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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挽狂澜 顿悟与渐修▪P4

  ..续本文上一页叫做美?尤其是什么异性最美?最后却结论:当你业障现前时,你必觉得他或她特别美。这也是从执着而爆破的事例吧!

  

  所以参禅法门,一方面要有正见的基础,一方面又要有修定的功夫。这修定的功夫,初是为降伏妄想杂念,而使我们本有的疑情能保任住。有时候,最初似无疑情,以疑情已被妄想杂念盖住了;于是用修定的方法,降伏妄想杂念后,疑情便能突显出来。而待疑情凸显出来后,就可舍掉修定的方法,而直接参禅。

  

  因为参禅本身,就是一种更有效的修定法门─我们的心,已被这个问题套住了;所以其他的妄想,便如「蚊子咬铁牛」般地,一点也打不起来。比如家里有了什么急事,于是其他的闲言闲语,便都听不进去了。

  

  比如参「我是谁?」于是,既连「我是谁?」都不清楚,那明天的事,后天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任何妄想杂念,碰到真疑情,就必土崩瓦解。至少以我的经验可相当体会到「蚊子咬铁牛」的比喻,这铁牛乃是疑情.疑团也。而妄想杂念者,就像蚊子一般。若蚊子咬铁牛者,徒自损伤而已,对铁牛会有什么影响呢?所以当疑情渐成疑团时,即是一种更深刻的定。而后待因缘具足时,就能开悟。而开悟的因缘:一种是自己的回心转意,一种是善知识的棒喝。

  

  所以我要强调的是:开悟乃觉悟到「疑情的本自虚妄」,以虚妄故,能放下;而放下者,即自在也。所以因看破.放下与自在,能在一剎那完成故,而称为「顿悟」也。

  

  所以虽每一个人都从一个问题去参,但有的人参的时间少,或疑情不够浓烈,所以虽有问题,却只在局部里打转而已!于是即使开悟了,却只是小悟而已。反之,虽用同样的问题,却能把所有的无明业障全都霍进去;于是若悟者,必大悟甚至彻悟也。因此方法虽都一样是参禅棒喝,但为已消除的无明业障不同故,有大悟.小悟.彻悟的区别。

  

  机锋棒喝

  以上到此所讲的禅法,其还未足以表现出中国禅宗─尤其是南宗顿悟法门的特色;所以我们继续讲「机锋与棒喝」。那什么是机锋呢?以我的看法:机锋,乃挑逗疑情也。本来没有疑情的,把他一挑,就套入疑情中。或者已有疑情的,则在鸡蛋里更挑骨头,以挑出深一层次的疑情。其次棒喝者,则爆破疑情也。若把疑情爆破,即为顿悟矣。

  

  由于很多人对于禅宗的棒喝,实有蛮深的误解;故误认为在禅堂里凶巴巴地乱骂人.乱打人,就是棒喝。其实对于没有疑情的人打骂,就像骂笨猪、笨牛一样,只白费力气而已。因为连疑情都没有,你怎么来爆破疑情呢?以现在够资格受棒喝的人不多,有能力棒喝他者乃更少,难怪棒喝都被人家误解了。

  

  临济喝

  何谓棒喝?我们还是问当事人比较清楚。所谓当事人,即德山棒与临济喝。关于「德山棒」我没查到资料;至于「临济喝」,则在《人天眼目》上有:

  

  临济和尚谓僧云:「我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有时一喝,如踞地狮子;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时一喝,不做一喝用。汝作么生会?」僧拟议,师便喝。

  

  如果我们常看禅宗的公案,便可看到临济和尚,好象见人就喝。而待喝很久后,最后总结:为什么我经常这么喝呢?因为有时候,这一喝是拿来作金刚王宝剑用的,宝剑即用以斩妖降魔。若有的人执着很重,像葛藤一样,问题拉里拉渣的。你跟他讲道理,讲一辈子都不见效;但只这么一喝,他就清醒过来了。甚至对疑情很重的人,说不定经这一喝,他就开悟了。故说喝如金刚王宝剑。

  

  有时一喝,如踞地狮子。狮子坐镇在那里,百兽就闪一边去;除非你也是狮子,否则谁敢上前去呢?所以如果没有证悟的人,经禅师这一喝,便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我们听说在民国初年,有一位将军,根本不信佛,所以拟将毁佛捣寺。后来却有因缘面见弘一大师,大师既不抬眼,也不开口,只拿着念珠直拨。而那位将军竟全身战栗,一句话也开不了口。等下山后,便从不再提准备毁佛捣寺的事。故有修持的人,即使不开口,也像踞地狮子般地,威镇八方。

  

  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探竿影草用现代的话,就是投石问路。以喝来探看对方有什么反应,而确知来者的程度。因为在禅宗的对谈里,有时是行者来即问话;有时行者不问,而老和尚先问。如果行者先问,则用金刚王宝剑,一剑就擗倒。而老和尚先问者,从了解对方的层次后,再做进一步的开导。

  

  有时一喝,不做一喝用。这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不过,跟开悟较有关系的,应该是第一句:如金刚王宝剑。若有办法把疑情一口气斩断,则在斩断的当下,即开悟也。以下试举几个公案,以作说明:

  

  慧可禅师

  可曰:「我心未宁,乞师与安!」祖曰:「将心来,与汝安。」可良久曰:「觅心了不可得!」祖曰:「我为汝安心竟。」

  

