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古城重镇。大师饱览着长江三峡的绮丽、黄鹤楼的雄姿、井冈山的松涛、江南水乡的秀美,心境顿时变得开朗、豁达。参观团的老干部,人人都在“文革”中受到冲击和不公正的对待,牢骚和怨言几乎随时可闻。但大师却以自已博大的胸怀,常常劝说同行者中那些对自己不平的遭际仍愤愤不平的人。大师常说的一句话是:“人生之路本来就坎坷不平、苦乐相伴,既已渡过了苦难、跨过了坎坷,就向前看吧!”大师的气度感染了不少人:参观团的老干部中,有谁像贡唐仓大师这样,一蹲便是21年冤狱?扪心自问之后,人们释然了,想开了,在以后的参观中,笑声多了,牢骚少了。
1979年12月,贡唐仓大师正式当选为甘肃省政协委员。1980年又当选常务委员。1981年当选全国政协委员。
虽然大师的政治地位不断提高,但21年冤狱的事一直没有正式的结论,许多关心大师的朋友经常向大师问起这件事。于是有一天,大师问甘肃省委统战部部长王世杰:“你们对我过去的事情,到底怎么看?我究竟有没有罪?总得给我个结论吧?”
王世杰笑着说:“你1958年前是省政协专职委员,现在不仅是省政协常委,还是全国政协委员,政治地位已超过了过去,从这个实际来说,已经给你平反了。”
大师说:"你的话有你的道理,我也并不把平反的事看得很重。但我一坐就是21年班房,不是十天半月啊!就这么糊里糊涂没有了结,总是不好。”
后来,不少了解、关心大师的老同志提出,还是要正式的平反文件,不然将来情况有了变化,就说不清了。1981年大师去北京参加全国政协会议,见到班禅大师,谈起冤狱尚没有正式平反的事时,班禅大师说他因为向中央写了反映藏区情况的“万言书”,坐了九年监狱,至今也没有平反。班禅大师说:“应当向法院提出申诉,要求重新审理。”
大师便向甘肃省高级人民法院递交了“申诉状”,详细说明了他1958年被捕前后的情形,要重新审理,给予公正判决。
甘肃省高级人民法院经过一年多调查,于1984年做出“终审判决”,宣布大师无罪,给予彻底平反!
至此,蒙在贡唐仓大师心头的阴影,终于被共产党拨乱反正、实事求是的阳光拂去!大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禁感慨地说:“共产党犯了不少错误,但敢于承认错误,改正错误,这一点不简单,就从这一点来说,这个党还是有前途的、也是值得信赖的。”
一片佛心渡众生
结束了21载冤狱之灾,贡唐仓大师终于回到了天空碧蓝、白云悠然、雪山如象牙、湖泊似明镜、牛羊滚动、骏马奔腾、寺院金碧辉煌的广袤草原,回到了千千万万热爱他、敬仰他的信民之中。怀着一个颗慈悲佛心,大师在潜心修习、弘教扬法的同时,把大部分心血投入到兴办藏族教育、劝导牧民发展商品生产、帮助政府平息草原纠纷等等功德无量、感化众生的事业中。其救世渡人、为国为民的宏大善举,远远超越了宗教界而为社会各界广泛称颂……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草原是牧民的“金饭碗”。几百年来,甘青边界的牧民们,因争夺草场而冲突不断,械斗不已。为了边界地区的长治久安,两省政府邀请贡唐仓大师出面调解……
甘肃、四川、青海交界的地区,绵延着辽阔的草原。这里位于青藏高原的东北缘,居住着藏族、蒙古族等草原民族,是著名的安多藏区的范围。几百年来,生活在这里的藏族、蒙古族牧民,为了争夺草山、牧场,省际之间、县际之间,草山纠纷时起时伏,武装械斗愈演愈烈,成为历代政府最为头痛的问题之一。
以甘肃省来说,这个总面积45万平方公里的西北省份,与内蒙古、新疆、陕西、宁夏、四川、青海6省区边界线长达8700多公里,由于与周边省区之间的行政区域界限从来没有正式勘定过,历史遗留问题众多,随着人口的增长和经济建设的发展,边界地区双方为开发利用矿藏、森林、草原、土地等自然资源,不断发生权属争议,引发规模不小的群众性械斗,且日趋严重,直接影响了边界地区的社会稳定、民族团结和经济建设。
据甘肃省边界工作办公室统计:建国以来,甘肃与周边6个省(区)共发生较大的边界争议76起,已解决39起,至今未解决37起,争议地段2300多公里,争议面积近5万平方公里,占全省总面积的11%。省际争议涉及11个地(州市)的22个县,占全省界县(区)的45%。特别突出的是,甘肃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省份,目前未解决的省际争议86%发生在少数民族地区,其中与青海争议18起,与内蒙古争议2起,与陕西、宁夏争议各4起,与四川争议7起,与新疆争议2起。这些争议,时间久远,问题复杂,调处难度很大。尤其是甘青边界争议,线长,面大,历史遗留问题多,更难解决。
甘肃与青海山水相连,边界线长达2600多公里,草山纠纷根子很深 。解放前,国民党政府曾发了许多指示、训令,想解决争议,但由于“青海王”马步芳大权独揽,势力范围延伸到甘肃河西走廊等不少地方,甘青两省边界不清 ,因而不仅争议未能解决,反而滋生了新的矛盾。解放初,两省边界比较平静,1958年以后,又开始恶化。严重的冲突引起了中央的关注,先后进行了两次最高规格的调解 。
