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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学的萌芽:两晋时期的律学活动(王建光)▪P3

  ..续本文上一页力。正如时在京师建业的支道林所言,后赵“百姓因澄故多奉佛,皆营造寺庙,相竟出家”。(《晋书》卷九十五《艺术传》)石虎虽然不能尽从其所言,但仍得益不少。后人以“佛澄适赵,二石减暴;灵塔放光,苻健损虐”之语对此作了精辟的概括。(梁《高僧传》卷七《慧严传》)

  二、道安的戒律观和律学活动

  释道安(314—385),本姓卫,常山扶柳人,十二岁出家,受具后游学至北方佛教中心邺城,入中寺佛图澄门下并受重视。道安对佛教义理有着精湛的把握,所以他起初讲经时面对“疑难峰起”,而能“挫锐解纷,行有余力”。道安随后游方问道,备访经律,又从业于竺法济和并州支昙。四十五时,道安返还冀地住受都寺。此时道安英名远播,被叹为“安法师道学之津梁,澄治之垆肆矣”。不久四方学士竞往师之,前秦国主苻坚也欲致之以为辅佐,晋孝武帝也有诏,给其俸一同王公。

  作为中国佛教发展承前启后的重要人物,道安不仅通过注释经典、编写经录、组织翻译、定音核文等活动广布佛法,同时也为中国佛教的规范化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一)道安的戒律学思想

  道安着作繁多,据巨赞法师考证有如下几类:其一是见于各大藏中的《人本欲生经注》一卷;其二是见于《出三藏记集》中且标明为道安法师所着的经序十四篇;其三是载于《出三藏记集》,未标作者但肯定为道安作的经论序六篇,以及《新集安公疑经录》和《新集安公注经录》;其四,不载于《出三藏记集》而存于《鼻那耶经》卷首的《鼻那耶经序》一篇。道安佚失的撰述更多,仅见于《出三藏记集》存目的即有三十种,另外存目于隋代《众经目录》、《隋书·经籍志》、《唐书·经籍志》以及篇名见于唐元康的《肇论疏》、《文选注》、《乐邦文类》中的还有八种。①这些经论序不仅叙述了经文翻译的缘起和经过,也反映了道安对经文内容和精神的研习与领会。在诸多着作之中,与戒律相关的有《比丘大戒序》一篇(见于《出三藏记集》卷十一)、《鼻奈耶序》一篇(见于《大正藏》第二十四册),今天失撰者被认为是道安所作的《比丘尼戒本所出本末序》和《关中近出尼二种坛文夏坐杂十二事并杂事》卷前中后三记(均见于《出三藏记集》卷十一)。道安另有今天已经佚失的《法集旧制三科》等。

  道安非常强调三藏之中戒律的重要性。他说:“世尊立教法,有三焉:一者戒律也,二者禅定也,三者智慧也。斯三者,至道之由户,泥洹之关要也。戒者,断三恶之干将也;禅者,绝分散之利器也;慧者,齐(济)药病之妙医也。”(《出三藏记集》卷十一《比丘大戒序》)因此道安非常重视比丘的持戒修行,并贯彻以律制僧的精神。如他说:“若精进持戒,同亦当归死,不精进持戒,同亦当归死。宁持戒而死,不犯戒而生。”(《出三藏记集》卷十一《比丘大戒序》)所以他做到“笃性精进,斋戒无阙”。(梁《高僧传》卷二《道安传》)同时,道安也不无羡慕地说:“外国重律,每寺立持律,月月相率说戒。说戒之日,终夜达晓,讽乎切教,以相维摄,犯律必弹,如鹰隼之逐鸟雀也。”(《出三藏记集》卷十一《比丘大戒序》)

  尽管此时律学经典翻译不备,但道安通过研读佛法大义,已经从更为完整的层面上认识到了佛教的经律论三藏的关系。对于戒定慧三学,道安不仅认识到戒是断三恶之干将,禅是绝分散之利器,慧是齐药病之妙医,他更强调说:“具此三者,干取道乎何有也。夫然用之有次,在家出家,莫不始戒以为基址也。”(《出三藏记集》卷十一《比丘大戒序》)既然戒为能断一切邪行之剑,所以他也强调戒为三学之首。如他说:“戒虽检形,形乃百行舟舆也,须臾不矜不庄,则伤戒之心入矣。伤戒之心入,而后欲求不入三恶道,未所前闻也。故如来举为三藏之首也。”(《出三藏记集》卷十一《比丘大戒序》)

  鉴于当时真正的律学经典翻译不完备,我们可以看到道安对这种现象的拳拳之心。他曾自叹说:“道安常恨,三藏不具,以为阙然。”(道安《鼻奈耶序》,《大正藏》第二十四册)“云有五百戒,不知何以不至

  此乃最急。四部不具,于大化有所阙”。(《出三藏记集》卷九《渐备经十住胡名并书叙》)他还说:“吾昔得大露精比丘尼戒,而错得其药方一柙,持之自随二十余年,无人传译。近欲参出,殊非尼戒。方知不相关通,至于此也。”(《出三藏记集》卷第十一《比丘尼戒本所出本末序》)其对戒律之渴仰之情由此可见一斑。

  当他得闻罽宾三藏法师佛陀耶舍讽鼻奈经甚利,并已经来至长安时,随即请其翻译。在道安的努力下,于是佛陀耶舍诵出梵文,竺佛念为译,昙景笔受,两月有余则译出《鼻奈耶》四卷,长期困惑僧众的二百六十事疑碍之滞,顿时谩然。此律译成后,道安释然,叹道:“二年之中,于此秦邦,三藏具焉”,“而今而后秦土有此一部律矣。”欣喜之情跃然纸上。(道安《鼻奈耶序》)

