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有差别,而义理则是一致的。如果就其义理而言,其见地的深浅则大大地有所差别。清凉国师演说其他的诸经,乃是真正的善知识。惟独对于华严的注解,其一句一句的说明乃至一字一字地解释,难道说便没有帮助于众生了解卢舍那佛。只是就其提纲挈领以至于引人入胜之处,实在是无法跟得上李枣柏。清凉与枣柏之区别没有办法厘清分明,则卢舍那佛所说经典之宗旨精要、便终究会晦暗不明。至于所谓的信解行证之四法,割裂全经而如同切瓜斩豆一般,此是其较大而明显之缺失,自此之外的小缺点则更多。这就是不才我所谓的清凉是抉择之而不精纯,此事并非是没有缘由的。假使尊者您并不以此为然,那么请你更对照质问于枣柏大士也。
莲池大师回复:
很惭愧地让你赠予我书信一篇,不断累积以至于两千多个字,玄奥的言词微妙的论辩,如汪洋波浪般层层叠叠,实在非常欣羡之、仰慕之。然而我私自以为居士你实是爱念我太深,而言辞却太过浪费也。如果居士你想要称扬禅宗而贬抑净土法门,也不必消耗太多的言语,何不直接了当说曰:“三世诸佛,被我一口吞尽了。”既然是一佛也不建立,何人更是阿弥陀佛呢?又何不称曰:“若人识得心,大地无寸土。”既然寸土都无,何方更有极乐国土呢?只要这两句话,你来信的两千多言,便摄无不尽了!
本来想要一条一条地回答应对,但是恐怕会犯下斗争之过失。可是如果不酬答应对,则这是对佛法大道的关系极大,不可以终究沉默也,因此我胆敢简略地陈述之。
你的来信说清凉国师抉择华严之经义而不精确,我愚昧之见不知道是清凉国师抉择华严不精确,还是居士你抉择华严不精确呢?另外你的来信又说,不了义的经典,才有谈说西方净土,而且以《普贤行愿品》及《大乘起信论》来代表不了义经。《起信论》暂且不说,《行愿品》以一品而总摄华严八十卷之全经,自古代以至今时,谁敢议论其是不了义之经典。居士你独尊推崇华严,而非责《普贤行愿品》,行愿品如果是不了义经,则华严亦是不了义经也。
你的来信又说到《法华经》所授记往生极乐净土者,乃是为女人往生之因果。那么经中龙女成佛,也只是女人成佛之因果了?你说阿弥陀佛乃是十六位王子之一,则毗卢遮那佛,也只是二十重华藏世界之第十三层了?居士你独独尊崇毗卢遮那佛,柰何毗卢遮那佛与阿弥陀佛却是在同等的第十三层也。此外你的来信又说到,《首楞严经》当中选取观世音菩萨之耳根圆通,遗落大势至菩萨之念佛圆通,并且更贬斥念佛为无常、为生灭。那么憍陈如所悟的客尘两个字,可以说是通达无常,契合于不生灭矣,为何其不能入于圆通之选呢?如果真的是说:“观世音菩萨登科,而大势至菩萨落第。”那么难道你不曾听闻龙门点额之譬喻,而却作如是齐东野人之言语呢?
此外你的来信又引齐己禅师,将古人提倡念佛的诗偈,逐句地下评论之语。其善导大师的念佛诗偈曰:“惟有径路修行。”则下评语曰:“依旧打之绕。”念佛诗偈曰:“但念阿弥陀佛。”则下评语曰:“念得不济于事。”居士你通达禅宗,何以不知道此是禅宗师家直下为人解黏去缚之语句,而你却把他当作真实之法去体会,因此死在禅宗语句之下呢?
如果真的是如此,则古来大德有人曾言:“踏著毗卢遮那佛头顶上行。”那么不但阿弥陀佛不济于事,毗卢遮那佛也是不济于事吗?像这样的语言文句,在禅宗的语录传记当中,有百千万亿之多。老朽我四十年前,也曾经用此言语以逞口舌唇吻之快,以雄壮我的文笔词句,后来知道惭愧了,从此不敢再如此。直至如今,想起来还很羞愧呢!
又齐己禅师说:“求生西方者,犹如舍离父亲而逃逝,流落于异地他乡,东撞西磕受尽辛苦,真是苦哉阿弥陀佛。”我则回应之曰:“即今却是如子忆母,还归于本有之故乡,舍离东土而得生西方,真是乐哉阿弥陀佛!”你且说说看我这一段言语,与齐己禅师相去有多少呢?
你的来信又说:“经历多劫的修行,不如于一念之间证得无生法忍。”请问居士你得到无生法忍了吗?如果已得,则不应当以我为能生之人,以极乐国土为所生之境。何以故?即自心便是国土,谁为能生之人呢?即国土便是自心,何者为所生之境呢?不见能生所生而往生净土,故终日有众生往生净土而未尝有生也,此乃是所谓的真正之无生也。必定不许说往生然后才称为无生,如此乃是断灭空见也,并非是无生真正之意旨也。
此外你来信又说必定要等待华开见佛之后,才能悟得无生之理,如是则为迂回迟缓也。居士你通达禅宗,难道不知道从迷得悟,就如同从睡梦中觉醒,如同莲华盛开。念佛的人有现生见性者,是莲华开于顷刻之间也。有往生之后才见性者,是莲华开于较久之后也。众生的根机有利钝之差别,功行也有精进与懈怠之不同,是故莲华开放也有迟缓与快速之差别,怎么可以一概以为念佛之人都较为迂回迟缓呢?
