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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佛教青年服务团到湖南佛教徒抗敌后援会

  从佛教青年服务团到湖南佛教徒抗敌后援会

  《优婆塞戒经》上说:“在家菩萨,若得自在为大国主,于自国土,常修知足,不以非法求觅财物,,不举四兵而取他国。”这是佛教反对侵略的铁证。又《增一阿含经》上说:“波斯匿王白佛言:今此国界,有大寇起。夜半兴兵擒获,今已坏之。功劳有在,欢喜踊跃,不能自胜,故诣来至,拜跪觐省。尔时佛告曰,如是大王,如汝所说。”《高僧传》上也说:“功德铠法师在关婆国时,颇为国王所敬。顷之,邻兵犯境。王谓法师曰,外贼恃力,欲见侵侮,若与斗战,伤杀必多;如其不拒,危亡将至。今唯皈命师尊,不知何计

  法师曰:暴寇相攻,宜须扞御。王自领兵抗之,旗鼓初交,贼便退散。王遇流矢伤脚,法师为咒水洗之,信宿平复。”这又是佛教徒鼓励抗战的证据。佛教青年服务团和湖南佛教徒抗敌后援会的组织,足从这两种意义上树立起来的。

  二十八年(1939年)南昌失守之后,整个湖南震荡着,连我在南岳福严寺讲学的福严研究社也起了骚动。青年人纯洁的愤火,和佛法上所启示的悲憋,当然还有一点准备逃难的打算,使我实在不能再忍耐了,和朋友们经过几次商讨之后,决定组织救亡团体,并征求同志。记得是4月14日,在福严寺后山树林里开第一次筹备会议,连我和上封寺的知客演文一共五个人,议决名称为:佛教僧青年救亡团,推我起草宣言及简章。15日上午,我做好了宣言再和他们商量,有两位借口经济没有办法,态度完全变了。在这个时候,我们会见了中央通讯社随军办事处主任黎友民。黎是党国先进,并且信佛,对于我们的计划,鼓励不遗余力,并允将宣言用无线电发出,关于备案一层,也答应极力帮忙,我们才决定干下去。

  那时,游击干部训练班第一期刚在南岳开办,教育长汤恩伯,政治部主任陈军长烈,对于指导民运,都很热心。汤将军很忙,我只和他会过几次面,没有多谈。陈军长看了我们的宣言,又关切地指出我们应该做的工作。第一,利用广大群众对于佛菩萨的信仰,说明佛菩萨也要他们起来保卫祖国,以坚定其抗战的决心。第二,用佛教反侵略的理论,对大部分信佛的日寇努力宣传,使他们知道宗教上所指示的侵略的恶果而厌战反战。第三,联合世界佛教徒及各宗教徒在精神和物质方面,作反侵略的总动员。同时还告诉我们许多宝贵的工作经验。汤将军说,他也愿意负责去替我们商量。

  可巧田汉先生和鹿地亘、冯乃超、马彦祥等五人也从桂林来了,我在上封寺会见了他们。田先生说:宣言文字太漂亮了,恐怕一般佛教徒看不懂,纵然看得懂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同情。最好多引用佛教经文,字句也要古老一点。我们便请他斧正,他答应了,在上封寺过了一夜,我们一同下山。经过磨镜台的时候,他为此事,还亲自去和陈辞修部长商量,我们便办了一套呈请备案的公文,请求总政治部备案。可惜田先生太忙,没有几天,就回广西到重庆去了,临走的时候,把这桩事情完全交给陈军长办理,宣言当然没有能够斧正。改头换面,还足由我出马。

  可是事实上,做工作是不大容易的。尤其足在错综复杂的抗战阶段,所以陈军长对于我们工作的原则,虽然没有异议,人的决定,还须要考察一番,便宋了一个试验。

  其时游干班下面有民运指导处的设立,专门办理南岳附近民运工作的事情。指导员徐承枢、周天,我们因黎友民的介绍认识的。谈到南岳僧道的情形,他们希望我们贡献一个动员办法。研究的结果,决定先由民运处召集僧道全体大会后,再请各寺庙负责人举行联席会议,商决动员办法。4月23日下午两点钟,便在大庙圣帝殿前,集中了二百多个和尚与道士。在南岳佛教史上,可以说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中委梁寒操氏亦出席讲话,情绪尚称热烈。

  各寺庙负责人联席会议是陈军长主持的,为融洽感情起见,在祝圣寺办了几桌斋招待大家。席间决定筹办地方性质的救亡团体,通过名称为南岳佛道救难协会。公推上封寺方丈宝生为会长,祝圣寺方丈空也、南台寺方丈悟真、大善寺知客有缘、三元宫住持刘光斗道士为副会长。又议决简则十条,其中规定于备案成立之后,集中全山壮丁年龄内的僧道,在祝圣寺受训一月。散会后,陈军长要我们领导他们,我就受宣传股长之聘,演文受训练股长之聘。

  可是成立大会,还是杳杳无期,其原因有二:第一,老和尚们怕训练的时候要实弹射击;第二,年轻的怕训练之后政府当壮丁调到前线去。陈军长又不得不花消一点茶点费,召集诸山长老开谈话会。席间,陈军长很温和的告诉他们:训练科日,注重政治常识,及佛学;军事方面,不过操操步伐锻炼身体。至于调到前线去的话,他正恐怕年轻的和尚要到前线去,因为到前线去是须要强健的身体,与丰富的技术的,年轻的和尚懂得那一桩

