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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唯识宗基本教义 第五节 判教▪P2

  ..续本文上一页说:

  古德说有顿渐,理虽可然,定判诸经为顿渐者,义即难解。只如《花严经》中《入法界品》,五百声闻在于会坐,列名叹德。又舍利弗将六千弟子从自房出,文殊师利为说十法,即发无上正等觉心。《楞伽经》中亦列声闻在于会坐。《法鼓经》中说穷子喻与《法花经‧信解品》同。《胜鬘经》说三种意生身一乘之义,《摄大乘》云:“引摄一类不定性故。”非为顿教。《花严》等经未必从首至末皆是为彼大根行说,

  名为顿。定说五时所说之经为渐教者,后当叙非。

  被古来大德判为顿教的经典,也有引导渐教根机者之处;同样的,被判为渐教的经典,也含有渐教的成分。《华严经》与《楞伽经》中的声闻弟子就是渐教根机。《法华经》“穷子喻”述说渐次引导声闻弟子使修学一乘之事,《法鼓经》也引到这个譬喻。《胜鬘经‧一乘章》说有阿罗汉、辟支佛、大力菩萨三种意生身,即是三乘,所谓的“三乘即是一乘”,意思是说“声闻、缘觉乘皆入大乘”,窥基引《摄大乘论》说明这是引导不定性根机,属于渐教。所以这些经典不是自始至终完全属于顿教的内容。此外,被判入渐教五时的经典,也不是全无顿教的内容。

  除上述那种较为共通的顿渐分判观点外,窥基也不同意菩提流支依据《楞伽经》所立的二时教:“菩提流支法师亦立二时教。《楞伽经》说渐、顿者,莫问声闻、菩萨,皆渐次修行,从浅至深,名为渐也;顿者,如来能一时顿说一切法,名之为顿。”这是以如来说法的方式而言,是顿时而非渐次。佛陀一时顿说诸法,在如来的法音中,具足一切教义。渐教是就众生的实践历程而论,不管是菩萨道还是声闻道,都是渐修,没有顿悟。

  窥基在《法苑义林章》又罗列了菩提流支的“一时教”如下:“后魏有菩提流支法师,此名觉爱,唯立一时教。佛得自在,都不起心有说不说,但众生有感,于一切时,谓说一切法。譬如天乐随众生念出种种声,亦如末尼随意所求雨种种宝。……故无一教定顿定渐。又《无量义经》言:我得道来四十余年,常说诸法不生不灭、不去不来、无此无彼、无得无失,一相无相,但由众生悟解不同,得诸果异。……故知诸教但总一时,无二、三等。”如来一时说法的内容事实上包含大小乘的全部教义,不能就顿渐、浅深来加以区别,就此种意义而说其为“顿”。而自听法者这边来说,有顿受或渐入的不同,他们各就所闻而集结的经律也因此在内容上有“顿”、“渐”的差别。窥基不同意这样的见解。窥基不能同意这样的见解,他在《法苑义林章》批评一时教说:

  菩提流支法师唯立一时教者,若废事谈理,及在一会中有大小机,可如所说。若唯被大如《胜鬘经》;或但被小如《遗教经》;或初有大无小,如《花严经》至《入法界品》方有声闻;初有小无大,虽未见文,理必应尔,如斯等教义类甚多。或有诸经全分、多分大小教义,言唯一时,深为猛浪。岂无一会顿发三乘之心,及无渐入大乘者也?

  窥基认为一时教成立的条件有二:一、只谈理上的平等而不论事上的差别;二、一处法会上同时具有大小根机的听法者。窥基考察经典的内容,虽见许多经典的听法大众同时包含声闻弟子与菩萨众,但也发现部分经典有一定根机的听法者,如《胜鬘经》只针对上品根机,除佛陀侍者阿难外,全经不见声闻弟子;《佛遗教经》针对下品根机,全经仅见声闻弟子;或一部经典大部分内容只引导某特定根机的听法者,如《华严经》于《入法界品》前未见声闻行者。因此,顿、渐的区别是不可否定的,判教不能刻意忽略这种事相上的差异。

  此外,窥基对菩提流支的顿渐教判也提出另一种批评:“菩提流支法师依《楞伽经》立顿渐二教者,此亦不然。彼经以佛能顿说法,以说为顿;以三乘人渐次修学名之为渐,以行为渐,非约教时,亦不可取。”窥基指出菩提流支用“说”和“行”两种不同标准来区分顿与渐,是一种混淆。此处也引出窥基自己对于渐教的判教标准,判教必须考虑到“教理”和“时序”。

  窥基所持的“顿教”和“渐教”的定义,在《法华玄赞》中有更清楚的说明。《胜鬘经》和《法华经》说的都是最高的法义,也同样述及一乘,但窥基以两部经分别作为顿教和渐教的代表:

  诸佛设教略有二种:一、顿;二、渐。顿即被彼大机,顿从凡夫以求佛果,如《胜鬘经》所说一乘,一乘是权,四乘实故。渐即被彼从小至大机,如此经中所说一乘,一乘是实,二乘权故。

