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切色尘境界,看不破,识不透,往往产生贪瞋痴等种种妄念。因而坐禅之时,应当观察自己心中的妄念。常见的妄念有贪欲、瞋恚、我执、思想散乱等,都可用修观的办法对治。
一是若贪欲心过多,可用不净观来对治。比如男爱女、女爱男的色相,可用五停心的不净观来对治,以观想自己和所爱的对象色身不净而止息贪欲之心。如观想死尸青瘀等相,以对治显色贪,观想鸟兽吃食死尸,以对治形色贪,观想死尸腐烂生虫之相,以对治妙触贪,观想死尸之不动,以对治供奉贪,及观想白骨的“骨锁观”,以对治以上四贪。或者进一步用九想观来对治。九想观又作九想门,即是对人尸体的丑恶形相,作九种观想;可断除人们对肉体的执著与情执。九想为:①青瘀想(观想风吹日晒,死尸变黄赤色,又发黑青)。②脓烂想(观想死尸皮肉糜烂,自九孔出脓生虫)。③虫吃想(观想蛆虫、鸟兽来吃尸)。④膨胀想(观想死尸膨胀)。⑤血涂想(观想死尸的脓血流满路边)。⑥坏烂想(观想皮肉的破裂、腐烂)。⑦败坏想(观想皮肉烂尽,仅存筋骨)。⑧烧想(观想死尸烧为灰烬)。⑨骨想(观想死尸成为一堆散乱的血骨)。通过这样观想,贪欲之心,自然止息。
二是若瞋恚心过多,可用慈心观来对治。修持者在坐禅之时,心中有种种瞋恨怨怒的意识。这是在日常不愉快的生活环境中形成的。不管这种种瞋恨怨怒是有理,还是非理,都应置之脑后,而以慈心观来对被瞋恨者。懂得一切众生皆是我过去世的父母或亲戚,我应当使我的父母或亲戚常常快乐,怎能恼恨他们呢?还要想到所有成就大事业的人,他们常常把一些委屈置之脑后,他们吃了亏也不懊丧后悔,因为吃亏的人能够得到海阔天空,得到更多的自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空间以及更多的精力去面对其他的问题。修持佛道者,不就是在干这种大事业的人么?更要想到,人家对我的欺侮,如果是合理的,正是为我痛下针砭,有甚可怒?如果是不合理的,由果推因,怨债应偿,有甚可恨?犯错误大都是不明真理者所为,他们已经染下了恶习,难以自拔,他们的心是枯燥的、乏味的,心灵是贫穷痛苦的。如果我们看见一个非常贫穷痛苦的人,是可怜他还是痛恨他呢?正因为我们看见了他心灵的贫穷,所以我们宽恕他。这样一想,瞋恚之心也就自然止息了。
三是若我执心过多,可用界分别观对治。所谓我执,就是执著于我,以为我是一永恒不变的存在。不知这所谓自我,只是肉体与精神的诸条件所组合而成而已,并无实体。佛家认为,人体是由地、水、火、风、空、根、识七大假合而成。其中地大为坚性,火大为暖性,水大为湿性,风大为动性,空大为无碍性,见大为觉知之性,识大为了别之性。前五大约于六境,见大约于六根,识大约于六识。这七大并非各各独立的实性,而是由真性如来藏触缘而发动的。若将各界分别来看,则地大水大火大风大及根尘识界均找不到我。但凡夫愚昧,于无我中妄执有我,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妄认六尘为自心相。其实五阴本空,四大非我。能够这样仔细推究,则我执之心自然止息。
四是若散乱心过多,可用数息观来对治。修持者由于日常杂务众多,坐禅开始时心思散乱不定。可用数息观使心安定下来。数息观,又作安般守意。为五停心观之一。就是正襟危坐,计数入息(吸)或出息(呼)的次数,从一到十,以收摄心于一境,使身、心止息。这样,可将心中的思虑涤荡无余,进入定境。
以上是对治观,只是助观。现在再谈正观。所谓正观即是观一切诸法不自生,不他生,不共生,不无因而生,当体即空即假即中,是不思议圆融的三谛之理。在这三观中,最不容易修的是空观。因为凡夫众生,自从无始以来,为无明障蔽,认为世间万物都是实有。故应当先明白诸法无相。宝静大师曾举例说:“比况前面有朵最美丽的花,令人可喜可爱。过了几日,花即萎谢,叶瓣脱落,足见花终归磨灭,原自无相。若真实有相,则不变二焉。有萎衰零落之相哉!花相如是,诸相亦然。故云:诸法无相。此为钝根者而言,待诸法坏后,方识是空。若根机利者,则了达诸法当体即空,无待坏后而识空,以其从因缘而生故。”(《法要讲述》)世间一切事物既然都从因缘而生,则缘生无有性。这无性之性,即是实相。实相无相,无相无不相。所以智者大师在《止观法要》中说:“因缘无性,即是实相。先了所观之境一切皆空,能观之心自然不起。”也就是说,一切境因心而生,若无有心,则无有境,心生法生,心灭法灭。能够明白万物当体即空即假即中,即能对治初心粗乱而进入于止观境界。
(二)对治禅观中出现的各种偏差
修持者在***禅观之时,也往往会出现各种偏差,如心境沉浮、产生贪著和定慧不均等,必须随时加以对治纠正。
