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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的修行与受用▪P2

  ..续本文上一页鹿见了,误以为它是清水,就朝它狂奔而去,但无论如何奔跑,终究喝不上这幻觉中的水,最后把自己活活累死在奔跑的途中。大安禅师示众说,你们如果想作佛,你们的自身本来就是佛,却偏偏离乡背井,到处乱跑,如同渴鹿追逐阳焰,什么时候才能成佛?(《传灯录》卷九)

  “镜里看形见不难,水中捉月争拈得?”(《证道歌》)“空花”是空中之花。患有眼翳或用眼过度的人,会看到许多似花非花的幻影。实际上虚空本来无花,它只是病眼者所产生的幻觉。虚妄的心所看到的各种事物没有实体,犹如空中的花朵:“一翳在眼,空花乱堕。”(《景德传灯录》卷十)“一翳在目,千花竞飞。一妄动心,诸尘并起。”(《宗镜录》卷五十四)众生之心迷惑狂乱,无中生有,执幻为实,遂引起了无穷的烦恼尘劳。

  水中之月似有而实无有,一如镜中之花影。《大智度论》卷六说:“诸法因缘无自性,如镜中像。”水中本来无月,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水因缘和合,就产生了水中月的幻相。因此应当了解一切现象“如幻、如焰、如水中月”,虚幻不实。《摩诃僧祇律》卷七载有井中捞月之典,譬喻愚者认幻为实,更起贪心去追逐,徒劳无功,身陷灾苦。

  神秀大师偈云:“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将心外求,舍父逃走。”本心自性为“父”,舍离本心,追逐外物,就是“舍父逃走”。

  在《法华经·信解品》中说,有一个年轻人,离开了富有的父亲,在他乡流浪乞食。他的父亲把家搬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以便于寻找他。有一天,长者的儿子乞讨到了这个城市,看到了这栋建筑很像原来的那个家,却又不敢进去。长者想尽了种种办法,派人把这个迷失的穷子给找了回来。穷子虽然受到了丰厚的待遇,仍然以为自己不过是“客作”的“贱人”。他的父亲在临终时,终于使穷子明白他本人就是这份丰厚家业的继承者。

  在这里,富有的长者就是佛、佛性,而流浪他乡的游子,就是我们迷惘的众生。我们不知道自家父亲的珍贵、自家财产的珍贵,偏偏地到异国他乡过一种精神的流浪生活,这就是“舍父逃走”。众生正像《法华经》中的穷子那样,因为有妄想邪念的遮蔽而流转于迷的世界,向外求佛,以致于远离了自己的本心本性:“己灵独耀,不肯承当。心月孤圆,自生违背。何异家中舍父,衣内忘珠。”(《五灯会元》卷十八)

  “舍父逃走”的“穷子”,即是“客作汉”。“何当诱取穷子归?令渠暗室生光辉!”(《黄龙四家录·晦堂心》)禅师对“穷子”早日回到家乡充满着期盼,通过种种机法,引导“穷子”归来,使之成为富足的主人。“舍父逃走”的必然结果,是“反认他乡作故乡”。迷失本心追逐外物的众生,就是流浪在外的游子。游子作客既久,就会把自己追逐的六尘当作生命的本源,反认他乡作故乡。

  每个人都有圆满的、纯真的人性,这就是如来藏。如来藏的意思是从胎藏里面、娘胎里面就带来的觉悟性。但我们不知道这个觉悟性的可贵,偏偏向外寻找。慧海禅师参见马祖大师,马祖告诉他,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自家宝藏”不顾,在外面流浪做什么?慧海禅师就问什么是“自家宝藏”?马祖大师就告诉他,这个“自家宝藏”就是你的本心、本性。(《顿悟入道要门论》下)

  “自家宝藏”是存在于每个人生命深处的自性的佛,这澄明的、纯真的自性佛,是不需要向外寻求的。但是世人偏偏不能够认识到这一点,“抛却自家无尽藏,沿门持钵效贫儿”。抛弃了自家用之不尽、取之不尽的宝藏,像乞丐那样挨门挨户的乞讨,这是一种非常可怜的迷失的状态。为了使学人直下承当,禅宗强调人人皆有佛性:“暴富乞儿休说梦,谁家灶里火无烟?”“君看陌上二三月,那个枝头不带春?”“那个台无月,谁家树不春?”

  《法华经·授记品》说,有一位贫苦的人,去拜访显贵的亲戚。亲戚怜悯他的潦倒,热情地款待他,他因此而痛饮美酒,醉后便睡着了。这时正巧衙门通知那个亲戚值班,亲戚一时叫他不起,无法与他告别,在他的衣服里缝了些珍宝就先走了。这个人醒后,并不知道此事,依旧过着飘泊的生活。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又遇到那位亲戚。亲戚把藏珠的事告诉他,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衣服里藏有贵重的珍宝。

  在这里,“衣珠”象征真如佛性、般若智慧,而富有的亲戚则象征佛。众生佛性被妄念之垢所遮蔽,不自觉知,无从显现,一如贫人不识衣珠。世人“衣珠历历分明,只管伶俜飘荡”(《通玄百问》),昧却衣珠,是人生极大的迷妄,使原本自足的人生产生了缺憾,而佛法的要旨就是要使每个人都认识到本有的“衣珠”,而获得生命的圆满自足:“祖师西来,特唱此事,只要时人知有。如贫子衣珠,不从人得。”(《五灯会元》卷十六)