  道安那篇颇有先秦散文风格的《比丘大戒序》中说的:

  昔从武遂法潜得一部戒,其言烦直,意常恨之。而今侍(按:指昙摩侍,于律特善)戒规矩同,犹如合符,出门应辙也……而嫌其丁咛,文多反复,即称命慧常,令斥重去复。 常乃避席谓:“大不宜尔。……戒犹礼也,礼执而不诵,重先制也,慎举止也。……此土尚书及与河洛,其文朴质,无敢措手,明祗先王之法言而慎神命也。何至佛戒,圣贤所贵,而可改之以从方文乎

  恐失四依不言之教也。与其巧便,宁守雅正。译胡为秦,东教之士犹或非之,愿不刊削以从饰也。”于是案胡文书,唯有言倒,时从顺耳。(《出三藏记集》卷十一《比丘大戒序》)

  由此,我们可以发现,道安也是时常阅读为数不多的律学译述的。

  (二)道安的律学活动

  道安非常重视对佛教戒律的整理与翻译,曾寻请竺佛念、昙摩持、慧常等译出《十诵比丘戒本》、《比丘尼大戒》等。

  道安说:“世尊制戒,必有所因。六群比丘生于贵族,攀龙附凤,虽贫出家,而豪心不尽,鄙悖之行,以成斯戒。”(《鼻奈耶序》)所以,他更为重视对制戒因缘的研究,重视从其他经典中寻章摘句,以务僧众修行之急需。

  道安之世,《中阿含经》和《增一阿含经》已经译出,其中有关戒律的论述和思想受到道安的重视。正是如此,他才说“《中阿含》首已明其旨,不复重序也。……外国岩岫之士,江海之人,于《四阿含》多咏味兹焉”。(《出三藏记集》卷九《增一阿含序》)以及“《增一阿含》者,比法条贯以数相次也。……其为法也,多录禁律,绳墨切厉,乃度世捡括也”。(《出三藏记集》卷第九《增一阿含序》)《中阿含经》和《增一阿含经》有着丰富的律学思想,道安对此极为重视,如他说:“凡诸学士撰此二《阿含》,其中往往有律语,外国不通与沙弥白衣共视也,而今以后幸共护之,使与律同,此乃兹邦之急者也。”(《出三藏记集》卷九《增一阿含序》)

  显然,正是基于当时戒律的翻译不备,道安极为重视从三藏中的“经藏”中理解和挖掘佛教戒律的内涵。在对佛教戒律思想正确理解和把握的基础上,道安创制出了中国化的戒律或“僧尼轨范”以及《法门清式》二十四条。(《佛祖历代通载》卷六)此也是中国最早的“僧制”,惜今已不传,仅能从后人对它的称赞中了解其大概。

  梁代慧皎说:““(道)安既德为物宗,学兼三藏,所制《僧尼轨范》,佛法宪章,条为三例:一日行香定座上经上讲之法,二日常日六时行道饮食唱时法,三曰布萨差使悔过等法。天下寺舍,遂则而从之。”(梁《高僧传》卷五《道安传》)其影响和作用可谓大也!正是有了道安的僧制,北地僧久的行为才被纳入到如法的规范中,使行香、定座、讲经、上讲、布萨、差使、悔过、六时行道、饮食、唱食等有了标准。·唐代道宣律师说:“行香咒愿法,《四分》中食竟方为咒愿说法。而此土盛行并在食前,道安法师布置此法,依而用之于理无失。,,(《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卷下,《大正藏》第四十册)

  对于道安“凿空开荒,,的制定“僧制”,赞宁也说:“晋道安法师伤戒律之未全,痛威仪之多缺,故弥缝其阙,埭堰其流,立三例以命章,使一时而生信。,,虽然仅以三例,但是对于那些“过逾此法者,则别立遮防”。(《大宋僧史略》卷二)由此可见,道安的僧制是相对完整的,更是操作灵活的。所以习凿齿在写给时人谢安的书信中称赞道安:“师徒数百,斋讲不倦,无变化伎术,可以惑常人之耳目,无重威大势,可以整群小之参差。而师徒肃肃,自相尊敬,洋洋济济,乃是吾由来所未见。”(《高僧传》卷五《道安传》)正因为道安所创僧制的实用性,“安能肃众,上之三例,天下翕然奉行也”。(《大宋僧史略》卷二)这不仅有着道安的个人能力,也因为道安法师凭自己的威仪和道德感召而折服僧众,这与佛图澄时以幻化摄人有着根本的不同。

  道安的“僧制,,的意义是深远的,此“僧尼轨范”不仅在一定程度上

  解决了中国僧人在戒律缺失情况下的如法修行问题,也开创了中国僧

  制的先河,影响了后世所传之诸种僧制、清规。其后,中国化的僧制渐

  兴,如与其同时的支遁(314—366)着有《众僧集仪度》、慧远有《法社节度》。僧制的思想和行为更开其后禅门规式之先河,成为戒律中国化之先声。赞宁曾对此有着高度的评价:“今出家者,以华情学梵事耳,所谓半华半梵,亦是亦非。寻其所起,皆道安之遗法是。”(《大宋僧史略》卷一)显然,僧制的出现,是中国律学早期初步的、但是极为重要的思想成果。

  道安对中国佛教制度的最大贡献之一可能即是他创以“释”为中国僧众之姓,这对规范中国佛教的发展有着积极意义。从佛教入华至魏晋之时,中国沙门出家均依师为姓,故僧众姓各不同。道安认为僧众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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