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三,释不了知(分二科) 酉一、于过患
又于诸欲不如实知有众过患,所谓诸欲无常、虚伪、空无有实,败坏之法,犹如幻事诳惑愚夫,甚少爱味,多诸过患。
这是第三科「释不了知」,前面第一科「释应说」,第二科「释安住」,这二科解释过了。现在解释第三科,解释这个「不了知」的意思,分二科,第一科「于过患」,于什么「不了知」呢?就是不知道这个欲是有过患的。
「又于诸欲不如实知有众过患」,就说是我们欲界里面的人,对于这个欲,不能真实的知道它有很多的苦恼,有很多的过失,有很多的灾患,我们不知道。什么过患不知道?「所谓诸欲无常」,就是我们所爱着的欲,不是那么坚定,是很脆弱,很容易变化的,而且是「虚伪」的,「空无有实」,那里面没有真实性,「败坏之法」,很容易就破坏了。
「犹如幻事」,这个幻术师依这个咒术,依一种术法,变现出来种种事,都是虚妄的,不真实的。「诳惑愚夫」,欺骗这些愚痴的人。这个「幻事」是虚妄的,欺骗这个愚痴的人;我们所爱着的欲亦复如是,它也是虚妄的,欺骗这个愚痴的人。「甚少爱味,多诸过患」,这个欲的里面,很少可爱的滋味,小小有点爱味。「多诸过患」,很多的过失,很多的苦恼。
《披寻记》六二二页:
所谓诸欲无常等者:谓彼诸欲似常显现,而实非常,故说无常;似我显现,而实无我,是故说虚;似净显现,而实不净,是故说伪;似乐显现,而实唯苦,故说空无有实。由此诸义,宣说诸欲,名为妄法。彼纔生已,任运灭坏,而非常住,是故亦名败坏之法。由诸愚夫,于彼诸欲不如实知,是故长夜恒被欺诳,犹如幻事,能为诳惑;诸聪慧者,则不如是,如实知故。由是说言:犹如幻事诳惑愚夫。义如〈摄异门分〉说。(陵本八十四卷一页)
「所谓诸欲无常等者:谓彼诸欲似常显现,而实非常」,这个诸欲的境界,看上去好像是很稳定,显现出来的相貌好像很稳定。「而实非常」,但是事实上,不是稳定的,不是那么坚定,「故说」叫做「无常」。「似我显现,而实无我」,这个欲的境界,好像是有我,有我的体性,实在里面你是不能自主的,所以是无我。「是故说虚」,所以诸欲无常虚,这个「虚」字,是这个意思,是「无我」的意思,「是故说虚」。
「似净显现,而实不净,是故说伪」,解释这个「伪」字,欲的境界看上去,很美妙、很清净,而实在是不清净,是臭秽的,是故说「伪」。「似乐显现,而实唯苦」,这个欲的境界,看上去显现出来的相貌,好像是很乐,实在来说都是苦恼境界,「故说空无有实」,这空无有实,是这样意思。「由此诸义,宣说诸欲,名为妄法」,都是虚妄的境界。「彼纔生已,任运灭坏,而非常住,是故亦名败坏」,它将一出现,任运的就会灭坏,不是一个常住的,所以叫做「败坏之法」。
「由诸愚夫,于彼诸欲,不如实知道,是故长夜恒被欺诳」,恒被这个诸欲欺诳,就是被自己的无知所欺诳。「犹如幻事,能为诳惑;诸聪慧者,则不如是」,就不被欺骗了。「如实知故」,这聪慧的人,他们真实的知道。这聪慧的是谁?就是佛教徒了。「由是说言:犹如幻事,诳惑愚夫。义如〈摄异门分〉说」。
这前面这一段,是说对欲的过患不了知,这下面是第二科「于出离」不了知。
酉二、于出离
亦不知实了知,如是少味多患诸欲出离,所谓于彼欲贪调伏,乃至超越,是其出离。
「亦不知实了知,如是少味多患诸欲出离」,我们这个凡夫,也不能真实地知道,少乐味、多灾患的这个诸欲的出离,对于这样的「少味多患」的出离不知道,不知道出离。不知道「少味多患」的诸欲可以解脱的,可以从这个境界解脱出来,但是我们不知道。
「所谓于彼欲贪调伏,乃至超越,是其出离」,怎么样出离?就是对彼诸欲,能够调伏。这个「调伏」是什么?就是调伏自己的心,自己的心爱着这个欲,这个爱着心,你若把它调转了,你就能够从欲里面解脱出来。「乃至超越」,超越这个欲的境界,这就叫做「出离」。这个地方,没有完全讲出来,所以说个「乃至」,但是在《披寻记》里面说了。
申四、释招集生死(分二科) 酉一、造诸行
彼既如是不见过患,不知出离,而受诸欲。由是因缘,便于欲界生为根本所有诸行,深起乐着。
这是第四科「释招集生死」,前面说「释不了知」,有二种不了知:一个是不了知过患,一个是不了知出离。这是第四科,是解「释招集生死」,不了知的结果,就是在生死里受苦了。
「彼既如是不见过患,不知出离,而受诸欲」,这是从把前面二段文的意思,再提一提。这是「造诸行」这样子。彼这个愚夫,既然是这样子,不看欲的过患,也不知道从欲的苦恼境界里面解脱出来,他就一直的来享受这个欲,受这个欲的苦恼。
