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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佛的基本认识 第三章 流传人间的佛法 第三节 佛教思想史概观

  《学佛的基本认识》

  

  第三章 流传人间的佛法

  第三节 佛教思想史概观

  

  流传人间多采多姿的佛法

  二十世纪以来,佛法在人间流传较为盛行的区域,有西藏、斯里兰卡、缅甸、泰国、台湾、中国、韩国、日本等地。但是,这些地区所展现的佛教风貌,小自服装、饮食等生活细节,大至某些思想与修学方法,都有不相同处。服装、饮食等生活细节,或受所在地环境适应的影响,应该可理解,就略而不谈。但是,思想与修行方法的不同,或许会引发一些迷惑、质疑与诤议,进而对佛法的修学者,形成障碍。例如,在台湾,十分普及的往生西方阿弥陀佛净土思想与修行方法,几乎成为台湾人们眼中佛教的代表,但却不为斯里兰卡、缅甸、泰国一带的大部分佛弟子所知晓,这种状况,不免对台湾西方净土的信仰者,有所冲击[1]。又如,斯里兰卡、缅甸、泰国等地的佛教,普遍重视四念处的禅观修学,其内涵也与中国传统佛教的四念处禅观,不尽相同。再如,公元二○○一年四月,西藏宗教领袖达赖喇嘛来台湾宏法,宏法期间,安排有一场「灌顶法会」,台湾民众趋之若鹜,挤满了会场,还在场外增加了电视转播的灌顶会场,这也是西藏佛教特有的仪式与修行方法。这些,都是当前流传于人间的佛教。同样都是佛教,为什么会有不同呢?怎么会这样呢?

  从释迦牟尼佛以来,佛法在人间,已经流传超过二千四百年了,即使在印度本土,如果计算到公元一二○三年,印度本土主要的佛教寺院,被入侵的回教势力所毁灭消失为止,也有超过一千六百年的发展。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在缘起无常、无我的法则下,要佛教一直保持不变,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流传于世界各地的佛教,同样地都源自于印度本土,所不同的是,各地区的佛教,是在印度佛教不同时期传入的,必定带着该时期印度佛教的特色,再加上与各地区本土文化的相互影响,就有了明显的差异。例如,斯里兰卡、缅甸、泰国这一系的佛教,以斯里兰卡为先,大约是在公元前三世纪,阿育王时期传入的,当时印度是处于「部派佛教」时期。台湾、中国、韩国、日本这一系的佛教,以中国为先,大约是在公元元年前后传入的,当时印度是处于「初期大乘佛教」时期。西藏佛教,则大约从公元七世纪传入,但是,重要的基础是在八世纪中奠定的,当时印度是处于「秘密大乘佛教」时期。各地佛教的不同,当然有各地的背景文化影响(这就是无我),但是,根本的不同,还在于所根源的印度佛教,在不同时期思想的差异。

  探究佛教思想史的意义

  宗教的修持,与历史有关吗?好象是没有什么关系吧。其实不然!像上面提到的差异,那是历史使然,也只有从印度佛教思想前后演变的了解中,才能得到相对客观的理解。我们从整体历史演变中去理解,就像站在山头上,居高临下地鸟瞰全体,才不致于以管窥天,失之偏颇。同时,这样的鸟瞰,也有助于对不同地区佛教的了解,开阔自己的视野与心胸,减少彼此的对立。另外,我们还可以从历史的前后关系中,发现思想演变的脉络,提升自己的观察能力,鉴往知来,从流变中把握佛法的真实义,对于破除佛法知见上迷惑,有事半功倍之效[2]。破除佛法知见上迷惑,其实就是佛法正见的建立。正见的建立,是八正道的首要,也是佛法修学上的重要基石,这样,探究佛教思想史,尤其是印度佛教思想史,确实是与佛教修持有关的。

  依法不依人的佛教僧团

  释迦牟尼佛在波罗[木+奈],为五比丘说法,形成佛教僧团以后,就多在恒河中游一带的地区游行教化。当时的佛教僧团,并没有严密的组织,也没有领导人的制度,有的只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这完全是以佛法为凝聚力,以律制为约束,以大众共同议决为管理,展现高度民主法治精神的修学团体。即使僧团成员间有了纷争,如果都合于律制规范,释迦牟尼佛也只是采取佛法的劝说,而尊重僧团成员的自决,不以领导者(教主、教宗)的态势,强行加以裁决[3]。这样的传统,在释迦牟尼佛入灭后,被忠实地执行保存下来了。例如,释迦牟尼佛入灭后,有一次,有一位摩竭陀国(当时的强权国)的大臣,名叫雨势,质疑尊者阿难说,佛陀入灭后,佛弟子中既然没有一位比丘,能取代佛陀,佛陀生前也没有指定领导继承人,可以成为比丘的依靠,也没有听说僧团曾经集会,推举出领导者为依靠,您们还能和合、不诤、安稳地快乐地游行,就像佛陀在世的时候一样吗?尊者阿难回答说,您不要这样说,我们是不会去依靠某个人的,我们所依靠的是法,以及每月十五日的诵戒反省[4]。「我等不依于人而依于法」,展现了佛教十足理性的非人治性格,这是佛教团体古来的传统。

