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梵神睡了,世界便破坏。再等同样的时间,梵神醒来,世界又成立。佛教的学者,则将之分为:成、住、坏、空的四劫。以四劫为一大劫,即一个循环,观念虽略异外道,但也大同于外道。因为这种时空组织的思想,是完成于部派佛教时代,所以我称为佛教学者的意见,而不称为佛的知 见。
两大史诗我们知道,当雅利安人进到印度之后,征服了先住的土着民族,为了保持雅利安人既得的优越权益,所以创始了阶级制度。因为当时的雅利安人,是以祭司为社会的领导阶层,便唱出了一个神话:「梵天口中生婆罗门(祭司),肩膀生刹帝利(武士),腿部生吠舍(平民),脚上生首陀罗(贱民)。」故在《吠陀》文学中,均以婆罗门阶级为最高。
但在雅利安人移住到恒河流域之后,与土着达罗维荼族的文化接触交流之下,便对《吠陀》思想产生了审查的态度,他们是将刹帝利阶级提高至婆罗门以上,至少是看为平等。于是,就产生了两部以王者武士阶级为中心的史诗,那便是《摩诃婆罗多》及《罗摩耶那》(Ra─ma─yan.a)。这两部书是接受《吠陀》思想的根柢加上民间信仰的素材,镕铸起来,用叙事诗的体裁,叙述了古代印度的社会状态。正如两大史诗的英译者洛美斯达德(Romesh C. Dutt)所说:「两大史诗显示给我们以古印度所存在的文明与文化、政治与社会生活、宗教与思想的最明了而生动的图画。」它是代表当时王者武士们的思想模式,也代表了当时印度一般宗教信仰的倾向。而此时代正好是佛陀化世的前后。
《摩诃婆罗多》译为《大战诗》或《大战书》,照字意解应是「大印度」。摩诃 是大,婆罗多则为印度人自称他们的全境。这是世界第一长诗,共十八卷十万颂二十万行;若把希腊的两部史诗《伊利亚特》与《奥德赛》合并起来,也不过《摩诃婆罗多》的七分之一。全书故事是以阶级歧视而引起:有两位武艺相埒的英雄迦那和有修,本为同母所生。迦那为车夫的儿子,有修则为国王的儿子。在一次比武大会上,迦那因为是车夫的儿子而被拒绝比赛,有修则顺利地取得了冠军;又一次在女主角德珞帕娣的选婿大会上,迦那虽有合格的绝技,德珞帕娣竟当场宣布不愿嫁给这样一个车夫的儿子,结果又是有修中选。因此而使两位亲兄弟成为生死怨家,兴起了一场动员全印度大小数十国的大战。在拘罗地方大战十八天的结果,迦那仍死于有修之手。
大战发生的时期,据欧洲的东方学者麦克唐纳(Prof. Mac Donell)等说:是在西元前一千年顷。有些印度学者,则谓在西元前一千三百年左右。传说此书的作者是广博尊者,口口相传而到最后,始用梵文记录。实则此书是经过长时间及很多人的努力而完成。在西元前五世纪时,可能尚是一些口唱的短歌,多半是不连贯的战歌或战史。到西元前三百年左右,才由僧侣们把各自所信的诸神及神话插进去,用以抬高其宗教的地位。到西元三百五十年为止时,已在诗中加进道德的教训,使之成为雅俗共赏而获得「第五吠陀」的美称。书中的可利休那 (Krishna)智慧卓越,有人把他比作《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因此也被印度教视为毘纽笯的化身。
《罗摩耶那》译作《罗摩所行传》,共有七卷二万四千颂四万八千行。此书的基础早于《摩诃婆罗多》。在西元前五百年时,已完成了简单的故事,但到亚历山大于西元前三二六年攻略印度后,此书仍在增加之中。
这是叙述憍萨罗国罗摩王子的一生行事:他为遵守父王诺言而放逐于南印度森林中十四年,忠心的妻子息妲随行,却被锡兰国王诱拐而去,因而引起战争。后得猴神哈纽曼的帮助,渡海攻陷锡兰而救回息妲。此在佛教文献中也有消息。例如巴利文《十车王生经》及汉文《十奢王缘》中,同样记载着罗摩放逐的故事;又在汉文佛典《未名王生经》中,说有一位国王被逐,王妃被邪龙抢去海岛,因得小猴之助而负石填海,天药治病,屠龙得妃。这两种记载,可说是《罗摩耶那》最初的本事。
可利休那与罗摩,同被印度教视为毘纽笯的化身;但可利休那的教训和灵异,究不如罗摩人格的故事感人之深。所以迄今在印度民间,罗摩崇拜的势力大于可利休那。印度政府也每年要主持罗摩节的典礼。(本目内容多半采自糜文开的《印度两大史诗》)
第五节 印度教的内容
印度教的历史 印度教(Hinduism),即是新的婆罗门教。在佛陀时代的前后,由于新兴思想及民间信仰的刺激,有神派的婆罗门教,即渐变而成了印度教。
印度教的历史,大致可以分作六个时期:
第一期:自西元前二世纪至西元后二世纪之间,是有神论复兴转机的时代。此系由于《罗摩所行传》及《大战书》的两大史诗的力量,将梵天、毘纽笯、湿婆的地位提高。又有《奥义书》将梵我与湿婆、神与英雄可利休那,视为一体,树立了唯一绝对人格神的崇拜。
