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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摄论学派及《大乘起信论》的传播 第一节 真谛对唯识经典的传译▪P5

  ..续本文上一页于其所见的原始资料的。而智升的做法似乎很合理,其实是过于拘泥,有以中土人士自身的实践来揣度的嫌疑,反而惹得近代一些学者以此为证据之一抨击费长房《历代三宝纪》。

  其五,当代中国学者苏公望在《真谛三藏译述考》一文中的考证辨析,是目前最完善、最后说服力的研究成果。笔者经过核对,发现此文在某些细节方面有若干失误,但完全认同苏先生关于真谛作品总数的归纳。

  2.《佛性论》

  关于《佛性论》,近代以来由日本学者开其端,一直有人认为并非翻译作品,且有学者直接认为是真谛所撰写。此正如恒清法师所综述:“真谛之所以被认为可能是《佛性论》的作者,其来有自。真谛学的特色在于融合如来藏说和瑜伽学的阿赖耶说。他常在其翻译的瑜伽典籍中,加入如来藏思想的字句。例如,在他翻译世亲造的《摄大乘论释》,如与玄奘译本,或藏本相比较,就可发现真谛确实随自己意思引入如来藏说。而《佛性论》中“显体分”,也可以清楚地看出其作者是以“三自性”、“三无性”等瑜伽学理论来解说、比对如来藏学。再者,《大乘起信论》也是一无梵文原典、真谛译的含有会通如来藏和瑜伽思想的重要论书。以上种种难免令人觉得真谛为了阐扬如来藏和瑜伽的融合思想,可能是这些典籍的作者。”对于日本学者的这些说法,恒清法师也表示难于同意。她又说:“不过,《佛性论》之中有十七处“释曰”、“记曰”,以注解本文。如果真谛是《佛性论》的作者的话,不会有“释曰”、“记曰”的情况出现。较有可能的是真谛在翻译的过程中,加入自己对论文的注解,故有“释曰”等的字样出现。《历代三宝记》中除了记载真谛的译作之外,亦记有真谛自己的著述二部:《无上依经疏》四卷,《佛性义》三卷,可惜的是二者均已佚失。《佛性义》可能是《佛性论》的注疏,而现存《佛性论》中的“释曰”、“记曰”,很有可能是出自真谛的《佛性义》。”[42]笔者完全赞同这一评述,但对于其所作的“到目前为止,有关《佛性论》的作者是否为真谛,尚无定论”的结语,持保留态度。

  综合怀疑者的“证据”有:其一,此论现今仅有汉译本存世,未发现梵文本,也无藏译本。其二,关于此论的作者问题,有人说:“《佛性论》四卷,原无作者,自《开元释教录》始题为世亲所造。”其三,翻译的具体时间不详。其四,此论的思想与真谛接近而与现今学者所认定的世亲的思想相差较大。[43]在笔者看来,这些根本就不是理由,都是无端的猜测,远不足于推翻古代的记载。其中,第一、第三、第四属于悬测,勿需论说,第二条则与事实不符,在此略作考辨,以正视听。

  经过查阅现存资料可知,尽管隋代的费长房没有记载此论的撰著者,但至少在唐初中土已经传说此论的作者是世亲,尤其重要的是,玄奘的门下也是如此说的。玄奘弟子法宝《俱舍论疏》卷一说:

  世亲论主,意无朋执,依第一时制造此论。同第一时,依第二时造《般若论》,说诸法皆空。同第二时意,依第三时《释摄论》等,旨趣同其《解深密》意。依第四时述《法华论》,明二乘无灭。与前三教别,依《如来藏》、《无上依经》等诸大乘经,述《佛性论》,会经中说一分决定无涅槃法,以为不了。[44]

  而同书同卷又说:“世亲菩萨依《方等经》述《佛性论》,破小乘执品破有部等计,顺大乘故。后代读瑜伽者,以声闻地破有性故,《涅槃经》说一切众生悉有佛性,是不了义,《佛性论》伪惑之甚也。而不知瑜伽于菩萨地后五识相应地,立一切众生悉有佛。”[45]这两条资料说得很明确,《佛性论》是世亲所作,尽管后来瑜伽行派内部确实也有批评的声音,但有一点是毫无疑义的,即此论一定是世亲所作。退一步,这一结论至少是玄奘及其门下所一直坚持的。此外,唐代澄观《大方广佛华严经随疏演义钞》卷三十一说:“况世亲造《佛性论》。”[46]

  综上所述,《佛性论》是世亲所作,疑点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多。再退后一万步,说《佛性论》为翻译作品,无任何问题。当代学者从现代人自己所立的“义理”标准出发的怀疑论调,没有任何说服力。至于译者问题,在古代只有一种记载,并且在无古人提出怀疑的情况下,没有理由怀疑此论是真谛所译的事实。

