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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祖师禅到看话禅——宋元禅学管窥▪P2

  ..续本文上一页也无

  无。只恁么教人看。”也就是说,参禅既不能像以往的“颂古”、“评唱”那样专在语言、文字上讨意度,曲指人心、说性成佛,也不能今日参一个话头,明日参一话头,而是应专就一个话头历久真实参究,只要还没达到“洞见父母生前面目”,“誓不放舍本参话头”。一时参不透,参一年;一年参不透,参一生。死死咬住本参话头,毫不放松,一参到底。当然,所参的话头不局限于“狗子佛性”话,也可参“父母未生之前,如何是本来面目

  ”。像香严智闲禅师那样,被沩山禅师的“父母未生之前,如何是本来面目

  ”一问,苦苦参究数年,后终于“偶抛瓦砾,击竹作声,忽然省悟。”(《五灯会元》卷九)而宗杲后之高峰原妙禅师则专参“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原妙禅师在《开堂普说》中曾这样描述他苦参此话头的情形:

  “山僧昔年在双径归堂,未及一月,忽于睡中,疑着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自此疑情顿发,废寝忘食,东西不辨,昼夜不分,开单展钵,屙屎放尿,至于一动一静,一语一默,总只是个一归何处,更无丝毫异念……如在稠人广众中,如无一人相似。从朝至暮,从暮至朝,澄澄湛湛,卓卓巍巍,绝清绝点,一念万年,境寂人忘,如痴如兀。不觉至第六日,随众在三塔讽经次,抬头忽睹五祖演和尚真,蓦然触发日前仰山老和尚问拖死尸句子,直得虚空粉碎,大地平沉,物我俱忘,如镜照镜。(《高峰和尚禅要》。《续藏经》第一辑,第二编,第二七套,第四册)

  高峰禅师这一参禅方法就是一种典型的“看话禅”。当然,像他那样仅用六日时间就得悟的,禅宗史上也许不多。

  “时时提撕”

  大慧“看话禅”的第二个特点就是要“时时提撕”。所谓“时时提撕”,也就是时时处处,行住坐卧,死死咬住这一话头,毫不放松。在《大慧普觉禅师语录》中,宗杲说:

  常以生不知来处,死不知去处,二事贴在鼻孔尖上,茶里饭里,静处闹处,念念孜孜,常似欠却人百万贯钱债,无所从出,心胸烦闷,回避无门,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当恁么时,善恶路头,相次绝也。觉得如此时正好著力只就这里看个话头。僧问赵州:狗于还有佛性也无

  州云:无。看时不用博量,不用注解,不用要得分晓,不用向开口处承当,不用向举起处作道理,不用堕在空寂处,不用将心等悟,不用向宗师处领略,不用掉在无事匣里。但行住坐卧,时时提撕:狗子还有佛性也无

  无!提撕得熟,口议心思不及,方寸里七上八下,如咬生铁镢,没滋味时,切勿忘志,得如此时,却是个好消息。(《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一)

  在这段文字中,宗杲一连用了九个“不用”。总之,不用思量分晓,不用求知求解,只要一心一意咬住那个没义味之话头,时刻都不要放松,越是觉得没滋味,越是不要放弃,长此以往,好消息就在后头。对于宗杲这种“时时提撕”,后来的禅师把它比作“如鸡抱卵”、“如猫捕鼠”、“如饥思食”、“如渴思水”、“如儿思母”,时刻也不能放松,否则将功亏一篑。同时,这种“时时提撕”,还必须专就一个话头,如看“无”字,要紧在“为什么狗子无佛性

  ”上用力;看“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要紧在“一归何处

  ”若参念佛,要紧在“念佛者是谁

  ”切切不可见异思迁,今日一话头,明日一话头,如此则永无得悟之期。尤其是在参到精疲力竭、心灰味穷之时,千万不要打退堂鼓,因为此时也许正是大悟之前夜。正如《大慧普觉禅书》中所说的:“行提撕,坐也提撕,提撕来,提撕去,没滋味,那时便是好处,不得放舍,忽然心花发明,照十方刹,便能于一毛端,现宝王刹,法微尘里,转大*轮。”。

  “提起疑情”

  大慧宗杲“看话禅”的第三个特点,就是在死死参究某一话头的时候,必须不断地提起疑情。在“看话禅”看来,“疑以信为体,悟以疑为用。信有十分,疑有十分;疑有十分,悟得十分。”(宗杲:《示信洪居士》。《续藏经》第一辑,第二编,第二七套,第四册)“不疑言句,是为大病。”(《五灯会元》卷一九)“大疑之下,必有大悟。”(《禅家龟镜》)此谓疑是悟的前提条件,是悟的必经路径,所谓“不疑不悟,小疑小悟,大疑大悟”是也。当然,“看话禅”的“疑”又非全然不“信”,而是与“信”互为体用,“疑以信为体”。因此,高峰和尚说:参禅要具足三个条件:“第一要有大信根”;“第二要有大愤志”;“第三要有大疑情”。此中所谓“信”或“大信根”,实际上就是,一要信自己,二要信死某一话头,最后定能开悟。如果无此“大信根”,三天捕鱼,两天晒网,或者今日一话头,明日一话头,自然没有成功的希望,用高峰禅师的话说,“譬如折足之鼎,终成废器”。所谓“大愤志”,实则须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和锲而不舍的意志,所谓“泰山崩于前而心不跳,刀剑加于项而色不变”。能如此,则“管取克日成功,不怕雍中走鳖”。所谓“大疑情”,就比较复杂了,至少有这样两层含意:一是疑什么

