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数的思想,从中去了解大师的现实主义思想。以下逐一说明之。
1、空间。空间是指点线面积,体现在物体身上则为长宽高,或称纵横竖。佛学经常以六方(上、下、左、右、前、后)或十方(上、下、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来讲空间。从这一点说,世俗学或佛陀学讲空间是一样的,只是分析的详略及方式不同。然有一极其重要的差异,即对空间认识不同,于此即分道扬镳,显佛陀学之所以是佛陀学,世俗学之所以是世俗学。
在世俗学中,对空间这一范畴实质的认识也有不同歧见。总的来说可分两大派:一派认为空间是客观固有的,一派则认为空间是主观的。或可这样分:一派认为空间是实有的;一派认为是实无的。但不管怎样,他们对空间的认识是有偏见,永远都莫能如实认识空间的实质。
佛陀学认为,空间这一范畴,既不是客观所有,亦不是主观所有,更不是实有或者实无。空间观念的产生,是主观与客观交错构成认识时所显现出来的一种有名无实的假法。因为离开主观或客观,空间观念即无法构成。以佛陀学的名称称之,即是色、心、心所三分位的心不相应行法。那么,言其实有,当然是错误,言其实无,也是错误,因为我们不可以连空间这一假名都没有而能认识世界或传递思想。也正因为空间是这样一个东西,所以空间于现实所显示出来的,如大师于《宗依论》所说:“自大而观之,一太阳系不啻一极微矣!然曰一微尘中有无数刹,无数刹中有无数佛,一一佛身各毛孔中有无数刹,刹中佛身,佛身毛孔,毛孔中刹,重重无尽。自小观之,一微尘之大于太阳系,又不知若干倍矣。”此大小相融无碍,不正是空间无性假名,随各有情类缘起幻觉中的幻相而有彼等之各各不同吗
如是认识空间即就是真现实的空间观。
2,时间。时间被世人所误解不亚于空间。最突出者,如古印度有一学派,把时间看得神乎其神,认之为世界的本体。他们说:“太阳为什么早晨升起,傍晚落下
月亮为什么不在白天出现
四时为什么是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如是等等,这不正是时间之伟大在主宰着世界的一切吗
”今天,我们看了这一派的哲学思想,真有啼笑皆非之感。印度有之,古希腊亦有之,即使是今天,对时间不如实了知之者还大有人在。可以这样说,除佛陀学之外的其它一切学派,都没有真真正正地认识时间的实质。
佛陀学认为,时间与空间一样,皆是色心分位假法,于五位百法中为心不相应行为之一。时间观念的产生,都是随类而异。庄周在《逍遥游》中也言及,他说蚍蜉不知昼夜,而大椿以八千岁为春秋。佛经常说,忉利天以人间百年为一昼夜,娑婆世界一劫为极乐世界一日夜,时间“自大;而观之,此一大劫在彼殆不及一刹那,自小观之,此一刹那在彼殆不啻一大劫”。时间之所以有如此延促相差的相对性,旨源于有情幻觉中而起的幻相,故有不同的时间观念。此正显真现实的时间是无性的假名。
3、数。前所说明的时间空间,实则皆可摄入数的范畴。因时间空间无非就是久、暂,长、短,大、小等,而这久暂长短大小无不皆以数而表示之,故数可摄时空二个范畴。然数本身则不完全就是时间或空间,此不可不知。
数在哲学上可以这样说,哲学对数的认识是没有任何异议的;把数看成是最极真实,无可置疑的真理。产生这一思想其实是极其自然的,我们一切生活皆离不开数,即使是时间空间那么大的范畴,亦不曾离开过数而有所表现。大师说: “吾人之思想、言说,既皆比量共相理。而用推比来决知时,首要之工具即数量,否则将无推比可能,何从以求决知!换言之,即无运思想施言说之可能。”可见数于现实生活中的重要性。数之于生活有此之重要性,故应对数作一探讨,从中体现现实主义思想。
不用说,佛陀学与世间学对数的认识是截然不同的。首先,数不是绝对真实的东西。我们知道,数观念的产生并不是凭空臆造出来的,它必须要有一个所指的对象。于此对象若多若少之情况,才有数观念的产生。那么,数是随事物的存在而存在,随事物之消亡而消亡。换句话说,数的观念是依法而得安立。既是安立,数哪里有数的真实性呢
第二,数没有大小的固定性。数之一、二、三、四……能代表些什么呢
从大小说,二比一大吗
一比二小吗?这都无法确定其大其小的关系。既是这样,一即可就是十,也可就是百、千、万等,万也可就是一。这样混乱的现象,那么,数根本是什么呢
