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义同,谓无外境唯有心故,名为一心,非说心体但是一物。”先是把他批掉——你说“一心”,这个“一”字是哪里来的?印度原本里边并没有,是你自己添的!这是一层,把他驳掉了。然后退一步说,我们说的“唯心”,“今义释言”,以现在的话来解释,“唯”是独独、但(仅仅)的意思(唯心就是独是心、单是心的意思);“一”是“无二”的意思。这两个,一也好、唯也好,是可以通的,“名异义同”。“谓无外境”,我们说的是没有外境,“唯有心故,名为一心”,这是我们唯识的意思。这个样子而说一心,是指单是心(只有一个心),没有境,并非说心的体是一个东西,“非说心体但是一物”。那么这样说“一心”,也可以说,没有外境、单单是识,因为“唯”跟“一”有的时候可以通。我们说的唯识,就是唯一个心,就是一心。这两个有的时候能通,但是这个通是说只有识没有境,并不是说心体是一个,所以你的问难还是不对。即使我们用“一心”,也跟你的意思不一样。
问:据实而说,识体是一,识体是多?
他再提问:你踏踏实实地说,到底识的体是一个呢?还是识的体是多个的?你前面说有八个识,那就有八个啊,那到底是什么呢?他还要追问下去。
答:如摄论言:一类菩萨说八识体唯是一物,有一类师说有多体。今依后义。成唯识论第七卷说,八识自性,不可言定一,行相、所依、缘、相应异故;又一灭时,余不灭故;能所熏等,相各异故。亦非定异:经说八识,如水波等,无差别故;定异应非因果性故;如幻事等,无定性故;依理世俗,说有八别,非真胜义,真胜义中,心言绝故。
那么回答,先举《摄大乘论》来说:有“一类菩萨”,就是一些论师,“说八识体唯是一物”,他们说八个识的体是一个;“有一类师说有多体”,有一类的论师说,这八个识有八个体。“今依后义”,我们现在根据的是后面那一类论师的意思,所以说八个识,它们的体是各别的,不是一个。
为什么我们采取“八个识的体是多体、不是一个”的说法呢?
“成唯识论第七卷说”,根据《成唯识论》第七卷里边说,“八识自性,不可言定一”,八个识,它们的性(自性),不能说它一定是一个。这是反驳“识体是一”。为什么原因? “行相、所依、缘、相应异故”,这八个识,它们的行相各不一样,所依的根也不一样,所缘的境也不一样,相应的心所也不一样。既然是各不一样的,怎么能说它是一个体呢?要是一个体的话,这些行相、所依、所缘、相应都应当是一样的了。
“行相”是什么?见分缘相分的时候,在见分上边有一个行相。这在前面有相唯识、无相唯识讲过了。有的人认为见分是没有行相的,而有相唯识说见分是有行相的,就是见分观相分的时候,在见分里边显出一个跟相分一模一样的样子来,才看到相分这个东西。打个比喻,眼睛看外边的东西的时候,眼珠里边要显一个倒影子,我们看的就是眼珠里的行相(就是那个倒影子)。当然这个比喻不是恰当的,只能打个比喻。
总之,“行相、所依缘、相应异故”。行相不一样,八个识的行相各不一样。缘的境不一样,所缘的境也不一样。所依为根,所依的根不一样。假使以五识来说,眼识依眼根、耳识依耳根、意识依意根、七识依八识,这个怎么一样呢?所依不一样。所缘的境(这个“缘”,前面“所”字要延伸下来,所依、所缘,他省掉了“所”字),也不一样。它的相应,每一个识,相应的心所都不一样。第八识只有五个徧行心所相应——这些将来我们要讲的,每一个识,相应心所都不一样。如果只是一个体的话,怎么会有这些差别呢?所以应当说,不是一个体。
还有一个理由:“又一灭时,余不灭故。”“一灭时”,假使说,眼识灭掉了——不看(眼根对眼识是看),你眼识不看的时候,你的耳朵还在听东西、阿赖耶识还在把你身体执着、末那识还在紧紧抓住“这是我”;或者,你眼睛是不看了,而耳朵还在听音乐,口里在吃东西,舌头还在尝味道——一个灭掉了,其它的并不灭。如果说是一体的话,一个灭了,就该全都灭掉,怎么其它的不灭呢?你睡觉的时候,前五识不看东西、不听……,第六意识,你熟睡的时候它也是灭掉了,或者休克的时候意识也灭掉了,但是第八识不灭,第七识也没有灭掉;到了灭尽定的时候,前七个识都灭掉了,而第八识也不灭。若说是一个体的话,该是灭时一起灭、有时一起有,怎么不是这样子呢?所以从这么多的依据来说,这八个识,不是一个东西。
第三个理由:“能所熏等,相各异故。”能熏所熏,前七个识是能熏,它们把种子熏在阿赖耶识;阿赖耶识是所熏,把它们所熏的种子收藏起来。一个是能熏,一个是所熏,它的相不一样。如果说八个识是一个体的话,怎么有能熏所熏的差别呢?