  二是怎么疑

  对此,我们先听听禅师们是怎么说的。

  在《高峰和尚禅要》中,原妙禅师是这么说的:

  先将六情六识,四大五蕴,山河大地,万象森罗,总溶作一个疑团,顿在眼前……行也只是个疑团,坐也只是个疑团,著衣吃饭也只是个疑团,屙屎放尿也只是个疑团,以至见闻觉知,总只是个疑团。疑来疑去,疑至省力处,便是得力处,不疑自疑,不单自举,从朝至暮,粘头缀尾,打成一片,无丝毫疑缝,撼也不动,趁也不去,昭昭灵灵,常现在前。(《续藏经》,第一辑,第二编,第二七套,第四册)

  此段话的意思是说,先将内情外色,溶作一个疑团,然后死死咬住这个疑团,行住坐卧,屙屎放尿,甚至地动山摇、山崩地裂,都不放松。这种说法似乎比较空泛,不易把握。有些禅师的解释就比较具体,例如,明末无异元来禅师所作之《博山和尚参禅警语》中有这样一段话:“做工夫,贵在起疑情。何谓疑情

  如生不知何来,不得不疑来处;死不知何去,不得不疑去处。”也就是说,所谓“提起疑情”,疑个什么呢

  疑个生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死又是到何处去了

  然后紧紧抓住这个话头,历久真实参究。再如高峰禅师的“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之疑,也是一例。万法归一,一又归于何处呢

  “便就在一归何处上东击西敲,横拷竖逼,逼来逼去,逼到无栖泊、不奈何处,诚须重加猛利,翻身下掷,土块泥团,悉皆成佛。”(《续藏经》,第一辑,第二编,第二七套,第四册)所谓“万法归一,一归何,只贵惺惺著意疑,疑到情忘心绝处,金鸡夜半彻天飞。”(《续藏经》,第一辑,第二编,第二七套,第四册)上面这两段话,如果说“一归何处”是指疑个什么

  那么,所谓“东击西敲、横拷竖逼”及“只贵惺惺著意疑,疑到情忘心绝处”则在说明“怎么疑”。当然,对于“怎么疑”问题,“看话禅”的论述很多,思想也颇深刻丰富,因此,有必要作深入一步的探讨。

  “大死一番”

  “大死一番”是“看话禅”对怎么疑、疑到何种程度为好的一个十分形象的说法。所谓“大死一番”,语出宋、元之际的中峰和尚《示云南福元通三讲主》。在那篇示文中,中峰和尚说:

  近代宗师,为人涉猎见闻太多,况是不纯一痛为生死,所以把个无义味话头,抛在伊八识田中,如吞栗刺蓬,如中毒药相似。只贵拌舍形命,废忘寝食,大死一番,蓦忽咬破,方有少分相应。你若不知此方便,于看话头起疑情之际,将一切心识较量动静,妄认见闻,坐在驰求取舍窠臼中,或得暂时心念不起,执以为喜,或昏散增加,久远不退,承以为忧,皆不识做工夫之旨趣也。(《天目中峰和尚广录》卷四之上)中峰禅师这里所说的“大死一回”,主要是指参话头应该抛弃一切心识计量、见闻取舍,而应该忘餐废寝地死死咬住所参话头,几致于拼舍身命,如痴如愚。这种情形,高峰和尚有一段更为生动的论述。在《高峰和尚禅要·示众》中,他说:

  直得胸次中,空劳劳地,虚豁豁地,荡荡然无丝毫许滞碍,更无一法可当情,与初生无异。吃茶不知茶,吃饭不知饭,行不知行,坐不知坐,情识顿净,计较都忘,恰如个有气底死人相似,又如泥塑木雕底相似。(《天目中峰和尚广录》卷四之上)

  这后句最是形象、逼真,所谓“大死一番”,亦即参话头必须参得如“有气的死人”、“泥塑的木雕”,一切情识、见闻、计较全无,如痴如愚,吃茶不知茶,吃饭不知饭。用佛果克勤等禅师的话说:“养得如婴儿相似,纯和冲淡”(《示成都雷公允居土》)、“终朝兀兀如痴,与昔婴孩无异”(高峰原妙:《示众》)。又如达摩参禅,心如墙壁,夫子三月忘味,颜回终日如愚。倡“看话禅;”的禅师们认为,只有经过这样“大死一番”之后,才有希望借助于某一机缘,如灵云桃花,香严击竹,长庆卷帘,玄沙垫指,突然得悟,“绝后复苏”。而此中之关键是要“蓦然咬破”疑团。

  “蓦然咬破”

  ““蓦然咬破””在参禅中是十分重要的一环。在“看话禅”看来,参禅者的提起疑情、大死一番本身并不是目的,目的是看破疑团、绝后复苏。这是因为,“疑情不破,生死交加;疑情若破,则生死心绝矣。,”(《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八)而要看破疑团,最重要的在话头上用力,这正如大慧宗杲所说的:“千疑万疑,只是一疑。话头上疑破,则千疑万疑一时破;话头不破,则且就上面与之厮崖。若弃了话头,却去别文字上起疑,经教上起疑,古人公案上起疑,日用尘劳中起疑,皆是邪魔眷属。”(《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八)这也就是我们在上面语及的”但举话头”、“时时提撕”,不要随便更换话头,更不能半途而废;而应该专在此话头上与之“厮崖”,直到把此话头看破为止。

  当然,更重要的在于,如何看破。“看话禅”认为,要看破话头,不可以理论,不能以义解。如果“于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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