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
说法
师上堂说法云:“绝对真如,遍满虚空,充塞宇宙,是真空,绝色相;本来面目,如如不动。无所不在,是妙明,无名字。于此识取,超然解脱,洞见本地风光,随缘放旷,任意逍遥,有甚么佛法可学?生死可了?禅道可修?涅槃可证?无佛可成,无众生可度,三藏十二部经典尽是白纸,一个字都用不着;一千七百则公案,便是唾涕,一概无交涉。甚么是佛?老僧这一根竹杖。甚么是法?老僧这一双芒鞋。诸仁者!若能下一转语,当下即见绝对真如。”众皆默然。师竖一指去:“还见么?老僧的绝对真如在老僧指头上,放光现瑞转大*轮,大能遍满虚空,小能入一微尘。若能见老僧绝对真如,便能见诸仁者绝对真如,若能见自己绝对真如,便能见达摩、六祖绝对真如,亦可以见历代祖师的绝对真如、释迦弥陀的绝对真如,以及十方三世诸佛绝对真如。老僧的、诸仁者的、达摩、六祖、历代祖师的、释迦弥陀的、十方三世诸佛的皆无二无别。诸仁者!甚么是无二无别?老僧的一顶破袈裟。诸仁者!有识取破袈裟的出来,老僧和盘交付与汝。”众中无出者,师大喝一声,遂下座。
师上堂云:“达摩西来,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以此慧灯,续佛慧命,到这地步,惟证乃知,非见闻知觉所能测度,聪明辩才、文字一点都难容,丝毫无交涉,如洪炉一点雪。故《圆觉经》云:“若以思惟心测度如来境界,如取萤火烧须弥山,终不能着;以轮回心生轮回见,入于如来大寂灭海,终不能至。”可怜的梁武帝问达摩祖师曰:“朕即位以来,造寺写经,度僧不可胜数,有何功德?”祖曰:“并无功德。”帝曰:“何以无功德?”祖曰:“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虽有非实。”帝曰:“如何是真功德?”祖曰:“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帝又问:“如何是圣谛第一义?”祖曰:“廓然无圣。”帝曰:“对朕者谁?”祖曰:“不识。”老老实实的达摩,和盘交付与梁武帝,怎奈他不肯承担。如能识取“不识”二字,一生本分大事已了。甚么是“不识”?鸟语花香、青山绿水、穿衣吃饭、行住坐卧、办公办私、妻拏儿女、终日集会,一切现成。诸仁者!若能下一转语,当下即见“不识”。”众皆默然。师以柱杖示众云:“达摩在此将“不识”的和盘托出交与诸仁者,有能承担的请出来。”有僧出云:“我要承担“不识”的。”师唤云:“上座!”僧应诺,师云:“我已交付了,请将“不识”的拿来看。”僧默然。师以柱杖敲法台一下,遂下座。
师上堂云:“法身无穷,湛寂圆融,竖穷三际,横遍十方,是法身否?不是,是形容法身妙觉圆满。寂照真常,是法身否?非也。三十二相非法身,八十种好亦非法身,戒、定、慧解脱知见非法身,六度万行非法身,奢摩他、三摩砵(钵)提、禅那非法身,菩提涅槃真如佛性,但有名号非法身,乃至生机隳裂、感应道交绝非法身,六根清净内外湛明非法身,秋潭月影、夜半钟声非法身,枯木寒岩、冷灰死水非法身,少一法、剩一法非法身,有一法、无一法非法身,五蕴、六尘非法身,十二处、十八界、二十五有非法身,十力、四无畏、四无碍智非法身,十八不共法、三十七助道品非法身,八万四千尘劳门、四大假合之肉体非法身,山河大地、一草一叶非法身,森罗万象、石头瓦块、音声语言亦非法身也。诸仁者!当下下一转语即见法身。”众皆默然。
竖指云:“识取老僧这一指,则法身无边,体用俱全。甚么是法身?湛寂圆融、竖穷三际、横遍十方是法身,妙觉圆满、寂照真常是法身,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是法身,戒、定、慧解脱知见是法身,六度万行是法身,奢摩他、三摩砵(钵)提、禅那是法身,菩提涅槃真如佛性是法身,生机隳裂,感应道交是法身,六根清净内外湛明是法身,秋潭月影、夜半钟声是法身,枯木寒岩、冷灰死水是法身,少一法、剩一法是法身,有一法、无一法亦法身,五蕴、六尘是法身,十二处、十八界、二十五有是法身,十力、四无畏、四无碍智是法身,十八不共法、三十七助道品是法身、八万四干尘劳门、四大假合之肉体是法身,山河大地、一草一叶皆法身,乃至森罗万象、石头瓦块、音声语言无非法身也。除法身之外,还有与诸仁者商量处,商量什么呢?华山石屋上的桧松有两抱大,为他省他山所没有。”遂下座。
师上堂云:“六祖惠能大师生平不识一字,专门弘扬不立文字大乘顿教法门,住锡曹溪,三十多年来,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将“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心和盘托出,交付学者承担。开口说何曾说着这个心?着手拈何曾拈着这个心?可是,开口说的亦是这个,着手拈的亦见这个。诸仁者!若以见闻知觉思议这个心,这边是生死大海,那边是两不相干。这个心究竟是那个心?缘虑心:即今于善恶、逆顺种种境界起念、分别者是否?非也。胸中的肉团心是否?非也。灵知心是混千差不乱,历三际而不迁,在四生六道而不变,在圣不增,在凡不减,是否?非也。真如心即本来面目,是否?非也。僧问六祖:“黄梅意旨甚么人得?”祖曰:“会佛法人得。”曰:“和尚还得否。”祖曰:“我不会佛法。””师指净瓶云:“诸仁者!若能识取净瓶,即能识取不会佛法的,不会佛法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心,甚么是无所住的心?就是缘虑心、肉团心、灵知心、真如心,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皆是。离此心外,还通诸仁者一个消息,庆快平生,甚么消息?殿前梅花是老僧亲手栽。”遂下座。
