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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无我——人生就是一杯茶▪P2

  ..续本文上一页里的地方,一路青山绿水的,上学的这个过程实际上就是跟大自然打交道的过程,感觉是最开心的。那上课呢,就是课间休息时候最开心的了,因为我们家乡那个山高处是石头,下边的山是土,黄色的土,一到夏天,非常的润。那时候的生产队就把那个土用马车拉土回去,沤肥那,盖房子啊,垫地啊什么的。因为他是集体的,一个队只能挖一片山,不能随便挖,因为土山要不保护好,就可能会发生塌方什么的。那时一下课,蹭蹭蹭,全顺小道爬上去,然后冲啊杀啊的喊着向山下冲,一群小孩子冲下来,很开心,现在想着都很开心,所以要让我重来,我就要再过一次小学,小学过完就立刻离开去做和尚。

  

  【学员问】我看到您的那个介绍是中山大学的,应该说您可能从小就有慧根,但是我还想问一下,您是因为什么样的机缘出家的呢?

  

  【师答】其实我也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反正我活着有很多不自在,关键我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体质,特别敏感。

  

  【学员问】身体的原因?

  

  【师答】对,身体的敏感,因为身体的敏感自然就会引发心灵的这种敏锐啊,我想肯定也有一定的关系。记得我上小学三年级,我姨给了我两只小鹅,结果有一天下了学回家一看,两只鹅一起死了,哎呀,我就哭啊,哭啊,哭啊。哭完了,我就拿一个瓶子装井水,用那个柳树枝做针,往小鹅身上打啊,打啊,希望它们能活过来,还是不管用,我就哭啊,哭啊,哭了一中午连饭都没吃,后来我妈妈就骂我,她骂我我也不听,后来我把它们拿到河边去给埋葬了。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关注生死问题了,可能还是有前生的关联吧。

  

  我第一次看到电视是1976年。从北京修西直门到满洲里的铁路,先通到赤峰,经过我们家乡。在那个铁道兵住的地方有一个电视,黑白的。周边村儿的人都跑了来看,我是爬到树上看的,第一次看电视,当时看的是霸王别姬,记的太深刻了。那时根本没有报纸,唯一可看的就是家里那个竖版的西游记,大概我受的佛教启蒙也就是这个了。

  

  其实85年进大学我就想出家了,但是因为自己心里始终没有解决那个戒律和自由的问题:佛教讲追求彻底的自由,可是上来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全都是不自由,它的目的是要自由,可是那些作为却是彻底的不自由。就这个关系,我整整的想了10年――从1985年进大学到1995年出家,终于弄明白了,明白了戒律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所以我就出家了。当时有人给我介绍江苏焦山定慧寺那位茗山老和尚,大家可能听说过,他是灵山大佛复建第一任的老方丈,现在的无相老人是第二任方丈,后来他也同意,可是我在一个广化寺的流通处看过他的《茗山日记》,随便翻了几页,大多都是流水账,讲的什么时候开政协会议,开这个会议,开那个会议,就是看不到有什么佛法。所以我感觉他不是我要找的师父。

  

  直到碰到我师父――净慧老和尚。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他,就是那么一次,看他走路的样子像只企鹅,晃来晃去的很洒脱,然后在心里就认定这个和尚就是我师父了。然后我去跟他说,然后他就让我出家了。在这之前,我也曾去五台山住了17天,那些和尚都留我,让我跟他们出家,我还是跑掉了。总感觉他们好像都收拾不了我。在我内心里尊敬的只是他们是和尚这件事,但对他们说的话,他们的做法,我是完全不接受的。嘴上我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心里面他们说什么,我都是不信服的。所以一个宗教职业者,本身自己就是个现身说法。那么多的和尚就没有一个能把我收编的,直到碰到我师父,我也没见过他的人,也没听过任何有关他的介绍,就是看他走路的样子,就跟他出家了,特别简单。既不像人家想的,是你失恋了,失业了,失职了,都不是;也没有什么人生的困顿和困苦,像那个海涛法师讲的,因为他妈妈得了癌症,就发愿如果妈妈癌症好了,他就来出家。我也没有这些,从来没有,自己病的一塌糊涂,要死要活的,天天的记忆中就从来没有不病的时候,所以,我觉得行到这一步,还是有些宿世累积的因缘作用吧。

  

  所以那些像佛教的道理啊,书啊什么的我看就能明白。相反呢,我的专业是气象学,学那个大气科学,线性代数,我昨天特地上网查查,还是搞不明白。线性代数怎么一根儿线一二三四,ABCD,就出来了一个方程,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脑袋晕的一团浆糊;可是像佛教的这些东西,跟我一说,一下子就明白了,很神奇,所以就出家了,自得其乐吧。

  

  不过毕竟出家这件事是一个逆流啊,他不是一个顺流,不是顺应现在这个社会大流的,所以大家会有想法。可是如果你到泰国去,所有的男子一生必须都得出家一次,你不出家连女朋友都谈不到,人家会觉得这个人没有操守。因为他们的国教是佛教,所以他们的男子必须出家一次,就像我们的男人服兵役一样。泰国男子可以不服兵役,但是必须要服僧役。我们这一百年来民族危亡,救亡图存,把这个儒释道,全都干掉,这些教全是不好的东西,要把它们毁了,重新来造新鲜的血液,新鲜的文化来振兴我们的民族。当时就是这样一种现状把儒释道都给毁了,陈独秀,李大钊,胡适他们当年搞得新文化运动,破的太厉害了。

  

  【学员问】我想问一下:对于现在大家平时的生活,或者说来之于生活的,来之于工作的,来之于家庭的压力,我们有时候难免会有一些浮躁的,或者说是失去动力这样的现象,您对这些现象有什么建议?