  虽这个公案大家都已听过很多次了,但不见得是用机锋和棒喝的观点来看它。首先『将心来,与汝安。』是机锋。为什么呢?前慧可之说:「我心不安,乞师与安!」虽也是疑情,然若从认定自己实有一心的观点而求安心,根本了不可得也。

  

  达摩祖师是开悟的人,当然明白症结所在─心之所以不安,以不明心之实相故。若不明了心的实相,则我告诉你任何方法,都不能究竟安了。比如教你念佛.拜忏;除非它有办法帮助你开悟,否则即使一时安了,却是短暂而虚幻的。

  

  但达摩祖师也不直接告诉他说:「你呀!何只是心不安而已,根本就是不明心之实相!」所以他就激将地说:「好!我替你安,但你得先告诉我,你的心在那里?」以此逼慧可去作进一步的反省「心究竟是什么?」

  

  所以我说『将心来,与汝安。』是机锋。不只是挑疑情,而且是挑疑情中的疑情。本来慧可已有疑情─就是心不安;而达摩祖师乃更挑「心是什么?」的疑情。

  

  慧可经过这么一逼,便开始找心。然找了很久,最后却说:「觅心了不可得!」慧可或从观心无常中,体会到根本没有一所固定的心。或者从心物缘起,无心就无物,无物即无心中;去觉悟到:心本无自性也。

  

  下面,『我为汝安心竟』乃棒喝。于是既慧可已理会到心乃无自性者,这时达摩才断然棒喝曰:「我为汝安心竟!」以有心故,有安不安;既无心者,何安不安?于是以觅心了不可得故,才能真正安心也。所以事实上,慧可于「觅心了不可得」时,应还没有开悟!因为即使能理会到「觅心了不可得」,就能安心了吗?不见得!要等到达摩祖师断然棒喝曰:「无心,才能真安心」时,他才开悟的。所以我们绝不能说:「觅心了不可得,就已开悟!」这真是可怜的笑话。因为必从「爆破疑情」的体验,来说明棒喝与顿悟也。否则「无心」的论调,学禅人云何不知,却未必开悟也。

  

  棒喝与逆向思考

  因此所谓「棒喝」,绝不是打骂而已!也不是因棒喝而把妄想杂念打散了。若以为必「顿歇妄想,才得开悟」,其实还只停留在「次第禅观」的修行模式里。

  

  「棒喝」最重要的,我认为是要助其完成逆向思考;而这逆向思考,在禅宗有另一种说法,而称为「转语」也。为什么逆向思考有助顿悟呢?下面我们再详细解说。

  

  首先还是用慧可禅师的公案来说明:从有心的基础,而求安心。这是一般人的思考模式,乃顺向思考也。而顺向者,即是顺生死流的方向。而能觉悟到:心本空故,无所不安。则为逆向思考也。

  

  其次,如凡夫都贪生怕死;于是为贪生怕死而求消灾延寿,这是顺向思考。若悟有生故有死,而安心认命;则逆向思考也。所以我常举一个故事:有某释迦牟尼佛的弟子,已病得很严重了,故释迦牟尼佛且去看他。然佛是如何探视病者的呢?佛会说:「你不必担心,我绝加持你早日康复!」吗?不!至少原始佛教绝不是这个样子。佛说:「既生病,即为无常.无我也,于是以无常.无我而能安心自在!」这弟子听了佛的开示后,不是病好了,而是证果了。于是既证果了,则是死是活,就都不是问题。所以佛陀是帮助他从了悟到有生必有死,实相本如是,而能安心认命。这即逆向思考也。

  

  又如一般人都认定:为有一个我故,才能造业;且因为造业,所以有生死。简言之:因为有我,才造业生死!于是乃更从有我,而求解脱自在。可是,就佛法来看,有我反是系缚之根本。因此如何能解脱呢?但为无我而已!因为若我有实性,既实性则不能造业也─以造业则表示有变化,而实有者不当变化也。同样实有我者,也不可能受报。故在造业受报的当下,即明示其为「无我者」。所以从本来无我而能完成真正的解脱,即逆向思考也。

  

  因此我们乃可看到:不管是原始佛教或大乘佛法,皆从逆向思考而消除众生的无明业障。所以一个高明的禅师,更当善用逆向思考以帮助行者去做「大回向」也。但这帮助,不是用语言文字明说的,而是用棒喝以鞭策行人完成逆向思考。于是在逆向思考的当下,就能「看破.放下.自在」,于剎那间显了而顿悟也。

  

  赵州禅师

  下面我们再举几个公案,以说明一个出格的禅师,如何善用棒喝,以帮行者作逆向思考:

  

  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师曰:「吃粥了也未?」曰:「吃粥了也。」师曰:「洗钵盂去。」其僧忽然有省。

  

  何以师曰:「洗钵盂去。」其僧却忽然有省。你不要一天到晚聒噪地说:「给我佛法,给我佛法。把佛法想象得天遥地远!吃饱了,就洗钵盂去!生命本就这么平实自然,而不要攀缘妄想先制造问题,再求解决问题。不先制造问题,不就解决问题了吗?于是其僧顿然有省─佛法即在脚跟下,而非天空里。

  

  慧海禅师

  问曰:「如何得大涅槃?」师曰:「不造生死业 。」曰:「如何是生死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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