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倒诸烦恼生,无有实法,谁受病者。”再者:菩萨更要了达诸身皆由地、水、火、风四大假合所成,中无实在的作者、受者及主宰者,也就是无有实在的我可得,而远离执著,于是我执不起,烦恼不生,则自无疾苦。故言:“四大合故,假名为身。四大无主,身亦无我。”反之,若于如幻的四大上起实有四大的执著,于四大合成的幻身上起实有人我的分别,或执离开四大别有一常恒坚住于中作业受果的我,有了这些执著,便是颠倒妄想,由是烦恼丛生,百病俱起,所以说:“又此病起皆由执我。”《成唯识论》为破此执著言:“众法成身,即是非一;生灭流转,即是非常。”可见于中无有实我,不应在众缘和合所生的幻我上生起我执,故又言:“是故于我不应生著。”当然知道了生起诸病的根本主要在于有人我执的原故,有人我执又主要表现在不达人我如幻,才于其中妄起人我的错误见解,懂得了这些道理,则自然远离人我的执著而不起人我想,所以说:“既知病本,即除我想及众生想。”再者:一切有情只有五蕴的前后相续,五蕴聚积则有法生,于中无有实我可生;五蕴分散则诸法灭,于中亦无实我可灭。既除我想,其中只有缘生缘灭的诸法可见,所以说:“当起法想,应作是念,但以众法合成此身,起唯法起,灭唯法灭。”《成唯识论》言:“唯法生灭展转相续,互不相知,谓前不知后,此不知彼,但为因果不相主宰”,故无我生我灭,唯法生灭。马胜比丘曾说:“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僧肇亦说:“缘合则起,缘散则离,聚散无定期,故法法不相知也。”这就是以法除我,也就是《瑜伽大论》所说的:“唯法无我”之理。所以说:“又此法者各不相知,起时不言我起,灭时不言我灭。”
此法想者,亦是颠倒;颠倒者,即是大患,我应离之。云何为离?离我我所。云何离我我所?谓离二法。云何离二法?谓不念内外诸法,行于平等。云何平等?谓我等涅槃等。所以者何?我及涅槃,此二皆空。
次明法空,即破法执。法执有三:一、不达诸法皆是缘生,故于生灭有为法上执为实有,执为常住;二、不达诸法胜义离言,故于名言概念上执为实有、依名取相;三、不达唯识的中道实相义,故于识的见分上执为能取,于识的相分上执为所取;有能取则我执生,有所取则法执起。而此段所说的破除法执应属第三破我我所执、离内外二法。因为一切诸识之生皆有能缘及所缘,能缘属见分,所缘属相分,见相二分皆是识的自证分所起的用。如果把见相二分分开,则有内外执著的产生;内外既别,则我我所生;有我我所执,则顺我者生贪,逆我者生嗔,于是则有得失的忧悲大患之生,究其原因,皆为无明颠倒妄执所致,所以应彻底离去我我所执,故言:“此法想者,亦是颠倒;颠倒者,即是大患,我应离之。”上段虽已观我空,但法执尚存,内外未泯,我执所依的根本犹在,故此法想即是颠倒,即是大患,我应除灭。怎样除灭呢?不于法上起二执想,也就是于见相二分上不起我我所执,于内法的见分上不起能缘的分别,则我执无依;于外法的相分上不起所缘的分别,则法执自破。云何破除二执?一切诸法皆从内缘而生,平等同一幻相,平等同一空性,非内非外,非能非所,所谓能所双亡,心境俱空,不起妄执,不生颠倒。圆满寂静,究竟自在,即能证得真涅槃界。何以故?无有我证涅槃,无有涅槃被我证,生死与涅槃,同一空性,即应远离生死涅槃二见。即所谓不著世间与出世,生死涅槃等空花,以故惠能云:平等如梦幻,不起凡圣见,不作涅槃解,二边三际断”。欲得彻底破除法执,则必须深达诸法平等如幻、同一空相,而远离主观上的一切分别执著。
以何为空?但以名字故空,如此二法,无决定性。得是平等,无有余病;唯有空病,空病亦除。
三、明空空,即除空执。从上可见,所谓我空者,重在破我执,法空者,重在破法执。若言我法二空,而著一空相,则仍属执著,不达真空,亦应彻底离去。《中论》云:“大圣说空法,为除诸有见,若执于空者,诸佛所不化。”当然若凡夫执诸法实有者,佛陀说法则言一切皆空;凡夫执诸法皆空者,佛陀说法则言一切皆有;若凡夫执诸法亦空亦有,佛陀说法则言一切非空非有。由此可见,佛说法的目的主要是破众生主观上的执著,以故《法华经》云:“吾自成佛以来,种种因缘,种种譬喻,广演言教,无数方便,引导众生,远离诸著。”《金刚经》亦云:“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所以真正能够遣我法执著,即是已达真空,而不患空病。但是一般众生执著深厚,不可顿悟真性,以故菩萨方便善巧,循序渐进,先以法除我执,后以空除法执,今以毕竟空除空执,诸执尽遣,即可契悟法性而得见道。《掌珍论》云:“真性有为空,如幻缘生故,无为无有实,不起似空花。”唯识修观依“四寻思”,得“四如实智”,于最后“世第一法”时,不但要证得心境俱空,而且还要实证此空亦空的真空,然后才能见道登地,成圣位菩萨。由此可见,空病亦应彻底除遣。
