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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溪法师语录(二)▪P17

  ..续本文上一页佛矣。老庞云:“神通及妙用,运水与搬柴。”此其明心见性者之神通也,阿谁识之?

  韩愈辟佛未可全非

  韩文公辟佛,佛徒多斥之以为非是,余则以为韩公之为未可而子非极当,但其立论较偏所见较狭耳。我国思想文明向不重迷信,当愈之时,不肖僧徒,藉佛以招摇骗财,辟之宜也。佛制修行者死后焚化,收舍利建塔,为纪念有道者耳,非谓死之骨可以降福显灵也。而有僧徒遂谓藉之可以得福,愚民敛财,设吾正当佛徒见之,亦应鸣鼓攻之,摈而斥之诸佛门外,虽然,不能以少数僧徒之不肖,谓佛为不肖也,故辟不肖之僧则可,辟佛则不可也。韩公初实不知佛法为何物,其推佛之论,仅限于政治伦理,而未尝涉及哲理之域,其〈陈佛表〉(谏迎佛骨表)中的排佛理论,不外乎狭隘种族主义思想,未认清是非邪正,而遂明损斥毁谤,则失之偏狭矣。其〈原道〉所谓“退之分心其外而遗其中”,是知石而不知韫玉也,“退之所谓者其迹也”;又谓其后贬处潮州,与大颠为友,始稍明佛理,不无惚悔,倘早遇大颠,则必不多此一举矣。其〈与香尚书〉云:“潮州时有一着号大颠,颇聪明识道理,实能外形骸,以理自胜,不为文物侵乱,与之语虽不尽解,要自胸中无滞碍。”又《五灯会元》载潮州灵山大颠宝通禅师:“韩文公一日相访,问师:“春秋多少?”师提起数珠曰:“会么?”公曰:“不会。”师曰:“昼夜一百八。”公不晓,遂回。次日再来,至门前见首座,举前话,问:“意旨如何?”座扣齿三下。及见师,理前问师,师扣齿三下,公曰:“元来佛法无两般。”公又一日,问师曰:“弟子军州事繁,佛法省要处乞师一语。”师良久,公罔措。时三平为侍者,乃敲禅床三下,师曰:“作么?”平曰:“先以定动,后以智拔。”公乃曰:“和尚门风高峻,弟子于侍者边得个入处。””

  降鸾

  晚近士大夫间多好作降鸾之术,请某神仙下降以问休咎祸福,或请济公临坛,不肖之徒藉以敛财,乃迷信之尤,凡吾佛徒切不可信,亦不可为也。

  专制之宗教

  世界之宗教多借神权以专制人类之思想,如上帝、天主等等,皆能加人以祸福,信之则得救,否则获谴。人升上天堂或入地狱一任独裁,此专制低级之宗教也。佛教则不然,谓人人皆有佛性、皆可成佛,成佛与否应视自己之业力意志而定。《梵纲经》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当作佛,我是已成之佛,汝等是未成之佛。”自由平等四字,最早见于佛经,佛性乃绝对平等自由者也,不但有情界平等,即无情界亦皆平等也。佛徒修行成佛,与诸佛同一法身把臂偕行,绝对平等,但未闻耶教徒个个可为上帝,个个可与上帝平等也。故佛教实为民主式之宗教,即人所以迷信,同之可悲也。

  误认神话是佛法

  普通一般人看〈济公传〉、〈西游记〉、〈封神演义〉等小说。认为即是佛法,此乃错误。又有一般不肖僧徒造神话以惑众。自谓生时是一肉团、或某佛某神降生、甚或假制纸莲花附于树上,摄成相片。谓是念佛拜经所得瑞应、或谓能见人死后灵魂出现百出不一而足。陷一般信士、善女于迷信之域。此等邪行,死后必堕地狱无疑。

  康南海欲于世间造佛界

  康南海颇信佛法,自命救主,其平生提倡佛法不无可取,惜未遇真正善智识,凭其俗慧推测揣量,故始终未得入门。其所著《大同书》,乃采华严法界平等之理,及其阐大同之说以成者也。其门徒梁任公为述行传,谓南海理想非因承中国古书,及非剿袭泰西今籍,乃凭其佛学功夫以成者也。余谓南海实未明华严法界之窍妙,故其法界理想,近于不伦不类。华严法界观乃相对宇宙之最高范畴,由实相之平等推及因相无碍,将六相融为一相,复将此一相销归于绝对之一真法界,既达一真法界,则超出三界轮回之外矣。一真法界乃诸佛圣觉内自证之所能达,非脑筋揣量所得到也,而南海欲凭其脑筋想像,冀将世间变为法界,欲藉政治教育之力量,以达绝对真如之境,是同缘木以求鱼。然其事虽迂,而其心则大也,当今之世,欲求如南海之能发大心思奇想,亦殊不可多睹矣!

