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眼、耳、鼻、舌、身、意。或合而为一,而称为「我」者。故乃从无限的心性大海中,截取一隅,名为我者,此第四重妄。
于是众生又把这个能了别者,称之为我,而这我乃成为「一」。有时候,却又把六根分开来看,则成为「六」。由是或一、或六,便扯不清。既是一,云何分为六?既是六,云何合为一?
然而不管说一,还是说六。既「我」跟「非我」已成界别,则犹如蚕蛾,作茧自缚。本来心性的大海是无限的宽广,但众生所认定的「我」,乃是非常局限,不管是以身体为我,还是以妄识为我,这比真心皆是微不足道尔。
『是根非一非六。由无始来,颠倒沦替;故于圆湛,一六义生。如太虚空,参合群器。由器形异,名之异空;除器观空,说空为一。彼太虚空,云何为汝成同不同,何况更名是一非一?』
本来心性通遍一切,故既非一,也非六。然由于众生着相为我,故于圆满清湛的心性中,妄自区隔,而成为一、或六。这情况就像我们在虚空中,摆了很多瓶罐。于是因瓶罐的区隔故,乃使甲瓶中的虚空与乙瓶中的虚空,成为差异。
如果有一天,再把这些瓶瓶罐罐,全部打碎;则这时虚空,乃复归为一。于是你还需要再问:既六,云何合一?或既一,云何分六吗?不需要!因为空就是空,既无以名之为一,更无以分之为六。而之所以有一有六,乃为瓶罐之妄分别故。
所以众生就是从瓶瓶罐罐的着眼点,去看世界;因此才作茧自缚也。而欲修行解脱,最重要者:乃是要把这些瓶瓶罐罐全部打破,而使所有的虚空复归一体,这就能成就于真如圆觉的境界。
于是我与非我间,复以缘起互动故,从触生「受」;从受生相,故为「想」;从想而取舍,故为「行」;从行而熏业,故为「识」。五蕴继起,触受爱取有、生老死,循环不已,是为第五重妄。
所谓众生于「我」与「非我」间,横生界限。但其实这界限,也只是心里的区隔执着也,而非真有界限。因为诸法既是缘起,于缘起中就有互动。
于是于互动中,从触生「受」;于受中,心呈相故,则为想;因想而产生取舍,则为「行」也;因行而熏习识种,故称为「识」或「业」;因业,乃有生死。所以五蕴继起,触受爱取有,生、老死,循环不已,是为第五重妄。
以上「妄识重重」,乃是说明:众生如何从至宽广的心性大海里,一次又一次地将「心」设限,以至于将自己愈框愈紧;愈紧则愈迷惑与烦恼也。而真欲修行,也不过「反其道而行之」尔─唯将这些设限,一层层再打破而已!
十一、八识之间
八识的问题,其实不是《楞严经》主讲的重点。但是既讲到真心,就会牵连到妄识。所以我们接着再从《楞严经》的观点,来分析八识的本末:
从无限的心性大海中,截取方隅,名为我者;此方隅乃「末那识」也。方隅之内,种种属于我者,包括根身、思想、观念、情感,田园、名利、眷属等,称「阿赖耶识」。方隅与外界连络出入者,为「前五识」。而阿赖耶于因缘和合而现行者,称「第六识」。
在八识中,首先讲末那识。真心本是无限的,但众生却习于从这无限中,唯截取其中一部分,并把这部分称之为「我」。这又如前所作比喻:于虚空中摆上瓶瓶罐罐,并将其中的一个瓶罐,认之为「我」。这「我」于唯识学中,即称为「末那识」也。
其次,在被截取的框框中,乃包含有很多不同的成份:比如根身、躯体,以及内在的思想、观念、情绪、记忆和外在的田园、眷属、名利等。这些跟「我」相关的一切,或这些属于「我」的一切。乃都称为「阿赖耶识」。
所谓:跟「我」相关的一切,范围既可以相当广泛,也可以比较狭隘。看个人去界定「相关的程度」。若从中观的角度来看,那个法跟我不相关呢?于是因所界定「相关程度」的不同,故「阿赖耶识」的定义,也有广义和狭义的差异。这问题将于下个单元〈八识表解〉里,会讲得更清楚。
所谓框框的「我」,事实上不可能完全封闭。既诸法是缘起互动的,因此这个框框,也必得跟外界出入、联络。而这些被用以出入联络的管道,即被称为「前五识」。也就是眼为与色尘联络者,耳为与声尘联络者,鼻、舌、身等皆如此。
在阿赖耶识中,不管是根身或种子,有时候似为静态的─也就是既不显示出其存在,更不显现出其作用。有时候却为动态的──也就是或显示出其存在,或显现出其作用。于是当其显示出存在或作用时,乃名为「显识」、「现行识」或「第六识」。比如过去的事情,若只记在我们的脑海里,而不去想它,即称为阿赖耶识。而现在因种种原因,被回想出来。这从回想出来而凸显在我们的意识中者,即称为第六识。
以上八识的分别,大致如此。然就修行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在消除框框的局限,也就是末那识的染着意尔。