是有疾菩萨以无所有而受诸受;未具佛法亦不灭受而取证也,设身有苦,念恶趣众生起大悲心,我既调伏,亦当调伏一切众生,但除其病,而不除法。为断病本而教导之。
四、明不住空而发心度生。菩萨既已彻底空去三执,即应兴无缘慈,运同体悲,不住涅槃,努力度生。《华严十地经》云:“菩萨证无生忍,便欣入灭,诸佛摩顶而止之曰:汝虽得此法门,诸佛无边法门汝犹未得;又余有情沉溺生死,于此法门未获证知,故汝不应便入灭,当更精进,圆满佛法,度济众生。”《大阿弥陀经》亦云:“先达诸法性,梦幻本来空,次度诸众生,远大无穷极。”如是圣言,即是此段所说之意。
菩萨自疾已愈,更应调治有情诸病。“是有疾菩萨以无所受而受诸受”者:受有苦、乐、舍三,或增忧、喜为五。眼等诸识缘色等诸尘,便生苦、乐等诸受。菩萨了达受如梦幻,无有实受,虽心缘诸境而不著于诸境,来去自由,通用无滞。契经云:“世间诸世俗,牟尼皆不著,无执孰能取,见闻而不爱。”即是显示受而不受,不受而受的不取不舍。“未具佛法,亦不灭受而取证”者:菩萨见道时只破分别我法二执及断分别烦恼所知二障,而俱生二执二障未破未断,智慧福德二种资粮亦未圆满,故言:“未具佛法”。菩萨善能调伏心猿意马及收摄六根,不令放纵,所谓“处有不著有,在空不染空。”,常在世间,不住世间。因为菩萨佛法未圆,度生未尽,故不灭诸受而取证寂灭涅槃。再者:菩萨自念:我身以功德智慧所成,尚有如是身疾、如是诸苦,地狱恶趣众生受苦无量,无有休息,我今应发大慈悲心,努力觉悟无边众生,让他们都得解脱,都得出离,永不受世间、特别是三涂之苦。故言:“设身有苦,念恶趣众生,起大悲心。”吾疾既已调伏,则应发坚固的菩提大愿,众生不度尽,誓不证菩提,也就是要常起《华严经》所说:“但愿众生得离苦,不为自己求安乐”的菩萨大悲精神。时时融小我于一切众生的大我之中,常修拔苦与乐的大士行,利济群生,令得解脱。故言:“我既调伏,亦当调伏一切众生。”所谓调伏众生者,主要是调治众生颠倒妄想的邪见,也就是彻底除去主观上的遍计所执,而不是除去因缘生法的幻相、以及幻相所显的空理空性。如果否认了诸法的性相,则会堕入顽空,所以唯识讲三自性,其中遍计所执的实我实法彻底是空,此遍计所执应当远离,执著一遣,则缘生如幻的依它起相及依它无有实体的圆成空理自显。这样既治好了众生的妄执病,同时又丝毫不损诸法的性相,故言:“但除其病,而不除法。”所谓除病,主要是除去引生有情生死大病的根本,也就是如上所说为令众生除去我法执著及无明烦恼邪见,故曰:“为断病本而教导之”。
何谓病本?谓有攀缘,从有攀缘,则为病本。何所攀缘?谓之三界。云何断攀缘?以无所得,若无所得,则无攀缘。何谓无所得?谓离二见。何谓二见?谓内见外见,是无所得。文殊师利!是为有疾菩萨调伏其心。为断老病死苦是菩萨菩提。若不如是,已所修治为无慧利。譬如胜怨乃可为勇,如是兼除老病死者,菩萨之谓也。
五、明病因,也就是明了引生此病的原由。一切众生从无始劫来沉迷颠倒,不达诸法的实相,不明世出世间的因果规律,于一切法上依名取相,缘虑分别,执真执假,执我执法,患得患失,造业感果,长堕世间生死苦海之中,不得出离。这就是由攀缘分别颠倒执著为因所引起的生死苦病。“何所攀缘,谓之三界”者:一切众生贪住世间,耽著三界,不求出离,不乐解脱,背舍涅槃,于三界诸法遍缘染著。云何才能断除攀缘、不著三界?那就必须通达宇宙万物皆随因缘而生、随因缘而住,缘散则灭,所谓聚散随缘,其中无有实我可得和实法可得,犹如梦境,当体即空。菩萨了达三界如梦,攀缘都不可得,不更攀缘。云何绝攀缘?谓远离能所二见,无能见则无能攀缘的我,无所见则无所攀缘的法,所谓能所双遣,内外俱空,我法皆无,何有攀缘。这就是有疾菩萨善于调治心病的妙方良药,为除生老病死诸苦,而发起无上智慧,破除执著,断尽烦恼,如此便能永尽有漏三界生死,此是菩萨菩提之正行。反之,若不达诸法的实相及世出世间的因果规律,则内无有破执遣相、断除无明的智慧,外无有慈悲济世、普度众生的善利,虽有修行,终无成功之日。所以菩萨为了彻底除灭生死大病,应该勇猛精进,努力修行,犹如勇士能够战胜怨敌,不为诸魔所害,不为烦恼所扰一样。
彼有疾菩萨应复作是念,如我此病非真非有,众生病亦非真非有。作是观时,于诸众生若起爱见大悲,即应舍离。所以者何?菩萨断除客尘烦恼而起大悲。爱见悲者,则于生死有疲厌心;…
《维摩诘所说经新注 文殊师利问疾品第五》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