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术,能回转世人”。佛陀明见贪著利养的过患,所以没有如外道那样为争夺利养说“独应施我,勿施余人”,而“恒有此语”:“若比丘钵中遗余掷着水中,软虫食之犹得其福,何况施人而不获福乎?”佛陀还说“施持戒人,其福益多,胜于犯戒之人”,及说施外道仙人也能获福。[348]面对广大信众的竞相称誉与争先恐后地大兴供养,以致佛陀所住的园林喧闹不已。而佛陀不为所动,对尊者那提迦说:
莫以利我,我不求利;莫以称我,我不求称。那提伽,若于如来如是,便得出要、远离、寂灭、等正觉乐者,则于彼彼所起利乐若味若求。[349]
佛陀为断弟子对名闻利养的贪著,而说“当共专念舍除四种之食”,即揣食、更乐食、念食、识食等“四种人间食”,另外“求于方便办五种之食”,即禅食、愿食、念食[350]、八解脱食、喜食等“五种出人间食”。因为“夫利养者,堕人恶趣,不令至无为之处”,“其有比丘著利养者,不成五分法身,不具戒德”,所以佛告诫比丘:“未生利养之心,当使不生;已生利养之心,时速灭之。”[351]
对于衣食、卧具、医药等四种生活资具,佛陀要求弟子们如法求得、正命而活,远离种种邪命。佛陀在经中说“唯迦叶比丘以不著、不缚、不染之心而入他家,于他得利及作功德,欣若在己,不生嫉想,不自举、不下人”,比丘当如迦叶“不著、不缚、不染心而入他家”。佛陀又说唯迦叶比丘有如是清净心为人说法,即于“如来正法律离诸炽燃”、以“令法久住心”而为人说法,而不像一些比丘说法时想着“何等人于我起净信心,为本已当得供养衣被、饮食、卧具、汤药”,佛陀说此为“不清净说法”,而应当如迦叶那样以清净心说法。[352]
无论是男女欲贪,还是名闻利养,都是六根攀缘、贪著六尘。若六根贪著六尘,则为五欲六尘所钩,“是则魔钩”。[353]六根沉溺于五欲六尘,“爱念、深著”,“贪乐身口意业”,经中说此名为“海”。[354]经中又说六根是人之大海,六尘为波涛,此大海有漩涡,住有海兽、罗刹女鬼等。[355]
对于内外境的种种贪爱,则可如龟之藏六一样持守好六根律仪,这样“恶魔波旬”就“不得其便”。[356]《杂·一一七○经》中佛说若“于可念色不起欲想,不可念色不起恚想,次第不起众多觉想相续住”,“见色过患”而“能舍离”,“耳、鼻、舌、身、意亦复如是,是名律仪”。[357]持守好根律仪,由此远离贪爱,则能灭苦恼。如《杂·九一三经》中佛说:“若无世间爱念者,则无忧苦尘劳患。一切忧苦消灭尽,犹如莲花不著水。”[358]
远离男女欲贪、名闻利养是修行解脱的重要内容,若能于世间生厌、离欲、灭尽,持守好根律仪,才有可能从五欲六尘中解脱出来。就种种烦恼、结使而言,如贪嗔痴三根本烦恼、五盖、十结[359]及十不善业等种种有为的染污法悉当远离,如《杂·一二五七经》中佛说“常当观察一切诸行,修习厌离、不乐、解脱”。[360]
(二)远离军政
一个国家的军政事务,可能事关国家民族的强弱与兴亡,对于普通国民来说也可能生死攸关。但对于出家人来说,头等的生死大事还在于修行解脱。虽然所住国家的军政大事可能会严重影响到出家众的衣食住行甚至生命安全,但在古印度的当时,出家人一般可以自由出入国境、随意游行诸国,由此可以减少对某一个国家衣食的依赖。如《增·善恶品·第六经》:
尔时,众多比丘各集普会讲堂,作是异论:“今舍卫城乞食难得,非比丘所安之处。我等可立一人次第乞食,此乞比丘能办衣被、饮食、床卧具、病瘦医药,无所乏短。”
尔时,众中有一比丘白诸人曰:“我等不堪任在此乞求,各共诣摩竭国,于彼乞求,又且谷米丰贱、饮食极饶。”
更复有比丘说曰:“我等不宜在彼国乞食。所以然者?阿阇世王在彼治化,主行非法,又杀父王,与提婆达兜为友。以此因缘故,不宜在彼乞求。”
复有比丘说曰:“今此拘留沙国土,人民炽盛、饶财多宝,宜在彼土乞求。”
复有比丘作是说:“我等不宜在彼土乞食。所以然者?恶生王于彼土治化,极为凶弊,无有慈仁,人民粗暴,好喜斗讼。以此因缘故,不应在彼乞食。”
复有比丘说曰:“我等宜在拘深婆罗奈城,优填王所治之处,笃信佛法,意不移动。我等宜在彼土乞食,所愿无违。”[361]
出家人可以随意游行诸国,但有利则会有弊,如在国与国的边境处可以帮助世俗人逃避货物过境税或从事军政间谍、叛乱等,这严重违越出家人的本分。如《杂·一二三五经》中记载,波斯匿王一次在国民动乱中,抓捕了很多人,其中包括一些在家出家、持戒犯戒的宗教在职人员。[362]佛陀为避免此等过失,劝诫弟子不要议论国王、政事,如《增·善恶品·第六经》:
汝等莫称讥王治国家界,亦莫论王有胜劣……是故,比丘,勿兴斯意论国事,缘不由此论得至灭尽、涅槃之处,亦不得沙门正行之法。设欲作是论,非是正业。[363]
