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得晋安郡一度出现“讲译都会,交映法门”的兴旺景象。
参照《续高僧传·真谛传》可知,真谛大致在陈永定三年(559年)初来到晋安,与智文、僧宗、法准等一批于梁代即已知名的僧人重新审订旧译的经典。不久,真谛感觉壮志难以伸展,便搭船准备离开中土。有鉴于此,智文、僧宗、法准等徒众没有跟随真谛三藏,而是继续留在晋安。
从道宣《续高僧传·智文传》所记载观之,跟从真谛三藏,并未改变智文固有的发展方向,因而有可能智文并未与法准、僧宗、僧忍等一起去广州。根据道宣的记述,智文于陈末回到建康,隋初又至长安,圆寂于隋开皇十九年(599年)二月二十日,春秋九十一。
真谛停留于广州的消息传回晋安,于时仍然在晋安的僧宗、法准、僧忍等僧人一起前往广州入真谛译场参与翻译、研习《摄论》。不过,这几位僧人到达广州的具体时间,有不同的记载。《续高僧传·真谛传》记载:“至文帝天嘉四年,扬都建元寺沙门僧宗、法准、僧忍律师等,并建康标领,钦闻新教,故使远浮江表,亲承劳问,谛欣其来意。”此文又说:“初谛传度《摄论》,宗、恺归心。穷括教源,铨题义旨。游心既久,怀敞相承。谛又面对阐扬,情理无伏。”道基撰写的《摄大乘论释序》说:“有丹阳义学僧僧宗、慧恺传语笔受,任得其人,论本、释论十有五卷。余以庸浅,钻仰无坠,聊述所闻,以示来哲。”由此可知,僧宗曾任《摄大乘论释》的笔受。依照这些记载可知,僧宗、法准、僧忍在真谛至广州的第二年初,即来到真谛身边,并且参与了《摄大乘论》的翻译。
然而,道宣在《续高僧传·法泰传》“智恺附传”又有不同记载:“至陈光大中,僧宗、法准、慧忍[⑨]等,度岭就谛求学,以未闻《摄论》,更为讲之。起四月初,至腊月八日,方讫一遍。明年,宗等又请恺,于智慧寺讲《俱舍论》,成名学士七十余人。”但凭此处的记载,很容易认定,这三位僧人迟至陈光大元年(567年)才到达广州。但是,不仅有《真谛传》的记载,而且《大乘唯识论后记》也记载,陈天嘉四年(563年)正月十六日,真谛等于广州制旨寺开始翻译此论,他“行翻行讲,至三月五日方竟。……末有僧忍法师,从晋安赍旧本达番禺,恺取新文对雠校旧本。”[⑩]此中所说的“旧本”是指菩提流支所译的本子。而从文中的意思看,僧忍到达广州的时间应该是陈天嘉四年三月五日前后。将上述几条资料对勘,基本可以断定,《真谛传》所记是正确的,而“智恺传”中的表达有歧义,主题句说的是因为僧宗、法准、慧忍等因为“未闻”(应该是不精通)《摄论》,所以请智恺为其讲解,而“度岭就谛求学”为插入语,不应将度岭时间随意系于光大元年。
综上所述,僧宗、法准、僧忍,如果假定三人是同行的话,可以肯定,僧宗、法准到达广州的时间也是在此年三月前后不久。
