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者。然真正的戒,乃是云何将我们的知见落实于生活当中。
众所皆知:释迦牟尼佛于初成道六年间,只是说法而不制戒。因为他早年的弟子于听到法后,就知道如何将这些法落实于生活当中,所以虽然不制戒,他们也不会犯戒。因此,戒其实是非常广泛的。然将知见落实于生活的行为中,这还是比较粗相的修行而已!
至于进一步,更把知见落实于每个动心起念上,这就成为修定法门。以外在的行为,一般人还看得较清楚;而动心起念者既更快,也更微细。故除非透过更专精的禅坐修行,才能对动心起念观察得更仔细,检查得更分明;于是也才能作更细腻的修正、提升。
因此,这《佛法原典研习》的课程,当非只是听课而已,而是包括思惟和禅观。尤其包括各位于听过这课程后,如何将这些知见运用于日常生活当中。所以这课程,也包括彼此的心得和经验交流等。
下面我们便来剖析「原典」:
原典:以四阿含的开示与律部的故事为主。
而四阿含中,又以《杂阿含》为主。
甚至于《杂阿含》中,又以「五蕴」与「六入」为心要。
讲到原典,目前学术界公认以《四阿含》为主。但刚才我已说到:其实,原典应包括经典、律典及论典。就律典而言,在中国有所谓五部律─四分律、五分律、十颂律、僧祇律…等。然以传统上有一种制约:在家弟子是不能研习律典的。但因为律典中有很多更生活化的故事:比如讲到制戒的缘起,及制后在僧团中产生那些生活的互动。这有点像摄影机一样,能把当时的状况更忠实地呈现出来。所以研习律典,其实还更能深入了解世尊的本怀,及僧团实地生活的状况。
因此在这课程中,我多少会引用一些律典的故事,以说明世尊的本怀及原始佛教的风格。因此所研习的原典,乃包括阿含和律部。
其次在阿含中,我们知道有四阿含:杂阿含、中阿含、长阿含及增一阿含。且目前学术界公认:应以《杂阿含》结集的最早。就文字和教理来看,也是《杂阿含》较简短、最直接。所以这课程中,引用《杂阿含》的经典又将比引用《中阿含》、《长阿含》者多很多。
甚至在《杂阿含》中,我认为真正的心要、精华,也不出〈五蕴相应〉跟〈六入相应〉而已。有关见道、修道的主要课题,都已在〈五蕴相应〉跟〈六入相应〉中标示出来。
学佛的次第:如能从佛教的发展次第:原始佛典、大乘佛教、宗派行门来研习,本会有更大的便利;但事实上,却有「不契机」的隔阂。
我在过去曾如此说:我们学佛,如能顺着原始佛典、部派佛教、大乘佛教等佛教在历史上开展的次第研习下来,应更能顺遂有效。可是就一般众生而言,却有「不契机」的隔阂。为什么会有不契机的隔阂呢?这我们等一下再详细说明。
于是为避免「不契机」的隔阂,现代人学佛倒都是从宗派中入手的,而非先研习原始佛典。因为不同宗派的产生,主要就是为接引不同类型的众生嘛!所以大部份人学佛的次第,乃刚好相反:是先接受宗派,然后再进一步去研习大乘佛教。最后除非有特别的因缘,或具甚深的意愿,才可能再追溯回原典的佛法。
世尊成道后,不说法的顾虑:非法甚深难解,而是与众生的习性全不相应。
其次,云何有前所谓「不契机」的隔阂呢?在佛教大小乘的经论里,都有这样的传说:谓世尊成道之后,却不想说法。因怕这法甚深难解,若说了反将招惹一般众生的讥嫌、谤毁,还不如不说好。
这般的说法,虽于大小经论中言之凿凿。然而我却不太相信:因为我们知道,释迦牟尼佛当初出家,就是为了解脱生老病死苦,为了觉悟生老病死苦从何而来?云何而去?这解脱,不只求个人的解脱,也为众生求解脱。这觉悟,不只个人需觉悟,也得众生皆觉悟。所以从世尊最初出家的动机来看,他成道之后一定会说法的,那来不说法的顾虑呢?
三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寂静涅槃。
为缘起而无常、无我,因无常、无我而不取不舍,故得证入寂静涅槃。
再从历史上看,当时所教的佛法: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寂静涅槃等三法印,也不会太甚深难解哩!
如谓诸行无常,一切现象都是无常幻化的。这只要你睁开眼睛看一看,稍用脑筋想一想,就可确认的。其次,诸法无我者,「我」是指主宰。在生命中,有多少我们能够主宰的,其实一点也没有。有些我们一厢情愿地自以为能够主宰,结果因缘一变化,就落空幻灭了。所以从现象的观察中,再思惟「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的道理,还说不上甚深难解哩!