所有这些都证明八个识体是各不一样的,不能说是一个识。
“亦非定异”,但是反过来说,也不能说毫不相干。
“经说八识,如水波等,无差别故”,八个识就像水跟波那样,没有差别的;水固然不是波,但是水的体就是波的体,它是没有差别的。这个话是经上说的。
“定异应非因果性故”,假使说“定异”的话,那“因果性”就不成立了。假使说一颗豆子跟一颗麦,这两个东西质地是不一样的,那么将豆子种下地去,决定不会长出麦子来;将麦子种下地去,决定不会长出豆子来。现在我们说七识的种子藏在阿赖耶识里边,将来能生七个转识,那么它生的东西还是能生的,如果绝对不一样的话,它就不能生了。所以这个里边,也不能说绝对地全部不一样。就是说,既不是一个东西,也不是(不能说)绝然不相干的东西,它们还是有联系的。
“如幻事等,无定性故”,像如幻的事情,比如梦中显的幻相,这个里边不能说它一定是一样、一定是不一样,这个是不可说的。
“依理世俗,说有八别,非真胜义;真胜义中,心言绝故”,根据“理世俗”(前面讲过的“胜义谛与世俗谛二谛四重分别”),世俗谛有好几种,就道理的世俗谛来说,这八个识是差别的;但是依真正的胜义谛来说,却不是有差别的,一切法空的道理是同的——在真正的胜义谛(即最后的“胜义胜义谛”)里边,“心言绝故”,心要打一个妄想都打不起来,一打妄想就错,“心行处灭,言语道断”(语出《仁王护国般若波罗蜜多经》卷一:「心行处灭,言语道断;同真际、等法性。」),在这个绝对的离言真如之中,你说它“异”也不对,说它“一”也不对,也不能说它“一定不是一个”。
此显八识体非即非离。入楞迦经伽陀中说:心意识八种,俗故相有别,真故相无别,相所相无故。若依一类,说体唯一,于世俗谛,体亦非多,此言俗故相有别者,依用而说。此中八识诸门分别,如成唯识第二、三卷等;第八识,以十门分别,如第四、五卷等;第七识亦十门分别,如第五、六卷等;余六识,以九门分别。
“此显八识体非即非离”,这个就是显示说,这八个识不能说是一个,也不能说绝然是漠不相干。非即非离,既不是一个,也不是毫不相干的。就是这么一个关系,非即非离。
“入楞伽经伽陀中说”,《入楞伽经》里边有一个偈颂,它说:“心意识八种,俗故相有别,真故相无别,相所相无故。”就是说,这八个识(心、意、识八种),从世俗谛来说,它的行相、它的体是有差别的,但是从胜义谛来说,它的相是没有差别的,因为胜义谛里边,能相、所相都不存在,还有什么差别呢?相都没有,还说相有什么差别?谈不上了。资料③
“若依一类,说体唯一,于世俗谛,体亦非多,此言“俗故相有别”者,依用而说”,假使依照前一类论师说八个识的体是一个,在世俗谛里边,它的体也是一个,那么这里《入楞伽经》的伽陀说“俗故相有别”又怎么解释?——“依用而说”,这个“相有别”,是“用”的有别,作用有别,体还是一个!
但是这个说法,在我们看来,也是一种勉强的说法:体跟用是有一定的联系的,既然是一个体,为什么作用有差别呢?体是一个,用怎么有差别起来呢?这个也是不太好理解。这是讲八识是一个体的那一类论师,他们的解释。这个不去管它。反正我们根据玄奘法师的传承,八个识在世俗谛里边说,体是八个,各不一样;它的道理也讲了很多:所依、行相、所缘、相应都不一样;有一个灭的时候,其它不灭;前七识是能熏,阿赖耶识是所熏,都不一样,不能说是一个体。
“此中八识诸门分别,如成唯识第二、三卷等;第八识,以十门分别,如第四、五卷等;第七识亦十门分别,如第五、六卷等;余六识,以九门分别。”这是介绍《成唯识论》里边,八识、七识、前六识“诸门分别”,讲了很多,这个我们就不一定去看那么多了。
经部等问:既言唯识,应无心所,不说唯故。
(9B)这是经部论师,他又钻空子、问难来了。他说:你说唯识跟唯心是一样的,那就算了,算你通过了;唯识就是唯心,识就是心,而心是心王,那么心所该是没有的——你没有说“唯心所”,你说的是“唯识”,识是心王,那么心所该是没有的了!他又提一个问难。
论曰:此中说心,意兼心所。
述曰:自下第二,简择唯言。论所引经说唯心者,言虽唯心,意亦兼说唯诸心所。以唯有心所,无实所取故。
“自下第二,简择唯言”,这就要解释“唯”这个字了。唯识、唯识,并不是说单单是识,而是还兼有心所,这个“唯”是包含“心所”的。
“此中说心,意兼心所”,我们说的唯识、唯心,并不是单说心王,而是把心所也包在里头的;你的这个提问也是故意挑剔,你故意把心与心所劈开,实际上我们的“唯心”是有心所的。
“论所…
《唯识二十论述记讲记 第七讲》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