关于释僧宗,目前所知不多,仅有几条:其一,籍贯为丹阳(今江苏省丹阳市),如道基《摄大乘论释序》说:“有丹阳义学僧僧宗、慧恺传语笔受。”其二,曾经住锡于建康建元寺,如《续高僧传·真谛传》说:“扬都建元寺沙门僧宗、法准、僧忍律师等,并建业标领,钦闻新教。”其三,真谛圆寂之后,僧宗与法准、慧旷等一起持真谛所翻译的经论前往归庐山。如《真谛传》所记载:真谛三藏“正月十一日午时迁化,时年七十有一。明日,于潮亭焚身起塔,十三日,僧宗、法准等,各赍经论,还返匡山。”其四,僧宗曾撰《摄论义疏》“心胜相”(即“所知依”)以后的部分,著真谛《行状》,广行于世。如《续高僧传·真谛传》说:“自谛来东夏,虽广出众经,偏宗《摄论》,故讨寻教旨者,通览所译,则彼此相发,绮缋辅显。故随处翻传,亲注疏解,“依心胜相”后疏,并是僧宗所陈,躬对本师,重为释旨,增减或异,大义无亏。”其五,僧宗撰有《真谛三藏行状》,广行于世。
关于释法准,资料非常欠缺。仅仅知晓,他原为建康僧人,后来与僧宗等一起至晋安礼智文研习律学。真谛来晋安后,法准又参与真谛的翻译活动的。随后,闻听真谛至广州,他又与僧宗等一起至广州追随真谛三藏。《续高僧传·真谛传》记载:在智恺不幸英年圆寂之后,真谛三藏来到法准房中,“率尼、响、敫等十有二人,共传香火,令弘《摄》、《舍》两论,誓无断绝,皆共奉旨,仰无坠失。”真谛三藏圆寂之后的第三日,法准与僧宗等一起,前往庐山弘扬《摄论》。
关于释僧忍,资料有限且有歧义。《续高僧传·真谛传》记载:“至文帝天嘉四年,扬都建元寺沙门僧宗、法准、僧忍律师等,并建业标领,钦闻新教,故使远浮江表,亲承劳问,谛欣其来意,乃为翻《摄大乘》等论。”此中说的是,僧忍似乎属于建康建元寺僧人,以研习律本为业。而同书《法泰传》先说及“法忍”:“释法泰,不知何人。学达释宗,跨轹淮海,住杨都大寺,与慧恺、僧宗、法忍等,知名梁代,并义声高邈,宗匠当时。”而后文在“智恺附传”中又说:“至陈光大中,僧宗、法准、慧忍等,度岭就谛求学,以未闻《摄论》,更为讲之。”这几处引文,都是将僧宗、法准并提,但一处写为“僧忍”,一处写为“慧忍”,一处写为“法忍”。笔者将这些资料对勘,如果认定为三位僧人,巧合太多,因此倾向于“僧忍”、“慧忍”、“法忍”[11]均指同一僧人。僧忍至广州进入真谛门下,后又与僧宗等一起请求智恺宣讲《摄大乘论》和《俱舍论》。此后的事迹不详。
四、慧旷、警韶、智休、慧偘、明勇
释慧旷(534—613年),俗姓曹氏,襄阳人(今属湖北省)。根据《续高僧传·慧旷传》的记载,慧旷十二岁出家,师事江陵(今属湖北省)宝光寺澄法师。其后,前往彭城(今江苏省徐州市)听讲经论,“玄关斯辟,大义已通。将事随方,转相弘教。乃与宗、恺、韵诸师,俱值真谛,受《摄大乘论》、《金光明》等经。”《慧旷传》又记载:“俄而真谛涅槃,法朋雕徙,乃共同学僧宗俱栖匡岫,分时敷说,法化弥隆。”这是说,真谛于陈太建元年(569年)正月圆寂之后,慧旷与僧宗等一起离开广州,前往庐山,弘扬真谛之学。道宣的记述很简要,许多重要的信息都没有记载,好在因为慧旷是智顗的戒师,因而可以通过智顗的行历来确定慧旷生平的若干环节。
隋灌顶《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卷一记载:智顗“年十有八,投湘州果愿寺沙门法绪而出家焉。绪授以十戒,导以律仪,仍摄以北度,诣慧旷律师,兼通方等,故北面事焉。”天台宗文献一般将此事系于陈永定元年(577年)。至于地点,智顗受沙弥戒是由湘州(即湖南省长沙市)北上的,而慧旷律师在江陵,因此,智顗应该是在慧旷所住寺院受的具足戒。此中的一个直接证据是,《续高僧传·慧思传》称智顗为“江陵智顗”,文中说:慧思“后命学士江陵智顗,代讲金经。”根据天台宗文献记载,智顗祖籍颖川(今河南省许昌市),生于荆州华容(即湖北监利县),因此,“江陵智顗”的称呼一定是来自于其正式出家时的寺籍。如此考虑,慧旷当时一定是住锡于江陵的某寺。
