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到之处尽量不打扰别人,私底下言谈风趣和大众打成一片,实在是一位可敬可爱可亲的长者。常言名利染污人心染污得厉害,早年当法师拒不受供养,慈舟大师转交给银元,他当场把它甩掉,心想这也不是办法,后来把它换成小铜板布施给乞丐,命乞丐念佛才给钱(当时北平乞丐很多︺,但是有的乞丐就是连阿弥陀佛四个字都念不出来,老人感叹众生障重如此,这一句佛号说实在也真不好念。来台湾后还是不离讲经传戒,所得供养皆用于海会寺,从前的海会寺是一点一滴慢慢建设起来,但还是很简陋。老人家不善化缘,嬉言福报不够,其实老人过贯穷和尚日子,真的是居陋处,源也不改其乐,安贫乐道随缘自在。名利近道疏远,受用富道愈穷。若吾等今时大半衣食丰富住行舒适,然且常因之懈怠放逸。富贵学道难,佛言不虚也。社会环境物质生活的演变也不无原因,因此,能安贫乐道以法自娱的几希,这或许是末法必然的现象。源公昔在北平同时上三家佛学院,每到上课日各院皆派黄包车来接,久而忽生一念骄傲之心,自觉心非,遂拒坐车自行前往,老人时时警惕自己,骄奢之心最坏行人。
院长自奉甚薄,衣著朴素饭菜简单,言其在大陆寺院生活艰苦,他说那种苦的情况简直不能活下去,我想大陆来台的法师都亲身体验过。老人的书房和寝室同在一间,因海会寺空间有限,上厕所得往外走一段路,洗澡更不用说,就算诸山长老去挂个单也只一个简单窄小的小房间,没像现在的舒适的套房摆设。老人家睡一张带蚊帐的古式木床,老旧的书桌和座椅,房里看不到精美物品或古玩,如维摩空无一物,书桌上一支老式日光台灯,光线幽暗,他就在那用眼睛靠著经本扫瞄,看小字得再加上放大镜,可想而知他每上一课,都要付出很大的精神和体力,我们这些学生也真苦了他老人家,然而其为法忘躯的精神至死不渝。其一生讲经讲戒,且没写过一本书,甚至连文章也不易见到,真的述而不作,也许是他的眼力妨碍他做这些工作。唯有学生或法师依录音作了五本讲记,包括净土三经、金刚经、及佛堂讲话。
老和尚讲经细心负责不噜嗦,其来有因,他有次侍圆瑛法师出外讲经,当维那粗心蒙混,下座后被圆老叫去诘骂。古云:“玉不琢不成器。”源公在诸大德座下数十年,焉能不德学兼具而秉古德之风,与今日崇尚学术研究和提倡人间佛教似有所不同,前面说末法时代亿万人修行(学佛)罕有一得度者。信佛者多解脱者少,其因大概是时代所趋必然如是。老和尚为法为教由衷而发,一次在大陆搭轮船,见同船有二位法师(大陆僧众穿戴严格,不得僭滥,看穿著即知是大和尚、大执事、法师、或一般僧众),这二位法师公然喝酒吃蒜,源公一见,心痛如刺,伤叹佛门颓败如此,我想此二位莫非也是济颠僧乎。源公尤呵斥僧众看电视,言在生之日绝不准海会寺有电视。至今(七十八年五月)海会寺住众尚无人有电视。其言电视浪费时间,坏了道心。若夫普贤警策偈云是日已过......如少水鱼。真的一寸时光一寸命光。
纪念文编辑会一直索稿,因见诸大法师居士发表很多文章,叙述老和尚德学为人,用不著我再画蛇添足,尤其源公的德学修持岂是我这凡夫所能窥见道尽,因此坚不动笔,老和尚圆寂周年赴海会寺打佛七,常住再催非写一篇不可,因众多同学没有人写实在说不过去,你是班长是当然的“代表作”。想不到同学们都心心相印不立文字,这不二法门用得也不是时候,我这小学生饶舌赶写一篇,祈愿不要伤害到院长完美的人格,是所至祷。
慈悲的开示——香岛亲法悼念深
释晓云
闻法既不易,亲法又更难。幸当时香岛佛法亦颇盛况。香港佛教自从大陆变色后,许多大德长老南来香港、台湾驻锡,所以一时香港佛教特别兴盛,香港与台湾搭飞机只一小时,台湾法师亦有法缘常到香港弘法。记得二十九年前的第二次顶礼 道源老法师(民国五十二年曾回国第一次礼座老法师)第一次恭听老法师说法开示,永未忘怀的那一次;法喜充满,印象甚深。当时老法师应华严莲社邀请讲经的法会,笔者从郊区远道的沙田乘车渡海又乘车,到达跑马地为闻法,为亲法!那次法筵颇为宽大的讲堂座无虚席,大众法益无穷,老法师清矍的道貌,声音雄壮:“您们大家踊跃共济一堂来闻法,须知学佛闻法为什么,要了解最主要为断烦恼增智慧......”笔者当时心中深深感到法将, 的说法,令闻法者当体警觉佛法为解惑开慧,参加法会闻法,不是凑热闹,而是能度内众生,闻思修才是真正得法益! 老法师开宗明义便说:“闻佛法是为断烦恼,事实上“众生无边誓愿度”,首先要度内众生,内众生未度,烦恼滋生又如何闻而修呢!”我们真希望凡有机缘闻佛法的人,都知道老法师浅白的这二句话。如果得闻佛法之后,依然故我,烦恼妄想不断,不是佛法不慈悲,不庇荫,而是我们内心不能转依,学佛“转依”,才是真正入佛门,得法益(凡夫依五蕴贪嗔痴等)。佛弟子有殊胜因缘得闻佛法,依三皈五戒及戒定慧,乃至福报现行,依止佛陀座下行菩萨道,自度度人,才不辜负初心愿力,而能续佛慧命,负荷如来家业!
