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为陈那论师,长于律部(119)者为德光,长于《现观庄严论》(120)者为解脱军,长于对法(121)者为安慧。无著所开创的大车宗规,随学于他后的,即称为唯识派或称唯心派。因说一切诸法唯是自心识性,所以才有此称号。此派又因为有对根识粗现之境,即如所现许为实有和不许如是实有等关系,又分为实相派与假相派二派。实相派又分:二取数量相等、破卵各半、交杂不二等三派。此三的差别,诸智者说法不同,这里不详谈了。假象派亦分:承认心之体性杂有无明习气垢障,为有垢假相派。承认未曾杂有垢障,是无垢假相派。唯识还分为随教行派与随理行派二派,前者是随行瑜伽师地论,后者是随七部量论(122)等。总上所说,仰仗龙树及无著二大师开启中观唯识二大车轨之后,大乘佛教,如夏日江河,澎湃洋溢,大为宏显。百千万亿的德学自在之大德,相继出现于世间,使佛教如日普照,光明灿烂。
第二 略说四部宗派(123)所承许之见
内道的各种宗派所提出关于因、道、困(124)的立论,不同之处甚多,若将其完整叙述,恐文太繁,且在其他宗派论著中亦有广说,在此就不详谈了。不同宗派的成立,完全是以见地不同而分的,这里略谈各各所承许之见,分为两项:一、各派自宗承许的所破(125)之理;二、安立粗细无我(126)之理。
一、各派自宗承许的所破之理
关于内道各派所承许的所破之理,一切内道皆承认缘起之理,无不相同。但是,自续派以下,虽不承认如外道所计离蕴(127)而外有余事我,(128)然承认安立即蕴是我。有部中之一类正量部许蕴和合为我。迦湿弥罗有部及经部立识相续(129)为补特迦罗(130)我,唯识派立阿赖耶识(131)为补特迦罗我,中观自续派立意识(132)为补特迦罗我,应成派即不承认上面各派所立之理。又从有部至自续派,他们安立业果(133)所依(134)之理,他们承认在名言中补特伽罗为本身有,因此对于只依于蕴惟名安立而起我想或名补特伽罗想尚不为足,必欲寻求此补特伽罗是每一蕴呢,或蕴和合呢,或离蕴别有依据呢,他们认为不管哪种,必定有补特伽罗可以寻得,因而立之。于是遂安立此执为本身有执,所执之境为本身有。显然在他们心中认为用此觅法若无所得,则不能安立补特伽罗,当成为断见(135)过失。由此缘故,诸实事师们(136)所许的谛实有(137)、真正有、胜义有、真性有、自相有、自性有、自体有、实物有,都承认在名言中有。诸如是等的差别,应当求得了解。又有部在观察色心等后,认为有所寻得,于色边际,见有无分微尘、于心边际,见有无分刹那(138)。于是,遂许无分微尘为诸粗分(139)的构成因素,无分刹那为相续心的构成因素。将由破坏无分及破坏虚空等,其取相之心不舍弃者,则名为实物有、胜义谛、胜义有。一经破坏无分及虚空等而舍去取相之心者,则名为假有、世俗有、世俗谛,承认二谛(140)所有的一切法为实物有,有作用功能。经部师谓:真实中诸能生果者,则许为自相、胜义谛、自相有。在真实中无作用功能的诸法,则许其为共相、世俗谛、非自相有。无论自共二相,若非由本身成就的,则应承认其为断无。其微尘无分等的说法,亦同有部所说。我的先师汤吉勤巴(141)在其道歌中说为:“冥顽笑纹斑斓虎”。
唯识所有诸派承认:诸法不是惟分别假立而其由本身成就者,则说为自相、自相有、谛实有。惟分别假立而有之诸法,则与前相反。前者许为依他起性,圆成实性。后者许为偏计执性(142)。那么唯识自宗虽承认遍计所执诸法非唯识自宗所许的自相有,然而又承认无论何法,若非由本身有者,则应承认其为断无,因此在遍计上仍然承认如应成派所说的自相之义了。《辨了不了义论》说:“或于少事不有前执,而有后执”。他们不但不如小乘二部承认无分造粗分,反把色等诸有为法,亦说是由内识体而生,诸无为法,与为量能取之心成一体性,因此能所二取非是异体,故承认无有外境。从前识之功能,生起带境相之后识,识与外境,于一体上同时而生,这样的功能,则说为所缘缘。由所缘缘虽生带境相之识,然由分别心起彼境相,仍须有待安立名言。因此承认诸法即分别心所耽著之境非自相有。若就实事师来说,他们的宗见还比较接近中观的道理。如按唯识自宗所许的,外境非有,虽然能破小乘二部所许外境,但不是仅破两实事的外境便能成立唯识。这样的差别,在上下宗派一切时中都应求得了解。
中观自续派虽对三自相有,在名言上许有,然谛实有等五种有,即在名言上亦不许有。
自续派以下承认如外道所说执常一自在的我为粗分补特迦罗我执,说执有独立实体之我为细分补特迦罗我执。其前我执,纯为外道所增益的遍计执(143)。其后我执,是犊子部由宗派增上之力(144),执相似的正因,认为有独立实体方合道理,故而执之。这种不观待遍计执,不观待宗派的增益,自然任运而起者则为俱生我执(145),遮破它所耽著之境其所余的微细无我,此在小乘二部都不能善为安立。