这不是会产生疑问吗!第三、数的相对性。我们就数的本身说,一、二、三、四等都是相对安立的。对一言二,同样,对二而言一。如果没有一与二相对,是一是二即无从谈起。第凹,数的相互依存性。再就数的存在说,不管是任何一个数的存在,都是要依靠除它之外的其他一切数而存在。譬如说,没有一百这个数,那么其他的若九十九、若一、若二等皆与一百一样,同属子虚。反之,一、二……等数,又要依一百而存在。从上面四点的论述中,约略可以了解到数的真实相为如何若何的情况了。真现实的数观,就是无性缘起的假名,有情幻觉的幻相。实在论者的数观,那是对现实的曲解所造成的错觉。上面所说数观思想可见于《真现实论、宗依论》第一章第一节一“算学略说”。
太虚大师所说明现实主义的时间观。空间观和数观,皆不是大师之所创见,他思想的渊源,主要是渊源于中观、唯识二系,他只是如实地把它阐发出来,纠正世人的认识,显真现实的时间观,空间观,数观。
D,有情的生死观
在这一节里,我们来探讨大师宗教思想中对生死问题的看法,但因篇幅关系,莫能对此问题作全面的介绍,只简单介绍大师对生命的由来,托胎识,和中有问题的看法。我想,从这几个问题中,即足够可以窥见大师的现实主义思想。
1,生命的由来。生命现象如何由来这个问题无不困扰着我们,于是,世人对生命之起源即有种种解释,“有言陨星坠空,从他世界载生命种子以传来;言由半流质之炭素化合物,偶经酵素作用而成,故蛋白质等有机物,今皆可由无机物 以造成,有言地球之质点中本有生命,得适当之机缘,遂出现而生生不已”。大师于这悲叹曰:“起源如此,则可知各个生命之终于死而断灭,将来地球破坏,或气候变更至不宜生物,则全地球生命之灭亡亦可推知,乌有不断之生命哉
”故之,大师奋起批判,曰:“若云生命皆从他生,地球上生命由他世界以传来,然他世界生命仍从他生,并非最初生命,故对于生命之起源,说如未说。若云最初生命从无机物化合而出,如无机物构造成蛋白质等,然所造之蛋白质等仍无生命。生人有生命也,死尸无生命也,所造蛋白质等死尸,不能证成生命由无机物化合而出。俗传腐草化萤,湿地生虫,今照以显微境,知亦由萤与虫之微卵生,不从腐草等之无机物生。盖生命之必有精神,无精神之物质必无生命,此有机物与无机物之所以分也。"精神现象与物质现象之分野甚明,然精神现象是怎样产生呢
大师断言,“生命中感观等精神,乃各从其“自种”生,犹物质之各从其“自种”生,决不从物质之聚合变化生也。”因之,“若云地球等质点中本有生命,得缘而遂出现,此诚稍可通矣!然生命之潜在,如生命之种子非即生命,值缘出现乃为生命。”“由此可知地球体为生命出现之缘,而生命之现起亦各有其自种”,“有情以一切种识为自种,各精神物质以一切种识中之各种子为自种,得缘即兴,失缘则潜。故有情之为生命,无始流转,兴潜不断。”所以,“有情及植物之生命,不从神而有,不从物质化合而成,亦不定从他世界所传来,而各从一切种识及其中之潜在自种生。”
正因为生命是由各自种子而生,故云“诸各有一切种识之生命一有情一,不以生而遽有,故未生以前有前世,不以死而断灭,故既死以后有后世,既生未死之间则为今生,故成三世”。
2、托胎识的证明。这托胎识问题是对上生命的由来作进一步的论述,也是针对现行生物学对生命由来所作错误论断的批判。人身之生必赖父母精卵成胎,然除此尤仗有投托胎之业识,乃有生命生长也。近世生命学者以实验之眼光,认为生命乃由父精中之一二强有力之精子占入母卵巢中之卵子,由此一精子而为主体,藉卵子为营养而得成胎。大师批判之曰:第一,实验科学是要在实验中去了解事实情况,然实验于此,则是无法证明的。因正当男女媾合之时,其如何若何之情无法察知,若于后时取其既成之胎为验,则如何构成此胎之情状终不明了,故非实验方法所知。第二,若依实验即能推定但由一精于占入卵子以成胎,则惟是臆决之谈,非徵验之实。此最多能有所知者,只证明精卵之存在而已,过此限度以外,则虚谬之推想,不得冒充为实验科学也。”由此二点原因,故大师讥之曰; “胎生学者所以计由一精虫独成胎者,殆由是精中有虫,又见精中诸虫互相聚散杀活之情状,复计多虫生命不应合为一人胎生命,遂推想由精虫聚中一强有力之虫,将余虫排杀后,独占胚珠以化成人胎耶
信然者, 则人之身命,实由父精中之一虫继续长养而成,人者不过一精虫之扩充,绝非一新生之生命!固不容有托胎识,亦非父母和合而成,乃适为怪谈矣!”于是大师引《瑜伽师地论》阐明有情受胎之情况,证明必有一托胎之识与父精母卵和合,始有胎成,否则皆非。
3,中有身。大师对中有身有无的看法,观点非常圆融善巧,非一般固执成见的学者可比。此可分两方面言之。一者,对三乘机说人无我,以离外道常见执!于大乘机说唯有识,以空余乘法执。通人无我,达唯有识,则不须立此中有身,自明诸趣流转之业果相故。二者,对人天机则应说续有情,立中有身以除异生断执,明诸趣流转之业果相。从这二点可以看出,中有身是随有情根机的利钝不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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