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没增长成满,还没有达到完全成熟的状态,到习气成满的那一刹那,并不是先有一个种子成满的状态存在了一刹那,然后再变成现行,而是进入成满的那一刹那时,种子就直接显现为现行了。它之所以称作因灭、果生,是说,在因灭的前一刹那、习气增长到下一刹那就要成满的时候还是习气状态,而到习气成满变成种子的这一刹那,种子就不存在了,一下子就变成现行了。因灭,只是有这个名称,并没有这种存在,因灭就是因没有了,直接显现为果了。所以并不是同时有两个东西,而是在这一刹那只有一个现行的果。
下面是举了一个具体的因灭果生的例子。
“此中若我等分别习气遍增长,及色等分别习气遍增长,则阿赖耶识显现我等分别、及显现色等分别生起。”
习气就是阿赖耶识里还没有成熟的种子。在韩老四十年代的译文里,“遍增长”译成“增长成满”,藏文里有“充分”滋长、达到饱合程度的意思,也就是发育成熟了。韩老的译文经常随着藏文的词序把动词放在最后,如果按汉文的习惯把动词放在前边,这里的后半句话可以译成:“就会从阿赖耶识中生起显现为我等的分别和显现为色等的分别。”
这是因灭果生的一种形式,反过来现行熏成种子时,现行灭种子生也是因灭果生。还有阿赖耶识里种子生种子的相续里,前种子灭后种子生也是一种因灭果生的形式。下边一个词一个词地抠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此中”,是就上面所谈的“转变”这件事上来说。“若”,如果。“我等分别习气”,像我现在抬眼一看桌前,第六意识立刻开始分别,这是某某法师,这是某某居士,你、我、他等等分别都来了,这就叫“我等分别”。在我分别的同时,这些名言、影像就熏习成了我的阿赖耶识里的习气,这就叫“我等分别习气”。“遍增长”,我觉得“增长成满”更好些,藏文里这个“成满”是完全、十分的意思,就是增长到圆满程度了。“色等分别”,那就是“这是桌子”、“这是录音机”这种分别,而且我们的意识就习惯地认为这些东西是客观独立存在的,是有自体的,是有自性的,这些错误的分别也同时熏到我的阿赖耶识里成为习气。
如果这些习气熏习达到成满的时候,就是习气增长达到成熟的时候,会出现什么现象呢?“则阿赖耶识”,藏文里有一个“从”字,“就会从阿赖耶识里”生起“显现我等分别、及显现色等分别”。藏文里还有一个“为”字,就是生起“显现为我等的分别、及显现为色等的分别”。显现,就是生起现行了,就是韩老说的成了“能看见”的了,不再是种子那种隐的状态了。显现些什么呢?就还是我们熏进阿赖耶识里的那些东西,就是显现为“我等”和显现为“色等”,也就是显现为你我他、物质等等,就是显现为我们现前的一切。“的分别”,这个“分别”是个名词,在这里就是了别识的代名词。“了别”识,“了别”也就是“分别”。这里可以用韩老解释《摄大乘论》的一个意思,唯识观有一个步骤是,把所有的存在都归结为仅仅是你“意识中的分别”,也就是说所有存在的本质就是意识中的分别而已,所以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把它叫做“分别”。反过来也可以说,就是因为我们第六意识起的这种分别,才造成了我们整个的生死轮回。我们今天这个身体、这个世界怎么来的?完全是由于你意识中的分别熏成的种子生起来的。所以所有的东西的本质就是分别,所以都可以称为“分别”。
安慧给“转变”下的定义是“因灭果生”,然后就举了一个例子来解释什么叫“因灭果生”,就是我们阿赖耶识里的习气成熟的时候,就会生起了别识,这就叫“因灭果生”,这就叫“转变”。
性慈法师:生起的“分别”改成“了别识”还是有区别的吧?
