道歌》,流传于世。圆寂后被朝廷加封为无相禅师,当时大众都称玄觉大师为真佛在世。
禅宗的修持,有时候由浅而深,有的时候是当下承担。像永嘉大师,把自己觉悟的法门,编成一首《永嘉大师证道歌》,盛行于世。歌曰:“君不见,绝学无为闲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法身觉了无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绝学无为的闲道人,他们不必去除妄想,也不要求真。这个时候,他不离生活,也不去成佛。实际上,他的生活里面都是佛法。你不要离开无明,无明实性就是佛性,正如肮脏的污泥里可以生长出清净的莲花一样。只要你能证悟法身实相,就能见到自己的真如佛性。
禅者智隍,初参五祖,自谓已得正受。庵居长坐,积二十年。师弟子玄策,游方至河朔,闻隍之名,造庵问云:汝在此作什么?隍曰:入定。策云:汝云入定,为有心入耶?无心入耶?若无心入者,一切无情草木瓦石,应合得定。若有心入者,一切有情含识之流,亦应得定。
隍曰:我正入定时,不见有有无之心。策云:不见有有无之心,即是常定。何有出入?若有出入,即非大定。隍无对。良久,问曰:师嗣谁耶?策云:我师曹溪六祖。隍云:六祖以何为禅定?策云:我师所说,妙湛圆寂,体用如如,五阴本空,六尘非有,不出不入,不定不乱。佛性无住,离住禅寂。禅性无生,离生禅想。心如虚空,亦无虚空之量。
智隍禅师,最初参礼五祖的时候,自称已经得到佛法真传,曾在庵中长习静坐达二十年之久。六祖的弟子玄策禅师云游到河北朔方时,听到智隍禅师的声名,就到他所住的庵堂造访。问他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智隍禅师说:“入定。”玄策禅说:“你所说的入定,是有心入呢?还是无心入呢?如果说是无心入,一切没有情识的草木瓦石,应该算是得定了;如果说是有心入,一切有情含识的众生也都应该得定了。”智隍禅师说:“我正在入定的时候,不见有心或无心。”玄策禅师说:“不见有:有心或无心,那就是常在定中,还有什么出定入定呢?如果有出入可说,那就不是大定了。”智隍禅师无言以对。过了许久,智隍禅师问道:“禅师是嗣承哪一位祖师的法门呢?”玄策禅师说:“家师是曹溪六祖。”智隍禅师说:“六祖以什么为禅定呢?”玄策禅师说:“家师所说的禅定,法身湛然常寂,性相…
《坛经朝圣——《六祖法宝坛经》讲记 机缘品第七》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