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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席大师贡唐仓▪P15

  ..续本文上一页平措旺杰秘密组织了“藏族马列主义青年联盟”,平措旺杰担任书记,吴振刚担任副书记,在同学中秘密传递马列主义书籍。后来校方发现了平措旺杰的进步活动,便将他开除。吴振纲得以幸免,毕业后被分配到国民党政府蒙藏委员会搞联络工作。不久当局发现化名果瑞的吴振纲也是“共党分子”,便下令通缉他。幸得友人通信,吴振纲逃脱,秘密来到甘南藏区,在他当喇嘛的哥哥推荐下,到贡唐仓大师身边做秘书。

  贡唐仓大师年轻时并不懂汉语。从灵童到正式成为拉卜楞寺大赛赤,以及后来在主持查理寺的10多年间,大师看的是藏文,讲的是藏语,所接触的更是操藏语的僧侣和百姓。在这样的环境中,大师似乎不需要一个把汉语翻译成藏语的秘书。因此大师对身边多了一个秘书,开始并不怎么在意。他有一台收音机,因不懂汉语,只能听听音乐,秘书果瑞便给大师翻译新闻节目,使大使及时了解国内外形势的变化。接触多了,大师渐渐对果瑞有了好感。

  在40年代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世事的变化真是日新月异。随着抗日战争的结束,人民解放战争又节节胜利,社会的大变迁几乎震撼着神州的每一个地方,包括一片牧歌声中的藏区草原。果瑞在大师身边,经常向大师讲述国际、国内形势的变化。讲起国民党的腐败,大师点头认可;因为他亲眼目睹了国民党政府在草原上的横征暴敛。但当果瑞说起共产党的时候,大活佛却不表示态度。他以前听老师毛尔盖特卜丹讲过清朝政府、孙中山、吴佩孚,对共产党却知之不多,只听说这个经过爬雪山、过草地壮大起来的政党,代表穷人的利益,深受老百姓的拥护。如今其解放大军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全国,打得国民党军队节节后退。

  拉卜楞寺所在的夏河县,当时有两个“福音堂”,一个是天主教的,一个是基督教的,都是美国传教士所建。有一个吉牧师和大师接触较多,经常向大师讲起“天主”、“耶酥”,大师只是出于礼貌静听而已,并不说什么。虽然大师的心目中只有佛祖释迦牟尼,但他认为信仰什么是每个人的自由,不能尊此抑彼,这是大师一贯的宗旨,也正是这一点,大师的影响才超越了藏区,赢得了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不同国家人们的尊重和敬仰。虽然吉牧师未能在信仰上影响大师,但大师也从与这位碧眼黄发的传教士接触中有所收益,那就是学会了一些英语,知道了不少国外的情况。

  有一天,大师的舅舅阿丹土司从若尔盖草原来看大师。吉牧师知道后,特意宴请大师和佛舅。席间,吉牧师说国民党政府快垮台了,其失败的命运已无可挽回,连上帝都救不了他们。共产党在中国执政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事了,他们的大军正向大西北进军。这位牧师危言耸听地说:“解放军的到来,对宗教是极大的灾难,寺庙经堂要被烧毁,宗教人士都要遭到象欧洲中世纪那样的屠杀。”最后,牧师说他要关闭教堂,回美国去了,希望大师早作决断,跟他一起到美国去,一切费用由他们负担。

  从吉牧师处回来,大师忧心忡忡,愁得连饭也不想吃,望着佛祖绣像,一句话也不说。果瑞见大师发愁,轻声询问大师“有什么心事?”大师叹口气说:“吉牧师说共产党要毁灭宗教,这叫我怎么不发愁呢?”果瑞平静地告诉大师:“吉牧师只说对了一句话,共产党的确快要来了,其它的话都是谣言。共产党虽然信仰马列主义,马列主义是无神论者,但共产党主张宗教信仰自由,尊重人们的宗教信仰。”说到这里,果瑞向大师坦白他就是共产党员,见大师似乎不惊讶,果瑞继续说:“我虽然是共产党员,但我十分敬重大师,也完全理解藏族人民对佛的一片赤诚,大师千万不能相信美国传教士的话,大师也知道,当年马麒、马麟毁坏拉卜楞寺,屠杀藏族人民,后来还是共产党员宣侠父和贾宗周联络各方人士,帮助成立了“甘青藏民大同盟”,发表了《甘边藏民泣诉国人书》,最后才使冯玉祥派来国民革命军赶走马麟部队,拉卜楞寺得以恢复正常的宗教生活。

  听了果瑞的一番话,大师想想也有道理,他虽然没有见过宣侠父、贾宗周,但听五世嘉木样大师讲过,再联系他身边的这位共产党员秘书,大师觉得吉牧师的话也许是靠不住的。然而当大师想起30年代中期红四方面军长征路过查理寺时,一些战士打佛像、烧经卷的事时,心里又忧愁起来。果瑞听后对大师说:“长征时红军中确实发生过对宗教的过火行为,但毕竟是少数人的行为。共产党早已纠正了那样的错误,明确规定保护宗教。人民解放军所过之处,宁肯露宿街头,也不进寺院,不扰民宅,正是这样的纪律严明,才受到群众的拥护。”

  过了几天,吉牧师真的要走了,临行前他来见大师。这位依旧穿着一身黑色的牧师袍,一个黄铜十字架挂在胸前甩来甩去的美国牧师,一改往日的满面笑容,吊着面孔严肃地说:“大师,我们要离开中国了,最后再来劝劝您,希望您能同我们一起,到世界上最民主、最自由的美国去,您和您的亲属及随从人员的一切费用,由我们完全负责!”

