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法那一念心,学习佛法之前、学习佛法之后,都是一个心吗?思想是有变化的。
所以从这方面来看,这个心是无常的,不是固定的。若是固定的,你没有办法改变了,我以前是那样的想法,以后不能改变了。因为它有变化,是无常的,剎那剎那变易,所以可以改变。在《阿含经》里边、在《大智度论》里边、《瑜伽师地论》里边,都是这样讲,心是无常的,观心无常。
这样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原来执着有我,就是执着是常恒住、不变易,这是执着我的一个条件,现在,心是无常的,就把我破掉了,没有我了。所以观心无常是破我的意思,破除我见。观法无我,但是观心这个地方没有说无我,而说无常,是破我的体性,我是以常恒住为体的,现在是无常的,就是没有我的体性了。观法无我是破我的作用。我现在去做善事、我现在去做恶事,做善事是清净的、做恶事是罪过的。现在是观法无我,做善也好、做恶也好,是「法」上的不同,不是「我」的关系。由这样子,观心无常、观法无我是破见烦恼,观身不净、观受是苦是破爱烦恼。
观心无常、观法无我这个地方我再说几句。我们执着有我,这个地方有一个特别的意思,这个我不是因缘有的,不是由因缘有的,就是自然就是有一个我,自然是有的。现在说没有我,就是没有本来的那一个常恒住、不变易的东西,没有。那么其它的东西,也还是有眼耳鼻舌身意,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色声香味触法,这些法还是有。但是这些法都是因缘有的,它都是属于因缘的;剩下来的就是什么也没有了。
譬如说现在我的裤袋里头有一千块钱,我向某甲借五百块、向某乙借五百块,加起来就是一千块钱,我有钱没有钱?我也可以说有钱,我也可以说没有钱。因为这一千块都是借的嘛,我若还给人了,我一毫钱也没有了,说是我没有还的时候有,有,这是借来的。「假」这个字怎么讲?假者借也,就当个借字讲,借来的都是假的。你不是从人借的,我本来有一千块钱,这一千块钱是真的,你真有一千块钱。你借的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所以现在我们观心无常、观法无我,合起来看,我们的生命体完全都是借来的,没有一点不是借来的。所以你若观察你的地水火风组成的眼耳鼻舌身、加上种种的因缘成就的受想行识这些心法,通通是因缘借来的。把这因缘借来的都还给它们,你有什么?无有少法可得!什么也没有。所以你观法无我的时候,最后实在就是我空、法也空,自己无有少法可得,就达到了这个程度。但事实上,你还是有眼耳鼻舌身意,还是有色受想行识的,也照常地可以活动,但是你在这些境界上,你心里面不执着有我可得,不执着。
不执着的时候,我们凡夫初开始听闻佛法的时候,若觉悟到这里的时候,可能有一点新鲜的感觉,有一点特别的味道,但是还不是有特别的作用,还没有。若是你能修奢摩他,就是修定,然后你又能修无我观,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你长时期地这样修行的时候,不要说得初果须陀洹、不要说你得无生法忍,你接近,与初果须陀洹相接近的时候、与得无生法忍接近的时候,你有相似的无生法忍的境界,你有相似的须陀洹的境界,你就能够心里面无所住。你这时候的分别心,不住色生心,不住声香味触法生心,能相似的无住的境界。到达这个境界的时候,你天天这样子,行住坐卧不是止、就是观,不是观、就是止,你到达这个境界的时候,会有什么感觉?譬如说有人来骂你的时候,你心里怎么想,没有人骂我!觅我不可得。谁来赞叹我,说「你这个人很有修行啊,你很会做事,你很有什么什么功德」,这个修行人他反省的时候,「是谁?我是谁?没有我可得!」所有其它的一切,是寒冷也好、是热也好、苦恼也好、是快乐也好,一切的境界对他没有压力、没有影响。他能够从这个幻化、不真实的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到达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离一切相的境界去。当然这是相似的,不是真实的。但是这个相似的境界,你已经不得了了,也不平常了。到这个时候,什么烦恼都不动,一切的烦恼都不能影响你。还没断烦恼,但是烦恼不动了,烦恼是不动。