如果更进一步去探讨:诸行为什么无常?诸法为什么无我呢?因为一切法都是因缘所生。而因缘将怎么聚集?怎么消散?绝非个人所能主宰,所能臆测也。
所以不管从缘起理论或现象的观察中,都不难确认「无常、无我」的法印。于是乎既一切无常、无我,我们就只能随顺因缘而安心不动。也就是对一切因缘,不管是如何聚集,或如何离散?我们都得接受它、包容它。于是即使现象是起落不定、变化莫测的,但我们的心还是安然不动的。
所以「寂静涅槃」主要是指心不动,而非境不动。故不是要在无常的世界外,另觅个寂静涅槃的境界来。而是在无常幻化的世界当下,即是寂静涅槃也。简单讲,既升官发财,心境是这样;也落魄寂寥,心境是这般。如所谓「八风吹不动」,便近于寂静涅槃矣!
所以从理论来讲,三法印并不会甚深难解呀!但如谓:世尊还有不说法的顾虑。我倒认为是担心:跟众生的习性全不相应。
而众生的习性:是从有所求、有所得中,去肯定生命的意义、去确认自我的价值;故与佛法全然背道而驰。
因为我们从小活下来,不管自己或世间上都告诉我们要力争上游,而如何力争上游呢?就是要有所表现─立德、立功、立言。简言之,都从世间的有、世间的事相,去肯定生命的价值,去确认活得有意义。以这种观念,既从小养成,并且经过一而再、再而三地熏习,所以非常坚固、执着。这跟世尊所觉悟的法,却是完全地不相应。所以为习性太重而不相应,而非理法甚深难解。这一点各位回去再仔细想想,是否这比较近于事实。
「贪生恋世」与「着有增上」乃世间人所一心追求者!要这些人来亲近「无常、苦、空、无我」的佛法,岂非全骚不着痒处?
如果更进一步用佛法,来描述众生的习性是什么?也不过是:贪生恋世、着有增上而已!比如若要学禅,有人就得先确认:学禅之后,对我们生活有什么帮助?甚至对事业有什么帮助?你一定得说有帮助,甚至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讲明白,他才有兴趣学。反之,若你谓:学禅就是叫你一切放下,干嘛还问东问西地?他们就回头是岸─全跑光了。
所以法师即使有心广度众生,也常有不知从何下手之感叹:因为若顺着众生的偏好讲,却只增加他们的执着;反之,逆着他们的习性直说,他们便都跑光了。不知世尊说法当时,是否也有这些顾虑呢?
天之大德曰生,故「救命」为世间第一福德。
佛之觉悟曰空,以证得「无生法忍」为修行第一要务。
我们再举一个例子,如问:世间最大的善事是什么?乃不出「救命」也。故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再问:云何救命有这么重要呢?因为人人都贪生怕死也。如以胜义的佛法来看,何必救呢?反正也不过继续轮回而已!你不救他是死,你再救他就能避免于死吗?说到胜义,佛法对色身的存亡,那有那么重视;因为更重要者是法身慧命的存亡。但是流传于世间中,佛教还得时时刻刻表现出慈悲的样子。为什么呢?跟众生的业习最相应。
所以中国人常说:天之大德曰生,天有好生之德。其实也不过是从贪生怕死的心态去看待的。而在解脱道中,却以证得「无生法忍」为不二法门。看这两者的对比,是多么地南辕北辙呢?
原始佛法:然世尊于鹿野苑说法后,他的教法流布,很快遍及印度;甚至有很多弟子也都能证得阿罗汉果、不来果或初果。
也有很多国王大臣,皆来信受、护持他的教法;故还没落到「甚深难解」或「全不相应」的地步。
若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世尊悟道后,即于鹿野苑说法。不久他的教法便流传广布,并很快获得当时印度求道者的认同。所以,不只有很多外道沙门来向他学习,并且有很多国王、大臣也都来听受他的教法。于是不只有很多出家弟子,证得阿罗汉果;甚至有不少在家弟子也都证得初果、二果。所以,事实上并没有因教法甚深难解,而唱独角戏,甚至因此殉道的结局。依原始佛教的史实来看,状况大致还是不错的。也无与众生习性全不相应的顾虑。这又是为什么呢?
从宗教上说:此世能跟随世尊者,都是已生生世世追随世尊而修学善法者;故善根福德皆较具足。
故迦叶尊者曾说:若佛不说法,他也能无师自觉。
这我认为主要有两种因素:首先从宗教来说,释迦牟尼这世能成佛,当是累生累劫修来的。且于累生累劫的修行中,不只是祂个人独修,必有很多的同参道友。所以那些早期就跟随祂修学的弟子,我们可假定即是已累生累劫,跟祂修学的同参道友,所以相应的程度自然很高。这种情况就像我们看世间很多的大法师,祂早期的弟子也都比较优秀;而后期的弟子虽也有一些较杰出者,但在比例上是差多了。
既早期的弟子都是生生世世跟随世尊修学,故善根都已成熟。则世尊对他们说法,一定是直说无妨,而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甚至迦叶尊者还曾说过:如果世尊不成佛说法,我也会成佛说法的。因为既大家都是累生累劫修行过来的,则在根器上是差不多的。
从民族性来说:自《奥义书》以来,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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