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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伽行派早期之有无说▪P2

  ..续本文上一页而起言说的一环。在此基础上,又可进行相类似的下一环,而形成言说与执着之循环。这种执于名言而起遍计所执的关系,在《摄大乘论》中称为依名执义,如《摄大乘论》所说:

  “如是遍计复有五种:一依名遍计义自性,谓如是名有如是义;二依义遍计名自性,谓如是义有如是名;三依名遍计名自性,谓遍计度未了义名;四依义遍计义自性,谓遍计度未了名义;五依二遍计二自性,谓遍计度此名此义如是体性。”[6]

  此中将名(依他起性)及其所诠之义(遍计所执性)的关系列为五种,但实际其中主要是第一种,即依名遍计义,所谓依名执义。

  从上面瑜伽行派经典关于言说与有无之关系的学说中可以看出,《解深密经》在其中起到了承先启后的作用。即在《瑜伽师地论》【本地分】中,有无依于言说的主张的基础上,通过意识作为遍计而于言说起遍计所执的思想,启发无着在《摄大乘论》中建立了言说与遍计所执相关联的发生机制。

  二、离言自性

  大乘佛教以名言为安立凡夫境界之有无的所依,即依于名言,而有有与无之判定。换言之,一切法与事物的存在是依于名言增益或损减而成的,即依名执义所成。但在大乘不同流派中,具体意趣还是有巨大差别的。大乘最早出现之般若思想,以及继承与发扬其精神的中观学派,强调一切法的唯名性,完全将事物的存在归于言说。凡夫于此名言,而起增益,谓有自性,乃至种种差别,是为实有执,或者说增益执。正因为一切法依于言说,在此意义上,可说一切法为空,为无自性,为无所得,为不可住。由此,依止于言说的假安立性,而有般若中观思想所强调的彻底的遮诠意趣。但这也导致般若中观思想末流而误入歧途,趋于否定一切之极端,即虚无主义,或者说,损减执,所谓的“顽空见”。依于名言的增益执与顽空执在瑜伽行派的《瑜伽师地论》【本地分】中有清晰的表述:

  “有二种人于佛所说法毗奈耶俱为失坏,一者于色等法于色等事谓有假说自性自相,于实无事起增益执;二者于假说相处于假说相依离言自性胜义法性,谓一切种皆无所有,于实有事起损减执。于实无事,起增益执,妄立法者所有过失,已具如前显了开示。于色等法实无事中起增益执有过失故,于佛所说法毗奈耶甚为失坏;于色等法实有唯事起损减执,坏诸法者所有过失,由是过失,于佛所说法毗奈耶甚为失坏,我今当说。谓若于彼色等诸法实有唯事起损减执,即无真实,亦无虚假。如是二种皆不应理。譬如要有色等诸蕴,方有假立补特伽罗,非无实事而有假立补特伽罗。如是要有色等诸法实有唯事,方可得有色等诸法假说所表,非无唯事而有色等假说所表。若唯有假,无有实事,既无依处,假亦无有,是则名为坏诸法者。”[7]

  此中意为增益执与损减执,都违背诸法实相,从而违背佛陀所安立执佛法意趣。具体而言,色等世间法,乃至涅槃等出世间法,作为名言安立,其如言所诠之自性、差别,都是假说性质,不成实,凡夫依此言诠而执为实有,此为增益执,即于实无倒执为实有。与此相反,于实有倒执其非有,则为损减执。即一切法虽无如言之自性,但并非说一切法成立的依据根本不存在。一切法还是有其真实之处,所谓“实有唯事”,正是依此一切法才能有所安立。损减执就是否定此真实存在,而拨一切皆无,即将实有而损减为非有。由此损减,一切法皆不能成立,所谓真假,乃至一切,都归为无益、无意义,所以被称为“坏诸法者”。这类坏诸法者,在《瑜伽师地论》中是指对大乘空性见曲解者,实即指般若中观思想末流者,如该论所说:“如有一类闻说难解大乘相应、空性相应、未极显了密意趣义甚深经典,不能如实解所说义,起不如理虚妄分别,由不巧便所引寻思,起如是见,立如是论,一切唯假,是为真实,若作是观,名为正观。彼于虚假所依处所实有唯事,拨为非有,是则一切虚假皆无,何当得有一切唯假,是为真实?由此道理彼于真实及以虚假二种俱谤,都无所有。由谤真实及虚假故,当知是名最极无者。……如是无者,能自败坏,亦坏世间随彼见者。”[8]

  此中所谓“难解大乘相应、空性相应、未极显了密意趣义甚深经典”指大乘之般若经典,因以阐释空性为本,而称空性相应。瑜伽行派认为,大乘空性经典主要是阐释空义,而对全面阐释诸法实相用力不多,对诸法之实相还需进一步诠说;因此,此类经典是甚深性,是“未极显了密意趣义”经,所谓不了义经者也。对此“未极显了密意趣义”之甚深经典,根性不够者不易悟入,而将空直接理解为虚无,导致否定一切。换言之,由于不能善巧把握空性,而起一切皆无,一切皆假的顽空见,所谓的“恶取空”。持此见者,首先直接否定了一切真实存在的可能性,进而否定了一切虚假法的可能性,即真实与虚假都不可能存在。在此意义上,即坏一切法,坏一切见,坏一切智慧,从而败坏世间道,又败坏出世间道。对此“恶取空”者,《瑜伽师地论》有说:“云何名为恶取空者,谓有沙门或婆罗门,由彼故空亦不信受,于此而空亦不信受,如是名为恶取空者。何以故?由彼故空彼实是无,于此而空,此实是有。由此道理可说为空。若说一切都无所有,何处、何者、何故名空?亦不应言由此、于此即说为空。是故名为恶取空者。”[9]

