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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摄论学派及《大乘起信论》的传播 第四节 隋代唐初《摄论》的传播与学派兴盛▪P8

  ..续本文上一页共嗟焉。”此中所说的“玄论”不知确指,然不外乎《杂心论》和《摄大乘论》两种。

  隋末天下大乱,道基逃离中原,先住锡南郑(今陕西省南郑县),其后至巴蜀。于此,道基“敦阅大乘,弘扬《摄论》,厘改先辙,缉缵亡遗,道迈往初,名高宇内。”在四川,道基弘扬《摄论》颇为有力。道基又“以听徒难袭,承业易迷,乃又缀《大乘章抄》八卷,并词致清远,风教伦通,故览卷履轼,若登龙门焉,信鸿渐之有日矣。”

  从玄奘兄弟对待道基的态度可以推知,道基在洛阳时期地位很高,深受时人尊崇。《大唐故三藏玄奘法师行状》卷一说:“初炀帝于东都建四道场,召天下名僧尼焉。景、脱、基、暹,为其称首。”此中的“基”即指道基。《续高僧传·玄奘传》则记载说:

  大业余历,兵饥交贸,法食两缘,投庇无所。承沙门道基化开井络,法俗钦仰,乃与兄从之,行达长安,住庄严寺。又非本望,西踰剑阁。既达蜀都,即而听受《阿毗昙论》,一闻不忘,见称昔人,随言镜理,又高伦等。至于《婆沙广论》、《杂心玄义》,莫不凿穷岩穴,条疏本干。然此论东被,弘唱极繁,章钞异同,计逾数十,皆蕴结胸府,闻持自然。至于得丧筌旨,而能引用无滞,时皆讶其忆念之力,终古罕类也。基每顾而叹曰:“余少游讲肆多矣,未见少年神悟若斯人也。”席中听侣,佥号英雄,四方多难,总归绵益,相与称赞,逸口传声。

  依据此中所说,玄奘兄弟之所以到成都,一个重要原因是追随道基而来。玄奘在道基门下听其讲授《杂阿毗昙心论》一遍。

  对于道基,道宣评价颇高:“故贞观帝里宇内,知名之僧,传写流辉,实为符契。但以世接无常,生涯有寄,将修论疏,溘尔而终。”这是说,贞观年间,道基身虽在蜀川,然其著述却广泛流传。他本打算修订著述,却不幸于贞观十一年(637年)二月圆寂于成都福成寺,春秋六十有余。

  关于道基的著述,《续高僧传·道基传》记载有《杂心玄章并抄》八卷和《大乘章抄》八卷。然高丽义天编《新编诸宗教藏总录》卷三又记载道基有《摄论义章》十卷或五卷[17],《东域录》记载道基有《摄论章》四卷[18],《诸宗章疏录》记载其有《摄论章》三卷[19]。可见,道基确实有《摄论章》三卷或四卷,只是分卷不同。根据当代学者考证,日本凝然《华严孔目章发悟记》卷十四、十五、十六、十八中,有大量道基《摄论章》的引文。[20]而收于《大正藏》第85卷的大屋德城所藏敦煌写本《摄大乘义章》卷第四,经考证也是道基的著作。[21]

  5.道因

  与道基相仿,道因也是靖嵩的重要弟子,武德年于蜀川弘扬《摄论》,后来回到长安参与玄奘译场,经历颇为丰富。关于道因的生平,宋代赞宁《宋高僧传》为其立本传。道因圆寂之后,他的弟子玄凝于龙朔三年(663年),请中台司藩大夫李俨撰文、欧阳通书《益州多宝寺道因法师碑文并序》,此碑现存[22]。经过参校可知,赞宁的文字脱胎于此碑文,没有大的差别。

