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时”即暂时的意思。“增上生”,是指善趣;“圆满的增上生”,包括身体、受用、眷属等各方面的圆满,即下士道中所说,具有寿量圆满等八种异熟功德之增上生。“增上生圆满之因”,即布施、持戒、安忍等殊胜善业,若分别对应来说,善趣人身之因是持戒,受用圆满之因是布施,眷属圆满之因是忍辱。
六道之中,以暇满人身最容易成办布施等殊胜善业。因为:人道之中苦乐都有,具足修行的助缘,有许多修善、积资、发净愿的机会,由于具备种种内因外缘,所以极易成办施、戒、忍等殊胜善业。三恶趣众生被剧苦逼迫,由于受恶业的障蔽,心不堪能,很难发起善心,又没有辨别取舍的智慧,所以无法行持布施等增上生之因。上界天人耽著妙欲或禅乐,又没有痛苦作增上缘,所以无法生起出离心、慈悲心和菩提心等,而且天人所处的环境,也没有可供他们修布施、安忍等的机缘。
因此,唯有人类既有圆满的所依身,又具备修行的机缘,若能善用此身,则时时处处都能修善,非常便易。然而,余道众生却并非如此,比如狗儿能吃能睡,却不能行持布施等善业,终其一生也无法成办人类在须臾间所作的善法,极其可怜。由此可见,观待暂时的增上生来说,暇满人身也具有大义。
明白这些道理之后,即应心缘法义而思惟串习,所以宗大师再次提醒我们:“此诸道理亦应思惟”。
辛三、如是空耗所依的过患
【如是观待若增上生、若决定胜义大之身,若不昼夜殷勤励力此二之因,而令失坏,如至宝洲空手而返,后世亦当匮乏安乐,莫得暇身。若不得此,众苦续生,更有何事较此欺诳。应勤思惟。】
如是观待增上生与决定胜皆具大义的暇满身,如果没有利用它日夜殷勤努力地修习增上生和决定胜的因,反而让它毫无意义地失坏,那么就像已到了宝洲却空手而返,由此来世也将缺乏安乐,得不到暇满人身。如果不能获得珍宝人身,各种痛苦必定相续产生,还有什么事比失坏人身更欺诳的呢?对这个道理应当精勤思惟,反复考虑。
以下从空耗、过患、比喻三个方面,分析此段内容。
什么是“空耗”?
即没有利用人身昼夜勤修增上生和决定胜的因。修习增上生之因,就是修习下士道的心要;修习决定胜之因,即修习中士道和上士道的心要。已获珍宝人身却没有用它成办任何修行和利益,就是空耗。
什么是“空耗人身的过患”?
即失去人身,后世堕落恶趣感受剧苦。暇满人身必须聚合许多善妙的因缘才能获得,今生如果造恶,没有做好身为人该做的事,死后当然就没有做人的资格,所以说“后世亦当匮乏安乐,莫得暇身”。
比喻是“如至宝洲空手而返”。
“宝洲”是比喻暇满人身,因为依靠人身能够获得上中下等的无量功德珍宝,故将人身比喻成“宝洲”。我们有幸获得人身,并且不是一般的人身,而是具足八暇十满的殊胜妙身;倘若未以此身修集少许功德,甚至连下士道的心要也没有摄取,空耗一生之后,仍然两手空空地返回恶趣,那就像“已至宝洲空手而返”一样,愚痴到了极点。
【如圣勇云:“若众善富人,由无量劫得,愚故于此身,未略集福藏,彼等趣他世,难忍忧恼室,如商至宝洲,空手返自家。”】
如马鸣菩萨所说:这个众善所依的富有人身,是经由无量劫中精勤修集资粮所感得;如果因为愚痴,而未以此身稍集些许福德藏,则来世必定会趣入难忍忧恼的境地。就像商人到了宝洲之后,没有获取珍宝,便空手返回自己贫困的家中。
“富人”是指具足八暇十满的人身,因其能够引发暂时与究竟的一切利乐,价值难以思量,故名“富人”。从佛法的角度来说,获得暇满人身,便是六道众生当中的富人,就像拥有了如意宝,即是众人当中的首富。
颂中“愚”字,是指今生对所应取舍之处蒙昧无知,不知舍弃一切没有实义的事,未以人身摄取佛法的精华。由无量劫中修善才获得了人身,却不利用它修集对未来有暂时与究竟利益的福德藏,这就是愚痴的表现。
【“无十善业道,后亦不能得,不得人唯苦,如何能受乐,他欺无过此,无过此大愚。”】
“依靠十善业才能成就人身,今生如果不行持十善业道,来世也不可能再得人身。不得人身就只有感受痛苦,怎么能够感受安乐呢?所以,最大的欺诳莫过于这种自欺,最大的愚痴也莫过于这种自我愚弄!”