笔者来台后又有几次的亲法因缘;六十三年六月十七日 道源老法师曾应邀请莅临莲华学佛园开示“现代比丘尼应负起中兴佛教的责任”;六十七年二月廿二日至廿四日莲园般若禅苑传戒,(传授沙弥尼戒,在家三皈五戒及菩萨戒),礼请 道源老法师为得戒和尚。莲华学佛园第四届毕业旅行的第一站(七十一年六月六日上午)即参访基隆海会寺拜谒 道源老和尚,请示法益。当我们进入海会寺山门,大殿礼佛后,顶礼老法师,当家师仁光法师和他们的弟子在招呼我们,真是如来之家亲切。老法师庄严肃穆身著黄袍端坐在藤椅,慈祥泰然。后来招呼我们到讲堂,大家坐后,欣蒙长老慈悲,仍以“现代比丘尼应该负起宏法的责任”为题开示大众,老法师谓题目不断要提出,不断要注意,因这是目前佛教的重要事务,故随口说来,字字良言,一切发乎长老为慈护后辈的悲心,听来令人感到更亲切,虽然老法师在开示中不少称赞,笔者伏首恭听,深感惭愧,实在常常自省,来台多年,亦未如理想的对佛教教育的建树和培养人才,实在做得太不够!(最近推动创办华梵工学院,在整个佛教亦不过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业而已!)老法师开示之后,再招待我们到客厅小坐,笔者侍坐长老身旁,师父亲切的在谈著些我佛门中的家常话,无奈时间所限不能多留,感谢当家师和诸位住众师父的盛意招待。老法师并亲手送两本讲经开示辑录的专书——“佛说观无量寿佛经讲话”及“佛堂讲话”。我们礼佛告假再拜礼谢老法师及当家师,步下石梯,内心感到长老住世,是我们后学的福报!
第六届莲园师生亦曾于七十五年春季旅行时参访净宗莲社,老法师慈悲开示云“学佛人之修行法要,在于发菩提心,宏扬佛法必须世间学问与出世间学问并重,互为圆融应用,才能随宜逗教,广被众机。”
老法师行解并进,早岁随侍慈舟律师,亲近印光、太虚、圆瑛等多位当代大师,朝礼普陀、九华、五台等诸大名山,来台后专弘净土法门,讲经说法,度无量众,极力倡导结夏安居,为扶教正道风,曾于戒坛任羯摩和尚开示痛斥年轻释子:“才出戒坛,便赶经忏”,老法师认为道风不振是狮子身虫,闻之令人悲戚!所以长老力言提倡僧伽教育是当前的要务,记得老法师在三总住院时,笔者曾由弟子陪同前往探望,坐侍长老身旁,弟子申树强(三总护士)陪同在侧,并告诉老法师“华梵工学院已获教育部批准”,长老一时欢喜欣然微笑,便说,“我可任顾问”。以后工学院筹备处寄呈荣誉董事聘书,谁知那次亲近后,便是永诀之缘!华梵工学院荣誉董事的聘书想亦仍然悬挂在老法师的纪念室中,长老在常寂光中亦应加持此一创校之艰巨事业吧!
十大宏愿有句“请佛住世”我们现在生在佛后二千多年,无福报请佛住世,但有机缘请大德长老住世,可是近这十年来,很不幸的佛教的丧钟响了好多次了!(相继圆寂的东初、道安、南亭、广钦等老和尚!)每一次笔者都感到阵阵的悲伤,不只是为一位长老法师的往生而悲伤,更是伤感佛教人才的稀微,曾在中土崇山峻岭熏修历炼的出家人,试想于今尚有多少,曾以如来家务为肩负的释门大德,于今能见到多少,曾以了生脱死为抱愿而出家的修行人,于今又能找到几位!所以每一位长老舍报的消息,我都似在听闻佛门一次哀伤的丧钟,是佛教大家长的丧钟!丧失了大家长,丧失了难能再遇的佛教风范,丧失了几乎不可再遇的佛教僧家的威仪。是的,我常慨叹的自语:怎样再培养那份气质,怎样再锻炼出那种风范,时、地、人都不一样了!
老法师言行笃实,慈悲摄众,当二十年前笔者已回台任教文化大学(当时是文化学院),一位皈依弟子仁礼在香港大屿山静居,适逢当时山上道场礼请 老法师驾临讲经,仁礼跪求老法师为圆顶,圆满她向道之心愿,后来老法师回到台湾之后,便中电话通话时,便告诉笔者:“你的弟子仁礼不须另改法名了,我已为她圆顶,仍然是仁礼。因为我们法脉相同”(海会寺在老法师座下极能干的徒孙是故仁光法师)。非常感激老法师慈悲摄众,真是方便为怀的长老——道源老和尚!
现世人心虚荣,世风日下,人稠物嚣的社会,佛教完完全全不受影响吗?现今自大陆丛林名山古刹培养具有丛林风范的龙象法师,已寥寥可数,这些长老对佛教界影响力极大,可谓我教之宝,去了一位就少一位,每思至此令人悲痛不已。年轻的一代若无长老的庇荫,佛教又将变成如何呢!长老示寂,慧日潜辉,心情哀痛,唯有自策自勉,踏著大德长老之步伐,诚心协力,希能稍负薪传职责,祈愿老法师常寂光中加持,早日乘愿再来,广度众生!
怀恩·念恩·报恩
宏玄泣述
“众生无边誓愿度 烦恼无尽誓愿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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