  释道因(587—658年),姓侯氏,濮阳(今河南省濮阳县)人。年甫七岁丧父,免丧之后即发愿出家,“便诣灵岩寺求师诵习,曾不浃旬,通《涅槃经》二帙,举众惊骇,谓为神童。落发已来,砥砺其行,揣摩义章,即讲《涅槃》,宿齿名流,咸所叹服。及升上品,旋学律仪。”这是《宋高僧传》的说法。《道因法师碑》记载:“寻讲《涅槃》、《十地》,洞尽幽微,宿齿名流,咸所叹异。及受具戒,弥复精苦,若浮囊之贞全,譬圆珠之朗洁。始听律义,遍讫便讲,辨析文理,综核指归。《十诵》之端,五篇之赜,写瓶均美,传镫在照。”此碑的三个细节被赞宁删除:一是道因曾经学习过《十地经论》,二是道因学习的律本是《十诵律》,三是“始听律义,遍讫便讲”,可见,道因学律的时间不会太长。此中所说的灵岩寺应该是指位于泰山北麓的灵岩寺,此寺是东晋僧朗所创建,南北朝至隋唐都以道风整肃著名。道因在此寺历经沙弥、受具足戒以及学律数年等修道过程。

  道因求学的主要历程就是于彭城(即江苏省徐州市)听靖嵩法师讲《摄论》。对此,《宋高僧传·道因传》记载:

  又于彭城嵩法师所,传《摄大乘》。嵩公懿德玄猷,兰熏月映,门徒学侣,鱼贯凫趋,讲室谈筵,为之嚣隘,遂依科戒而为节文。年少沙门且令习律,晓《四分》者,方许入听。因夏腊虽幼,业行攸高,独于众中,逈见推揖,每敷《摄论》,即令覆讲。

  此文较仔细地叙述了靖嵩法师教授徒子的方法。由于入其门下的学僧太多,靖嵩采取的是依照僧腊排序单独辅导的方式。道因僧腊少,因此推测他大概是受大戒一两年之后就拜靖嵩学习《摄论》的,起始时间大概为大业五年(609年)前后。

  在靖嵩门下学习数年之后,道因又回到泰山。在泰山隐居四年,道因下山打算去洛阳。僧传中说“属昏李陵夷,法纲严峻,僧无徒侣,弗许游方”,似乎应该是指李密瓦岗军的事情。在大业十二年后,瓦岗军逐渐控制了泰山一带地区。道因想去洛阳,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洛阳在大业年间是北方佛教除长安之外的第二大中心,二是当时的洛阳相对而言尚显稳定。如此推知,道因下山不会晚于大业十三年(617年),这年二月十九日,李密称魏公,设坛登基,改元魏公元年,史称大魏。当时的洛阳仍然由隋将王世充控制。道因于洛阳停留“未几,因避难三蜀,居于多宝寺。”洛阳的严重混乱发生于大业十四年。而在大业十三年前后,很多僧人逃离了洛阳。道因可能是在此年逃离的,因为隋炀帝被杀、王世充立郑国后,僧人已经不能自由出入洛阳了。

  将上述背景事实连缀起来可知:道因于大业三年(607年)受具足戒,一两年后至靖嵩门下学习《摄论》,三、四年之后,即大业十三年前后又回到泰山隐居,四年之后又离开泰山,先至洛阳,不久就前往四川,居于成都多宝寺。

  道因至成都之后,“好事者素闻道誉,乃命开筵《摄论》、《维摩》,听者千数。”赞宁《道因传》以宝暹法师来说明道因佛学素养之高深。相比于三十余岁的道因,宝暹属于前辈,“学徒来请,接武磨肩。暹公傲尔其间,仰之弥峻,每至因之论席,肃然改容,沈吟久之,方用酬遣。因抗音驰辩,雷惊波注,尽妙穷微,藏牙折角。”这是说,宝暹有时也参加道因的讲习并且很谨慎地提出问难,而道因的回答则神采飞扬。

