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讲:第三品(第13页10行-14行)
(1997年11月30日)
我们讲的第三品快到最后了,第三品呢,可以说非常重要,讲理论,就是讲三性。上边我们慢慢知道,佛陀教,教嘛,本来是言教,gsuograb,佛就是说话。这问题咱们慢慢就理解,佛怎么、说什么话,是怎么说。底下就把佛说的法,有意趣的问题,他有用意,这用意就是跟我们利用语言说话的时候不一样,最主要的不一样就是三性问题,曲折的、隐曲的意趣。
底下我们就该讲,隐曲意趣讲完了,进行到
“由欲解说大乘法故”,解说,藏文里头对这个说法的“说”,有bstanpa,显示,有bshadpa,就是解说的意思,还有vchadpa,我最近把它跟bshadpa分开,就是宣说的意思,这是对于法,有时候显示,有时候解说,有时候宣说。那么还有说,圣者讲的话,其他人的解释,vbyedpa,就是解释的意思。
跟底下呢,怎么说,跟说的是什么,这问题跟我们的一般凡愚说的话是不一样的。那么我们凡愚说的话总是有个义的问题,就是言说总有好象有三个方面,一个是名,名言;一个事,事体;再来就是义,所诠的这个义。这个义的问题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这个义,我们讲得很多了,所对向,所面向的,尤其我们凡愚所面向的“实际”,都是义。
最近我听到广播,就是对守护国旗那个坚定的那个守护,把国旗看作非常重要,代表了国家,代表了党、国家,整个的。在对外战争的时候也是保卫这个旗帜,可以舍生忘死。过去,为国的话,有些忠臣、义士都是他豁出生命来为要保卫祖国。但是祖国,尤其红旗,代表着什么?这是个大问题。他的面向是什么?是个大的、抽象的东西,又非常具体。
所以我们现在研究这个义,每天护卫队,对着国旗行礼,那么尊重,就如同在眼前一样,“祖国”,也是好象跟母亲一样地看待,非常尊重,非常爱戴,这样一个对向。所谓过去有大义灭亲,小义呢,就亲了,大义跟小义的分别。象我们这个香港回归的时候,那个典礼,也是一个英国国旗落下去,一个我们的国旗升起来,所以这个呢,好象是一个国旗的问题,简单的物质问题,可是里头代表了很重要的问题,观念上,概念上,种种的,把我们怎么看国旗,就有很大的不同。
因此我就想到,我们凡夫所对的小义,这个我见、常见的这个义,语言所诠表的实体,这个义,跟我们这个真如,对于遍计所执抵消这个,用这个最真实的义来抵消那个最虚妄、最颠倒的东西,那也是义的一个问题,尤其是真实跟颠倒方面。
所以这个义我们应当好好理解,我的意思,好象是一个很抽象的东西,又是很实在的东西,好象很具体的东西。尤其佛教这个真实跟虚妄、颠倒,成为不可同日而语的东西,成为我们所谓凡愚的无始无明,跟佛教、佛陀法很大的不同的地方,所以这里头义成了一个……我们可以说是,真实的义,象真如了,无所相,等等吧,这个义,其实也可以作义,但是这个义,跟我们凡夫、凡愚所面对的那个真实、那个义完全不一样。所以所说的法,到底是佛陀所说的法,跟我们所讲的道理有什么分别呢?这也是大问题。
今天看《辨别中边颂》里头,慈氏也是对这个义,首先提出来,但是都是在辨别识上,辨别识的根、境、跟第七识的果,跟前七识、跟了别,这些东西都有义,都有所对的所缘,前七识可以说都是有它显现的那个所缘,这个所缘实际上就是我们面对的那个对向,根境识的根、跟境的问题。所以辨别识跟了别识不同的地方在哪儿?我们底下也要多讲,就是在所缘方面,就是在色法的问题上。也就是在所缘的义方面,所对的现实。
这地方底下就说,前头讲了很多了,大乘的理论,现在说我们要是想要解说大乘的法,解说,就跟我们所说的就不一样了,跟所说的法更不一样。前头我们已经稍微提了一点,就是了别识根本没有所,没有所对的东西,没有所缘,所缘就是它自己所显的问题,还不是它显现的所缘,就是它本身所显的问题,所显的,所缘就是它本身。所以这地方底下大伙都可以看出来,解说大乘,怎么个解说法,大乘法,这法是什么法。这慢慢无著底下就谈到了,他这法跟我们要讲的东西,很不一样。他提到,
“若总摄者,则由三行相故、当解说:”,行相这个词,也非常独特,跟前头那个能相不一样。要“解说”,这个解说字样也很重要,是所谓佛陀跟菩萨说法都用解说,解说真实的道理,或者说vchadpa,就是宣说真实的道理。这个说的这个法,完全不是象我们如名言指义的言说的对向,那是遍计所执性,一点东西没有,那就是所谓我、法的问题。人我、跟法我,这东西根本没有,一点儿形相没有。所谓我们平常说话所对的东西,跟大乘佛法,这个法不一样,底下咱们就可以证明。这三行相是什么?
