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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佛以心性论为中心的互动互补▪P3

  ..续本文上一页儒家典籍的中国佛教学者显然发生了作用。

  关于性觉。“觉”,梵语、巴利语音译为菩提,旧译为道,后译为觉,是指证悟涅pán@②妙理的特殊智慧。又印度大乘佛教认为,声闻、缘觉只具有自觉,菩萨能自觉,也能觉他,只有佛才是自觉、觉他,且又觉行圆满者,至于凡人则是不觉的、无觉的。中国佛教重视以觉与不觉相对而论心性,提出以心性远离妄念而照用朗然为觉,以无明为不觉,从而用心性本觉说取代心性本净说。印度佛教的心性学说强调性净与性染相对,着重从排除烦恼、贪欲方面立论。中国佛教的心性学说强调性觉与无明相对,着重从排除无知、妄念方面立论。二者立论的角度、内涵是有所不同的。如前所述,《大乘起信论》就用“觉”与“不觉”来表述出世间与世间的差别,强调众生的本性是本来觉悟、众生本有清净的觉体(本觉)的。沈约在《佛不异众生知义》中说:“佛者觉也,觉者知也。……凡夫得正路之知,与佛之知不异也。……此众生之为佛性,实在其知性常传也。”觉是知的意思,佛知与众生知不异。唐代宗密更在《原人论》中宣布“一切有情皆有本觉真心”,强调一切众生都有本来觉悟的真实心。中国佛教学者提出“本觉”、“觉性”、“本觉真心”的观念决不是偶然的,是深受儒家等中国传统哲学影响的结果。儒家重视伦理道德修养,为此也重视开发人的认知智慧。孔子就说;“不逆诈,不yì@③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论语·宪问》)“yì@③”,同“臆”。这里的觉是察知、发觉的意思。孔子认为,不事先怀疑别人的欺诈,也不无根据地猜测别人的不诚实,却又能及时发觉,这样是贤人罢!孟子也说:“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孟子·公孙丑上》)认为人具有天赋的区分是非的智慧萌芽。他还明确地提出“先知先觉”与“后知后觉”的区别,强调“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也。”(《孟子·万章上》)“知”,认知;“觉”,觉悟。先知先觉,指对事理的认识、觉悟比一般人早的人,天生这些百姓是要使先知先觉的人去唤醒、觉悟后知后觉的人。我们认为,孟子把先知先觉与后知后觉相对立的说法,在思维框架上对《大乘起信论》的作者有着重要的启示,看来是符合历史实际的。荀子认为具有认识客观事理的能力是人的本性,说:“凡以知,人之性也。”(《荀子·解蔽》)荀子也重视觉悟说:“不觉悟,不知苦,迷惑失指易上下。”(《荀子·成相》)意思是说,一个君主不觉悟,不知苦,迷惑地作出失当的指示,就会使上下颠倒。《礼记·乐记》说:“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心知即心智。人本有心智之性,人本来就具有聪明智慧。儒家对人的认识能力、聪明智慧的肯定,无疑对中国佛教学者在探索人的心性内涵方面是有影响的,在归结人的心性为本觉上是有作用的。

  (三)真妄净染与心性二元

  在北宋以前,绝大多数的儒家学者认为人心是一,人性是一,心和性是统一不可分的。而宋代的张载、二程和朱熹及其门徒则主张人性有两种,有的还认为人心也可以分为两种。如张载从其气本论的宇宙观出发,创建了“天地之性”和“气质之性”的性二元论体系,认为“天地之性”是人有形体前本来具有的、湛然纯一的、不偏不倚的善性,“气质之性”则是在人有了形体之后才有的、互相攻取的、偏驳的性,是有善有恶的性。张载此说与以往的性善、性恶论不同,较能自圆其说地阐明以往一直难以说明的善恶产生的根源问题,由此也受到朱熹等人的高度赞扬。二程和张载所持的观点基本相同,也把人性分为“天命之谓性”和“生之谓性”两种,同时强调两种不同的性是分别由理或气派生的。

  朱熹综合了张载、二程的思想,对“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作了系统的论述,尤其对“气质之性”的论述更为详尽。此外,朱熹还从心有体有用的思想出发,把心分为“道心”和“人心”两种,所谓道心是本体的心,是天理的体现;所谓人心是发用的心,有善与不善之分,不善是由于受物欲的引诱或牵累而发用的结果。宋代这些理学大家,从儒家心和性的一元论转轨到心和性的二元论(或近于二元论)是有其儒家心性思想演变发展的内在逻辑原因的,同时也不能不说是受了佛教心性论思想启发的结果。佛教心性论的一个著名论点就是心分为真与妄,性分为染和净两种。如曾受儒家重视现实人心的思维指向影响的《大乘起信论》,就以一心二门为纲,把心分为真如心和生灭心两种,相应地,性也有觉和不觉两种。此论作为中国大乘佛教的基本著作和入门书,不仅对中国佛教宗派发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且也对唐以来儒家心性论的重建发生了影响,应当说这是比较符合历史实际的。

  (四)忘心无境与无心无著

  一般说来,宋代以前,儒家多遵循孟子的“尽心知性知天”的理路,主张尽量发挥人心对主体和客体的认识作用。但是自宋代以来,尤其是南宋有的心学家们转而提倡人心空灵,无思无著,作为人生修养的境界。这是儒家深受佛教心性思想影响的又一突出表现。

  北宋中叶的程颢在《答横渠张子厚先生书》中有一段重要论断:“与其非外而是内,不若内外之两忘也。两忘则澄然无事矣。”这和唐代黄檗希运禅师说的“若欲无境,当忘其心。心忘即境空,境空即心灭。若不忘心,而但除境,境不可除,只益纷扰”(《黄檗山断际禅师传法心要》)何等的相似!