受戒之后,智顗又前往光州大苏山拜慧思为师。天台史籍一般将此事系于陈天嘉元年(560年),如此则推知,智顗在慧旷门下达三年之久。智顗在慧思门下时,慧旷也曾经到过大苏山。同书记载:智顗奉师命代师讲《大般若经》,“思师手持如意临席,赞曰:“可谓法付法臣,法王无事者也。”慧旷律师亦来会坐。思谓曰:“老僧尝听贤子法耳。”答云:“禅师所生,非旷之子。”又曰:“思亦无功,《法华》力耳。””文中所讲的此事大致发生在智顗至大苏山之后的一、二年之内。由此可推知,慧旷于天嘉二年、三年之间的某时在慧思所在的大苏山,在听闻真谛停留于广州译经之后,南下礼真谛为师。
经过如上考证可知,慧旷属于《续高僧传·真谛传》中所说的,未能直接听闻真谛全面宣讲《摄大乘论》和《俱舍论》,于天嘉二年(561年)后又由智恺给予讲解的僧人之一。
在真谛圆寂之后,慧旷与僧宗等一起北上至庐山。《续高僧传·慧旷传》记载:“州宰鄱阳、长沙二王,俱敦师资之敬,后于湘、郢二州累载弘道。”根据《陈书》的记载,长沙王即陈叔坚,太建元年(569年)立为长沙王,太建四年,为宣毅将军、江州刺史,太建七年转为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鄱阳王为陈伯山,天嘉元年(560年)七月立王,太建六年,又为征北将军、南徐州刺史,不久为征南将军、江州刺史。而湘州即今湖南长沙,郢州即武汉市武昌。由此可见,慧旷到庐山之后,得到了当地两任刺史的尊崇以及供养,弘法进行得很顺利,地域则遍及江州、湘州和郢州。
《续高僧传·慧旷传》又说:“虽亲觉久忘,而地恩待报,以陈至德元年言旋旧邑,即隋开皇之三年也。于遍学道场,传经引化。旷既律行严精,义门综博,道俗具瞻,纲维是奇。统掌八载,摄是乌回。后又奉勅移居兴国,寺任攸委,丝纶再降,香苏屡锡。”这是说,慧旷于陈至德元年(583年)回到自己的故乡襄阳遍学道场(寺)并且任此寺住持八年,后来又移居兴国寺。[12]秦孝王杨俊为山南道行台尚书令时,皈依慧旷受菩萨戒。隋炀帝路过江洲、襄阳,召见慧旷,“辞疾不见”。后来,隋炀帝勅其至丹阳栖霞山寺,他“于栖霞法堂更敷《大论》,新闻旧学,各谈胜解,且归善禅。”慧旷于此寺宣讲《大智度论》以及自己的“旧学”,“后携子弟徙而憩之,崖谷泯人世之心,烟霞赏高蹈之域。其有怀真慕义者,复萃于斯矣。”也就是说,其过去的弟子逐渐聚集于此,新皈依者不绝。大业九年(613年)五月十六日,慧旷圆寂于栖霞寺,春秋八十。
慧旷始以律学名世,在真谛门下接受了义学训练。真谛圆寂之后,回到庐山,其后在江西、湖南、湖北等地弘…
《第二章 摄论学派及《大乘起信论》的传播 第三节 真谛弟子与摄论学派的形成》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