  开 悟

  由于分别智的生起,我们逐物迷己,迷己逐物,失去了精神的家园。一切二元的、相对的意识都是迷失。要获得开悟,必须超越对立。禅师们千种言,万般说,都是要让你早日回家,回到精神的本源。

  体验清静的本心来获得开悟,最为主要的方法就是不二法门。《维摩经》中三十二位大菩萨都与维摩诘探讨什么是不二法门,主张将净和秽、长和短、大和小等区别全部超越,等而视之,就是不二法门。不二法门遂成为禅宗超越一切分别、一切对立的法宝。

  如“彼此不二”。《法华经》说“佛种从缘起”。《杂阿含经》卷四十七说:“此有则彼有,此生则彼生,此无则彼无,此灭则彼灭。”佛教区别于其它任何哲学、教派的根本点就是它的缘起论。缘就是事物间普遍的联系和条件,一切事物都处在联系之中,依仗一切的条件而合成、而解散,没有固定的独立不变的性质,各种事物都是由缘而生,由缘而灭,诸法从缘起,诸法从缘灭,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是因缘合成的。此有则彼有,此生则彼生。

  万事万物皆由缘而起。《楞严经》卷四说:“譬如琴瑟琵琶,虽有妙音,若无妙指,终不能发。”本是形容学人开悟,需要自心清净与师家指点这两个方面的因缘和合。苏轼《琴诗》也借用此语,表达了对声音和合的体认:“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仅有琴弦不能发声,仅有指头也不能发声。琴声产生于手指与琴弦的相互作用。琴声如此,世上万物,莫不如此。

  又如“垢净不二”。污垢与干净等一切分别实际上来源于我们的自心,如果消除了分别对待的心,所有的对立也就冰消瓦解。鸠摩罗什大师在《维摩经·入不二法门品》注中指出,好比洗脏东西,等到把脏东西完全除去了,才谈得上是干净。净与垢相对而言。既已无垢,净亦不存。禅宗则将这种由秽而净、净亦不存的渐进过程,转化为净垢不二的直觉体证。

  禅宗强调本心的清净、纯净,但是如果我们因此而执着于清净,就又被清净所束缚了,所以禅宗很注重破除学人对清净的执着,对清净与污浊的分别加以破除。当学生问什么是清静的法身、什么是佛教的至高无上的法身时,禅师就告诉他清静的法身是“浓滴滴地”,或者干脆就是在粪堆里“头出头没”的蛆虫!这是因为再清净的事物,只要你执着它,就又成了问题。禅心不执着丑,也不执着美,不执着迷,也不执着悟。

  白居易问唯宽禅师怎样修身养性,禅师告诉他:“心本无损伤,云何要修理?无论净与垢,一切念勿起。”白居易仍感困惑,再度发问说,垢念不可有,为什么净念也不能生起?惟宽说:“如人眼睛上,一物不可住。金屑虽珍宝,在眼亦为病。”(《传灯录》卷七)金屑虽然珍贵,但如果把它放到眼睛上,就会伤害了眼睛。智慧的眼晴上也是著不得任何尘屑的,哪怕是被认为是觉悟的珍贵的见解。

  再如“烦恼即菩提”。有一首唐诗描述了酷暑中一位高僧参禅打坐的情形说:“三伏闭门披一衲,兼无松竹荫房廊。安禅未必须山水,灭却心头火自凉。”

  参禅悟道并不一定要到深山幽林中去打坐,只要灭却“心头”,纵然置身在“火”中,仍会感到凉爽。“心头”就是相对的、分别的意识,当你将分别的意识去掉,就会“火自凉”,置身在熊熊烈火里面,也会感到非常的凉爽。这个“火”不是别的,就是世俗的种种烦恼欲望。所以《维摩诘经》说:“火中生莲花,是可谓稀有。在欲而行禅,希有亦如是。”跑到深山古寺,眼不见心为净,这样的本事还不算真本事。你整天到晚在万丈红尘之中,能够百花丛中过,却是片叶不沾身,这样的修行才是绝顶的高人。

  受 用

  本心是澄明的,由于分别智的生起而迷失,我们通过各种方法来重新见到本心本性,这是开悟。那么,开悟之后我们又能得到怎样的受用?这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是“触目菩提”。我们所见所闻都是纯真的佛性的显现,佛性时时刻刻在呈现着它自己,山山水水都是真如,都是法性。《涅

  经》说,佛性犹如虚空,虚空无所不包,连墙壁瓦石等“无情”物也不例外。

  “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自然界的一切,只要我们用心去听,用心去体会,都能感到一份生命的真实。无情皆有佛性,山水皆是真如,“雾锁长空,风生大野,百草树木作大师子吼,演说摩诃大般若。”(《古尊宿语录》卷十九)很多参禅的人就是从一声蛙鸣、一丛翠竹、一片月光、一朵黄花中开悟的。苏轼游庐山东林寺时,作偈呈常总禅师:“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

  佛陀化身的相好庄严有三十二相,“广长舌”是其中的一种。佛陀的舌头既广又长,柔软细薄,伸出来可以覆盖整个面部甚至头发,“广长舌”是佛陀说法真实不虚的象征。“清净身”即清净的法身、佛的真身。溪声、山色之类,就是“无情”。潺潺的溪水,彻夜不停地宣说着微妙佛法;郁郁的青山,明明白白地呈露着清净法身。一夜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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