  此中直接表明,恶取空是对空的错误认识。引文意为,空是一种限定性之遮诠概念,即唯将人们所执着的东西遮除,而不遮除真实存在的东西。如果空是一种无限之遮除,那它也只能用在彻底与无余遮除所执的意义上,而不是用在否定一切的意义上。其中,否定一切,即是恶取空的误区。在空作为恰当否定的意义上,只遮除该遮除的东西,所谓“由彼故空”之“彼”,而不遮除不该遮除的东西;或者说,要显示不该遮除的东西,即真实之存在,所谓“于此而空”之“此”及其所显空性。将这里所说之“彼”与“此”及空性皆遮,或者说将虚假与真实一概否定,即是“顽空”,或者说“恶取空”。

  在瑜伽行派看来,恶取空者因为损减真实存在,从而否定了一切所知境界以及解脱的可能性,不能建立种种法以及谛理。由此,其对恶取空者深恶痛绝,如《瑜伽师地论》引佛陀的言教说:“宁如一类起我见者,不如一类恶取空者。”[10] 所以《瑜伽师地论》说:“如是无者,一切有智同梵行者不应共语,不应共住。”[11]

  般若中观思想重遮,甚至是唯遮。这种倾向在早期佛性如来藏思想中遭到反动。后者强调,空不仅是遮,而且是通过遮之显,即显示一切法有其真实之性。如《大般涅槃经》说:

  “是诸外道所言我者,如虫食木偶成字耳,是故如来于佛法中唱是无我。为调众生故,为知时故,说是无我。有因缘故亦说有我,如彼良医善知于乳是药非药,非如凡夫所计吾我。凡夫愚人所计我者,或言大如拇指,或如芥子,或如微尘,如来说我悉不如是。是故说言,诸法无我,实非无我。何者是我?若法是实,是真,是常,是主,是依性,不变易者,是名为我。如彼大医善解乳药,如来亦尔,为众生故,说诸法中真实有我。”[12]

  此中即示一切法之实性并非是无,而是恒常不变性、真实性、我性、主性、所依性,换言之,诸法显现为无常相、无我相,但其实性却是恒常自在之我性。外道虽用我之名而实不知何者为我,其所说我实际是对法的无我相的颠倒执着,所以佛陀说无我言教予以对治,而真正了义之教却是诸法实性为我之有我说。诸法具有这样之实性与诸法没有如名言之性相,在瑜伽行派中被表述为:一切法没有如言之性,但有离言之性,所谓离言自性。离言自性作为一切法之真实自性,由于非是依名执义所显,其界定使用了遮诠方式。如《瑜伽师地论》所说:

  “以何道理应知诸法离言自性?谓一切法假立自相,或说为色,或说为受,如前广说,乃至涅槃。当知一切唯假建立,非有自性,亦非离彼别有自性是言所行,是言境界。如是诸法非有自性如言所说,亦非一切都无所有。如是非有,亦非一切都无所有。云何而有?谓离增益实无妄执,及离损减实有妄执。如是而有,即是诸法胜义自性,当知唯是无分别智所行境界。”[13]

  此中说世俗境界即是执取之境界。具体而言,在凡夫之分别心的呈现中,不论是执有依名之存在,还是执有不依名之存在,都是与执取相应,实际都是言说所涉境界,都是言语分别的认识对象。换言之,一切法都是依于言说建立的,即其性相都为依名之假立。从世间之安立,如色受想行识五蕴等,到出世间之安立,如涅槃……,都为假名安立,而无如名所诠之义,或者说,无如名之自性。在此意义上,一切名言法,即一切名言所成之法,皆假法。然而《瑜伽师地论》强调,名言法虽是假法,其所诠非有,但并非一切皆无,所谓并非“一切都无所有”。因为,一切假说最终之所依绝不能说非有。这样,离于如言之有,离于否定一切之非有,即于名言不堕有与无两边,由此能显示真实之有。这样的有,由于“离增益实无妄执,及离损减实有妄执”,显现的是一切法的本来面目,是诸法实相。而且,此有由于是诸法之真实性,称“自性”,即真实自性;非是如言所显,而称“离言自性”;非是分别心之所缘,而是无分别智的认识对象(“所行境界”),所以称“胜义自性”。

  此等意趣在《瑜伽师地论》中还有相似的说明:

  “于色等想法,建立色等法名,即以如是色等法名诠表随说色等想法,或说为色,或说为受,或说为想,广说乃至说为涅槃,于此一切色等想法色等自性,都无所有,亦无有余色等性法,而于其中色等想法离言义性,真实是有,当知即是胜义自性,亦是法性。”[14]

  此中强调,于色等想法建立色等法名,但色等想法并无如言之色等自性。于色等想法上离“言义”(“色等”)所显,即是“离言自性”,真实是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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