  看到相处了几年的异国朋友要远走高飞了,也许从此再也见不了面,大师不免有点伤感。但对吉牧师的劝说,大师依然不为所动。他说:“吉先生,我再三思考您的建议,对您的好意,我表示感谢。但我还是离不开我的寺院,我在这里登席,在这里利度,就要把终生交给这里。我不能离开草原,离开信教的群众。共产党来了好也罢,坏也罢,我愿与寺院共存亡,出家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吉牧师听后大失所望,悲天悯人地在胸前划了划十字,说:“愿上帝保佑您!”大师不无幽默地合掌回答:“上帝是你们的,就让他保佑你们吧!我作为佛门弟子,只求佛祖保佑!”

  吉牧师离去不久,便不断传来解放军挺进兰州,马步芳军队节节败退的消息,特别是谷关峡一役,马步芳的精锐骑兵十四旅被人民解放军全歼,号称常胜将军的旅长马得胜也被击毙,夏河等地的国民党政府官员们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这个时候,果瑞向大师建议:和共产党建立联系,迎接解放。大师果断同意,让果瑞代他写了一封拥护共产党的信。之后,大师离开拉卜楞寺,到阿坝州查理寺,作迎接解放的准备。

  果瑞带着大师的信,在1949年7月到了西安,见到了王震将军。王震将军看了大师的信非常高兴,叫秘书立即写了回信交给果瑞,还特意赠送了一张毛主席的相片。信和相片辗转多时才送到大师手中,那封信写在一张发黄的纸上,钢笔字,文字虽然简短,内容却十分热情,对大活佛的深明大义,给予了高度评价,并说甘肃的解放已指日可待,到时再与大师相见,那张毛泽东主席的照片,大师很是珍爱,后来常年摆放在他的拉章,直到1958年他蒙冤被抄家时不见了踪影。

  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大师抉择的果瑞,在人民解放军进入夏河前,曾去劝说曾经但任过国民党夏河县参议长、这时准备逃往草原的黄祥留了下来,欢迎解放。黄祥解放后当了夏河县第一任县长,果瑞也是领导人之一。不幸的是,这位给贡唐仓大师留下深刻印象的共产党员,有一天去夏河师范给师生讲话,回来的路上被人刺杀了。大师为此十分痛心。

  周恩来总理拍着贡唐仓活佛的肩膀说:“桑木丹工作得很好。”简短的一句话,竟使贡唐仓大师一生难忘。

  1949年5月,贡唐仓大师回到川北的查理寺,主持安曲仁波且的转世登席继位。8月15日起,又应故乡辖美部落民众的请求,传授时轮大灌顶(第三次)。9月22日,与萨木察仓活佛一同主持了德瓦仓活佛的转世入寺登席。在查理寺期间,大师闻讯解放军已经抵达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首府临夏,便立即召集梭磨、松岗、卓克基、卓斯甲等川西若尔盖12个部落的土司,敦促他们拥护共产党,前去同解放军接恰。有些土司由于受以前国民党所说共产党要“同化、灭教“的宣传影响,态度暧昧,听大师说共产党好,便转变了态度,大家向活佛表示:“我们相信大师的话,大师说共产党好,我们就拥护。”

  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大师即带着若尔盖12个部落的代表,从查理寺返回拉卜楞寺,对解放军的到来表示欢迎。

  在兰州的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彭德怀听到这一消息后,非常高兴。他说,对来自甘川草原的这一喜讯,他“比解放了一座大城市还高兴”,当即派人(大师只记得当时称宋主任)代表他,从兰州来到夏河,向大师赠送了一面五星红旗,同时送给大师三条防身用的步枪。大师十分珍惜这面红艳艳的新中国国旗,把它高高地悬挂起来,并常常站在经堂前面的台阶上久久凝视,心中充满了对新中国的拥戴和期望。

  1946年底,在波兰华沙召开了世界和平大会,中国派出由郭沫若任团长的6人代表团,贡唐仓·丹贝旺旭大师作为中国藏族人民的代表和有很高声望的宗教人士,也名列其中。但最后真正赴会的却是当时的夏河县县长黄祥。原来大师得知那次大会的组织者是前苏联后,便不愿前往,因为国民党关于苏联的反面宣传,给他的心里留下了的不好印象尚未消除。他不愿去,只好临时由黄祥作了他的代表。这次误会造成的遗憾,直到大师出狱后于1990年元月赴莫斯科参加了“人类环境保护与发展会议”,才得以弥补。

  后来,大师应西北军政委员会的邀请来到兰州,受到了习仲勋等领导人的接见。他们握着大活佛的手说:“见到你很高兴,感谢你在甘川藏区深明大义的行动。我们希望你能出山,代表那里的藏族人民政府工作。”大师婉言谢绝,他说:“我身在佛门,政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一做,我当尽力去做,但一不要官,二不要钱,还是让我回草原去吧!”习仲勋等只好尊从了大师的意愿。

  1951年,拉卜楞寺六大学院执事、亲王府、各部落共同推举,由贡唐仓大师主持,迎请住锡塔尔寺的十世班禅前来拉卜楞寺认定五世嘉木样的转世。三月初三日,贡唐仓大师在西宁向班禅大师呈送了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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