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的悲愿,从因地行菩萨道到证道后弘法利生,都是为了利他,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由此成就大解脱、大自在。如果我们看到两种心行带来的不同结果,还需要多说什么吗?如果我们想成就佛陀的慈悲和智慧,就必须像他那样无我利他。如果我们继续自己的凡夫习气,结果必然是招感无尽的苦果。
“我乐与他苦,若不正相换,即不能成佛,亦无世间乐。”凡夫通常只希望自己得到快乐,而对他人的痛苦漠然视之,如果不改变这样的心行,不将这两种角色进行对换,将对自己的在乎转给众生,将对众生的漠视转给自己。那么,不仅无法成就佛道,连世间有漏的安乐都难以获得。我们现有的生命处境已经证明:这条道路是走不通的,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因为这么做只会强化我执,成就贪嗔痴,使我们走在不断制造痛苦的轮回之路。自他相换修行的主要思想就在于,如果不相换的话,就不能成佛,就只有痛苦——这是我们必须看清的生命真相。
“谓我爱执者是一切衰损之门,爱执他者为一切圆满之处,当思惟之。”这种爱护和执著自己的心理,是导致一切不幸、烦恼和痛苦的根源。而爱护一切众生并希望他们得到安乐的心理,则是世间一切福报和成就佛果利益的关键。关于这一原理,我们需要反复思考。这句话是菩提心修行的重点所在,也是整部《道次第》中最为重要的内容之一。
虽然自他相换的观念和凡夫心差距很大,但只要对佛法教义有一定认识,是能够接受这一原理的。为什么凡夫的生命是痛苦的?因为它是依无明我执而建立,本身就是制造痛苦的机器。而我执正是这台机器的核心部分,如果不从核心予以解决,痛苦将永远不会止息。
2.自他相换的成立及原理
若能修习,则彼心发生者,如昔为我之仇,若闻其名便生憎畏。后和为友,倘复无彼,反生大不悦豫。故修心之后,则将自作他,视他如自之心亦能生起也。
《入行论》云:“难中不应退,以此修习力,闻名生怖者,无彼反不悦。”又云:“置我身为他,如是无所难。”设作是念:他身实非我身,将他作自之心,如何可生起耶?谓如此身亦是父母精血所成,是亦他之身分,以往昔串习增上生起我执,若于他身如己之爱执亦能生起。彼论云:“以是乃他人,精血滴所成,由汝执为我,如是于他修。”
如是于胜利、过患善思惟者,由至诚修习生起勇悍。若能修习,则能生起。如是见已,当修习之。
这一段说明自他相换的原理。很多人会觉得,我是我,众生是众生,怎么可能相换呢?其实,每种心行都是训练起来的,关键在于我们接受的什么训练。因为心是缘起的,也是无常的,其中充满着不确定。爱和恨,亲和疏,敌和友,时时都在不断变化中。我们现在的很多情绪,只是代表生命的一种积累,而且是惰性和习气的积累。虽然我们看起来忙忙碌碌,但这只是堕在固有的不良习气中,堕在习惯的按部就班中。所以,常常是越忙越痛苦,越忙越茫然,越忙越没有方向。而修行则是对心的正面训练,是训练我们的健康心行和正知正念。
“若能修习,则彼心发生者,如昔为我之仇,若闻其名便生憎畏。后和为友,倘复无彼,反生大不悦豫。”在此,宗大师以形象的比喻,说明怎样修习这种自他相换的心。就像某人过去曾经是你的仇人,哪怕只是听到对方的名字,你都会不由自主地心生厌恶,因为这种嗔恨非常强烈,很容易就被调动起来。但后来你们化敌为友了,如果没有见到他,你反而觉得不舒服,觉得若有所失。这就说明心是可以改变的,当然,其间需要经历一个转化过程,不是自然而然就会发生转变的。
“故修心之后,则将自作他,视他如自之心亦能生起也。”既然敌友也可以转化,那么通过修行之后,把自己当做他人,把他人看做自己的心也是能够生起的。
“《入行论》云:难中不应退,以此修习力,闻名生怖者,无彼反不悦。”《入菩萨行论》说:有人说修自他相换很难,但我们不应该退却,只要对心进行有效训练,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就像那些我们曾经听到名字就咬牙切齿的人,一旦化敌为友之后,看不到他们反而觉得失落。
“又云:置我身为他,如是无所难。”所以《入菩萨行论》又说:把自己和他人进行换位思考,也并不是艰难到无法完成的。关键是要在认识上进行调整,然后反复熏习。