  白白的送死,就是妨碍人家的工作。所以他可担保,训练之后的工作区域,以南岳附近为限。长老们才答应于五月七号开成立大会。陈军长又说:僧徒的没落,佛教的衰微,这是人所共知共见的事实,毋庸讳饰,假定在这时候还不想法补救,将来是一定会遭受严重的打击,所以这次训练,不是长老们帮他的忙,而是他帮了佛教的忙。长老们点点头就散了会。

  7号那天,有叶剑英先生出席,发表了一篇动人的演说(载《救亡日报》)。陈军长更体贴入微,叫我们在总理遗像之前,敬一尊佛像,烧一炉檀香。8号就开始训练。每周授课36小时,课程:分政治常识、佛学、军事常识、救护常识、精神讲话、抗战歌曲六门。政治常识有:总理遗教、总裁言行、倭寇侵略史、抗战建国纲领、宣传组训技术、国内外时事六科,每周各两小时。军事常识分:学科、术科两种,每周各三小时。佛学和救护常识,都是每天一小时。教授除佛学外,皆由民运处的几个指导员负责。受训的人,一共七十多个,只有一个疯疯傻傻的道士,其余都是和尚,有20名受过三年以上的佛学教育,30名受过一年佛学教育,其余则目不识丁,所以讲授和管理方面,都非常棘手。

  其实棘手的原因,还不完全是程度参差的关系,和尚们因为到处可以挂单吃饭,到处可以敲木鱼赚钱,几乎个个都养成一种不肯吃苦,又不服管束的劣根性。在这里感觉着不舒服,马上背起行李就走,走了也没有人可以干涉他。久而久之,就都只知有己、不顾大局起来。有一次,大家商议要受训的人轮流挑洗脸水,当采买。刚一宣布,就溜走了三个。我们为儆一惩百起见,用公函请他们挂单的大善寺还他们的单,大善寺的知客——副会长有缘,则借口他们没有破坏大善寺的规矩,不允迁单。事情闹成了僵局,管理方面,就无法紧起来,“宁管一队兵,不管一队僧”,的确也是经验之谈。

  佛教僧青年救亡团请求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备案的公文,很久没有批下来,我们又去催陈军长。陈军长说,在军委会政治部备案是有全国性的,恐怕人力不够。还足缩小范围,先在第九战区做起。至于名称,救亡两字是临时性质,不如就用佛教僧青年团来得永久。当时政治部秘书刘善述先生也在那里,他也赞成这种办法。并且说:第九战区政治部主任胡越,和陈军长很相得,只要陈军长去一封信备案是不成问题的。我们就另办了一件请求备案的公文,请陈军长转交第九战区政治部,名称用佛教僧青年团。

  过了几天,胡主任到南岳了,我们因陈军长之介绍而得晋见。首先,胡主任说,佛教僧青年团的名称,政治意味太重,将来用以推动工作起来,或者会引起佛教界的歧视,不如改为佛教青年服务团较为妥当。他返省以后,马上就批出来。关于南岳佛道救难协会的工作,他很满意。希望我们用佛教青年服务团的机构,先在湖南省内各个各个地、照样建立地方性质工作单位以后,再联合成为全省的团体,以次推及于第九战区乃至全国。经济方面,他知道我们都是穷光蛋,答应补助开办费和一部分经常费。佛教青年服务团找到了保姆,我们高高兴兴与他告别了衡岳旅馆。

  大约足5月28日吧,接到了第九战区政治部准予备案的指令以后,我们就开始把团体充实起来。最大的问题是团员,我们几经商量,认清训练班里可以吸收为团员的只有一二十人。其中有一部分对演文的感想很坏,假定把他们吸收进来,恐怕要闹得四分五裂,所以决定不告诉他们,而只取十个与演文无恶感者,满想先把团体健全地撑起来了,再谋充扩大的办法。

  至于经济,一方面呈请第九战区政治部补助,一方面聘请名誉团主任和赞助人,以便较干瘪时向他们开口。我们自己也把腰包掏出来,做服装旗帜等,约费二百余圆,尤以智圆同志所垫为最多,约百余圆。当时曾聘得叶副教育长、陈军长、黎友民主任为名誉主任,张振国、陈荫轩参谋、罗哲明大队长、潘旦明、俞浩、杨国兴、薛子正教官、刘斐章、江南熏队长、胡兰畦团长、刘善述主任及灵涛、明正法师等数十人为赞助人,后又添聘了好几位。

  佛青团于6月10日假祝圣寺开成立大会,九战区政治部特派第一政治大队罗大队长赶到监誓,那时游干班第二期政治部主任戴之奇还没有到任,秘书蔡正中代为主席,南岳各机关也都派代表参加。我们虽一共只有十二人,而他们对我们的希望则很大,蔡秘书说:

  宗教可以补法治之穷,观于佛教在中国民间的潜势力可知。目前是全民抗战的紧要阶段,佛教既控制了民间的意志,佛教徒就应该起来帮助政府,做动员民众的工作。所以兄弟对于佛教青年月良务团的组织,感觉着非常兴奋,今天能够出席这个成立大会,很是荣幸。不过佛教界中,一向沉寂惯了,骤然要他们动起来,事实上是有许多困难的。希望各位同志不要以人力单薄为虑!勇往直前地,不顾一切地照着拟定的目标干下去!我相信不要好久,一下就会展开大规模的工作范围。我们都彳艮愿意以最大的力量,从旁帮助。

  罗大队长说:

  佛教经典上,常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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