  曾对陆九渊的思想形成发生过重要影响的程颐高弟王pín@④(字信伯),在回答弟子问及“孔颜乐处”时说:“心上一毫不留,若有心乐道,即有著矣。”(见《朱文公文集·记疑》)“孔颜乐处”是北宋理学家的最高境界,程颐认为,孔颜之乐是与道合一的精神喜悦,不是“乐道”,不是以道为乐的对象。王信伯反对有心、有著,并以这种观念来阐发程颐思想,强调“心上一毫不留”,不能对外界、对追求的对象有任何执着。这显然是佛教无我、无心、无著思想影响的结果。陆九渊也同样接受了这种思想的影响,他说:“内无所累,外无所累,自然自在,才有一些子意便沉重了。彻骨彻髓,见得超然,于一身自然轻清,自然灵。”(《陆九渊集·语录下》)“意”,指意念。这是说,一个人“有意”便心头沉重,应当无意,即要内外无累,自然自在,轻清灵明,如此才是达到了超然境界。后来杨慈湖又发展了陆九渊的思想,进一步主张以“心不起意”为宗旨,认为人性本善,性恶的根源在于“意之起”,他说:“但不起意,自然静定,是非贤否自明。”(《宋元学案·慈湖学案》)一个人只要不起意念,无思无为,心境自然保持静定,是非贤否也就历历照明,从而也就会达到去恶存善,由动归静的理想境界。

  四、心性修养方式方法的吸取容摄

  在心性修养方式方法上,儒佛两家的互相影响是广泛而深刻的。在儒家重要修养方式方法——“极高明而道中庸”和“尽心知性”的传统影响下,促使禅师提出“平常心是道”和“明心见性”的心性修养命题;而佛教的一套性净情染理论和灭除情欲呈现本性的修持方法,也为有的儒家学者所吸取,转而成为儒家道德修养方法。

  (一)“极高明而道中庸”与“平常心是道”

  心性理论与人生理想是紧密相联系的,心性理论的差异直接影响人生理想的实现途径、操作方式和内涵规定。相对而言,印度佛教,尤其是小乘佛教基于心性本净的学说,强调灭除人生的现实烦恼、痛苦,主张由烦恼心转化为清净心,由人转化为罗汉、菩萨或佛,并把理想的实现寄托于来世,极富外在超越的色彩。中国佛教有所不同,天台宗鼓吹众生和佛的体性一样,都具足宇宙万有,互摄互融并无差异的思想;“性具善恶”,善性恶性本具不断的思想;以及贪欲即是“道”的说法,都为理想与现实的沟通提供心性论的基础。华严宗强调的佛和众生同由心造和一切圆融无碍的思想,为佛与众生、理想与现实的圆融确立了充分的理论和逻辑的前提。至于慧能禅宗更是主张发现、返归、证悟众生心性的本来面目、原始状态,以顿求自在解脱,也就是在现实生活中实现理想,在现世中成就佛果。马祖道一的“平常心是道”(《景德传灯录》卷二十八)和临济义玄的“无事是贵人”(《镇州临济慧照禅师语录》)两个命题最集中最典型地体现了这种思想。禅宗的这种思想,显然与印度佛教视人的现实生活为苦难,现实世界为秽土,强调超俗出世,转生超升彼岸世界的主张是迥异其趣的。禅宗与印度佛教在宗教终极旨趣上的巨大反差,是中印两国传统思想文化背景的不同所致。这方面,我们认为《中庸》所说的“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的哲学思想影响是至深且巨的。“高明”,广大精微的境界。“中庸”,平庸,平常。意思是说,君子尊崇天赋的性理,同时讲求学问而致知,使德性和学问臻于博大精微的境界,而又遵循平常的中庸之道。这里包含着强调在日常生活中实现境界提升的意义。这是一种在严酷的现实世界中的安身立命之道,是成就人生理想人格的重要模式,成为了中国古代士大夫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由此形成的思维定势,必然影响到轻视印度佛教经典,重视自我心性修养的禅宗人的修持生活轨迹,这也就是在平常心态中实现内在超越,在平常生活中实现精神境界的飞跃。

  (二)尽心知性与明心见性

  儒家“极高明而道中庸”的思想给中国佛教宗派修持轨道以影响,而儒家的“尽心知性”说则给中国佛教宗派心性修养方法以启示。儒家重视伦理道德,提倡“反求诸己”,向内用功。孟子倡导的尽心知性就是一种反省内心的认识和道德修养方法。他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孟子·尽心上》)这里讲的心是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孟子认为这是仁、义、礼、智之端,而仁、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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