「由是因缘,便于欲界生为根本所有诸行,深起乐着」,因为不知道过患,不知道出离,所以以此为因缘。「便于欲界」,你爱着这个欲,所以不能够超越这个欲界,就在这个欲界里面,「生为根本」。这个「生」是什么?就是我们的果报一开始出现,就叫做「生」。在十二缘起里面那说,就是识缘名色这个识,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就是这个「生」。这个「生」还是心,就是这一念心的出现,那应该说就是阿赖耶识。我们的果报,最初一念现前就是阿赖耶识,那么阿赖耶识一现前以后,识缘名色,那么这五蕴都有了。这以「生为根本」,也就是这一念心为根本,根,不但是有了根本以后,就有很多的枝末,就是我们所了知的,色受想行识,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这一切的事情。「所有诸行」,这一切的有为法。「深起乐着」,那么深深的去执着这些境界,为这些境界所困,为这些境界所苦恼。
《披寻记》六二二页:
所谓于彼欲贪调伏等者:〈摄异门分〉说:毗奈耶,由了相胜解作意;断,由远离等作意;超越,由方便究竟果作意。(陵本八十三卷十七页)此说调伏,即毗奈耶,略不说断,故于文中置乃至言。如是渐次,是出离相。
「所谓于彼欲贪调伏等者」,这一段,「〈摄异门分〉说:毗奈耶,由了相胜解作意」,这个「毗奈耶」,翻到中国话叫做调伏。就是佛教徒,觉悟了欲是苦恼,什么是欲?就是我们现在一念的虚妄分别心,这个爱着心就是欲。这个欲,若想要出离,就把自己的分别心调一调,就是这样子。怎么样调法?「由了相、胜解作意」,由了相作意和胜解作意,用这二种作意,来调伏自己这一念虚妄分别的贪心。那个前面,知道它是无常的、是虚伪的、空无有实的,是苦、空、无常、无我的。「胜解」呢?你明了以后,你就得要真实的去修止观,修胜解的止观了,这样子你才能调过来,说几句空话,是不能调的。
「断,由远离等作意」,正文上说:「所谓于彼欲贪调伏,乃至超越」,这个「乃至」,就是中间它有一大段,就没有说出来,就是用一个「乃至」。从这里到那里,中间这一段是什么?这个《披寻记》,就是引〈摄异门分〉的话来解释。「断,由远离等作意」,这是用了相作意、胜解作意,来调伏我们自己的虚妄分别心,这个贪心,来调这贪心。「断」,如果把这一念虚妄分别的贪心,消灭了它,那有什么样的方法?「由远离等作意」,这是第三个作意。第一个作意是了相作意,第二个胜解作意,第三个就是远离作意,第四个是摄乐作意,第五个是观察作意,第六个是加行究竟作意,这一共是四个。由这四个作意,能把这一念虚妄分别的贪心,消灭了它,所以说「断,由远离等作意」。
「超越,由方便究竟果作意」,正文上说:「乃至超越,是其出离」,就是方便究竟果作意。你这样的用功修行,到最后成功了,那么你就超越了欲的境界,不在这个境界里面,不受这个欲的困扰了,就是从这个欲的境界解脱出来了,所以叫做「超越,是其出离」。这样说,从欲里面出来,就是用七种作意,才能从欲里面解脱出来,但是我们是不知道,所以文上说:「亦不如实了知,如是少味多患诸欲出离」,怎么样才能「出离」?「所谓于彼欲贪调伏,乃至超越,是其出离」,这是要七种作意的方法,才能从欲的境界里面解脱出来。《披寻记》这样解释,(陵本八十三卷十七页),上面这几句话,就是出在这里,(八十三卷十七页)。
「此说调伏,即毗奈耶」,现在这个《瑜伽师地论》的文是「于彼欲贪调伏」,说「调伏」,但是彼(八十三卷)的文是说「毗奈耶」,这个毗奈耶就是「调伏」,中国话就是「调伏」的意思。「略不说断」, 中间那个「断」,有远离等作意,这个文就略去了,没有说出来。「故于文中置乃至言。如是渐次,是出离相」。
酉二、受生死
又复造作生为根本所有业已,受欲界生,生已死灭,生已殒殁。
这底下第二段「受生死」,前面是「造诸行」。就是你不了知是有过患,你不知道出离,就会深住欲,所有诸行深深生起乐着。这里就是创造这个名言种子、有支种子;就是我支的习气,名言习气、有支习气、我支的习气,就是造种种的业了。这底下「受生死」,就得果报了。
「又复造作生为根本所有业已」,又这一个愚痴的众生,他乐着诸欲,于是乎就造了很多的业。很多的业,其中什么是最重要?「生为根本」,就是阿赖耶识,它是最根本的。「所有业已」,就是你造这个善业,造这个恶业,这个善恶业帮助这个名言种子,就出现阿赖耶识了。在次第上,就是若人来说,就是中阴身去投胎去,那么一剎那间,阿赖耶识出现了,中阴身就失掉了,就是那个叫做「生为根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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