又如《增·善恶品·第七经》中说到比丘议论波斯匿王将谶比丘尼关在宫中占有十二年,不事三宝,“主行非法、犯圣律教”,甚至由王言及大臣、国民,如经:
王行非法时,王大臣亦行非法;大臣以行非法,左右吏佐亦行非法;吏佐已行非法,诸庶人类亦行非法。我今宜在远国乞求,不止此邦。
佛陀又告诫他们说:
汝等勿论国界之事,当自克己,思惟内省,挍计分别。言此论者不合至理,亦复不令人得修梵行、灭尽、无为、涅槃之处。当自修己,炽然法行,自归最尊。若比丘能自修己、兴隆法乐者,此人之类便为我躬自所生。[364]
在《增·结禁品·第六经》中佛陀说沙门亲近国王、大臣等政要会有十种不良后果:一者国王阴谋被害时国人会认为必是沙门所为,二者大臣叛逆动乱、三者国家宫府丢失财宝、四者国王之女未嫁先孕、五者国王身中毒药、六者君臣生隙相害、七者两国胜负相争、八者国王先好施后吝啬、九者国王先以正法取民财物后以非法、十者国生瘟疫等,国人同样认为必是沙门所为。[365]古今中外的历史也清楚地告诉我们,出家人攀附君王、干预朝政,于己于国,都不会有好事。而国家之军情尤其敏感,所以佛陀制戒,比丘不得往观军阵、不得军中住过三宿、住军中时不得观军战等。[366]
佛陀当初决定出家、独自寻求解脱大道时,即放弃了太子身份而与世无染。洴沙王[367]第一次与佛陀相会时,佛陀婉拒王以国相让。[368]佛陀本人虽然有诸多王族护法,如波斯匿王、毗沙王、优填王、恶生王、优陀延王[369]及阿阇世王等,但佛陀除了与诸王保持信仰关系及随缘教化诸王个人品行之外,均不参与、不议论他们的军政事务。如波斯匿王与阿阇世王兵戎相见,互有胜负,佛陀一直超然事外。
(三)乐居闲静
在世俗生活中,家庭与社会既是世人得以栖身、接受教化、实现理想、颐养天年的场所,也同时是世人种种烦恼与痛苦的策源地。佛在《五分律》中说“五欲过患,出生诸漏,在家染累,出家无著”。[370]尊者阿那律陀等佛弟子为断生老病死、忧悲恼苦等大苦聚,认识到“居家至狭,尘劳之处;出家学道,发露旷大”,如今在家“为锁所锁”,不如“舍少财物及多财物,舍少亲族及多亲族,剃除须发,着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371]
佛陀在《杂·一三一三经》中说“所学为甚难,具足戒三昧,远离于非家,闲居寂静乐”。[372]在《释提桓因问经》中释提桓因说佛陀住于闲静处时“寂默无声,禽兽为侣”。[373]佛陀乐居闲静,并非为了名闻利养,而是为了两种义利,一是自利,即“为自现法乐居”;二是利他,即“为慈愍后生人”而作榜样,使“有后生人效如来”。[374]佛陀也以此要求弟子,“终不教诸比丘”为他人“现神足上人法”,“但教弟子于空闲处静默思道”,即“若有功德,当自覆藏;若有过失,当自发露”。[375]出家修行就是为了离苦得乐、解脱清净。《游行经》中佛陀说有七法能“令法增长,无有损耗”:
一者,乐于少事,不好多为,则法增长,无有损耗;二者,乐于静默,不好多言;三者,少于睡眠,无有昏昧;四者,不为群党,言无益事;五者,不以无德而自称誉;六者,不与恶人而为伴党;七者,乐于山林、闲静独处。如是比丘,则法增长,无有损耗。[376]
这七法都是为了无事出离、专心修道、令法增长,其中第一、第二、第四、第六、第七等五项都与乐居闲静有关。因为若不习独处远离则不会有正觉之乐,若习独处远离则有正觉之乐,如《大空经》中佛说:
有比丘欲哗说、乐于哗说、合会哗说,欲众、乐众、合会于众,不欲离众、不乐独住远离处者,谓有乐、圣乐、无欲之乐、离乐、息乐、正觉之乐、无食之乐、非生死乐,若得如是乐、易不难得者,终无是处。
阿难,若有比丘不欲哗说、不乐哗说、不合会哗说,不欲于众、不乐于众、不合会众,欲离于众、常乐独住远离处者,谓有乐、圣乐、无欲之乐、离乐、息乐、正觉之乐、无食之乐、非生死乐,若得如是乐、易不难得者,必有是处。[377]
如《支离弥梨经》中大拘絺罗说质多罗象子比丘正是因为常与白衣在一起“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由此“身热心热”而“舍戒罢道”。[378]又如僧迦摩比丘经过六次还俗、七次出家方成正果,就是因为他最后能看破世间、放下家庭、乐于闲静,如经中他自己说偈:
我亦无男女,田业及财宝,亦复无奴婢,眷属及营从。
独步无有侣,乐于闲静处,行作沙门法,求于正佛道。
有男有女者,愚者所习行,我常无我身,岂有…
《原始佛教之中道 第七章 世出世中道》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