  道因至成都不久,四川就归附于唐王朝。《宋高僧传·道因传》记载:道因感于都市寺院的喧嚣,“乃于彭门山寺,习道安居。此寺往经废毁,院宇凋弊,因慨然构怀,专事营缉,未移再稔,蔚成净场。又以九部微言,三界式仰,缅惟法尽,将翳龙宫,遂于寺之北岩刻书经典,穷多罗之秘[袌-包+矢],尽毗尼之正文。”关于彭门山,唐代《元和郡县志》记载:“导江县灌口山西岭有天彭阙,亦曰天彭门。”导江县即今四川省都江堰市。彭门山后来称之为灵岩山,建于彭门山的这座寺院当时的名字是光化寺,后来称为灵岩寺。从前引文字可知,光化寺建寺时间很早,道因至此山时,寺院荒败,他经过多年经营,使其成为当时的一大道场。道因又于寺院北崖刻写石经,以图佛教经典万世不毁。现今在灵岩寺附近发现两个蔵经洞,石经藏在用砖砌成的拱形洞中,每两块经板之间垫有开元钱若干枚。石经板高1尺2寸,宽2尺4寸,两面都刻有字。今灌县文管所保存600块残片。粗略估计,全部经板当在1000块以上,其中多为唐以前所译,也有唐代才译的。从今存的《大般若经》第一百八十八卷石板侧所刻的“大唐大历三年”字迹可知,这一刻经活动至此大历三年(768年)仍然在继续,前后历50余年之久。

  《宋高僧传·道因传》都说,道因在四川时期获得了历任最高长官的崇信。其文说:“益州总管邓国公窦琎、行台左仆射替国公窦轨、长史申国公高士廉、范阳公卢承庆,及前后首僚,西南岳牧,并国华朝秀,重望崇班,共籍芳声,俱申虔仰。”经过查对《旧唐书》中的记载可知,邓国公窦琎任益州总管的时间是武德元年(618年)至武德三年,窦轨于武德三年迁益州道行台左仆射直至贞观元年(627年)底为洛州都督止;贞观二年正月任命蜀王李恪为益州大都督、高士廉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至贞观五年高士廉离任。而《旧唐书·卢承庆传》记载:卢承庆于“永徽初,为褚遂良所构,出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遂良俄又求索承庆在雍州旧事奏之,由是左迁简州司马。”经过查考文献可知,道因至长安的时间是贞观十九年六月,如此则道因在四川时应不会见到卢承庆。记载道因事迹的《道因法师碑》要早于《旧唐书》的编撰时间。因此,还不好断定是请托写碑文的道因弟子提供的材料不准确,还是《旧唐书·卢承庆传》漏记了一些内容。

  现存的有关道因的史料都表明,道因晚年被征召至长安参与了玄奘的翻译活动。《宋高僧传·道因传》记载:“既而清猷远畅,峻业遐昭,遂简宸衷,乃纡天綍,追赴京邑,止大慈恩寺,与玄奘法师翻译,校定梵本,兼充证义。奘师偏奖赏之,每有难文,同加参酌,新翻弗坠,因有力焉。”这一段话与《道因法师碑》内容甚至文字都基本相同,但未交待道因参与玄奘译场的起止时间。而《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六则记载:贞观十九年(645年)夏六月“证义大德、谙解大小乘经论、为时辈所推者一十二人至,即京弘福寺沙门灵润、沙门文备,罗汉寺沙门慧贵,实际寺沙门明琰,宝昌寺沙门法祥,静法寺沙门普贤,法海寺沙门神昉,廓州法讲寺沙门道深,汴州演觉寺沙门玄忠,蒱州普救寺沙门神泰,绵州振向寺沙门敬明,益州多宝寺沙门道因等。又有缀文大德九人至,……。”道因是第一批被拣选充任玄奘译场证义的十二位高僧之一,可见其地位和水平已经不同一般。但值得注意的是,现存的玄奘译本的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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