你的来信又说毗卢遮那佛与阿弥陀佛是不同的,而将华藏世界比喻为全身,将西方极乐世界比喻为毛孔。往生西方净土者,就如同撮取全身而入于一毛孔之中,为大海与水泡颠倒错置。居士你大小之譬喻是没有错,但是居士你既然通达华严之宗旨,柰何却只有允许由小入大,而不许由大入小。况且大小互相摄入,乃是华严十玄门当中的一玄也。举华藏世界等不可说之无尽世界,而入于极乐世界的一朵莲华当中,尚且不能盈满莲华当中的一叶、一叶片当中的一芥子之地,那么又何必恐惧全身入于一毛孔之中呢?
此外你在信中又说,我这个荒山当中的徒众僧人,你只要一旦问之以上乘的禅宗,便惊骇其心瞠大其目。居士你之前不是也说了吗,对于适合华严的人开示以华严,对于适宜净土法门的人开示以净土。如今我这些钝根辈的徒众,正应当修习净土,居士你何不给予应病之药,而强要斥责惊惧他们呢?
你的来信又说,老朽我既然出现于世间开堂说法了,不具有大丈夫之作风谋略,而作乡闾街巷的老斋公、老斋婆的举止。假使被个聪明伶俐的人问著,被明眼人逼拶著,那么是要准备要向北斗里潜藏身形呢?还是要向铁围山里潜藏身形呢?老朽我从来不敢承当出世说法利益众生之名,自然也就没有大丈夫的作略,这个姑且置之而不论。
然而你将修行净土法门者,鄙视其为老斋公老斋婆,那么这就是如同古人所谓的,并不是鄙视那些愚夫愚妇,而是鄙视文殊、普贤、马鸣、龙树等大菩萨也。岂只是文殊、普贤、马鸣、龙树等菩萨而已。凡是慧远、善导、天台、永明、清凉、圭峰、圆照、真歇、黄龙、慈受、中峰、天如等,这些诸大菩萨、诸善知识,也都是老斋公老斋婆了?刘遗民、白居易、柳宗元、文潞公、苏长公、杨无为、陈莹中等诸大君子,也都是算老斋公老斋婆了?就算是老斋公老斋婆,只要能够念佛而往生者,即能证得不退转之地,那么又怎么可以鄙视之呢?
况且老斋公老斋婆,平庸痴呆低下愚劣,然而其却能恭敬谨守规矩模范者是也,确实是愚鲁也。而若是那些具有世智聪明才气言辩者,狂妄自大地谈论般若,等他吃肉吃饱之后,来找僧人说禅谈道者,乃是魔也。愚鲁的人贵在其能安于愚鲁,我真诚自我揣度我的才智,我宁愿被称为是老斋公老斋婆,而不愿意作老魔民老魔女也。
至于居士你所称的伶俐人、明眼人者,如果前来问著我、逼拶著时,则彼老斋公老斋婆,不须高登于北斗星辰,远觅于铁围山而藏身。只要就这个伶俐汉的咽喉处安单,向明眼人的瞳孔里敷坐,何以故?且教他暂时闭去口头三昧,而能回光返照也。居士你崇尚华严,而极力诋毁净土;老朽我修业净土法门,而极力赞叹华严。居士你有空时在静中尝试去思惟一下此事,这件事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呢?
此外你来信说我劝你求生净土,比喻就如同舍弃黄金而担取麻草,是颠倒行事,对你极为屈辱也。但是居士你此种譬喻尚未亲切,我如今代你作一个比喻:譬如有一个农人,投信拜访于大富长者之门,邀请富人到彼农人之田园村舍。听闻到此事的人皆嘲笑他。此农人愚昧而不知道进退,于更再打扫门前的路径,计划再一次地去邀请大富长者。嘲笑他的人说:“大富贵的主人前一次不责备你,已经是非常幸运了,而你却想要再重新尝试吗?”
这位农人说:“我看到许多富贵的人家,有的是身为富人而行为不仁义者。有的是外表富有,而内在实际上是贫困的。有的是尚未真的富有,便先有骄逸之形态了。有是只是替富人典藏守护财库,而却自以为是富者。况且以前那些富者的“金谷”、“郿坞”等豪宅庭园,如今又在哪里呢?而我以一介一无所有的田舍老翁,安享于太平之乐,是故忘记了自己的卑贱,很惭愧地作了这些傻事,我如今知道过失了!如今知过了!”于是农人与旁者彼此相视大笑后便散去。
蕅益大师答卓左车茶话(原问博山启附)
卓左车问:
上堂说法时,则超出佛陀的经论语句、越过祖师之言语。接引众生,则以权巧之法引导中下之根机,此乃是一般流俗的禅宗师匠,尚未悟得心法者,其所必定堕入之窠臼。如此导至禅宗、教门、律学,以及净土法门之诸法,全部都失去其各自之纲宗,全部都成为实有之法。这将使有智慧的人无所适从,而使愚痴之人蔑视而抛弃一切之修行,这种弊端已经其来有自也。
释迦牟尼佛言:“若人专念弥陀佛,是名无上深妙禅。”如今那些弄虚头、逞精魂汉,一味地胡言乱语,其必定不如那些真实参究与老实念佛的人。宁愿为上上根器之人说法时拨无净土,使其悟得国土即是自心;不应当为中下根器的人将念佛之法收作权巧之教,破坏了真实之法。更何况是释迦牟尼佛为法王于法自在,随著时宜应对于众生之根机,自然而无陈腔老调之知见。如今之时何必依循著他古代的尊宿,赞扬禅宗而贬抑净土。
伏愿师父您竖起吹毛剑,大击涂毒之鼓,大转究竟之*轮。如何才是念佛法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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