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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顺法师之“人间佛教观”略探(释会慈)▪P2

  ..续本文上一页于神与永生的,近于神教。[17]在五趣中,人属中间,而人特胜的造善、恶的能力,也成为趣向他趣的枢纽,所以重“人间”;对治方面,除了“鬼”(死亡)以外,更抑其“天神”(永生)的佛教,突显佛法的人间实现性。或许,法师于治印度佛教史时,有感当时佛教的梵化,故当大师提出“人生佛教”时,法师能因前车之鉴,而进一步谈“人间佛教”。除此之外,导师更强调:真正的佛教,是人间的,惟有人间的佛教,才能表现出佛法的真义。所以,我们应继承“人生佛教”的真义,来发扬人间的佛教。我们首先应记著!在无边佛法中,人间佛教是根本而最精要的,究竟彻底而又最适应现代机宜的。切勿误解为人乘法![18]什么才是佛法的真义?虽然说“人生佛教”或“人间佛教”,但我们不应照字义来理解。佛法终究是导人趣向解脱的,这是与世间法的不共之处。只是,人间有适当的条件来助于完成[19],勿因此认为佛法就是人乘法,这是一个重点观念。

  (二)改革的重点

  太虚大师是鼓吹革新中国佛教的大师,其方向与思想是多元的,主要在教理、僧制与寺产。在教理方面,他认为应注重现生的问题,且要有适合现阶段思潮的新形态[20];在僧制的改革方面,他主张必须现代化、中国化以适应当时、地,并包括完整的僧教育;而寺院财产则应为全体佛教所公有[21]……,对于以上,大师皆有详细的计划,但当付诸实行时,却困难与挫折不断,如他在《我的佛教革命失败史》上写到: 我的失败,固然也由于反对方面障碍力的深广,而本身的弱点,大抵因为我理论有余而实行不足,启导虽巧而统率无能,故遇到实行便统率不住了。[22]而印顺法师认为佛教的改革应往根本处下手:虚大师所提倡的佛教改革运动,我原则上是赞成的,但觉得不容易成功。出家以来,多少感觉到,现实佛教界的问题,根本是思想问题。我不像虚大师那样,提出“教理革命”;却愿意多多理解教理,对佛教思想起一点澄清作用。[23]从法师的生平与著作来看,不难发现他是较沉静温和的,与虚大师的作为则形成强烈对比;或许是后者有前者之鉴,也或许是由个性使然。虽然虚大师提出了许多改革的口号和理论,并付诸行动,但不代表他未在教理上著手,这可从《太虚大师全书》中窥见,尤以大乘三系著墨较多;只是其著作太庞杂,牵涉太广,反倒让人摸不著著力点。两者所致力的方向,虚大师可说是广泛的,而印顺法师则予人有专精于教理,且以澄清佛法之真实面为首要的见地。

  (三)佛教史考证

  佛教历史的演变,包含了教理的发展,也包含了弘宣的教义与真实历史之间相对待的关系。

  在传统中国佛教中,一直是以大乘佛教自居的,从俱舍、成实二宗在中土的传演不振,以及对《阿含经》的判摄[24]即可得知。所以在中国人的观念里,大乘佛法是佛陀本来就宣说的了。原因是当时佛法传至中土时,在印度已是属中期大乘的阶段,且佛法也已经过了几百年的演变;但是,在与不重历史的印度人相异的中国国情下,对于“如是我闻”的佛典,却是照单全收,也因此会认为:既然是佛经,就是佛亲口宣说,所以不管三藏十二部或大小乘等教义,都是佛在世一时所说的。另外,中国佛教界在儒家个人的“仁义道德”与利世的“治国平天下”的环境中,接收到了外来的佛法——不仅是学理且更有宗教信仰的,特别是大乘法,其反应与接受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了。所以对于中国,就理上来说,大乘法是最圆满、是最究竟的。如《无诤之辩》中说: 梁启超的“大乘起信论考证”,以进化的观点来论佛法。有的以为:从小乘进化为大乘,从空宗进化到有宗,从显教进化到密教。这种进化论的观点,是虚大师所不能容忍的焦点。如说小乘不圆满,那我国佛教界,可说无不赞同。但说小乘进化为大乘,那就释尊时代没有大乘了。这种言论,对于以大乘佛教国自居的中国佛教界,简直比核子弹还可怕![25]是的,《起信论》的作者与成立时间,确实是虚大师所在意的,而这也就是所谓的“进化论”。对此,虚大师在《再议印度之佛教》中评:今得原著从四含、六足,以至大毗婆娑、顺正理等所曾辩涉各方,揭出虽译久晦之多种精义,及诸可为演生大乘之源泉者,益增教义内容之丰富。然亦因此陷近锡兰之大乘非佛说或大乘从小乘三藏紬译而出之狭见。[26]从文中可看出虚大师与当时的中国,对于大乘是否佛说与大小乘间之关系的看法,也因此对现代学术方法及历史考证作了批评: 东洋人之道术,则皆从内心熏修印证而来;又不然、则从遗言索隐阐幽得来。故与西洋人学术进化之历程适相反对,而佛学尤甚焉。用西洋学术进化论以律东洋其余之道术,已方柄圆凿,格格不入,况可以之治佛学乎?[27]虚大师明显指出佛学用西洋学术进化论来治之不当,但是,印顺法师却有不同的看法: 我有客观研究的倾向,所以对历史考证,虽不是自己所长,也不完全同意日本学者的看法,但确乎对之怀有良好的感想。在这点上,我与虚大师不同。[28]尽管不同,而法师还是进一步解释虚大师实是维护中国传统佛学,且如此的见地,是思想而非学问[29]。另一方面,也指出了这一传统的垢病:

  中国佛学,千百年来,在专重修持的风气中,习以成性。不但三藏圣典,束于高阁。就是“学教”的,也是我宗我祖,照本宣扬。望文生义,不求甚解,懒得对圣典痛下闻思功夫。于是法义不明,思想凝固,陈陈相因,佛教越来越空疏,越来越简陋了。……我觉得,中国佛教的衰落,不仅是空疏简陋,懒于思维,而且是高谈玄理,漠视事实(宋代以来,中国佛教界,就没有像样的高僧传,直到现在);轻视知识,厌恶论理(因明在中国,早已被人遗忘),陷于笼统混沌的境界。[30]相形之下,法师的眼光与治学方法,是与传统很不一样的。

  (四)大系三系的分判

  虚大师对佛法的判摄,因时间的累积与领悟,其思想经过了三期的变化[31]而愈趋圆满,但详细之内容这里不作赘述,只针对大乘佛法的三支主流,与印顺法师之异同作一比较和探讨,为什么呢?一、虽说是大乘的三系,但却为佛法在历史中的重要发展与演变;二、可说是上承部派佛教对原始佛教之整理与分判,下则对佛法从印度传至东土,起有决定性的影响直到今日。

  对于二者的分判,我们可以分为目的与方法两方面来谈: 1 、目的目的,也就是为何而判摄。虚大师曾说:宗是教理之主,指全部教理所崇尚趋重之一点而言;所以要有此一点者,便集中全部之教理而总握之以起行也。凡教皆为诠理,凡理皆为起行;若非反博归约,有以握厥总要,则泛览教理而行莫由起![32]大师判三宗,可说是将大乘佛法分门归纳后而结为三宗,因佛法为佛陀随机散说,故若未能将其分摄,则待起行时,即会有不知所从之虞。

  那么,印顺法师是如何的呢? 我是以性空唯名论为究竟了义的,但对于三宗的判别,重在把三宗的特殊思想系──要怎样才能建立生死与涅槃,掘发出来;从大乘三宗的特点上,建立三宗的名称。每一宗的特点,应该是每一宗所能承认的,并非专依性空者的见解来融通,或是抉择。我只是忠实而客观的,叙述大乘三宗的不同。[33]法师本身虽是以性空唯名为了义,但并不因此立埸来判摄他宗,反倒是各以其建立生死流转的业力观与涅槃还灭的修道观,其中不同的特色,将之标显出来。综观以上,除了二者皆在修道观上著力外,法师更进一步注意到各宗对生死流转原因的看法。2、方法方法,就是依著什么条件将之分判的。 三系的分判,虚大师说为:法性空慧宗、法相唯识宗、法界圆觉宗;从字面上来分析,此三宗皆可分为两部分:一、法性、法相、法界:法性就是诸法的空性、实性;法相为一切法的种种相状差别;而法界则融摄了一切法,也同时包含前二。二、空慧、唯识、圆觉:空慧,是通达诸法空性的智慧;唯识,亦为了达万法无非由识所现;而圆觉则指佛的果德,对法界的一切法无不圆满觉知,此果德当然也含摄了前面二者。从以上二者合并看来,即有最后者(法界圆觉宗)超胜于前二,亦含盖于前二之意涵,并且有以法界圆觉为究竟了义的意味。如大师曾说: 如来既圆满根本后得二智而成正遍知海,理量同时,性相不二,无一刹那心不遍知诸法,故如来十种通号内有正遍知之一名也。菩萨不然,必须一刹那证性,一刹那证相,前后刹那乃能观性相不二;而如来则能无一刹那不证此性相不二之圆融法界。如贤首之六相十玄,天台之一念三千性相等,即明此理量同时性相不二之法界,而须以佛果圆觉为宗也。此云法界,以总包性相一切诸法为义。唯有大圆镜智能如实亲证此境,故曰法界圆觉宗也。[34]此中“性相”,即指法性空慧宗与法相唯识宗。大师以为此二并不圆满,有如菩萨;而以佛的大圆镜智来说法界圆觉宗。又文中指贤首、天台等,亦有以中国大乘佛教为圆满的意图。

  印顺法师则说为:性空唯名、虚妄唯识、真常唯心三系。此三系说为在虚大师之后,因立名不同,故也有人巧申难问[35],而法师是为何分判它呢?虚大师立大乘三宗,我又别称为三系(三论)。内容大体是相同的(不过大师著重中国宗派,我著重印度经论)。[36]法师首先说明,与虚大师的著重不同而另外建立三系,并提出应注意的三点: 一、大乘三系,都是无限的深广。著重某一角度而说,立名即会有不同……。 二、大乘是无限的深广,用三五字来表示他,每每不免有例外……。三、大乘三系,都是从大处著眼,从某一角度的特义而立名。所以首先要研寻安立三名的意趣,而不可拘于名字的推敲。但求阐义有独到处,立名不太滥,就有参考的价值。名言本是世间法,虽说“约定俗成”,其实是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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