  印度佛教的发展:部派佛教

  这样不以个人,而是以法、以律为依靠的和合僧团,至少维持了将近一百年,直到第二次结集以后不久,僧团才开始分化。最初的分化,是西方(恒河中、上游一带)重传统,对律制「轻重等持」的上座部,以及东方(恒河下游一带)开明务实,「重根本而不拘细行」的大众部[5],这大约是公元前三百年间的事[6]。往后约三百年里,由于对佛法诠释的看法不同,这两大部又随着时间,而有进一步的分化,传说曾有十八部以上的分部[7],将印度佛教带入了一个新纪元。而这段部派持续分化的时期,习惯上就称为「部派佛教」时期。当时,虽然有十八部以上的传说,但比较有影响力的,就属分别说部、犊子部、说一切有部、大众部等四大部,称之为四大派[8]。部派思想的主要不同,也以这四大派为主。

  由于各部派对佛法的义理,有了许多新思维的诠释,例如,起初是大众部对律制、佛陀观等的新思维,形成大众部与上座部两大阵营,接着,上座部里,对生死流转的本识思想、三世自性实有等问题,也有不同的看法,因而造成进一步的分化,思想的纷歧,也就更显著了。四大部中,大众部系与分别说系各部,一从恒河下游往印度东南方发展,一从恒河中上游往印度西南方发展,两大系发展的地理位置,南印度的德干高原地区,有相邻或交错的情形。由于地理位置相近,可能有利于思想的交流,所以,原属上座部的分别说系各部思想,会与大众部相近,就可以理解了。说一切有部在西北印度发展,犊子部在恒河中游与上游地区发展,基本上,他们的主张都与大众部系有比较明显的区隔。

  目前斯里兰卡的佛教,最早是在阿育王时代,由阿育王的出家儿子摩哂陀传入的。摩哂陀一直住在他的家乡优禅尼地方,那是属于分别说部的化区[9],所以斯里兰卡的佛教,是上座部分别说系的分部,称为赤铜鍱部,其主流思想,是属于上座部分别说系这个系统的,带有部派佛教时期的一些基本特色。同属分别说系的部派,除了赤铜鍱部外,尚有化地部(音译为弥沙塞部,就是持《五分律》的部派)、法藏部、饮光部等分派。而缅甸、泰国两地的佛教,主要是由斯里兰卡传入的,也以这一期思想为主流。

  从部派佛教到大乘佛教

  部派间歧异的思想很多,对往后佛教思想的发展,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其中最重要的,是酝酿了大乘思想的萌芽。大乘思想,为部派中(主要是大众部系)多方面思想的汇流,由微而着,由伏而显,大约在公元前五十年前后逐渐形成的[10]。后来,大乘思想在印度普及了,取代了部派,成为印度佛教的主流。在部派多方汇流的思想中,推论当以对佛陀的永恒怀念为主轴[11]。佛陀入灭了,过去佛陀在人间亲切的教导,只能留在佛弟子的记忆中。时间久了,记忆变了,成了对佛陀的思念,而且愈来愈浓,也愈发景仰。情感的、伟大的、圆满的、理想的佛陀观[12],在这样的情形下,酝酿、兴盛起来了,相对的,佛陀在人间的亲切感,就愈来愈淡,佛陀与人间的距离,也愈来愈远,佛陀与解脱佛弟子间的差异,逐渐地被放大。依据第一次、第二次结集以来的经律记载,佛陀是解脱者,佛陀也教导佛弟子成为解脱阿罗汉[13],但是,却没有记载佛陀教导佛弟子成佛,也没有佛弟子自称、或被称为佛的[14]。佛陀与佛弟子确实有所不同,不过,所不同的,并不在解脱的内涵有高低优劣[15],而只在内证与外宏的能力有所不同:佛陀是无师自悟而解脱,佛弟子是经由佛陀的教导,才成就解脱的,而且,佛陀具足了教导众生、开创一方格局的能力[16],也为佛弟子所不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部派时期的佛弟子,注意到这样的问题,也愈发重视这样差异的探求。从「果从因生」的因缘观来看,开始注意到佛陀过去生的修学,从佛陀的《本生》、《譬喻》、《因缘》中,发现了不同:原来,佛陀在久远的过去生中,就发愿成佛,累生以来,也特别重视慈悲济众,积聚福慧资粮的修行方法,这就是不同。于是,效法佛陀发愿成佛,以成佛为修学的目标,而不再仅于传统的以解脱为修学目标,效法佛陀过去以来的修行方法,成了有别于传统声闻的大乘佛教。

  初期大乘与后期大乘

  初期大乘佛教的修学法门,从公元前五十年到二百年前后,依据佛陀过去生的修学传说,而有多方的发展:有重信愿的,如鼓励念佛,往生东方阿[门+人人人]佛国与西方阿弥陀佛国的净土法门。有重般若慧的,如般若经、文殊菩萨系列的经典,以及龙树菩萨作《中论》,阐扬空义的学系。而慈悲,则是普遍共同的信念。重般若慧的法门,宣扬着「一切法空」的思想,也受到重信愿法门的尊重,成为当时思想的主流特色。然而,从公元三世纪以后,开始有不同意「一切法空」思想的经论传出,认为不可以是「一切法空」的,应当有所「不空」,才能成为空的依据,所以是「有所空,有所不空」,又回到部派佛教时期,所谓「假必依实」的思想上[17]。这样的思想,逐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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