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嘉集》中特作“奢摩他”等颂,强调止观,可见大师的禅是肯定“坐”的,不过,参禅是以见性契悟涅槃妙心为主,除此之外,皆是助道之法。因此,我认为大师的“坐亦禅”固然有肯定通过静坐参禅体悟本性,保任禅心之意,但大师提倡的是生活禅,他言“坐亦禅”更深层的意思应该是指这“坐”中能任运用心,不用刻意以“坐”来追求禅体,而是在“坐”的名相形成之当下就是禅心一味,平平淡淡,自自然然,活活泼泼,于人生的“坐态”中自自然然就是一种禅味。这是大师大彻大悟的禅者境界,也是开示学人如何达到悟境的一种方法,是一种不拘泥于某种形式来开悟的平实禅风。
大师说:“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可见,大师的禅并不只拘泥于“坐态”,坐之外的一切行为都可以是禅。禅刁;一定就要以“坐”来获得。自自然然,本来现成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坐的当下才有,在日常生活中应该处处皆有,时时皆是。就象后来祖师们,扬眉可以是禅,瞬目可以是禅,竖拂可以是禅,伸指也可以是禅,乃至吃饭穿衣都可以是禅。大师的这种观点其实和六祖是一致的。六祖曾说:“道由心悟,岂在坐耶
”又说:“一行三味者,于一切时中,行住坐卧常行直心是……但行直心,于一切法,无有执着,名一行三味。”可见,六祖的禅,一样是贯彻于行住坐卧,日常生活中的。有关“直心”,《维摩诘经》中也讲“直心是道场”。推其深义,不起执着,任运于直之心,何处不是解脱境界,不是道场呢
大师是藉此经悟明心地,其“行亦禅,坐亦禅”的生活禅思想其实就是“直心是道场”的衍化。所以,我们说,他与六祖一样,他们所追求的是见性,也是一种平直之心,而不是要刻意心注一境或什么观心看净,也不是要断绝心念的与道冥符或返本归真,而是念念不住,念念相续,时时刻刻的无著无缚,任心自运。六祖把这种心理状态称之为“行直心”,并把这“直心”贯彻于日常生活中,行住坐卧皆行直心,无著无缚,便是一行三昧,即禅定的最高境界。永嘉大师则把这种观点归纳为一句歌词:“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其实,都是把平直之心贯彻于生活的一行三昧,都是干实的生活禅格调。
另外,永嘉大师为了证明禅在日常生活中的妙用,还特别在《证道歌》中举了两个例子。说“纵遇锋刀常坦坦,假绕毒药也闲闲。”前一句是说当年北宗曾派张行昌刺杀六祖之事,当时六祖正在打坐,张行昌潜入祖室,举刀欲砍六祖的头,六祖不但不避,反而伸长脖子,让他砍了三刀而毫无损伤。后一句是说达摩祖师被人施毒五次未死,最后一次服毒的事。当时,、初祖对二祖慧可说,自己现在传法有人,大事已了,不妨服这最后一次毒食,言毕服下毒食,奄然而化。永嘉大师举这两个例子就在于说明两位祖师已达到了行住坐卧皆是禅的境界,他们的禅与生活已打成一片,所以语默动静体安然,可以如如不动,无物无我。试想:活生生的人砍不死,毒不死,是怎样的一种禅定中的神通妙用
知道有人来谋害你,却能伸长脖子让他砍,泰然服下最后一次毒,又是怎样的一种平静心境
这就是因为祖师们身心清净,一法不染,行住坐卧皆行清净之法,常住静虑中,保任一颗平常心。他们的禅已溶于日常生活中,所以一言一行,一动一静,则无不是禅。这样,禅与生活已打成一片,二六时中皆是禅,又何来闽南佛学院学报生
何来死
生死与他们已不相关了,他们有的只是一种平怀,一种泯然自尽。生死既然已不相关,二六时中又何尝不都是禅呢
总之,大师的生活禅是一番大死后活过来的平凡,是从幽洞中冲出的一束光亮,是人性褪尽铅华后的一种升华,更是禅者成熟后的一种悠然自得。他说:“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其实就是大师本人大彻大悟后的自得境界。大师把这种悟后的平怀心境表达出来,提倡生活禅,目的在于希望世人行住坐卧皆行清净之法,把,无性本具,无时无处不是行者本来面目的心态溶于一点一滴中。告诉你,一切自自然然,行住坐卧,本来如是;告诉你,凡圣一如,二六时中,当下皆成。以圣者的心态来改革凡夫的心态,大师要开示后人的就是这种参禅方便,亦是大师生活禅的宗旨。所以我们只要明了大师《证道歌》中的:“无明实性即佛性”,“本源自性清净佛”。只要能象《信心铭》中讲的“莫逐有缘,勿住空忍,一种干怀,泯然自尽。”只要能与大师《优毕义颂》中讲的“心与空相应,则讥毁赞美,何忧何喜
身与空相应,则刀割香涂,何苦何乐
”相应,则念念不住,行住坐卧,二六时中部以这种自然平实的心态对待生活中的一切的——切,那么,你多少也就明了一点大师“行亦祥,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的生活禅之真谛了。
五、止观并重定慧等持即圆证