“第一、显示缘起”,显示缘起实际上就是显示依他起,不是显示任何的其它的东西。而依他起,这个论里头讲得也很多。那么底下还要多讲,大乘所有的,无论经、论,实际上它讲的都是依他起。所以前头《瑜伽师地论》,大家都知道,很大的一个论,那么它讲的法是什么法?那也就是缘起,再加上底下,
“第二、显示诸缘起法之能相”,这儿用显示两个字,就是bstanpa,显示跟解说,显示这个词很普通的,解说就比较详细,还有bstanpa有时候可以翻作“标示”。所以这些词都很重要。那么,缘起法的能相是什么?主要就是三自性、三能相。底下要讲的。
第三也很重要,第三玄奘法师翻的很简单,就四个字吧(“由说语义”——整理者注)。第三是什么呢?
“第三、由标举已解说之义故当解说”,我现在翻成“标举”,也是bstanpa,标举,这是举上重要的题目,好象是标题,好象是这样子,标举出来,然后再详细解说。所以这翻译有时候也是很成问题,到底用什么汉文词,能把原来的意思……。原来的意思是什么?就是它理论的整体性,你不能破坏。它这个语言诠表显示真实,特别是跟颠倒、虚妄、跟真实有特别关系。底下要讲这个问题。
“标举已解说之义故当解说”,已经说的语句,以后特别讲这个,已经说的语句,跟要说的语句,这有密切关系。已经表示出来的语句、意思,跟没有把这意思说完的那个语句,构成一种关系。这个关系,一个是在以功德为增上缘(力),或者以义、意义为增上力。所以在解说的方面,由略到详,略是已经说出来的,详是未说出来的。还有把以前说的意思,把它总略一下,那也是个略的问题,所以有说略,有说广。
已经说的法,跟要说的法,构成什么一种关系?那么都是以,看起来,都是以功德详细地发挥,或者义理上边需要详细发挥。前头这个句子说了,是已经把要说的意思谈了,但是没有谈的,正是底下的句子,其余的句子。这已说的语句,跟未说的语句的关系,这个关系也是根据它这个依他起方面的问题,一个就是功德问题,一个就是意义上的问题。
所以说底下这个举了一个很重要的例子,就是佛的十九功德,说佛主要是“极清净慧”,玄奘法师(翻)“极清净觉”,这个觉跟那个“名前觉无”那个觉一样,在藏文就是blo,志懿法师可以看,梵文里头这两个字是什么字。blo,玄奘法师一般他都翻成“觉”,这个在藏文里时常也用,普通指菩萨,叫bloldan,我翻叫“具慧”,具有这慧,简单指最初发心的菩萨叫bloldan。佛是最清净的慧,他翻的最清净觉,极清净觉,我们翻的极清净慧,就这一个字,用慧还是用觉是小事。底下呢,很多地方就是讲佛的极清净慧,所指的是什么?这些个对我们都是陌生的,但是怎么翻得正确,我们理解的更合适,这问题很大。
这三方面,三个行相,就概括了所有的大乘的经论,都是这三方面。我们看《瑜伽师地论》,当然小乘的是《大毗婆沙论》二百卷,当然小乘也有它的法,它的法虽然不完备,它还是对补特伽罗无我,这方面它还是很注意的,对于烦恼障也特别注意。所以佛也说小乘法,说小乘是为要对小乘的根机,小乘的种姓,所以那个也是一种意趣问题,佛说话的意趣,你不能象后来中文的佛教里头,把佛说的话分成三六九等,什么最高的、什么最低的,佛说话他只是为了人的了解不同,才有说话的用意在。
由略而广,由广而略,这也是说话的一种方式。他有所根据,有些根据就是根据这个功德方面,或者根据意思、义理方面,需要补充。这个需要补充的正是他这个简略的东西已经包含的东西,需要再详细说一下,所以有的时候略而广,有的时候广而略,这广略之间他有一定的原因,也就是有一定的用意,有一定的缘起、因缘的问题。
我们现在就是要把佛所说的话,整个地怎么理解,必须弄得一清二楚。那么主要的,这三方面,三个行相,可以说把所有的大乘经、大乘论都能包括在内,假如不合乎这三方面,那就不是大乘。
所以大乘法,(佛)所说的法,到底什么意思?现在我们可以弄清楚,必须是依他起性,必须是缘起法,必须是缘起法的能相,必须是缘起法的简略跟广博,略跟广,广跟略。而且为什么略里头有广,那就也有许多因缘,也有许多缘起的问题。而且佛说的简单的话,实际上就包含很深的、很广大的道理。
所以这三种行相,可以总结了大乘。当然大乘法,过去象《楞伽经》,跟《瑜伽师地论》,也都谈到过就是“五法三自性,八识二无我”,大乘法里包括这个。“五法三自性,八识二无我”实际上跟三行相完全是一致的。所以说,大乘要不包括这个,要不谈这个,谈的内容不是这个,那是不是大乘法就有问题了。
底下又把这三行相简单解释一下。
“此中显示缘起法者:谓诸法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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