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唯识的一个跳板。而恰恰世亲菩萨的思想,过去是有部的。他从有部出家、学有部的教理,后来接触到一些大众部、经部等等,特别是经部,对他的思想影响较大、非常有感触。他后来去迦湿弥罗国学《大毗婆沙》的时候,经常以经部的思想把有部驳倒,使他们很惊疑,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后来迦湿弥罗国的一位罗汉入定一看,知道是世亲菩萨。他是冒名去学的,因为以真的名字去学的话,他们不会让他学,那么他改了名去学。最后因为他太聪明了,有部的东西经常被他用经部驳倒,那个罗汉入定一观察,知道是世亲菩萨,就劝他赶快离开。否则的话,他们国家里边,已经离欲、证果证道的固然不会害人了,但是有些还没有离欲的,他看到你经常破他们的有部,他们不情愿的,可能会加害,所以劝他回去。后来,世亲菩萨经过经部,再由他的哥哥无著菩萨的劝,就进入唯识了。所以说在这个思想的过程中是有一定的联系,经部已经把业归纳到心所法去了。
“这样,唯识的倾向,就开始明朗化了”,从经部开始,唯识的倾向已经明朗了。
这是流转门,由烦恼造业感苦果。那么还灭门,“缘起的还灭门,主要亦在内心解脱”,那就是要修禅定,等等,都是心的事情,解脱嘛,先要断除烦恼了。这是内心解脱,也是着重于心上的。
“佛教调柔身心的正行,确乎重在定慧的精神修养”,佛教里边,我们说戒定慧,戒还比较在身口上,而定慧都是心里边的事情,所以说这也是属于心的一方面的。那就很容易归纳到唯识方面去。“尤其着意在智慧”,戒定慧,重点是慧,得到这个慧之后,才能够解脱。戒、定是前面的基础,以戒的基础,能生出定来;以定的基础,产生无漏的慧,也就是般若的智慧;般若的智慧,能够照见五蕴皆空,就可以度一切苦厄。
这个世间,它的苦,如果说苦是有的,我们要超脱这个苦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呢?有的东西不能使它没有;没有的东西不能使它有。既然苦是实际存在的,那么我们要脱苦,那是徒然,再修什么样子的苦行,也是白费功夫的。但是当我们的般若智慧生起之后,知道这个苦果是自性空,是一切因缘和合、如幻显现的,本来就没有这个苦;本来就是没有苦,那么当然可以超脱这个苦了。就像我们做梦一样的。梦境,如果梦境是实在有的,你说你要醒过来?那是永远醒不过来的!但是这个梦境是假的,是你思想里边的反映,那把你一推,你醒了,这个梦也就没有了。所以说我们真正能够修到智慧出来之后,照见五蕴皆空,流转的我都没有了,那还什么在流转呢?当下这个生死轮回就停下来了。禅宗里边参“念佛是谁”,念佛的这个我(补特伽罗)是什么人?到底什么在念?最后参到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补特伽罗,那就开悟了,悟到这个无我的道理。这些都是精神上的事情。
“《阿含经》说”,因为我们要证明这个“唯识”是从佛的原来思想里衍化出来的,所以要举《阿含经》为证,《阿含经》里边说:“心杂染故,有情杂染,心清净故,有情清净。”有情之所以有杂染(起烦恼、造业,不干净),是什么原因而杂染的呢?因为心不干净。心起了烦恼之后就要造业,造业之后就要受苦,就在杂染里边。反过来,我们假使心干净,由修戒定慧把心里边的烦恼去掉,那么心干净了,这个有情也就干净了。那就是重在心上,不在物质上。
因为这一点,一般的研究哲学的人就把佛教判定为唯心论。但是这个,这样的武断的判法是不恰当的!因为你把唯心论的真正的涵义来套佛教,那是套不上去的。这个我们多研究佛教就可以知道。当然,偏重于心,因为修行是以心为主的。你要修行,当然靠心,不是做一个物理、化学的试验,那是物质的事情。我们做的是心理实验,从戒入定、从定而开智慧,这都是心理上的事情。所以说我们是重在心上。一切唯心造嘛——心清净,我们有情也就清净了;心杂秽,我们有情也就杂秽了,所以重在心上。这个是唯识思想了。
这里就“明显地表现出唯识思想,是起源于原始佛教的”,这一段总的意思是说唯识思想并不是后来的人创造的,在佛的原始佛教里边本来就有这个思想。就是说原始佛教的时候佛的智慧是一切都包含、完整的,正因为当时的人还不能接受唯识思想,所以隐在里边,也叫密意。密意就是说佛没有公开地说,但是含蓄在里边,到了后来那些唯识思想根机的人出现之后,这些含蓄在里边的内容就发挥出来,唯识的思想就慢慢地明朗化,唯识的宗派也成立了。
这一段总的来说,是讲唯识的思想的起源是从原始佛教来的,也就是佛的智慧里边本来就有唯识的思想。
大乘经论中,唯识思想更是丰富。《华严经》说:“三界虚妄,但是一心作”。 又说:“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解深密经》说:“我说识所缘,唯识所现故”。其他,《楞伽经》、《阿毗达磨大乘经》等经中,所说甚多,不胜枚举。大乘的唯识思想,即是非空非有的中道实相义,亦即大乘佛法宗旨之所在。太虚大师说:“大乘佛法,均以唯识的基础而确立”。这话是有依据的。
