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这缺点而站起来的,是耆那教的教义。
(六) 尼干子之学说:尼干子是耆那教的祖师。他的学说根据,是「相对主义」的认识论:吾人应从种种立场,多方面来视察事务,不能由「一义」的态度,认识万象。他反对以宇宙为「唯一有」的哲学,他认为「世界和灵魂」是相对的常住、无常和无数。耆那的相对主义,一方面反对奥义书的唯一有,一方面防御散若夷的绝对消极主义。他的宇宙观,是二谛﹝灵魂、非灵魂﹞的实在论,而万象的形成是一种「积聚说」。他说灵魂,有相应于物体之量的伸缩性和「上升性」,且是「实体」的存在,而物质有「下降性」,以阻碍灵魂的「上升性」。他的「有情观」,是轮回和业的关系论。有情的灵魂和物质的结合,受物质之束缚,而晦昧其本性,如将灵魂从物质离开,清净的本性则显(上升),故要修行,以达此分离之目的。解脱的方法,应修「苦行」,及种种德目。耆那教在道德上,有伟大的贡献,这也是它能生存至今的理由。
〔耆那哲学〕的摘要:
(1) 宇宙观:由五种根本事而构成「世界」及「非世界」。
五根本事是实体的﹝存在的集合﹞:
1.空间----包括世界 非世界。
2.活动----是运动的条件。
3.静止----是停止的条件。
4.灵魂----是精神的作用。
5.材料----在物质上形成无限多之实体,帮助灵魂得听、视、味、触、意、语、身体、呼吸等之物理作用。
(2) 有情观:五根本事中,最重要的是「灵魂」。在、地、水、火、风、植物、动物中,都有灵魂。当人靠近地时,地会有被打踏的痛苦。因此,教人不要饮「生水」,应以「慈爱」之心对待动、植物乃至地水火风。这不只是因为一切事物皆具生命之缘故,而且还有轮回的思想。即:吾人的灵魂或我们的祖先,也曾做过动、植物及地水火风等,故不能杀害一切生物。容许杀害一切有情的沙门或婆罗门,将会轮回于四迷世界(地狱、畜牲、人间、天界),无有终止。使灵魂停留于迷界,不能解脱的因素,是「业」。业有八种:智障碍、见障碍、感受、惑乱、寿量、个性、阶级、妨害。业是过去行为结果的显现,同时,是规定将来生存的东西。故苦、乐是自己造的。那末,身口意的活动,是依什么而生?由于「灵魂点」的振动而生。身口意的活动把「业」的材料注入灵魂的作用,叫「漏」。一旦漏入的材料,粘着于灵魂时,就会发生污浊的作用,而生贪、瞋、慢、伪。
耆那以「业」为物质,故舍离业,灵魂则无重量,而能上升空间之最高处。当离开了身体的灵魂,要进入其它身体的途中,有一种活动体,叫做「业身」。业身到达应造新身体的场所时,就开始受入材料,而从事构成新身体的工作。如猿猴由这一树枝跳至另一树枝一样。如有业的粘着,则轮回转生,沈沦于迷界。故脱离「业」的束缚,是耆那教的目的,把灵魂置于永远的安静位。
(3) 伦理观:耆那的解脱,一方面须由「苦行」以灭过去业;另一面须防止新业的流入,以策灵魂的净化,这是耆那的实践方法。重要的实践项目,有不杀、不妄语、不与取、不淫和无所得。及夜间不取食(因恐昆虫飞来会丧命) 。在家人,应守十二义务,其中五小誓是:戒慎粗野的杀生、虚伪、不与取、以自己的妻女而满足、对物欲有限制。「苦行」有防止业漏入的效果,同时,对灭业也有效果。苦行有二:
1.外的苦行:断食、节制、行乞、放弃美食、一定的坐法、静孤独。
2.内的苦行:如忏悔、方正、奉仕、勉助、冥想、利身存在的脱离..等。
耆那教「不杀生」的实践,例如:恐由呼吸害空中小虫,故用口罩,禁止漱口、洗手等。耆那教徒要获得一日的食物,很不容易。其它难行的苦行,还有裸行、一足立、长时举双手注目太阳,拔毛忏悔......等。他们认为:苦行(尤其是断食)是达到解脱的最上道。断食,不只是「不杀生」,且能减少情欲,防止「业」的漏入及帮助精神的专注。被肉体束缚的灵魂,是不自由的囚人,故应离开肉身,才能获得真实的自在安乐。由饿至于死亦无妨。
﹝三大主义及佛陀的思想﹞
印度当时的思想界,可归纳为三大思想,即:修定主义、苦行主义、快乐主义。
一、修定主义:根据「转变说」(形而上学的理论),认为「我」(灵魂)与根本物质的结合,而形成身体。而由于禅定(瑜伽)能静心,心静即能离开污秽的肉体。这同时是,二元论之思想。修定主义,以限制精神的活动,而禁制物欲为目的。故应修禅定,使精神超越物质,以进入一种特别的心理状态为宗旨。由禅定进入某一心境时,身上虽有苦,但由于平静恍惚的状态,能不感其苦。不过,这静心的状态,是有时间性的,无法永久,我们还是要回到「平常境」来,故在精神与肉体未完全分开的中间(未死以前),我们还是难免继续着 「苦的生存」。要等到死后,才能获得永久的心静。在生前入定,有者认为可见天、神,竟以此为「涅槃」,这是莫大的错误。在印度,由于修定而生起心静的种种阶段,而设立与其所相应的种种阶段的世界。佛教中所传的四禅、四无色定和三界说,根源于此。
