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那就是说他是依据有部的,“既言依彼释对法藏,故知此论,有部为宗”,既然世亲菩萨自己的话,他是依迦湿弥罗的《大毗婆沙》来解释对法藏的,当然这本书是根据有部的宗派为宗旨的。这是表面上的,也可以说就是显的一方面。
(二)密宗
二者密宗,所谓经部。故下文云,经部所说,不违理故。此一部论,多将经部,破萨婆多。故知世亲,密意所许,经部为宗。此上不同。第二明宗旨竟。
密的一方面,这个不是密宗,就是他内心里边所宗的,所主张的实际上是经部。所以说“二者密宗”,里边的,他认为他的主张是经, 部,当然他不是全部采取经部,就是有部里边不如法的,他用经部的合理的来破它。这个我们前面讲过了,世亲菩萨的宗旨,以理为宗,哪一个合理的,就那个宗,不限于哪个部派,这是非常公允的一个态度。
他说他密宗是经部,也有依据,“故下文云”,也是世亲菩萨自己的话:“经部所说,不违理故”,这是在辩论一个问题的时候,辩论了半天,最后,世亲菩萨不直接表态,但是他话很含蓄。他说辩了半天,到底哪个对呢?他说有部是他的传承,这个也不能说它错,它过去是这么传下来,传承。经部的错不错呢?经部也不能说它错,因为它合理的,它讲的道理是不违背的。实际上我们看,还是尊重传承,还是尊重道理呢?这当然很明显了。他实际上是倾向于经部。但说的话很幽默。
在《俱舍论》里边辩论的时候,经常有些话很幽默的。就是我们讲的一段世亲菩萨破世友尊者的三世以作用来分的时候,也是辩论了很多。世亲菩萨这么说,有部这么回答,辩来辩去,辩来辩去。最后以他的口吻,有部来了一个话,怎么说呢?他说“法性甚深”,一切法的体性是甚深难说的,不可言喻的,所以说你说来说去,这个都是表面上的话,眞正的法性甚深、甚深,不是我们可以用语言能表达的。就是他没有话说了,就是来这么一个借口,这个也是很幽默的,就是你没有必要辩了,辩的话都是表面上的,语言文字的名相的东西,法性甚深,要离名言的。那么在我们这个一般学佛的人也会用这一套,这个他倒不是学了《俱舍》学会的,这个天然他自己学会的,讲一个道理讲不通的时候,他就说:“这是甚深微妙、不可思议的,不要说了”,那就解决了,不了了之了。
我们说眞正的学法态度,你不能这样子一个态度。这个是不负责的态度。当然我们说胜义谛来说,是离言说的,但是从世俗谛来说,就是可以论证的。你如果道理没有一个标准的话,那么好了,糊里糊涂就完了。所以讲法相的人,是绝对理智的,所以有部他开始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兴呢?为什么他势力那么大呢?就是他绝对理智的,完全是从理论来推论一个道理,没有凭信仰,凭这个感情,没有。所以说它这个作用很大,它的威信也很大。
那么辨宗的问题解决了,造论的宗旨,你就是不要明说了。先开始讲了很多有部的话,实际上一句点破了,世亲菩萨内心的很多地方是倾向于经部的。但是这两个宗,一个显宗,一个密宗,这个实际上就是说以理为宗。前面说过的,哪一个部派的合理的,符合佛的原意的就以哪个为宗旨,不偏向于哪一个部派。他是公允的态度。他也不是全部同情经部,就是经部他看到很多地方是合理的,他就采取经部的。
叁 明藏所摄
第三明藏所摄者。藏有三种。一素怛缆藏,此翻为綖,或名为经,正诠于定。二毗奈耶藏,此称调伏,正诠于戒。三阿毗达磨藏,此言对法,正诠于慧。于此三中,此论即是阿毗达磨藏摄。
这部《俱舍论》,《阿毗达磨俱舍论》,三藏里边是哪一个藏所摄的?是素怛缆藏?还是毗奈耶藏?还是阿毗达磨藏?