因此,我们虽已获得如此圆满的所依身,然而若未修行暂时与究竟的安乐之因,仅仅为了短暂的此生而谋利,那么就像以无价之宝换取一顿美食,又如同让转轮王去做奴仆一般,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愚痴的人了。
对于这些道理,我们必须依照马鸣菩萨所说的那样去思惟,明白了之后即应随学慬哦瓦尊者,将此理落实于修行当中。
辛四、思已当发取心要欲
【如是思后,当发极大取心要欲。】
“心要”是指佛法的精华。“取心要欲”,即摄取佛法精华的欲乐。
这一段是确定“修习暇满义大”所应达到的修量,即“应当发起摄取佛法心要强烈的欲乐”。
宗大师要求我们,在没有生起这种强烈的善法欲之前,必须努力精勤地思惟。因为思惟“暇身具大义”,是能引生“取心要欲”的无倒正因,所以,经过数数思惟而深刻认识到人身的价值之后,定能发起摄取佛法心要的强烈欲乐。
对此,应像《入行论》所说那样,以人身摄取佛法的心要。
【如《入行论》云:“与此工价已,令今作我利,于此无恩利,不应与一切。”又云:“由依人身筏,当度大苦流,此筏后难得,愚莫时中眠。”】
《入行论》说:我供给这个身体锦衣美食,这样支付它工资后,现在必须让它为我成办利益;如果没有真实利益,那对这个身体,就不应该给它任何好处。又说:依靠人身这个宝筏,唯一应当度过生死大苦的瀑流,以后很难再得到这个宝筏,所以愚人千万不要在此大好的时机中放逸空过。
有漏身遍体不净,没有丝毫精华。我们之所以用衣食来养护它,正是为了让它为我们成办究竟的安乐。倘若此身未能修习正法,则唯一是毫无意义的罪恶之身。所以,应当利用它日日夜夜求取佛法的精华。
颂中“当度大苦流”,是决定人身的所作,即不应将此身浪费在其它地方,唯一应当依靠它来度过生死瀑流,也就是度越内心的烦恼瀑流。“此筏后难得”,是提醒我们必须立刻投入修行,因为以后很难再获得如此善妙的人身。“愚莫时中眠”:此处“眠”不是指睡眠,“时中眠”是指在大好的时机当中,不好好修习安乐之因而放逸空过,这就是眠的状态。寂天菩萨劝诫我们:千万不要这样放逸度日,理应摄取佛法的心要。凡是这里所引用的颂词,所有意义都落于“取心要”上。
【又如博朵瓦《喻法》中云:“虫礼骑野马,藏鱼梅乌食。”】
此外,博朵瓦在《喻法》中讲了四个比喻。
一、“虫礼”:长年居住在地下的昆虫,有一天竟然钻出地面,一步步爬到佛陀的脚下,顶礼佛陀。
二、“骑野马”:瞎子从未想过自己能够骑上野马。有一天瞎子墜落悬崖,竟然幸运地落在马背上,策马奔驰起来,瞎子高兴地唱起歌来。旁人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回答说:“平日我连羊羔也不能骑,现在骑上了野马,岂不快乐!”
三、“藏鱼”:后藏很少有鱼,有一个后藏人到拉萨后,终于尝到了鱼味。一顿暴食之后想要呕吐,他立即用鞋带系住脖子。旁人不理解他的举动就问,他说:“我回到后藏,从此再也尝不到鱼味,现在有幸能够好好吃上一顿,如果吐出来,就实在太可惜了!”
四、“梅乌食”:一种用糌粑做成的食物。昔日藏地的穷人很难得到这种食物。一个穷人的小孩偶然得到了梅乌食,便万分爱惜地藏在身后,不料却被狗偷吃了,他伤心地哭了起来,旁人问他为何如此伤心,他说:“很难得到的食物,却被狗吃掉了,所以伤心。”
以上四个比喻的涵义分别是:
“昆虫礼佛”,是比喻能够以人身修持佛法非常稀有。如今我们能从“恶趣的深渊”爬至“人道的地面”,并且以智慧修习佛法,那就像昆虫竟然能爬到地面礼佛一样,非常稀有。所以,在此因缘际会之时,一定要善用如此宝贵的人身。
“瞎子骑马”、“后藏人吃鱼”、“小孩得到梅乌食”,是比喻:得到人身的因缘很难值遇,在这因缘聚合之时,我们应当心生欢喜,善加珍惜,就像瞎子骑上野马般欢喜,又像后藏人吃鱼、小孩得到梅乌食那样珍爱重视,应像这样生起摄取佛法心要强烈的欲乐,不空耗人身。
【应如是思,发起摄取心要欲乐。】
应按上文所说的内容来思惟,发起摄取佛法精华的欲乐。这是此处修法的重点所在。
庚三、思惟难得分四:一、难得之喻 二、难得之理 三、思已劝取心要 四、如是思惟之修量
【第三,思惟极难得者。】
第三,思惟暇满人身极其难得。
辛一、难得之喻
【如是暇身,如《事教》[56]中说:从恶趣死复生彼者,如大地土,从彼死没生善趣者,如爪上尘;从二善趣死生恶趣者,如大地土,从彼没已生善趣者,如爪上尘。故从善趣恶趣二俱难得。】
这样的暇满人身,很难再获得。如《律本事》中所说:从恶趣死后又转生恶趣的有情,多如大地的尘土,从恶趣死后转生善趣的有情,少若佛陀指甲上的灰尘;从善趣死后投生恶趣的有情,多如大地的尘土,从善趣死后又转生善趣的有情,少若佛陀指甲上的灰尘。因此,从善趣和恶趣死后转生为人的机会非常渺小。
这里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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