妙新:不是改成了别识,我是说这里的“分别”指的就是“了别识”。他为什么用“分别”这个名字?因为熏成习气的时候叫做“分别”,生起现行时也就相应地叫做“分别”,实际生起的现行就是了别识。为什么把熏成的习气叫做分别呢?因为这个习气就是“分别”。比如我们现在熏进阿赖耶识的习气是什么?就是我们意识分别你我他、分别色法这些分别,就是你的名字、他的名字,这些东西的名字,还有你我他的影像,这些东西的影像,这些都叫做“名言”。名言习气有两种,一种是代表所指义境的语言熏习成的,叫表义名言;一种是影像熏习成的,叫显境名言。
“此中显现我等、及显现法等、亦由本无有外我及外法而好象从分别转为外以为因故,无始时来假安立我等及假安立色等法而转。喻如眩翳见毛轮等。”
“此中显现我等、及显现法等”,这就是了别识生起来了,显现出各种人等和整个世界。“亦由本无有外我及外法”,我们现前的这些景像都是自己阿赖耶识的种子显现出来的,本来没有外在的我法,就是没有那种离心识而有的、客观存在的东西。本来是没有外在的我法,可为什么我们却感觉有外在的我法呢?原因在这里:“而好象从分别转为外”,这里说得非常清楚,本来没有外境,就是从我们的“分别”里头好象转变成了外境。韩老译的是“从”分别,藏文里的这个字也可以译成“依靠”、“依赖”分别,可以译成:“依靠分别、好象转变成了外境。”是依靠分别转变的,也就是只是在我们意识里转变成外境了,或者说只是我们的意识认为它是外境,实际情况并没有变化,还是只有种子显现的了别识,并没有什么外境。所以说它是“好象”转变成了外境,只是我们意识感觉了别识是外境,并且也判断说现前就是外境,但实际情况并没有任何转变。
玄奘法师在《成唯识论》里有这样的译文:“此我法相,虽在内识,而由分别,似外境现。”此我法相,实际指的是似我似法,虽然是识体,而“由分别”,就是因为分别的原因,好象是外境现前。为什么我们感觉有外境呢?是因为第六意识的分别作用,而产生的一种错误的感觉。
这句话到这里应该有一个停顿,“以”前边整个这句话“为因故”,以什么为因呢?就是以“显现中本来没有外在我法、而由分别错误地认为好象是外境”为原因,“无始时来假安立我等及假安立色等法而转”,无始以来我们就认为有外在的我法,就天天在假安立我、假安立色等等的法,这个法包括我和色两种,这里的色相当于前边说“我法”中的“法”。
我们这种误以为有外境而错误安立我法的情况,安慧打了一个比方:“喻如眩翳见毛轮等”。藏文里就是一个“翳”字,汉文翻译里习惯配加一个“眩”字。“翳”字是藏文字典里说是“早期白内障”,这是个现代的解释,我想古义可能就是有眼病。“眩”字在汉文字典里是指眼睛昏花,同样也是指眼睛出了问题,不能正常看清楚东西。藏文里译全了是“有翳病的人”。“毛轮”,在藏文里直译是“打结、纷乱的发缕”,就是乱头发的意思。有眼病的人看见眼前有象乱发一样的影像,而实际在他眼前并没有这些东西。
律天解释这句话说:“如依眩翳所有乱发等行相所取分假说毛轮等。”这里律天谈到了两个概念,一个是乱发等行相所取分,一个是毛轮,“乱发等行相”是指眩翳人实际见到的景象,就是他感到眼前有乱发一样的影像,而“毛轮”是他给所见到的影像起的名字。这就是说,眩翳人所见像乱发似的行相是依他起性,是了别识,就是我们现前的东西,我们现在眼前看到的一切就是所谓“乱发”。依据我们现前所见的“乱发”说有“毛轮”,这个“毛轮”是遍计所执性,是我们意识认为有、而实际没有的东西,纯粹是我们假安立的东西。什么叫假安立?本来我们看到的不是“乱发”,只是像乱发一样的影像,而我们就凭习惯判断把它们说成是乱发,并且给它安立了一个名字,叫它“毛轮”。本来不是那么回事,硬把它说成是那么回事,这就叫假安立。
还有一个例子。我们蹲得时间长了,猛然一站起来,有时会感觉头晕,眼前乱冒金星。冒金星的这种现象是依他起性,确实是我们看见的。但如果我们就认为在我们的眼前确实有许多金星在乱飞,这就是遍计所执性,就是只是我们认为有、而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扎巴老师:因明学里边这种例子特别多。比如有人胆不好,眼睛是黄的,雪山本来是白的,可是他一看就是黄的,他就对每个人都说雪山是黄的。他是不是看到了黄的雪山?是看到了,这是真的。但这是因为他的眼睛有病,实际情况不是这样。他如果根据病眼的观察就说雪山是黄的,那就错了。
妙新:对,我们都是眼睛有毛病的人,我们看雪山就是黄的。谁看雪山是白的?佛菩萨。他们是如实知见的人。
智海法师:《楞严经》上有这么一个例子。眼睛看东西,如果不加有外在的力的话,看得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如果你拿一个指头按在眼睛上看,一个像就成两个像了,结果我们就认为确实有两个像,实际上不存在两个像。这里头关键就是有我们意识的分别,我们意识的分别就有一种毛病,就是一种习气,就会习惯地根据我们面前所现的影像认为有这个有那个。所以分别就是一种过患,“毛轮”这种遍计所执性就是依分别而起,如果没有分别也不会有毛轮的安立。
演慧法师:圣者还有没有分别?(妙新:入初地的圣者证得的就是无分别智,他以根本无分别智引起的后得无分别智来度众生,所以圣者智是无分别的。)那像外界的青黄赤白他还知不知道?(这就是要靠后得无分别智。这里的分别是特指我们凡夫有漏的分别,就是我们这种有能所、有主客的分别。圣者没有这样的分别,所以叫无分别智。但圣者有圣者境界里的分别,就是后得智这种分别,这种分别是无漏的,是如实的分别,可以遍知一切法相,遍作种种度生事业。因为它已经断离了我们凡夫这种分别,所以对我们凡夫来说就叫做无分别智。这些分别名相都是对我们凡夫讲的,圣者那里不需要这些东西。圣者和凡夫是在两种不同的境界里。)
叶少勇: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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