二、苦行主义:认为宇宙的唯一实在,是纯净的精神,而物体界是束缚精神,覆盖本性的。肉体、物质是痛苦罪恶的原因,故灭除肉体的苦,是修行的目标。换言之,应修苦行,减少肉体的力量,虐待肉体,才能显发精神的力量,以及放宽肉体对精神的束缚力。而苦行最终的理想,是要等死后(没有身体之后),才能够达到。这也是「物心二元论」。
佛陀放弃「苦行」的原因:
1.否认以肉体为苦源的见解。
2.否认「苦」是客观之存在。
3.发现苦行的弊害。
4.发现苦行不能成正果的缘故。
三、快乐主义:即「顺世外道」,是一种「唯物论」。「感觉论」的学派。他
对现实的生存,毫无反省,尽量享受五欲乐为宗旨。他们认为获得物质、肉体才是快乐,失去物质肉体才是苦。人生的目的,在于快乐的获得,而乐的对象是物质和肉体。对于眼前唯物的快乐主义,佛陀认为这是愚见,根本不值谈论。从佛陀不满宫中娱乐生活,即可明了。
〔佛陀的思想〕:
对于「苦」的看法,佛不以「无快乐」为苦,也不以肉体或物质为苦因,佛认为「苦」的原因,在于我们精神的主观,并不在客观的事物上。「苦」是由于某些条件形成的现象,并非实在的东西。所谓条件,即是我们主观上的一种期待或要求的心理状态。苦的发生,有「外缘」和「内因」,「外缘」是老、病、死、怨憎会、恩爱别、所欲不得、无常等人生必然的现象;「内因」是潜伏在人的心底,以享乐主义为本的不老、不病、不死、怨憎不会恩爱不别、所欲可得和常恒不变等「欲望」。换言之,苦不是客观的实在,而是主观上的观念罢了。苦的根源,在于「无明」和「爱」。「无明」是对人生现实,缺乏正确的认识,一种盲目的意志。「爱」是观念上的一种期待和欲求,求什么呢?求常恒的满足,永久想支配一切的一种欲望。爱的背后,已预期有「不变的实体」或「常一主宰的我」了。如没有此预期,就没有「爱」的发生,也就没有「 苦 」了。
佛教中有一部份的思想,是将当时印度的学说,加以改良,重新组织而成的,如:
1.人生是「苦」的
2.应求「解脱」
3.肯定四大说
4.业是生死因
5.以「禅」为主要的修行方法。
那末,佛陀独创的教义,是什么?略说三种:
1.无常观(否认实体的常住)
2.修行上的中道主义(离苦、乐二极端)
3.慈悲思想的广大。
*六师的无常观是现象上的厌世观,而最终要回归本体界。但佛陀说「无常」,不止是现象上,而是本体界也没有固定常住的实体或第一因。换言之,没有固定的灵魂,或不变的我可得。佛陀的无我论,是缘起中道的实相论,是与一切外道不共的。
*耆那的不杀生,是形式的机械主义。佛教的不杀生,是站在甚深的慈悲观念,而行为是采重点的方式,并不像耆那教之不可走路、不可吃水吃米的顽固态度。不杀生的根本精神,是在于慈悲,并不在行动的顽固化和形式的苦行。乃至于断除吾人的生命。佛教教化在家人的态度,是站在世间法即是佛法的显现,这由大乘的慈悲思想而来。对在家人是比较宽容的,故能弘化于外土。耆那的在家人,实行十二义务,每一阶段,渐加严肃,到最后阶段,与比丘一样,能过着数个月的禁欲生活。耆那在家出家的宗教义务、本质上是一样的,僧俗密切结合,这也是耆那教能防止内部本质变化的原因,但耆那教很难向外弘化。
* 修行上的中道,也是佛教最重要的特质。佛陀认为:我们应采取适当的食物,来保持身体,才能达到修行的目的,身心是一体的,不是二元的,应身心安然,才能修「禅」。(佛陀对禅定方法与内容也有创新)。佛陀反对苦行:苦行会消耗身体,养成消极、厌世,以致身心衰弱,而无力量消除烦恼,无法解脱。佛陀的修行方法,是保养身体、舍离苦行,同时也反对五官的享乐,以免精神堕落而由身心调和的中道精神,修习禅定、内观,以期解脱的实现。所以佛陀的法悦,是身心一如的中道境界,而此境界,是充满活力的现实人生境界,不是伤感、消极的。佛教是以无执力量为本,而教化现实人生的宗教,绝不是脱离现实人生的神秘教。不苦不乐的中道主义,在杂阿含经中,「不松不紧的弹琴」之说法,即指这个。吾人修行,也是如此,太紧了(苦行),身心疲劳;太松了(享乐),也无从精进。六师的修行方法,不是苦行,便是享乐,不是常见,就是断见,这些均被佛陀所放弃。
※集 谛※
﹝缘起的定义﹞
缘起的定义,是「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简单的,可解说为「缘此故彼起」。任何事物的存在──有与生…
《解脱之道 四圣谛与缘起与大乘不共慧》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