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趣?“以能数数取诸趣故”,“数数”就是不断地,“取”就是投,“诸趣”即天趣、人趣、饿鬼、畜生、地狱,能够不断地投生到各趣:这一道投生了,到业报尽了、死掉之后又投第二生(趣);第二生完了,再第三生(趣)……这样不断地投生、不断地流转生死,这个就叫补特伽罗(数取趣)。“有其果位,亦立因名”,它的“果”就是投的趣,“因”就是不断地取的那个趣。“由无实我,故数取趣”,因为它没有实在的我,所以它要不断地去取那个趣了。如果有我的话,自己能做主宰:我不投生,就不投生!可是它是没有主宰的,跟随着造的业(起烦恼造业)牵到哪一趣去,那非去不可!自己没有自在权。
什么叫“实我”?“我”是什么东西?这个有注解,我们今天写了。
什么叫我?“我谓主宰”,《成唯识论》里说,“我”就是“主宰”的意思。有我的话,我自己就可以作主;因为没有我,自己作不了主,才会给业牵着鼻子走——数取趣。哪个要到地狱去呢?地狱是最苦的地方,但是你若造了这个地狱的业,那就非去不可。如果你有主宰的话,你说“我不要到地狱去!”那就可以不去了;可是你没有主宰,造了这个业,你非去不可!所以说没有“我”。外道就执个“我”,不知道这个“我”根本就不存在。
“述曰”,窥基法师解释,“我如主宰者”,我叫主宰,主宰什么?“如国之主,有自在故”,主犹如王,就像国家的国王或者皇帝,他有自在权;“及如辅宰,能割断故”,辅宰就是宰相,他能够决断事情,很多事情都是宰相出的主意;“有自在力,及割断力,义同我故”,有自在力,有割断力,这个就是“我”的意思。所以称“我”叫“主宰”,以“主宰”来解释“我”。
既然这个补特伽罗(数取趣)好的地方(人天善趣)固然要去,不好的地方(地狱鬼傍生三恶趣)还是要去,那就是无我了,“由无实我,故数取趣”,数取趣这个名字已经告诉你了,没有“我”的。但是假使你(外道)执着有一个我,那就不能叫数取趣了,你就不要乱投生了,你原本是在天上的话,那你永远不要动就完了。
论:依此所说十二处教,受化者能入数取趣无我。
述曰:此释上二句颂,总立宗也,次当广释。知十二处无实我故,受化者入有情无我,若言人者,趣唯一故。
[名相注释]十二处教 经说眼根不坏,色境现前,作意正起,有眼识生;乃至意根不坏,法境现前,作意正起,有意识生。
“依此所说十二处教,受化者能入数取趣无我”,前面以别意说有色等十处,就是说对应当受这个十二分教的一类有情,要给他说有色等十处;这一类的机受了这个十二分教之后,有什么好处(胜利)?能够悟入数取趣无我,人空的道理就能够知道。
“此释上二句颂,总立宗也”,这是总的解释颂里边开头两句(依此教能入,数取趣无我),“次当广释”,下边还要广说。
“知十二处实无我故,受化者入有情无我”,我们这个“人”,就是“十二处”:你说“我能看”,不是你在看,是眼睛在看;你说“我能听”,不是你在听,是耳朵在听;你说“我能闻香味”,不是你在闻,是鼻子在闻;你说“我能思维、考虑”,不是你在考虑,是意识在考虑。那就是说,一拆开来的话,“我”就不存在了,仅仅是十二个处里边五境与五根碰到之后而起的作用,没有一个“我”在里头。所以佛说十二处教,可以使这一类受教化的人悟入“有情无我”。这是法相的话了,说“补特伽罗无我”也好,说“有情无我”也好,是没有毛病的;假使说“人无我”,那就有毛病了。“若言人者,趣唯一故”,若说“人无我”的话,人趣在五趣中只是一趣,那么你还要说天无我、地狱无我、饿鬼无我、畜生无我,要说那么多;你说补特伽罗无我,或说有情无我,或说数取趣无我,都没有毛病。所以我们平时说“人无我”,这个话还是有毛病的。因为人只是五趣之一,你说人是没有我的,那么天呢?还有畜生呢?你没有说,你的话就没有说完整,所以真正地讲法相的话,不能单说人。
论:谓若了知从六二法有六识转,都无见者乃至知者。
述曰:六二法者,即十二处。内六处、外六处,谓根及境。由说十二处教,若知六识从根及境六二法生,了知自身唯眼能见,都无见者;乃至了知唯意知法,都无知者。此中见者等,外道等执实我能故,了知根境,除我执也。
“谓若了知从六二法有六识转”,六二法,一个根、一个境(根、境是二),每一个又都有六:根即眼耳鼻舌身意,境即色声香味触法,所以叫六二法;从这六根六境,就有六识生起来,“都无见者乃至知者”。这是论里的原文。
“六二法者,即十二处”,什么叫六二法?就是十二处。“内六处、外六处,谓根及境”,内六处是根,外六处是境。