  渐教的主要意义是必须经由小乘再转向大乘,《法华玄赞》中又提到两种渐悟的意义,一种较为严格,必须证到小乘果;另一种较宽松,只要发过二乘心,修过二乘行者都包含其中:“菩萨亦二:一者,顿悟;二者,渐悟。渐悟有二义:一者,若从得小乘果发心向大,名为渐悟。……若从二凡而归于大,即顿悟摄。未曾悟证二乘果故。……二者,但从曾发二心,曾修二行来归大者,皆名渐悟。具彼姓故,修彼行故。闻思悟解,亦名为悟,何必证悟?”窥基将悟分成“证悟”和“解悟”两种,对于小乘法曾有过证悟或解悟,再转向大乘的实践,都属渐悟。前者就“退菩提心声闻”而言,后者指一般的“渐悟菩萨”,《法华玄赞》引《摄大乘论》说:“《摄论》十义解一乘云:“为引摄一类,及任持所余。”所引摄一类,即退菩提心声闻;及任持所余,即渐悟菩萨。”退菩心声闻与渐悟菩萨都属不定种性。渐悟菩萨转向大乘的意义尚容易了解,为何已证小乘果位的退菩提心声闻也能转向大乘呢?窥基将声闻分为“决定种性”及“退已还发大菩提心”二种,前者无法再发起菩提心,必然证入无余涅槃;后者属不定种性,过去已发过菩提心行大乘道,中途因实践艰苦而退回小乘行,后来值遇佛陀而重新唤起菩提心。

  总体言之,窥基对于“渐顿”的理解并不拘泥于一个标准和角度。如也自己宗派的“宗经”《解深密经》判作渐教,将《华严经》判为顿教;将《胜鬘经》说一乘判归顿教,《法华经》说一乘判入渐教吗。

  对于“渐”、“顿”二教的分判,窥基的特别之处在于认为同一佛经可以同时判属“顿教”和“渐教”。他不是只依一部经的教理来判顿渐,还要结合经中所述的众生入道历程共同来判释。而且所谓一部经典是顿是渐,是就其大部分内容而论,《法苑义林章》说:“多分顿渐,无别教门,随一会中所应益故。”一部偏于顿教的经典中通常只是大部分的内容是顿教,而非全经皆是顿教;反之,偏于渐教的经典亦然。因此,顿教的《华严经》中也教化渐悟的人,渐教的《法华经》中也引导顿悟的众生。“约其多分即初成道,《花严》等中说唯心是。多分顿、渐无别教门,随一会中所应益故。《花严》说有声闻在会,《深密》亦有声闻发心,《胜鬘经》中亦说一乘意生身等,《摄大乘》说为不定人说一乘故。《法花经》中《分别功德品》言佛说《如来寿量品》时,有八世界微尘数众生发菩提心。如是等文,上下非一。故知《法花》亦被顿悟,《花严》亦有渐悟之人。若依觉爱定唯一时,无渐次者,即违《深密》说有三时。”《法华经》中有部分众生不经小乘法的学习而发菩提心,是顿悟的历程;《华严经》中亦出现声闻行者,他们是渐悟的根机。所谓的“无别教门”,是说不论顿教还是渐教第三时的教理,所说的都是最高法义,这点是无差异的,差别是在众生因根机不同而显现的入道历程。窥基所讲“顿”、“渐”的区别,一再强调其应机方面的意义。他说,“渐教”三时的分立,乃为了对应那些根机次等、需要从小乘教渐次进入大乘教的众生这就是他所说的“若据众生机器及理,可有顿、渐之教”的含义。然而,在教授那些根机上等,不用渐次入道的众生时,佛陀的教说并没有前小乘、后大乘的阶次。

  三、“自主”、“异宗”及其八宗判教

  窥基在《法苑义林章》的“诠宗各异门”中,又分“自立”和“异宗”两方面对佛教内外各宗派所宣扬的教旨,作出分判。所谓“自主”是指自身所主张的,“异宗”则指与自身所主张的殊异的宗义。而他又将“异宗”划分为“外道”和“小乘”两类。“外道”指佛教之外而在印度广泛流行且为佛教所反对的教说。于“小乘”一类,他一是以玄奘翻译的《异部宗轮论》为据,把传统所说的小乘佛教二十部派,归纳为十一宗,并举出这些宗的一些独特教义。

  对于“自主”方面,窥基的划分尤其应该引起注意。窥基说,“自主”有“边主”和“中主”之风。所谓“边主”是表示其“主”张偏向一“边”,跟佛陀所发扬的中道精神不吻合。窥基这样状述“边主”的宗义:

  列边主者,谓清辨等,朋辅龙猛、《般若经》意,说诸法空。……乃至有为、无为二法,约胜义谛体虽是空,世俗可有。……此由所说胜义谛中皆唯空,故名为“边主”。[③]

  窥基这里举出清辨为“边主”的代表。清辨乃是中观学派的自立论宗一系的创立人。可见,窥基心目中的“边主”是指中观思想。根据窥基所说,清辨以《般若经》和龙树的教旨为根据,主张一切法,无论是有为或是无为,虽然依世俗层面看可以说是“有”,就胜义层面观则原来是“空”。由于其教说“唯”以“空”为真实义,有所偏尚,故形容之为“边”。至于“中主”,窥基有以下一节话:

  列中主者,谓天亲等辅从慈氏、《深密》等经,依真俗谛说一切法有空不空。……此即建立三性唯识,我法境空,真俗识有,非空非有中道义立。即以所明说一切法非空非有中道之义,以为宗也。

  窥基以世亲为“中主”的代表。可见,他所说的“中主”是指瑜伽行思想。窥基指出世亲依《解深密经》和弥勒的教旨,建立三性和唯识的教义,就“我”和“法”两种境为心识活动所变现,是遍计我执的对象,说它们是“空”;就“真”和“俗”两种识分别为依他起和圆成实的实然存在,说它们是“有”。由于其教说兼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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