首先,对治心沉浮病。修持者进入禅观之后,心境有时也会产生波动,如同静水之有暗流。其心或昏沉暗塞,或浮动轻躁,或盖覆无记。产生昏沉暗塞属于沉积之病,应当修“观”照了。产生浮动轻躁,内外不安,心散念浮,属于掉举之病,应当修“止”止息。至于盖覆无记,是属于善、不善(恶)的中性性质,说明不明,是昧非昧,记忆不明,念头不清。这是有一定功夫的老修心人容易产生的偏差,对此,更应当修“观”照了,使心境既不昏沉,又不让境界不分明的盖覆无记出现。总之,修持者应当懂得以“止”治散,以“观”治昏,宜止则止,宜观则观,知病识药,切不可乱投药石。
还必须指出的是:修持者在坐禅时,为对治心沉,故修观照;但是,虽修观照,而心却仍不明净,收不到法益。这时便应改用修“止”止之。若在止时,觉得身心安静,证明用止是对的,便应用止安心。如果为对治浮动而修止,而心仍然控制不住,也收不到法益,便应改用修“观”观照。若在观照中,觉得心神明净,寂然安乐,便应用观照来安心。这是修持者根据自己的心境的具体情况来决定。故称随便宜修止观。智者认为,随便宜修止观能使“心神安隐,烦恼患息,证诸法门”。
其次,对治定中的细心贪著。修持者先用止观对破粗乱的心境,乱心既息,便能入定。通过一定时间的修习之后,定中心念微细,便觉自身空空寂寂,无比快乐。这时,往往横生计度,知见丛生,因为心念微细与定境相应,所以能做到思山见山,思水见水,思色见色。修持者自以为达到了殊胜境界,实际上是进入了魔境。正如宝静大师所说:“取于偏邪之理,执之为实,不肯去舍。殊不知此全是定心止息之一点虚诳之境,法尘之影子。若固执之,终不免落邪见之祸。”(《法要讲述》)对治之法,也必须运用止观。宝静大师指出:“若了知此境虚诳不实,则不生贪著。不起分别,则见烦恼不起;不生贪染,则爱烦恼无由生。不起见爱,心地安静,是为修止。然虽复修止止之,假若自心幻境不能弃除,犹念念贪著,爱见结业烦恼仍然不息。行者则不修止,应当修观而观照之。返观定中细心,一心澄神寂照,如猫捕鼠然。以是微微照了,定中细心,了不可得,是名细心中修观。”(同上)也就是说,修止是强迫心境静寂下来。因为修持者执虚为有,思想有了贪著,而止不下来,故必须修观,以即空即假即中进行观照,如猫捕鼠,将幻境一一消灭。
其三,对治定慧不均齐。修习止观的过程中,定和慧应当是相辅相成,双管齐下的。修持者应当先以止来制服烦恼,再以观来断除烦恼,而证入真如。止与一切智相应,把握普通的空理;观与道种智相应,把握具体的事相。止与观双运,则与一切种智相应,而臻于中道理境。而在实际的修持中,往往定慧不能均齐,不能达于中道,收不到法益。智者说:“虽得入定,而无观慧,是为痴定,不能断结。或观慧微少,即不能发起真慧,断诸结使,发诸法门。尔时应当修观破析,则定慧均等,能断结使,证诸法门。行者于坐禅时因修观故,而心豁然开悟,智慧分明,而定心微少,心则动散,如风中灯,照物不了,不能出离生死,尔时应当复修于止。以修止故,则得定心。如密室中灯。即能破暗,照物分明。”(《止观法要》)也就是说,若有定无慧,此定是枯定;若有慧无定,此慧亦是狂慧。若欲断除烦恼的结使,证圆顿波罗蜜法门,非止观齐修,定慧均等不可。所以说,止观两者如鸟之双翼,车之双轮,缺一不可。
二、历缘对境修止观
修止观开始时通常是坐禅中修,但到了以后,修持者必须做到时时、处处修止观,把止观之道融进日常生活之中。这就是历缘对境修止观。所谓历缘,就是面对各种事缘。缘有六种:一、行;二、住;三、坐;四、卧;五、作作(办事);六、言语。所谓对境,就是面对各种尘境。境也有六种:一、眼对色境;二、耳对声境;三、鼻对香境;四、舌对味境;五、身对触境;六、意对法境。修持者在上述十二事中修止观,称历缘对境修止观。扩而大之,就是终日安心定慧,而世事仍然在做,无碍自在。所谓山仍是山,水仍是水,万境历历,虽万象罗列于前,而心中了无所得,生心无住。
(一)历缘修止观
首先是行中修止观。即在行路时,未开步之前,即应作观,起这样的念头:我今为何等事而欲行路?若此行是为烦恼所驱使,及作杀、盗、淫、妄等不善事,或愚蒙的无记事而行,即不应行;若此行非烦恼所使,而是为善利益,例如法事,或为修戒定慧、听经闻法等而行,即应行。行中怎样修止观呢?智者说:“若于行时,即知因于行故,则有一切烦恼善恶等法,了知行心,及行中一切法,皆不可得,则妄念止息,是名修止。云何行中修观?应作是念:由心动身,故有进趣,名之为行。因此行故,则有一切烦恼善恶等法。即当反观行心,不见相貌。当知行者,及行中一切法,毕竟空寂,是名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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