师上堂云:“我们出家人为着本分大事,以古人为师。佛诫罗(目+侯)罗颂云:“十方世界诸众生,念念已证善逝果。彼既丈夫我亦尔,何得自轻而退屈。”如二祖半腰积雪、六祖负舂、浮山典厨、法演司磨、杨歧监院,他们为甚么这样不辞辛苦?无非为着亲近善智识指点本分大事。所以虽历千磨万难,而更是精进不懈,然后苦尽甘来大彻大悟。如子韶闻月下之蛙、圜悟听日中之鸡、沩山拨火、洞山过溪、灵云见桃花、香严击竹声、德山见烛灭、会通见吹布毛,这些祖师悟道机缘,好像很容易,其实他们是捱尽千辛万苦,因缘成熟,才能得此,那有天生释迦,自然达摩!我们若能这样做到,则一千七百机一大藏,不过一笑!”师举拂子云:“诸仁者!如能识取拂子,古今诸佛祖亦奈你不何。彼亦丈夫我亦尔,汝与佛祖无二无别。古人云:“老僧与三世诸佛同一鼻孔出气。””遂下座。
师上堂云:“老子是我们中国哲学家的祖宗,同濂溪、程明道、程伊川、张横渠、朱晦庵、陆象山、陈白沙、王阳明、李二曲,通通是从老子“无能生有”脱胎而来的。老子说:“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又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又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又说:“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孔子是儒家的先师,孔子告颜回曰:“我与尔皆梦也。”又说:“未知生,焉知死?”王义之是中国文学家艺术家的前辈,王义之说:“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李白是唐代的大诗人,李白说:“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陈子昂是唐初的诗家,他说:“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以上各人皆是绝顶聪明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诸仁者!老僧当时若见这一班人,老僧会告老子说:“你说你有大患为你有身,你何不识取本来佛性,没有生灭祸患?本来佛性看此肉身如大海一沤,若存若亡,并且我们可以拿他来说法,觉醒众生,使他知道幻化空身即法身。”又告诉他说:“你说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其实有无是相对的、轮回的,何不识取佛性无生,了无灭乎?你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其实皆是起念动念的作用。不起念是阴,起念是阳,何不识取起念、不起念皆是佛性、是绝对的,不是相对的?你说惟恍惟惚那些话,是和印度婆罗门教所立的四句义一样。有、无、亦有亦无、非有非无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何不识取本来佛性,是离四句绝百非、不变不易的。””
“又告诉孔子曰:“你说我与尔皆梦也,未知生,焉知死?其实醒与梦是相对的,何不识取本来佛性是绝对?佛性中觅醒梦了不可得,生死了不可得。”又告诉王羲之说:“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何不识取佛性本来如如不动,那有甚么生死?生死了不相干,来去有甚么痛呢?””
“又告诉李白说:“天地万物皆是诸佛本来的法身,光阴过客便是佛性本来的妙用,那还有甚么醒梦?醒梦是相对的,佛性是绝对的,佛性将醒梦皆变为佛性了。””
“又告诉陈子昂说:“天地悠悠是法身无穷无尽,故古人说:“雾露云霞体上衣。”何不识本来佛性?过去如是,现在如是,未来亦如是。所以古人你可以见,后人你亦可以见。”诸仁者!何不识取本来佛性?怎么样识取?识取老僧不会说法的。诸仁者!识取不会听法的,则一生参学事毕;可以荷担如来大法普度众生。诸仁者!我将本来佛性和盘托出与你,可是只得一半,那另一半在那里呢?有识得的请出来。”众默然。师大喝一声云:“在这里。”遂下座。
师上堂曰:“各位都是年老的尊宿、久参的上座,居士都是佛学家,一定要请我说法。论佛法是一切现成,每天早上洗脸水枱来,我就洗脸,早斋枱来我就吃饭,枱茶来,我就饮水,饭后睡一觉,就舒服,钟点到时就上堂讲经,有人来问话,我就答覆,有人来顶礼,我就起身问讯,吃了晚饭后,有人邀我散步,我就随着去,行住坐卧、一举一动、一语一言,我都是将本分大事和盘托出付与大众,只要你等肯承担。是…
《月溪法师语录(一)》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