第二期:西元二百年至五百年时,有毘纽笯派、湿婆派、梵天派等的产生。由佛教方面的资料,知道毘纽笯派及湿婆派,在龙树时代(西元一五○─二五○ 年)已经出现,因在《中论》及提婆的《百论》中,已提到了这两派的信仰。
第三期:西元五百五十年至九百年间,由商羯罗阿闍梨,自吠檀多派的哲学基础上,大成了印度教;湿婆派及毘纽笯派在此期间极盛。从《大唐西域记》中知道,玄奘留印期间,印度诸国多有信奉大自在天及那罗延天;唐玄宗开元年间 (西元七一三─七四一年)来华的金刚智及不空所传的密教,亦有降伏大自在天之说。湿婆派的异流铄乞多派(S、a─kta)的女神崇拜,也在此期中兴起。
第四期:西元九百年至一千三百年顷,为怛密耳(Tamil)宗教诗人歌咏其宗教信仰中心的时期。
第五期:回教影响印度教的时代。
第六期:西元一千八百年之后,基督教影响印度教的时代。
本书不能将印度教的各派各期,详细介绍,只能将印度教与佛教先后互关以及重要的部分,作扼要的说明。以下所用的参考资料,则系取自A崎正治的《印度宗教史》,阪井尚夫的《印度之宗教》,糜文开的《印度历史故事》及《印度两大史诗》。
印度教的三位大神印度教是《吠陀》信仰的革新,也是婆罗门教的复活。因在阿育王时代之前,佛教的崛起,取代了婆罗门教的地位。此后,婆罗门教吸收了佛教的优点,以及民间信仰的要素,便起而复兴成为印度教。
取自佛教的有哲学理论、宗教仪节、寺院建筑、圣像雕刻和绘画,以及圣迹的巡礼及培植。此在佛教以前的婆罗门教,特别是艺术方面,非常贫乏。
取自民间信仰的,则为《罗摩所行传》及《大战书》中的英雄人物,被印度 教融和成为神的化身而加以崇拜。由于民间英雄崇拜及佛教化身观念的输入婆罗门教,结果便出现了一神而现三身的信仰,将婆罗门教的梵天,演为三种身分:
(一)婆罗摩(梵天)为宇宙的创造神。
(二)毘纽笯(那罗延天)为宇宙的保护神。
(三)湿婆(大自在天)为宇宙的破坏神。
此三大神的性能各异,本体则一,是由一元之本体而作三种不同的显现。吠陀时代以来的诸神,均降为三位大神的下属。这种三位一体的信仰,略似基督教的圣灵、圣子、圣父;梵天居于圣父的位置,毘纽笯与湿婆居于圣灵的位置,化现的英雄人物居于圣子的位置。但到后来,印度教徒对于毘纽笯及湿婆起了个别独立的崇拜,印度教也就因此分派再分派。
梵天,本为古来印度的最高神。到了印度教,又对他构成了新神话,将他置于宇宙的中心位上,而把另外二神当作人格崇拜的对象。加上民间英雄崇拜的故事,此二神的神话也就越来越与人间接近。由于英雄的恋爱故事,故也构成了神之配偶的女神崇拜。《罗摩所行传》中的罗摩,《摩诃婆罗多》中的可利休那,既被视为保护神毘纽笯的化身,书中的女主角息妲和萨维德丽,黛玛英娣和德珞帕娣,自然也成了被崇拜的女神。由于两大史诗均极重视夫妇的爱情,妇人的忠贞 和贤淑,青年男女的相爱。例如牧童可利休那与少女相恋,罗摩与息妲的蜜月,或则悱恻动人,或则风光旖丽,都是一种恋世思想的表达。故在此后的印度教各派,固仍有修苦行的人,多半教派的教师却是有家有室的人。
这种化身的思想,原出于佛教。佛的「本生谭」中,说他在往昔生中行菩萨道时,曾现种种身分及种种类形,此为印度教吸取之后,即有毘纽笯化种种身的传说。例如《大战书》卷一四,便说曾化野猪、人狮子、倭子、鱼、罗摩、可利休那。其他地方的记载,乃至连佛陀也被说成了毘纽笯的化身之一,佛像也成了被他们崇拜的对象。因此,佛教中慈悲、宽容、平等的观念,也被印度教吸收过去,终使佛教混入印度教中而消失。
《富兰那》文学及印度教的诸神印度教的教理及神话,自佛教之后,即渐次形成。至西元二、三世纪之际,即有新的圣典编成,称为《富兰那》(Puran.a)文学,系由二大史诗的神话、印度教的法典以及其他的传说与习惯的总合与大成。它的内容在四世纪的一位学者,将之分为五部:
(一)世界创造之宇宙论(sarga)。
(二)世界之维持、破坏,及其年代(prati-sarga)。
(三)诸神及教主之系统(vam.sa)。
(四)摩拏之历代(manvantara)。
(五)日、月两个种族之历史及其子孙(vam.sanucarita)。
现在的《富兰那》已经后世改窜不少,故其只就关于梵天、毘纽笯、湿婆三神的记载而分作三类。
在《富兰那》中,以为世界之创造,是由于梵天或毘纽笯受了婆薮天(Vasudeva)的迷妄,故造出梵天的世界,并使其子七人为教主,主持人类的繁殖和世界的成坏。这个世界的中心是须弥卢山。在我们所住的阎浮提波(Jamabu- dvi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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