“顿悟”一法,自有禅宗以来,一直视为禅门主流。所以历代祖师们主张不论禅定解脱,只须自见本性,以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追求的是一刹那间的顿悟。有的因此说空心静坐,久之必悟;有的说放下一切,穿衣吃饭,脱体现成;也有的讲不染一物,自然成佛。大师自己也在《证道歌》中讲:“不除妄想不求真,无明实性即佛性”,强调顿悟见性。这些话都没有错,但这些话的情形实际上都是禅者悟后的境界,祖师们如此说只不过是一种接引学人的方便,教人通过模仿悟后的心境来成就豁然大悟,顿见本来面目。况且顿悟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其实,祖师们在顿悟的背后往往都有一番艰辛的参究。所以黄檗断际禅师也说:“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要知道,参禅贵在实践,要真参实悟,才能得到受用,所以平常的功夫是很重要的,而在平常的参禅过程中,怎样用心,怎样体会,怎样实践,怎样参究,“止观”功夫如何,又是一大关键。而永嘉大师就是止观并重的,他主张顿悟,但一样重视渐修,他的禅法可以说是渐修顿悟,在渐修中,大师是很强调止观的。大师最初事师天台,精通天台止观妙法,所以在禅法应用中自然是很重视止观的,且止观法门历来就是禅法的精髓,自古以来都是修禅的一条重要道路,如最早的禅籍《安般守意经》就是以“数、随、止、观、还、”净”六妙门来教人习禅的,所以要真参实悟就离不开止观。众生的心都是妄想,只有断除妄想,才能见性成佛,大死一番而后大活,见性后而真性现前,心与法界,共同一体,无挂无碍,智境双忘,脱体无依,即心即佛,才是解脱。而要成就这大死一番而后大活的一刹那,也即顿悟的刹那,修行人平时的止观功夫又是很重要的。
顿悟既然离不开渐修,渐修过程又离不开止观,那么永嘉大师对止观的重视主要体现在哪里呢
这主要体现在他的《永嘉集》中。在《永嘉集》里面,大部分篇幅都在阐述这个问题,如《奢摩他颂》言入门修道渐次,不出定慧五种心,六种料简;《毗婆舍那颂》明非戒不禅,非禅不慧,定久慧明;《优毕义颂》明偏修于定,定久则沉;偏学于慧,慧多心动,故要定慧均等,舍于二边。
《三乘渐次》明定慧均等,则可寂而常照;三观一心,则可遣除万疑,圆照一切。这些篇幅都涉及止观问题。止即定,观即慧,止与观同等重要。大师认为只有止观双运,定慧等持才能圆修圆证,明了自己本来清净面目。如他在《优毕义颂》中说到:“夫定乱分岐,动静之源莫二;愚慧乖路,明暗之本非殊。……明生则转愚成慧,静立则息乱成定……物不能愚,功由于慧,烦不能乱,功由于定……定慧同宗,宗同则无缘之慈,定慧则寂而常照……奢摩他故,虽寂而常照,以毗婆奢那故,虽照而常寂,以优毕义故,非照非寂。”这长长的一段话就在阐明定慧之关系,分析只有定的情况,只有慧的情况以及定慧都有的情况,高度概括了定慧等持才能彻见本源,照而常寂,寂而常照的观点。大师认为这即是圆证。
另外,有关止观问题很值得一提的是,永嘉大师对如何“观心”的问题在他的著作中着墨特别多,象“入初心”、“识五念”、“识六种料简”、“识一念之中五阴”及“观心十门”,都是阐述观心的内容,这些文字不仅叙述了观心的先后次序,还点明了观心历程中应注意的问题,指出了观心的准则。特别是大师把传统的禅宗看心方法和天台观法融合起来修禅,形成永嘉观心禅风的一大特色。如大师在《奢摩他颂》中认为修心(修禅)是有次第的,先要入初心,然后识五念,再后是识六料简,在这次第中还必须具备持戒、忏悔、克服昏沉、掉举等必具的条件,而修心有次第性正是天台止观的特色,其中须具备持戒,忏悔等条件恰恰也是天台《小止观》中所说次第修法的必备条件。
又如大师在其观心第一门中讲“一心深广难思,何出要而非路,是以即心为道者,可谓寻流而得源矣。”此中的“道”可理解为“佛”或“法”,这是——种即心即佛,即心即法的观心方法,在大师看来,“心”虽深广难思,但“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生佛一如,佛法无二,所以你一念当下观心是佛,你就是佛;观心是法,此心即是法:若能念此心为道,那伯;就寻着自己的本源了。这与二祖教导学人“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无二,僧宝亦然的思想是完全一致的,都在于说明心性本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这种观自心是佛,即心即佛的观点正是历代禅宗大德最初参禅的共同方便法门,是传统的禅观。但永嘉大师在观心第一门中又讲:“是以三谛一境,法身之理恒清;三智一心,般若之明常照;境智冥合,解脱之应随机。”这里的“谛”、“三智”、“一心”都是天台教理的精华,一心三观则是天台止观的核心思想,而三智融于一心,三谛合于一境,如此以心观境,然后以境智冥合来达到随机解脱却是纯粹的天台观法。可见,大师正是把这种天台观法和即心即佛的传统禅观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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