是故,若以为我和诸蕴犹如主仆,其相各异,现似独立而有,遂如所现而起执者,此则是执补特迦罗有独立实体之执相。若遮破这个执著所耽之境,即可遮破补特迦罗不依于蕴独立而有,同时承认补特迦罗是唯依蕴假立,这种说法,除正量部外自续以下皆属相似。其惟依蕴假立之惟字,是用来遣除有离蕴外之余事我,故诸宗皆同许我为假有。但依蕴假立之事就有其多种,如依意识,或依阿赖耶识,或依识相续等而假立补特迦罗。此又有许每一蕴为我者。正量部中有一部分则许依五蕴而立补特迦罗。自续以下虽许补特迦罗惟依蕴假立,但有的认为若蕴就是补特迦罗安立名处,那么蕴就应当是我。有的认为蕴是假立为我,遂寻求我假立之义(146),认为可以寻得。可见他们对惟假有之义尚还感到不足。若应成派则说依蕴假立之我为俱生萨迦耶见(147)之所缘(148),不但蕴非是我,并且也不承认寻求假立之义而有一法可得。自续以下认为如果那样主张,就会对承认缘起之理有违害,这一点最为重要,就不再谈了。
应成与自续二派虽同许补特迦罗不堪正理观察,然到何种程度方为堪受不堪(149)受正理观察的界限,及已否达到观察胜义的适应等方面还有不同。应成派说:我造如是业,受如是果,许惟名言安立,尚不为足,必需追求假名之义,为每一蕴呢?或蕴合和呢?或离蕴别有呢?如是寻求则为胜义观察之限度;用此觅法寻求,若寻得其观察之事,则许为堪受正理观察而有。自续派则许如此理智乃世俗名言之范围,而非胜义观察之正理。用此法寻觅而有所得,亦非能成为堪受正理观察而有。这显然是由于用此法寻觅,觅得意识为补特迦罗,故而立之。所以自续派主张不是观察诸法在未受损害心(150)前由显现力去安立假名,而是观察彼境自身是否由本性而有,则定为观察胜义之界限,若以此寻觅,得其观察之境,则许为成立堪受正理观察。然诸实事师则不许仅此便是观察胜义之界限,不承认堪受正理观察而有。正理所寻求之中,若有无为法、无分微尘和无分刹那、随一可得,方许成立堪受正理观察而有。由此观之,无论何种宗派,若观察个别诸法之事理,要看已否达到观察世俗及胜义之界限,此为最紧要。
自续派认为诸法只是在未受损害心前由显现力去安立而有,若不如此而执境本身方面有者,则定为细分实执。此执虽有二种,如唯识由宗派增上所计之遍计执及不观待宗派之俱生执。然二者对所耽著之境,皆名为谛实有、真正有、胜义有、真性有。此四者即在名言亦为非有。说自相有、自性有、自体有者,此等于名言中亦许其有。若不成立此有,则说为断见。若实事师等对此八种,则有许不许量(151)成的差别,此在上面已说。中观师谓,若见诸法本性,即见无有不是在心前由显现力所安立之本性者,则许为遮止所破。许如是所破及执彼之分别即为实执,此为自续应成二派共同之规。遮止所破之正理最重要者即是七相观察。若归摄之,则悉纳入于观察一异二种之中。依此理门而作观察者是最为有名的法门。由观察之力,于入定中,遮破非由内心之力所安立之有,自续应成二派虽无不同。然出定后,自续派则许由自相有所成之境,即诸法如幻;应成派则承认于入定中,破如此谛实有后,尚应观察所余有何;则只许所余惟留名言。此二乃是他们不共差别之处。
至于承认依破除执补特迦罗有独立实体的俱生我执和破它所执著的境界,即能由生死出离者,自续以下,所许相同。
又自续派承认法及补特迦罗非于心显现增上安立,而执外境由本性方面而有者,为细分法我执,许为所知障(152)。所知障有粗细九品及前后二分,以二开之成为十一品。说藉从初地(153)至相续边际间的十一种修道由断尽门而证一切种智之位。
应成派的特法,即关于所破和破除之理。凡执著非仅由名言之力所安立为有者,此执为细分实执。实执的所执境,是由名言增上而安立之有。若于补特迦罗上起实有执,即补特迦罗我执。于法上起实有执,即法我执。如是执著之二种俱生我执,皆说为是轮回根本的无明和是烦恼障(154)。说要确定这样的俱生执著,应当以看能否决了名言增上所安立之理或分别假名所安立之理而为转移。此极为重要。
本宗安立补特迦罗之理,说应当明确认识蕴聚是补特迦罗的假名安立处,补特迦罗是假名法,名言中起我想之心。则是能安立补特迦罗之心,依于蕴聚,起我想心,其所有境即此惟我,便名为我或补特迦罗,此名在名言中有,它就是业果所依之我。
此宗所有观察实性之真正界限,即承认此自身之我,唯名言增上安立。如尚不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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