一次是在西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习仲勋的调解下,当时的甘肃省委书记张仲良与青海省委书记袁任远达成了5条协议,其中第一条提出两省边界以1954年的地图线为界。但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即1954年的地图线把甘肃的三四个乡划入青海范围。牲畜、基层政权在向青海境内搬迁过程中,被周恩来总理发现制止。
另一次是1959年6月,中央内务部长钱瑛在兰州主持召开两省座谈会,确定原则上以1954年地图线为准,两省再具体协商调整。这两次最高规格的调解,均经中央批复,但其中有错误,经向中央统战部反映,1962年又进行了一次调解。问题明确了,但未能彻底解决。
甘肃省甘南自治州玛曲县、碌曲县、夏河县,与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果洛藏族自治州的甘德县、久治县、玛沁县、河南蒙古族自治县、泽库县、循化县之间,长期以来存在草山纠纷,1960年和1962年曾经达成过协议,但未能真正解决。其中甘肃夏河县与青海河南县、泽库县、循化县三处的纠纷,1983年经十世班禅大师在他家乡循化县温都乡主持调解,达成了三个协议,经国务院向甘肃省方面做工作,1984年2月,甘肃、青海两省政府在西宁正式签字同意。此后,这三个地方平静了下来,再未发生冲突。
夏河县与青海三地的纠纷,由于具有崇高威望的十世班禅大师的亲自调解,才得以解决。而其它地方的纠纷,依然持续不断,甚至愈演愈烈。据甘肃省主管部门不完全统计,从1985年至1991年底,甘南州内县际之间及甘南与青海的州、县之间,发生的草山纠纷械斗事件就有47起,死亡20多人,重伤80多人。械斗双方使用的武器,由过去的腰刀、长矛发展到猎枪、土炮、小口径步枪等。严重的械斗,不仅损害了藏族、蒙古族牧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影响了正常的畜牧业生产,而且严重地影响了当地政府的正常工作。一场草山纠纷引发的械斗发生、制止、平息、处理善后事宜,各级政府要耗费数月乃至几年的时间和大量的人、财、物。经常是,旧问题未解决,新矛盾又出现。
美丽的草原,是千百年来“逐水草而居”的藏族、蒙古族等民族可爱的家园,生存的“金饭碗”。一大片草山,你说是你的,他说是他的,互不相让,争来争去,只好刀枪相见。谁能使剑拔弩张的人们平和下来,谁能使美丽的草原不再阴云弥漫?数百年来,每一代政府都要为此做大量的工作,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这种调解总是难以令争议双方心悦诚服,于是短暂的和平之后,械斗依然纷起。“十年动乱”之后,恢复了实事求是路线的共产党甘肃、青海两省的各级政府,在努力调解此起彼伏的草山纠纷中,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德高望重的贡唐仓大师。
还在贡唐仓大师出狱不久的1981年,被持续不断的草山械斗搞得疲惫不堪的甘南州委、州政府,就向中共甘肃省委省政府呈上报告,要求请贡唐仓大师出面调解草山纠纷。甘肃省委、省政府接受了这一建议。当得知甘南每年因草山纠纷都要死很多个人的情况后,贡唐仓大师十分焦急,他们欣然接受了政府的请求,表示“要在自己的晚年尽量为人民多做工作。”
甘南州内当时解决草山纠纷难度最大的一宗,是夏河县与卓尼县因扎尕梁的归属引发的纠纷。对于扎尕梁的争议,贡唐仓大师早就十分清楚。1993年月11月15日上午,在甘肃政协大楼贡唐仓副主席的办公室里,大师向笔者详细讲述了这段争议的来龙去脉。大师说:
“从历史上讲,扎尕梁在明朝未期是军队的马场。军队撤走后,夏河与卓尼两地的人都说是自己的,这样互相不相让,已经闹了400年,土官、头人不断地调解,争斗时起时伏。国民党时曾派岷县专区专员前来调解,结果更加火上浇油:这位专员到卓尼调查时,卓尼方面贿赂了许多钱财,他便表态把扎尕梁给卓尼;到夏河县美武地方时,给了他麝香、虎皮、鹿茸等名产,又表态给美武。这位大员两边许愿,调解书玩文字游戏,从字面看双方都认为给了自己,结果谁也不服谁,便打起来,美武的一位土官被对方打死了,最后引发了更大的械斗。从解放前直到八十年代,双方被打死的人累计多达100多人。
“对此夏河、卓尼两县政府及拉卜楞寺保安司令黄正清(现为甘肃省政协副主席)、卓尼土司杨复兴(现为甘肃省人大副主任)都进行过调解。兰州军区一位副司令员也去调解,但他离开后刚刚翻过前面一座山,双方就已打起来了。“文革”时左派说人民群众是一家人,草山纠纷是土官、头人之间在争斗,便批斗双方的土官、头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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