“设作是念:他身实非我身,将他作自之心,如何可生起耶?谓如此身亦是父母精血所成,是亦他之身分,以往昔串习增上生起我执,若于他身如己之爱执亦能生起。”可能有人会想到:他人的身体并不是我的身体,那么,把对方和自己进行对换的心行怎么可能生得起来呢?我们要想到,我们的身体也是从父母的精血和合而来,细究起来,也是属于别人的,其中哪有什么是我?我们之所以会把这个色身当做是我,只是因为识前去投胎时,由往昔坚固的串习推动,对此生起我执。从这个角度来看,对他人身体完全可以生起像对自己那样的爱著。就如父母对儿女,往往视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甚至看得比自己更重,这就是“将他作自”的一种表现。所谓的“我”,也是根据不同人的设定,而有狭隘和广大的不同,有些是以个人为我,有些是以家庭为我,有些是以国家为我。可见,“我”并非固定不变的,只是一种因缘假象。也正因为不是固定的,一旦改变设定,这种相换的修行是完全可行的。
“彼论云:以是乃他人,精血滴所成,由汝执为我,如是于他修。”《入菩萨行论》说:身体是父母精血所成,只是因为我们把它执以为我,才会对它如此爱著。对于他人,我们也完全可以这样观修。我们讲到利益众生时,很容易把自己和众生对立起来,其实我们也是众生的一部分,从本质上说是一体的。
“如是于胜利、过患善思惟者,由至诚修习生起勇悍。若能修习,则能生起。如是见已,当修习之。”所以,我们要思惟自他相换的殊胜利益和不相换的过患。这是属于观察修,是建立在如理思惟的基础上,通过思惟调整观念,生起勇猛精进之心。如果能够不断强化这种思惟,将他作自、将自作他的认识就能随之生起。具备相关认识之后,还应该认真修习。因为心行是缘起的,只要不断加以滋养,加以强化,就一定能够发生改变。
3.自他相换的修习次第
① 去除障碍
言自他换,或说将自作他、将他作自者,非谓于他想是我,于彼眼等想是我所,谓换爱执自及弃舍他之位置也。生起于他如自而爱执,于自如他而弃舍之心也。是故说我乐与他苦换者,亦谓于自爱执见如怨仇,灭殷殷而作之自乐。于他爱执见为功德,灭弃舍他之苦已,为除彼苦殷殷而作。总之,即不顾自乐,于除他苦之事而行也。
于修彼心有其二障,自他苦乐之依自他二身,犹如青黄各各类别而执之。由是于彼所依之苦乐,亦念此是我者,或行或除,此是他者,念已而弃。彼之对治,谓自他体性无可分别,彼此相待,于我亦生他心,于他亦起我心,如彼山此山也。譬之彼山,于此处虽起彼山之心,若到彼山,则生此山之心也。故不同青色,任观待于谁,亦唯生青色之心,不起余色之心也。
《集学论》云:“修自他平等,菩提心坚固,唯自他观待,虚妄如彼此。居中自非彼,观谁而成此,本性自不成,观谁而成他。”谓唯是观待其所待而建立,无以自性而成也。又除念他之苦无损于我,不为除彼而励力之碍者,谓若如是者,则不应恐老时苦,于壮时集财,以老之苦于壮无损故。如是则手亦不应除足之苦,是他故也。
此说是略为举例,如上午下午等,亦如是加之。设想老壮是一相续,手足是一集聚,不同自他之二也。相续与集聚者,唯是于多刹那及多集聚而施设,无自己单独之本体。自我他我亦须于彼相续集聚而施设,以唯自他相待之建立,无有本体也。虽然,是以无始串习爱执之增上,自苦生时不能堪忍。故于他若修爱执,则于他之苦亦生不忍焉。
接着讲述修习自他相换的次第,本论主要从去除障碍和正明修法两部分展开说明。对于任何法门的修行来说,除障都是非常重要的,直接关系到修行能否顺利进行。关于自他相换的修行,我们首先需要有正确认识:怎么换,到底换什么?
“言自他换,或说将自作他、将他作自者,非谓于他想是我,于彼眼等想是我所,谓换爱执自及弃舍他之位置也。”所谓自他相换,或者说“将自作他,将他作自”,并不是说把别人想成是我,更不是把别人的东西想成是我的。而是说,在内心把爱执自己和弃舍众生的位置进行对换。
“生起于他如自而爱执,于自如他而弃舍之心也。”以往,我们心中只有自己而没有众生,通过自他相换的修行,要对有情生起对待自己那样的爱著,而对自己生起对待他人那样的舍弃之心。也就是说,把自己和众生在内心的位置进行对换,把爱著自己的心用来爱著众生,把弃舍众生的心用来弃舍自己。
“是故说我乐与他苦换者,亦谓于自爱执见如怨仇,灭殷殷而作之自乐。于他爱执见为功德,灭弃舍他之苦已,为除彼苦殷殷而作。”所以说,将只顾自己快乐改变为一心去除他人痛苦的修行,就是将爱著自己的心视为冤家仇敌,灭除这种时时只考虑自己快乐的心理。当我们认识到利益众生的功德(一是在利他过程中摧毁我执,二是由利他完成佛陀那样慈悲品质),灭除无视他人痛苦的冷漠心行之后,为了帮助众生解除痛苦,努力修习广大的利他行。
“总之,即不顾自乐,于除他苦之事而行也。”总而言之,自他相换就是不在意自己的快乐,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解除众生痛苦而做,为了利益众生而做。
“于修彼心有其二障,自他苦乐之依自他二身,犹如青黄各各类别而执之。”修习自他相换有两种主要障碍。有些人觉得,自他苦乐分别建立在自他两种身心上,比如我的痛苦是建立在我的身心上,他的痛苦是建立在他的身心上,就像青…
《第五章 上士道修心次第 第二节 菩提心如何发起》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