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描写太子所期往生的佛国净土的情形,后世称此为天寿国绣帐,或称为天寿国曼荼罗,这是合刺绣与绘画而为一的佛教美术。
由于中国美术品及美术家的不断输入,奈良时代的日本美术,较前代已有长足的进步。在雕刻方面,以东大寺法华堂的日光、月光二菩萨像,以及同寺戒坛院的四天王像,最为有名。在绘画方面,则以药师寺所传的吉祥天女图,最为有名。
政教混同的弊端
所谓奈良文化,其最大的功劳者乃是圣武天皇。他以保护佛教作为推行政治的建设,所以有天平文化之称。但是,圣武天皇的目的,是在政教合一,故他让位之时,即自号为沙弥。此后他的女儿孝谦天皇,也出了家。其经过是这样的:
天平宝字二年,孝谦让位,淳仁即位。至五年,由孝谦的宠臣藤原仲麻吕,企图控制天皇及上皇,逼孝谦上皇及淳仁天皇,以临时行幸之名,迁都至藤原仲麻吕所经营的近江保良宫。适孝谦上皇得病。诏沙门道镜前去诊病,奇验,因得上皇的信任,自由出入宫廷。仲麻吕见势,遂觉地位不保,而向上皇奏诉道镜怀有野心,上皇闻之大怒,而还平城京的法华寺出家,法号法基尼。仲麻吕知道大势已去,便于宝字八年(西纪七六四),起兵作乱,被称为惠美押胜之乱。乱平,上皇重祚,即是称德天皇。有了出家天皇,即起用出家的道镜为太政大臣禅师,次年又授道镜法王之位。同时起用沙门基真为法参议大律师,圆兴为法臣。称德天皇第三年,又为道镜置法王宫职,行使任命大夫以下的官职之权,并用法王宫职之印。法王的供养,同于天皇。最后,道镜竟起窥得皇位之念。称德天皇第六年驾崩之后,道镜终于失败。一时政治混乱之极,故被日本史家诟病不已。
写经佛教
日本与中国,同文同种,他们的片假名,是采用正楷汉字的边傍组成,他们的平假名是采用草书汉字的边傍组成。他们初有文化,均用汉文,因此,佛教由中国输入,便省了译经的工作。佛教从印度传到中国,不知耗费了多少人的智力精力,用在译经上面。日本得天之厚,不必译经,便将精神致力于写经上面。由于大乘各经,多鼓励读诵、书写、供养的功德。在印刷术尚未发达之时,流通佛典,广布佛法的唯一方法,的确也靠书写。此在奈良时代,特别隆盛。例如:大宝律令中,规定政府的中务省图书寮,司理写经之职。奈良时代的皇后宫职,开有写经所。圣武天平六年,诏设写经司,置有长官专任其职,此为写经的黄金时代。除了政府官设的写经事业外,尚有寺院的及贵族的私设写经所。写经运动对于日本文化的贡献,实在很大。唯其流于形式主义而不以经义的实践为重,故被史家将奈良时代称为写经佛教。
同时,由于朝廷全力提倡佛教,佛教的运动,便集中于京都所在地。天皇迁都,著名的寺院往往也跟着迁徙。据说天武天皇九年(西纪六八一),京内寺院有二十四座,养老四年(西纪七二○),都下有四十八寺读药师经。寺院集中于都市,固然利于发展,但也难免因此而染上了市嚣的尘习。僧尼生活,易受声色所动而趋于堕落。
三、平安时代
(一)天台宗的开创与发展
新京的气象 奈良末叶,政治纪纲颓废,社会秩序混乱。至延历十三年 (西纪七九四,唐德宗贞元十年),桓武天皇自古京迁都至平安(今之京都),目的是在整顿纪纲,统一民心,刷新风气。 对于佛教政策,也与上次迁都时不同,上次迁都,把飞鸟的寺院也迁至平城,这次则首先自延历四年起,限制建寺,禁止将土地施入寺院,禁止寺院作营利事业。并且下令,整肃僧风,矫正教政一致的弊习。如今迁移新都,规定旧京的寺院,仍当留置原地。到了新都,另外创建东西两寺,以作庄严及镇护国家。于是面目一新,教界的新人物也开始出现了。