  

  【师答】这方面的建议有很多,可是,有时自己也怀疑,到底能帮助几个人?那天我们在台湾的车上,基本上大家都不睡觉,宁肯听我说话。我当时说我很绝望,为什么绝望呢?因为无论你怎么跟人家游说要有希望,要有力量,要有信心,要对人友善,要对人不猜疑,说了好多建议,到最后都是没有用的。我们都不想猜疑别人,同样也都不想被人猜疑;我们不想伤害别人,同样也不想被别人伤害,可是,人是自己习惯和习气的奴隶,生活中一旦发生自他关系,就会因循各人习气开始沮丧,绝望,愤恨了。同时也就把“我本善良”的那些美妙的东西全都毁掉了。《我本善良》是谁演的?温兆伦吧?那你演的就都是《逼上梁山》。

  

  这在佛教上讲叫缘起,这个缘起法就是我们的品德,我们的性格,我们的心灵和外在具体的人事环境,它们是分不开的。我们都想要纯净,却常常纯净不了。《红楼梦》中的妙玉是最具代表性的,她要追求彻底的纯净,最后呢,“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真是可怜。这个世界是就是一个残破的,不完满的世界,当然我们一定要很阳光,很积极地去面对它;可是有时候我也扪心自问,你到底能帮几个人?因为我看到过那么多人――所谓的佛教徒,真佛教徒,伪佛教徒,假装的佛教徒――就是那些真的佛教徒,多也是固执如牛,他把自己的吃素,自己的行善,当成审判别人的资本,所有跟他的生活习惯,思维习惯不同的,全部被他判定要下地狱的!佛法讲“诸法平等”,那平等的意思就是无论你做什么,不做什么,无论你信与不信,你都是那个唯一的、独特的人。可是这些固执的佛教徒,他们就有本事把这个给否定了,还党同伐异,建起一个强大的自我信仰体系来膨胀他的自我归属感。现在的不少佛教徒就是这个样子的。

  

  至于那些伪佛教徒呢,完全是顶着佛的名号去博取名利,博取交际网,博取一个慈善家的名号,很可怜,还不如就公开的去赚钱活得快活。所以我看到的真、伪佛教徒,都是一样的让人沮丧。但是我又代表了这个形象,所以在公众场合,还一定要给人欢喜,给人信心,给人希望,给人力量,没办法的事情。(众人鼓掌)原来我以为有佛法就会有办法,就能化解一切问题,但是最后发现,有佛法确实有办法,但是有办法不一定就管用,真是这样的,有办法不一定管用。比如说,佛教开出的所有解决人类问题的药方,全都早就摆好在这里了,但是没有人去服啊,不要说服,他连药都不去抓,不要说抓药,他连听听这个医生是怎么说的都不愿意听,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你们看到有多绝望了吧?太绝望了。

  

  【学员问】刚才有句话没听懂,就是说那个真佛教徒的膨胀的。

  

  【师答】那就是我们人类的一个从众心理,实际上人类的从众心理,多是因为对自我没有安全感的结果。比如说,我们常说法不责众:大家都迟到了,OK啦,我不担心了;一看连我的小组长也迟到了,就更不担心了,因为法不责众嘛。这就是一个集体的无意识状态,很可悲。人呢,首先是个群居的动物,然后才是个个体,才是个人。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人,你要穿衣服吗?你要法律吗?你要道德伦理吗?你要文明文化吗?你什么都不需要,该多么自由自在啊。

  

  【学员问】好像还有下一句,膨胀他的自我归属感?

  

  【师答】我说过就忘了,我最大的痛苦就是说过我就忘了,我都不知道我说过啥,回头把这个录音发给你吧。

  

  【学员问】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就是说,我听那个法师说,在中国这个辩证法,二元法真的是非常盛行的,但是佛家好像不是这样的判断标准,我想问一下佛家是怎么来看这个问题的,然后还有就是,辩证法为什么会在中国这么流行?

  

  【师答】为什么会在我们这里盛行,这个一定要看自辛亥革命到1928年北伐胜利这十七年的中国历史:国民党,共产党,各个军阀,各个诸侯,看看他们有多少是为了个人谋私利的,又有多少是真正为了这个民族着想的。当时的人们都想找到一个思想,找到一个办法来救亡图存,解决中华民族灭亡,灭族的问题,所以当时大家都在选择:中共开一大的时候,李达在红船,红船是李达的情人游玩的地方,知道吧。红船在法租界地,当时那边已经动手屠杀共产党人了,大家开会都挺有经验的,于是来到了嘉兴南湖的这个红船上。你们猜当时陈独秀干嘛呢?彻底的一介书生,正在玩呢,他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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