“大乘经论中,唯识思想更是丰富。”根本的原始佛教的就是《阿含经》了,那么后来发现的那些大乘经论呢,唯识思想更浓厚了。
“《华严经》说:三界虚妄,但是一心作。”这个是《华严经》的文,三界都是虚妄的,都是一心所作、变化出来的。“又说: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这也是《华严经》原文,整个的法界性,都是唯心造的,十法界都是靠心变的。起地狱心,下地狱道;起饿鬼心,是饿鬼道……,乃至起修行成佛的心,就是成佛的道。
“《解深密经》说:我说识所缘,唯识所现故。”这是《解深密经》的话,识所缘的境(外境)都是唯识所现的,并不是有客观的外色(外边的客观的世界)在里边,外边的客观世界也是我们心所变化的。
这个一般的人就很不容易理解。而整个的唯识学着重的也就是解释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一定要经过很多的辩论才能使人家信服。
我们仅是现在说客观的东西是唯识造、唯识变的,那你说我心里边不要它现,它会不会没有呢?不可能!那么不就是客观实在的吗?——我们这个“心”、唯识这个“识”不要看得太狭隘了。
世间上的识,只是分析到第六识为止,第七识还认不到,第八识更是谈不上。我们说的“唯识所现”,这个客观世界是阿赖耶识变的,是第八识变的,不是我们第六识变的。第六识,你说要观想一个桌子出来,桌子就来了?那是变把戏,实际是不可能的。而第八识里边却是经过种子化现行,这个客观的山河大地就会现出来。既然是识现的,而我们却看成实在的,那么反过来问一问:在梦里边看到的山河大地,你那个时候在梦中,你认为它是变的吗?也还看作是实在的!醒过来之后你才知道是假的。我们现在在无明大梦当中,这个山河大地看起来也是实在的,如果你无明大梦醒过来了,你就知道山河大地也是虚妄的!所以说,证了空性的菩萨,他能穿过须弥山,因为他知道这是虚妄的。但是我们没有证到空性的凡夫,看到须弥山就是踏踏实实的。不用说须弥山,喜马拉雅山就是踏踏实实的,上面冷得很,冷就是冷,高就是高,我们一点也不能改变它,因为是我们阿赖耶识的业报所现,不是第六意识可能改变的。
“其他,《伽严经》、《阿毗达磨大乘经》等经中,所说甚多”,大乘经里边讲唯识的倾向更浓厚了,例子很多,我们念过那些大乘经的人,也都会看到,“不胜枚举”。
“大乘的唯识思想,即是非空非有的中道实相义”,所以我们归结下来,到底大乘唯识思想是什么样的一个东西呢?大概扼要地说,就是“非空非有”。说它一切空、什么都没有,不对!像有部那样地,一切都有,也不对!那到底是什么?既不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也不是踏踏实实地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有。这是什么呢?中道。这么一句话说出来,把人说迷了。既不是空,又不是有,到底是什么?这个话,将来我们讲唯识的时候,会把这个问题解释。就是中道了。简单说,所谓中道,不着于有边,把一切法执着为实在有,这是凡夫执着,是错误的,中道不是有;但是若说一切法空、什么都没有了,缘起也没有了,那是断空,也叫恶取空,中道也不是这样的。中道就是缘起、性空两个互相配合的,性空之中有缘起、缘起之中有性空。依唯识的说法,在依他起性里边遍计所执的那个实在有的东西是没有的,在圆成实性里中道观是有的,所以“非空非有”,没有那个遍计所执的,但圆成实性也不是没有,非空非有,那就是中道。“亦即大乘佛法宗旨之所在”,这个是大乘佛法的宗旨,核心就在这个地方。
“太虚大师说:大乘佛法,均以唯识的基础而确立。这个话是有依据的。”我们知道,太虚大师是研究唯识学的,他着有一部《法相唯识学》。我们后头一篇《二十唯识颂》的简单解释——《二十唯识颂讲要》(觉社丛书第四期,《太虚大师全书》)就是太虚大师的《法相唯识学》里边的一篇,说得很略。我们拿来干什么?拿来做纲领。因为这部《二十唯识论》,我们讲的是《述记》,是窥基大师的疏,讲得很细致,也比较头绪错综、抓不到纲领,那么这个就作为纲领性的东西。另外我们还有科判。科判也在印了,好象还没有印出来吧,印出来之后也是一个纲领,是我们的科,整个的《二十唯识论》,它重要的几个科就在这个上边。这是说太虚大师也有这个话,大乘的佛法都是从唯识的基础上建立的。
那么中观呢?中观也是在唯识的基础上建立起来再回过来破唯识的。解释得简单一点就是说,中观是从唯识上去、再进一层;没有唯识的阶梯,中观也爬不上去。我们汉地是这样子说,在藏地也是这样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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