最有名的,那就是开创天台宗的最澄,以及密宗的鼻祖空海。 最澄传教大师 最澄是近江国(滋贺县)人。传说他是我国后汉孝献帝后裔,于宝龟十年(西纪七七九,唐代宗大历十四年)十三岁时,投大安寺行表之门出家为僧,二十岁受具足戒于东大寺。见到平城京的佛教现状,竞以虚荣为事,颇为不满,于是发金刚不坏不退之誓愿,登比睿山,隐于山林,以建立道心之宗教,绝“服饰之好”,断“嗜好之欲”。 此时,天台教的典籍,已由鉴真律师传到了日本。最澄先学唯识章疏,入山之后,专修天台三大部及四教仪等。至延历十六年(西纪七九七),由于内供奉寿兴之推奏,列最澄为内供奉之一员,以近江国的税收,受理比睿山寺的费用。所谓内供奉,是推选十位戒律精严德智隆高的大德,原系供奉于宫中之内道场,又称为十禅师。次年,于山上讲法华经。此后讲筵年年不绝。二十年,邀请六宗七大寺的诸山大德来山,开大法会,命名比睿山寺为一乘止观院。这个法会,是智者大师的圆寂纪念日,后来永为定式而改名霜月会。二十一年,由于和气弘世及和气真纲两兄弟的发起,礼请最澄出山。至高雄山寺,启建法华三大部之讲筵。讲筵终期,即奉天皇下达入唐求法之诏,遂应命上表,感激皇恩,并谓于法华之深旨尚须探求贯通,于天台之章疏尚未得其定本。 延历二十三年,最澄随同遣唐使,乘船来华。他的身份是还学生,以别于留学生。留学生是长时期的学习,还学生是作短时期的视察观摩。另有随行的留学生圆基及妙澄,加上一个为他担任译语的沙弥义真。 最澄来华,于唐德宗贞元二十年九月一日,船到明州(浙江宁波)休息半月,即南下至台州,访龙兴寺座主道邃。适逢开启摩诃止观等的天台讲筵,最澄即在欣喜之下,传受了天台法门,并得到天台章疏二百余部。其次又谒佛陇寺的行满,承传天台教义。道邃及行满,均系天台六祖荆溪湛然的弟子,最澄是做了天台七祖的传人。 可是,最澄留华期间,虽尚不足一年,他却除了学习天台教,又跟国清寺的惟象传受了密教。在越州(绍兴)的龙兴寺,又受善无畏及金刚智的法孙晓顺阿阇梨的密法灌顶,并得经疏一百余部。同时又在禅林寺的翛然座下,传受了禅法心要,此可能是南宗旁出之牛头系下的禅。 因为当时的道遂,盛倡台密禅融和之说,行满则主张台禅律并修之论。最澄受其时风影响,便在中国承传了台密禅律的四宗大法,日本天台宗之不同于中国的天台,便是在其融和了这四宗的思想而成。因为最澄所传,非仅天台而已,此实含有综合佛教的倾向。 天台宗的成立 贞元二十一年(延历二十四年)五月,最澄返日。第二年,奏准天台法华宗为古京六宗之外的独立宗,并与六宗的地位相等。 但是,此一新宗成立之后,南都(平城)的法相宗,即起而与之作义理之论争。其论争焦点,是在三乘一乘权实之问题。此实继承中国佛教之争议的余绪。法相宗的主将是德一,他首先作法华新疏以难破最澄,他以法相宗的立场,判法华经为权教;最澄起而反击,判法华经为一乘实教。德一为此著书,约十多部,最澄反驳之着,也有八、九种。 又有一个问题,从来日本全国僧尼受戒,即以鉴真所建的天下三戒坛为准,但于最澄归国之后,认为天下三戒坛是小乘戒,他的天台宗为求彻底的独立,标榜要另设大乘戒坛。这在南都六宗,当然不会同意,因而又引了一阵论战的纠纷,故而一直等到最澄圆寂后第七日,始获准建立。 最澄以五十六岁的庄龄,寂于弘仁十三年(西纪八二二),四十五年之后,于清和天皇贞观八年,谥号传教大师。此亦为日本之有大师号的嚆矢。… 《日本佛教史(圣严法师)》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