故非离真心,别有八识;非离八识,别有真心。真心与妄识,乃如大海与方隅内之波涛,或如大海与浮游之坚冰。离大海,别无波涛;离波涛,别无大海。
既真心像大海,而八识只是从大海中所分割出来的;则可确认:离真心,即无八识。同理,也不能说离开八识,别有真心存在。尤其八识,乃就「心相」而言,而相不管是杂染还是清净的,都不离「性」也。因此,更不能说:离于八识,别有真心存在。
若已明了真如心与八识,乃如大海与波涛的关系,也就不需要再奢谈什么「真妄和合」了。如果因末那识的「固执程度」,也可以用大海与浮游之坚冰作比喻。
然不管怎么比喻,总是部份与全体,或心性与心相之差别尔。
但集一切波涛之总相,即使曰之为大海,却非心性所成之海。以心性乃:真常、不动、明净、元妙、非因缘生者。
所以如单从「部份与全体」的关系,来界定「真心与妄识」的分野,其实是不究竟的。因为这还会落入「相」中,而不能见「性」也。故即使把一切波涛总加起来,这在世间法上可说「已是大海了」,但这却不是心性所成之大海。
故除非真悟得心性乃:真常、不动、明净、元妙、非因缘生者,才是已会得真心,已契入大海也。
故必待方隅已除,界限已泯,周遍涵容,不动无为,才是心性大海之本来面目。
因此就修行而言,最重要的乃是:必从见性后,才能了解这个方隅,本质上是虚妄不实的。故更从觉悟到虚妄不实,而去慢慢消除它。待把这个界限、框框,全消除之后,才能证得内外如一的境界。
而既内外如一,波涛才能完全平静下来。故这时,心平如镜,而不再有任何冲突、烦恼。同时,对一切境界,也能映现得清楚明了。这既不动无为,又广大涵容,才是真心的本来面目。
十二、修道关键
从见性后,力除我见所成之「方隅」。见性者,初果也。
以我见有:分别我见与俱生我见。虽分别我见于见性时,即已降伏;但俱生我见,却必于修道时,才渐渐消除。
因此就修行而言,重点其实只有一个:就是从觉悟到诸法本是宽广无边的,甚至心性本是不动无为的,而堪破「自我」的虚妄。这从见性,而堪破「自我」的虚妄,就原始佛教而言,即已证得初果的果位。
但只是见性,其实还是不够的。因为众生的「我见」,乃有两种:一称为「分别我见」,二称为「俱生我见」。
所谓分别我见,乃是透过思考,才确定有自我的存在或自我的意识。而俱生我见者,乃谓从出生时即有,不管意识到或未意识到;从多生多劫所熏习、累积的力量,始终都在影响着我们的思考方式。这种意识即使不很清楚,但那个力量却梗梗延续着。就像初生的婴儿,似一切懵懵懂懂,但他还是有自我中心。甚至说禽兽虫鱼之类,我们认为它们只有本能反应─所谓蚂蚁尚且偷生。可是在反应中,还是显现出自我中心的成分。
以分别我见既是透过自己的思考,或恶知识的传授,才确定的。所以能够再用思惟的方式去消除。因而当修行见性时,就已经消除了。但是俱生我见的力量,却不会因见性,即能马上消除。故必于见性后,更透过严谨的修行过程,才能有效消除。
简单讲:见道时,乃消除分别我见。而修道时,再降伏俱生我见。
以见性故,贪瞋渐薄,二果也;以至于断尽,三果也。
一个见性的人,既已看透自我的虚妄,自然就会慢慢放下。于是贪心与瞋心,也就随着慢慢淡薄。所以见性的人,即使不再刻意修行,都能在解脱道上渐次进步。故经典上谓:证初果者,顶多在七番生死之后,一定能证得解脱。
但如在见性后,用更有效的法门去修行;则或在当生,即能证得二果、三果,甚至阿罗汉果。
所谓二果,乃是虽贪瞋渐薄,但还未全断尽。如果贪瞋完全断尽的话,就能证得三果。三果称为不还果,不还乃谓不还欲界。故断贪,主要是指断除男女间的淫欲。既不还欲界,即在色界以上出生;而色界以上唯「化生」尔。
若「方隅」全得拆尽,我慢余习,不复存在;则生死已了,证阿罗汉果也。
在三果时,虽贪瞋已完全消除了;但我慢的习气还是存在,所以仍未解脱。如进一步再把这个框框全部拆除,把我慢的习气完全断尽。这时候才生死已了,而证得阿罗汉果也。
虽坚冰消融,个体不复,但波涛未必全平,尘沙未必全沉也。故于菩萨道中,更慢慢沉淀澄清,而终成就为「一真法界心」之「海印三昧」也。或名之为「毗卢遮那」的法身佛也。
从前面讲到这里,重点很明确:修行唯从消除我见、我慢去着手。如用前面所作的比喻,即是如何把这些框框完全消除?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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