不过这话说出来,就是你初开始用功的时候,当然刚才说:不可以只是这样观察,一定还要有奢摩他的。这个奢摩他还有事情,就是由欲界定到未到地定,由未到地定到禅,到色界四禅,它有次第的。欲界定的时候还平平,到未到地定就不得了,就有事情,到色界初禅是更不得了。所以由禅的感觉,加上你的毘钵舍那,观我不可得,这两个功德,一个定的功德、一个毘钵舍那慧的功德,这时候是不可思议,你会不可思议。那个时候,他看一切人「常在燃烧中,何喜何可笑?幽暗之所蔽,何不求光明?」佛菩萨的智慧看我们凡夫是这样子,在猛火里被燃烧,怎么不想办法跳出来呢?而这个修行人,他会有同样的感觉?我们若没到那个境界的时候,我感觉我现在没有病,我也不用看医生,我要去纽约就去纽约,我要去台湾就去台湾,我愿意睡觉就睡觉,有什么不好吗?没有这种苦的感觉。但是,若是你开始静坐、修止观,你开始达到未到地定以上,你的毘钵舍那,修我空观、修法空观,达到这个境界的时候,完全不同,完全不一样了。你还和人家争是非啊?他不争是非。你同他去说闲话?那有这种事情!没有这个事情。那个时候因为他的程度和我们不一样了,他和我们完全不一样。我们认为这件事非常的有价值,但是他来看一毫钱也不值,这是完全不同,这个价值的观念不一定的,没有一定标准的,在我们这个时候认为这件事是非常重要,但是到那个时候不是的,完全不同。
这里边呢,我刚才说是「念」、「择」,先要念、而后要择,择就是智慧。这个念、择、进、喜、轻安、定、舍,这个定就是奢摩他,择就是毘钵舍那,毘钵舍那在定里边作如是观,作如是观,有择的作用。就是慢慢地、慢慢地把我们的颠倒妄想都弃舍了,都挑出去了,使令你这个清净光明的智能逐渐地增长,达到初果须陀洹的时候,这光明出来了,这是圣人的智慧了,这个择就是这样的意思。念是这样的意思,择也是这样的意思。就是不断地修四念住,这就是择、也是念,当然也包括四念住、四正勤在里面。
四正勤是什么意思?就是精进勇猛。你修四念住,懈怠是不行的,一定要精进勇猛地去修。精进勇猛修,其中有什么问题呢?这个懈怠,谁不懈怠?与生俱来的就是愿意懈怠,不愿意精进勇猛地去修行,愿意懈怠。现在,不可以懈怠,佛告诉你要勤!要勇猛精进,前一支香坐过去,第二支香来,第二支香过了还有第三支香,就是一直地这样子坐,要精进。这四正勤就是这个意思。
「四如意足」就是禅定。修行这件事,光是智慧还不可以,一定也要有定,一定要有定。初开始就是奢摩他修止,一个是生理上需要,我们的生理上需要这件事;一个是你为了成就毘钵舍那,也需要有止,没有止还是不行。生理上需要奢摩他,怎么讲呢?什么理由呢?照理说,我们若是注意我们的日常生活,我们就应该感觉出来有这种需要。你用脑过度了,你就受不了,你就会有病。譬如说有什么严重的问题,你专注地去考虑这个问题,时间久了,你头就会痛。那么现在修毘钵舍那的智慧的观察,也是一样,你一直地在观,一直地在思惟观察,你就有问题。所以,背经的人,他若背《法华经》、背《华严经》、背《大般若经》,时间久了,你不可以不间断地背,一定要修奢摩他,你先入定,定一会儿,把头上的血降下来,或者坐一个钟头,或两个钟头,或者三个钟头,或者七个钟头、八个钟头,或者二十四小时,入定多少时间,然后再去背经,这样子你这个身体才能受得了。你一直地背,你身体受不了,生理上也需要,所以要修定。
第二个呢,我们若是为了修四念处、要修智慧,去观察——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你修这种观,或者修《金刚般若经》的这种无相的观,一样,也需要有奢摩他的帮助,不然也不行的。
定这个字,如果我们说得浅白一点,是什么意思?就是我们的心有力量,心有力量,力量大。我们现在没有定,我们是散乱的分别心,虽然也有力量,力量小,若是有了定的时候,这个心的力量大,心的力量非常大。
佛在世的时候,有一个相信苦行外道的大富贵的人,叫优婆离。优婆离这个人,听说佛有大智慧、有大辩才。他相信苦行外道的理论,他就想要到佛这里来,同佛辩论,想要教训佛,舍掉他自己的思想,来相信他的苦行外道的思想,他想这样子,他就到佛这儿来,同佛辩论。其中提到一件事。我把这个多说几句。佛问他,佛问优婆离,说是你的老师教导你的理论,说到罚(处罚的罚),这个处罚有三种——身罚、口罚、意罚——身口意这三种罚。那一个罚最厉害?他说身罚是最厉害的,身罚,身罚是最厉害。他的意思就是,譬如这个人有罪过,我打你,这个时候受不了;我就说几句话诃斥你,不要紧,没那么重;说我心里面想、或者怎么怎么地,那更没有什么力量,所以身罚是最厉害。那么优婆离就这样子回答佛的问题。
佛说:「你今天到我这里来,你从路上走,你在路上走路的时候,会不会这个脚会踩死一个虫子,或是踩死一个小小的东西、一个小的动物,有没有这种事情?」他说:「有可能,有可能有这种事。」「这个事情,你有罪没有罪?譬如说一个蚂蚁或者一个什么虫子在路上走,一下子脚把它踩死了,你有罪没有罪?」他说:「也有罪。」「那么这个罪是大、是小呢?」他说:「这个罪啊,如果我有心踩死它,我就有罪;我不知道、我无心,这没有罪。」佛说:「你想一想再说!你想一想再说。你刚才说,是身罚最重,意罚是轻的;那么现在这个有罪,我身体把它踩死了,我心没有动就没有罪,不是有意的,我没有罪,若有意地去踩死就有罪。你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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