“藏有三种”,一个是“素怛缆藏”,前面我们讲过,素怛缆是印度话,翻过来叫綖,这个字是古体字,就是一根线的线——我们缝衣服的那个线。“或名为经”,经也就是线,经纬线的经。我们前面讲过,花假使没有线穿起来,它要散失;佛说的话,把它穿起来,就是素怛缆,就是经。“正诠于定”,主要讲的是定,正面讲的是定,当然兼带的也有戒,也有论。“毗奈耶”是调伏,“调治六根,制服三业”,不乱干,不乱动,这个我们前面都讲了。“正诠于戒”,毗奈耶藏,正面的、主要的讲戒,当然兼带的也有定,也有慧。“阿毗达磨藏”——对法。本来论藏,有几种,阿毗达磨藏不过其中一种。后来这一种特别发展,就是几乎以阿毗达磨代替论藏了,所以一般称阿毗达磨藏,就是等于说论藏一样了。“此言对法”,阿毗达磨是什么?对法。“正诠于慧”,它正面讲的,或者主要讲的是慧,戒定慧的慧。
这三种藏里边,《俱舍论》是属于阿毗达磨藏的,论藏所摄。
问:为唯一藏摄?亦通余二?答:《顺正理》第一云,诸有素怛缆,及毗奈耶所有穷理问答,皆是此中阿毗达磨藏摄。
那么这里提个问题。他说《俱舍论》是只有一个藏——阿毗达磨藏所摄呢?还是通其他两个藏的?这里引《顺正理论》的话说。 《顺正理论》为了破《俱舍》,也花了很多心血解释有部的《大毗婆沙》的问题,所以有可取之处。像这里讲三藏的问题,《顺正理论》就把这个事情讲了很多。这里引它的话。
第一卷里边有说:“诸有素怛缆,及毗奈耶所有穷理问答,皆是此中阿毗达磨藏摄”,所有经藏也好,律藏也好,里面辩道理的,所有问答之类的都属于阿毗达磨藏。就是说阿毗达磨藏里边,有经藏的、有律藏的一些问答,追求道理的那些内容都包的有,就是通二藏的。正面主要讲的是论藏,而里边兼带的经藏也好,律藏也好,里边“穷理问答”,都包在阿毗达磨藏里边,就是说通二藏。
说到底《俱舍论》是哪一藏所摄,我们现在明确了。正面说的是论藏,讲的是慧,但是经藏、律藏里边的一些道理,也包的有。这个后面讲“业品”里边讲七支无表的时候。我们第一次的,在厦门的一个毕业生,他北京去考,考上了。他就在问答里边,很多戒律的问题,他都答下来了。他们里边的主考很奇怪,他说你们是不是学过律藏的?他说没有啊。没有?那这些问题你怎么解的?《俱舍》里有,《俱舍》里边讲律藏,讲一些无表色什么讲得很多。前面说“传律之丹青”,律宗里边的讲的一些无表色之类的,不可改变的道理,《俱舍》里都有,就是说学过《俱舍》的,律藏的问题,很多也明白了。
肆 翻译不同
第四明翻译不同者。此论翻译,总有两时。初即陈朝,后居唐代。陈朝三藏,眞谛法师,有于岭南,译成二十二卷。大唐三藏,永徽年中,于慈恩寺,译成三十卷。翻译不同,非无所以。由前译主,未善方言,致使论文,义在差舛。
这个论我们汉地,一共有两次翻译。第一次在陈朝的时候;第二次唐朝的时候翻的。陈朝哪个翻?“陈朝三藏眞谛法师”,他是印度人,他到中国来弘扬佛法,也翻了很多经。他在岭南——广东那个地方,翻成二十二卷《俱舍释论》 ,前面讲过的。第二次翻译,“大唐三藏”,因为那个时候还是唐朝了,所以他称自己那个朝代叫“大唐”,“永徽年中,于慈恩寺,译成三十卷”。
他说这两个翻译不同,我们看眞谛三藏翻的不容易懂,玄奘法师翻的意思比较清楚。里边内容也有不同的,下边要举几点。这是宗派有宗派的看法,他们认为“翻译不同,非无所以”,不是没有原因的,为什么呢?他说眞谛三藏是印度人,对汉文没有全部通达——对我们汉人方言不善巧了。所以翻文章的时候,论文意思里边有翻错的地方。他举两个例。
至如无为是因果,前译言非。
无为法是因果,是因也是果。但是眞谛三藏翻为“无为非因果”,他说无为法不是因果,那么这就翻错了。大家考虑一下,无为法是不是因果?无为法是没有生住异灭的、没有作用的,怎么是因果了?是因果!无为法是因——六因里的“能作因”就包括无为法。“能作因”是什么?凡是一个法生出来,给它的帮助力量不是直接的,疏远的,甚至于不妨碍它的,都叫“能作因”。那么无为法,当一个法生起来,不会妨碍它,你说无为法我不给你生出来,不会的,无为法没有作用的,它就不妨碍它的,也属于一个因,所以无为是因。
“离系果”,假使证了三果,证了个涅槃了。无余涅槃或者是三果——把欲界的烦恼的断掉了,叫择灭。这都是无为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这个无为法都证到了。这个无为法是不是果啊?离系果,是修行者的果,所以无为法也是果。 既然无为法既是因又是果,怎么说它不是呢?所以他认为眞谛三藏翻的“非”有问题。
现法无非得,昔翻云有。
“现法”,现在生起的法,当然没有“非得”。什么叫“非得”,在有部里边,一个法要生出来了,一定有个“得”跟它一起生出来——“法俱得”,跟法同时生的得。既然是法生出来了,决定有个“得”。法生出来了,“得”还没有,这个不是矛盾吗?所以说“现法”——现在已经生起的法,现行的法,没有“非得”的;而过去他说有“非得”。“非得”,就是否定它这个法生出来,叫“非得”。你法生了,还有个“非得”,这个又是问题。
所以认为他过去翻的有问题。也不怪他什么,因为他是印度人,对我们汉地的方言不能太善巧,翻的时候,意思有点不一定恰当。(06B)那么当然,后来的人考证也有一定的道理。他认为眞谛三藏翻的传承,跟玄奘法师——护法菩萨的传承不一样。我们以前也知道,在瑜伽里边,有安慧系的,也有难陀系的——这是唯识古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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