  神会与〈证道歌〉

  〈证道歌〉是我国禅宗的重要著作。外国学者把他当做中国大乘论来看待的。一向是著名〈永嘉证道歌〉,后有人怀疑过他不是永嘉禅师所作的品。好多年前,月溪于西安卧龙寺,偶然获得到一本宋版的〈证道歌〉,著者却是神会(这本书可惜在战争中失掉了),引起我的疑心。于是我拿〈证道歌〉来和〈永嘉集〉仔细的参对,觉得两者在思想和胸上,皆大相违庭。又把他来和神会的〈显宗记〉参对,则不但思想相同,而且文字口吻都极近似。但是我仍不明白人们把他改为永嘉作品的用意所在。后来读了胡适之根据敦煌写卷的〈神会和尚遗集〉。我再把他拿来详细的参对一下,于是我便确定〈证道歌〉是神会争南宗正统时的作品,再没有什么疑义的了。他之所以被改易著者名称,是因为争正统的事件,闹得太激烈了。当这事件和缓下来,以及一般佛教中温和派的人,以免我配外拐,或者说是对方的人才。用这种办法来拖饰一下的。所以关于此事的始末,在史上很少提及,有之亦不过是很一向知含糊的几句。这是同样底理由的。

  〈显宗记〉一文,大家都晓得是神会“定宗旨”时的宣言。但有如胡适所说“禅八股”的气味很重。所以有足近于空洞而乏力。但〈证道歌〉则不同,他所表现的是明确的思想,正直的口吻。自首至尾,都充满着力量和气魄。就是在文学上,亦应该占一位置的。现在我们既然确定他是神会争正统时精心结构出来的有力作品,那末对于这位大师的思想,便可得到更明确的把握。而且对于这件中国思想史上的重要事件,亦可以得到更充实的助证。

  我们出家人所注重的是“学佛”,而不是“佛学”。对于释迦的妙理,不是把他当做学问来考据,而是把他当做了生脱死、度已度人的切身方法来实践。所以这千百年前的一场“是非”,本来没有什么闲心来旧事重提的。但是我对于胡适之表扬神会“定宗旨”一事的功绩,是忠心表示且佩的。虽亦如穆钱先生一样,觉其有点“太过渲染”之处。无疑的亦承认他的重要性的存在。这事件是“旧禅法”与“新禅法”的斗争的一个关键。在佛法夕微的今日,把这事寻出一个清楚的轮廓,对于佛徒们脩行用功方面,是不无补益的。同时,对于一般从事佛学史的整理者,亦可贡献一点芹曝之见。因此,我冒了“言诠”和知解之嫌,提起了我的久已搁置的笔杆来了。我们想明白“北渐南顿”之争的来源,是先要注目于“旧禅法”和“新禅法”的根本差异之点,和他的历史上思想上的背景的。我是禅宗的学人,对于参禅的各个阶段,曾经得到一些粗浅的阅历。因此我的看法,和一般学者们的看法,自然不无出入之处。考据方法既非所谙,手边又没有多量的参考书籍,只好靠着记忆力和想像力,来作一笼统的叙述。明知空疏之诚,是无法避免的。只要能引起中国思想史的研究者们一点遥远的想像力,我就心满意足了。

  自从姚秦鸩摩罗什大师和当时一般中印大师们努力的介绍,佛法典籍到中国来,我国思想界使开始了一个新时期,经过不断的努力和综合,一直到隋朝的智者大师,一个有系统的思想,和此一思想,虽已成熟,但内容都是复杂的,大小乘扭做一团,儒道释拚在一起,这是无法,禅法便产生了出来,而且日趋成熟,这是无法否认的。大凡一件东西成熟达到项点的时候,便走腐化的开始的。在此一思想势力日益扩大,支配了佛法主流,而且日趋萎缩的时期,已有另一个站在对立方面,以崭新姿态出现的方法在开始了。这就是菩提达磨所传的简朴直捷的禅法。这新禅法以反对者的态度出现,无疑的要受旧派的排斥和迫害的,这是时势之当然。一般考据家为菩提达磨史迹已过于模糊,和纪载上日期之发生问题,便武断的认为达磨是一位“乌有先生”。抹杀了他的“新禅法”的传法者的地位,这是不公平的。禅宗思想扣方法。在印度大乘经典中是可找到明确的根据和地位的。我们只看达磨之六次遇毒终致丧生,使可相信他是因为方法之不同,而被旧派所迫害。他的传法,弟子慧可的断臂立雪的英勇故事。近时已有人发现另一记载是说他遇了盗贼而被砍断手臂的。这是被一般佛学史家认为比较可靠的载纪录,但我以为这位身无长物的苦行僧人,未必为“大王”们所肯垂青的。他的给人砍断手臂,或者就是反对派之横加谋害。他的师父既然遇毒六次而丧生,则徒弟被砍一刀,自是极可能而无法避免的事情。后来他得达磨传法之后,佯狂市井、出入茶坊酒肆,卒为旧派的人以“妖言惑众”陷之于狱而死。三祖僧、四祖信和五祖弘忍,鉴于先代之历受迫害,自然是提心吊胆,不敢太露头角。对于主张渐修的旧禅法,表面上亦不敢公开反对。在弘忍门下的徒弟群中,以神秀为最有学问和德望,他的方法是属于旧派的系统的,必非弘忍的心传。我们以为神秀先是旧派中一个有名的人物,后来才到弘忍门下的。他之到来,是否由于旧派之指使,或负有“吕不韦”那样阴谋的使命,不敢断言。但显然的,弘忍对他既不满意,又不敢有所指摘。不久,他便支配着全部学徒的思想,而且把弘忍紧紧的包围住了。但弘忍心下是十分明白的,他虽然为免祸之故,不敢反对他们的行为,都一心一意要找一位无党无派,可以传受衣钵的、妥当的徒弟。不过这事是要极端谨慎秘密的进行,才免发生事故。所以当那个来自岭南的不认字,而又异奇绝项智慧的蛮子慧能到来扶持时,他一眼便看中了。这无疑的不是一个奸细,而且具有魄力和革命精神的。他老人家看了心中暗暗欢喜,却不敢稍露声色。所以故意叫他做獦獠,给他一件极下贱的工作。而且禁止他,不准到堂上来。一面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便去教导他,最后,卒之把衣钵传给他。如果不是在他老人家周围都是旧派人的埋伏,他又何必这样做法呢?他老人家隐忍已经很久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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