“由说十二处教”,佛说有色等教就是这十二处教,“若知六识从根及境六二法生”,假使我们学了十二处教,知道我们的六识是从六根、六境这个六二法生出来的;“了知自身唯眼能见,都无见者”,一般人说“我”,都是有个“我”的,这个“我”表现在哪里?“我在看东西”,但是看东西的是“眼”,不是“我”;“乃至了知唯意知法”,乃至了别事物的东西是“意”,并不是“我”,那么这样子,“我”就找不到了,那就破“我”了,“都无知者”。“意”是能知,能够知道的是“意”,但你若又把它执为一个补特伽罗,能知道事情的东西(意)是“我”——我记得西洋有一个哲学家,好象是叔本华,他说:“我思故我在。”我能够思维,所以能够有我这个人、能够存在这个我。那是不合逻辑的。思维是心所法,思维的是心所,并不是你。当然了,他们没有学佛教。
“此中见者等,外道等执实我能故,了知根境,除我执也。”因为外道执着有实在的一个我,有一个功能,能说一切法:实就是这个我是常住的、是实在有的;我是能自在的、独一的一个;这个我有功能,能看一切法,能见、能听、能闻……乃至能了知、能思考,等等。这个实、我、能是一个东西,就是所谓的神我、灵魂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从十二处教里边来看,都否定了,没有这么样的一个东西。能知的是意,能看的是眼,能听的是耳……,你所谓的这个神我的作用,这十二处都给你执行完了,再找一个神我就找不出来了,那么就知道这都是十二处的作用,并没有一个补特伽罗我在里边。
论:应受有情无我教者,便能悟入有情无我。
述曰:二乘根机者,名为应受有情无我教。由知唯有根境识等,无实我故,二乘根者便入有情无我正理,除计我执,得二乘果,是密意说十二处教之胜利也。
“应受有情无我教者”,可以接受一切有情都是没有自性、无我的这个教的那些人,听了这个教之后,“便能悟入有情无我”,就可以证到一切有情无我的这个第一个空性。
“二乘根机者,名为应受有情无我教”,这里说声闻乘的人,他是这个根机,可以受一切有情无我的教,悟入人空。这个我们将来讲中观的时候要辩,这里唯识宗的人——也不是所有唯识宗,是大部分人的主张,认为声闻乘证的是补特伽罗无我,而大乘证的是两个无我,即《大乘百法明门论》里最后说的:“言无我者,略有二种:一补特伽罗无我,二法无我。”大乘证的是这两个无我,而声闻乘仅仅是证到第一个补特伽罗无我。但是在中观里边认为,证到补特伽罗无我的人,不能说法无我一点也没有证到,还是证到了一些,只是没有全部证到罢了。区别于是二乘(声闻乘)还是大乘的关键,不在于补特伽罗无我、法无我证到与否,而在于菩提心生起了没有、菩萨戒受了没有。这是我们中观论的见地,在这里附带说一下。这里说唯识宗的主张,认为二乘的人,他要受补特伽罗有情无我的教,听了这个教之后就能证入这个有情无我。
“由知唯有根境识等,无实我故”,外道所执的实在、常、能够自在的我是没有的,并不自在。根没有坏、境现前、作意正起,那么我们的见闻觉知就有了:“眼根不坏,色境现前,作意正起,有眼识生;乃至意根不坏,法境现前,作意正起,有意识生”。如果眼根坏了,要见也见不到,这就不自在;如果眼根没有坏,但没有境,你要看好的东西,你想看也看不到,这也不自在。乃至你这个六根,听的、闻的、尝的、身上碰到的、脑筋里思维的,都是依靠因缘条件(根境识)和合而来;主要的是根没有坏、相应的境现前、心所法的作意正起,“正起”就是提高你的注意了,注意这个境,否则你漫不经心,还是生不起识。
比如说你正在专心一致的时候,人家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为什么?话(境)是有啊,但是作意没有正起,你的心专注在某个地方。或者你在看电视,看得正有劲,人家喊你,你根本都没有听到。这个境(人家喊你)虽然有,你的作意没有正起,你耳识还是生不起来。那就是说,我们的眼识耳识鼻识等等生起来都是靠因缘的,都是不自在的,不是我要生就生,缺一个因缘就生不了。既然是不自在的、靠因缘的,那就不是我了。你说的“我”是有自在的、常的,但是这个“我”它要断的:境不现前,识就生不起来了;也不是常的,也不是实在的,它是缘起的,没有那个缘根本就没有这个识。那就把这个常的、实在的、自在的我破掉了:“唯有根境识等”,并没有一个“实我”。所以佛说这个十二分教,他的胜利(密意)就在这里,使那些对机的人可以悟入补特伽罗无我。
“二乘根者,便入有情无我正理”,声闻乘的人就可以证入这个道理,“除计我执,得二乘果”,除掉“计我执”,执着有一个我,把这个执除掉,就能证到“二乘果”。所以说我们证果并不难…
《唯识二十论述记讲记 第十四讲》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