  关于《佛性论》的翻译,现存的各种经录都未能记载翻译的具体时间。隋法经《众经目录》卷五记载:“《佛性论》四卷,陈世真谛译。”[47]费长房《历代三宝纪》卷九在真谛入陈之后的译籍项下列出《佛性论》四卷[48]。唐智升《开元释教录》卷十二记载:“《佛性论》四卷,天亲菩萨造,陈天竺三藏真谛译单本。”[49]如上文的考辨,入陈之后,真谛走过南康、豫章、临川、晋安、梁安、广州等六地从事翻译,而以最后的七八年相对稳定一些,出的译籍也多一些。从这个角度考虑,《佛性论》以翻译于广州的可能性最大。日本学者武邑尚邦推测,《佛性论》即在公元558年前后完成的。[50]其根据是《无上依经》的翻译时间。虽说不是毫无道理,但理由不充分,仅仅是可能性之一。

  3.《遗教经论》

  由于现存《遗教经论》中的“经”全部引用的是鸠摩罗什所译,而历史上存在过若干注解《遗教经》的著作,尤其是隋代经录也曾经将其列入“疑惑部”,因而近代以来佛学界有很多人都相信现存的这部署名世亲著、真谛译的《遗教经论》为“伪论”,借此否定真谛曾经翻译过《遗教经论》。在此有必要对此问题进行若干辨析。

  关于此论的分歧是从隋代三部经录的不同记载开始的。隋法经在《众经目录》卷五首先将其列入“众论疑惑”部,其文说:“《遗教论》一卷,人云真谛译,勘《真谛录》无此论,故入疑。”法经说,自己看到的真谛译籍目录中没有《遗教论》,因而将其归入“疑惑部”。但是,应该注意的是当时流行的《遗教论》本,已经说这是真谛三藏翻译的。法经的这一说法被后来重新编写经录的彦琮所发扬光大,他在《众经目录》卷四中干脆将其列入“五分疑伪”部分,而这一部分的定义是“名虽似正,义涉人造。”很明显,彦琮将其当作中土人士所撰看待。这一说法与法经的意思差别已经很大了。编写时间介于法经《众经目录》和彦琮《录》之间的费长房则与二者不同。

  费长房在《历代三宝纪》卷九真谛译籍目录中列入了《遗教论》一卷。于同书卷十三“大乘阿毗昙有译录”中列入《遗教经论》一卷,于《历代三宝纪》卷十四“小乘阿毗昙有译录”中列入《遗教论》一卷。对于费长房的这些记载,有人解读说:“则其为两书,极为明显。”[51]如果从隋代三种经录看,这一判断是正确的,因为三经录都有《遗教论》的书名,而且法经还说过,当时有人说这本《遗教论》为真谛所翻译。现在的问题依然是:费长房著录了两书,而且将《遗教论》列入了“小乘阿毗昙论”书中,而将《遗教经论》则列入“大乘阿毗昙论”书中。而现存的《遗教经论》恰恰属于大乘论书。

  唐初道宣在《大唐内典录》卷五真谛译籍目录中列入了《遗教论》,但于同书卷十又列入一种《遗教论》,说其为属于“伪经论。人间经藏往往有之,其本尚多,待见更录。”道宣此语是说,他所列入“历代所出疑伪经论录”之中的文献,并非当时所见的全部,而当时民间这样的本子尚有不少。从他的这一番表述看,似乎道宣是经过自己翻检才将此中《遗教论》列入“伪经论”之中的[52]。另外,道宣的《大唐内典录》中没有出现《遗教经论》的名称。

  唐智升《开元释教录》卷十二中说:“《佛垂般涅槃略说教诫经》一卷,亦云《佛临般》,亦名《遗教经》,姚秦三藏鸠摩罗什译,有释论一卷。”这一条资料说明,鸠摩罗什所翻译的《遗教经》有一部“释论”性质的书,但智升未交待此书的作者和译者、译时等问题。同书卷七真谛遗籍目录中,智升写作“《遗教经论》一卷,释《遗教经》。”同书卷十二又说:“《佛垂般涅槃略说教诫经》一卷,亦云《佛临般》,亦名《遗教经》,姚秦三藏鸠摩罗什译,有释论一卷。右此《遗教经》,旧录所载多在小乘律中,或编小乘经内。今以真谛法师译《遗教论》,彼中解释多约大乘,小宗不显,故移编此。”由智升的这些文字可知,他以为《遗教经论》和《遗教论》是一本书,是真谛翻译的。与此相应,他在评论隋代法经所编的经录时明确说:“《遗教论》等并编疑伪者,不然。”[53]而在评论彦琮所编《隋众经目录》时,明确说:“以《随愿往生经》、《遗教论》等编为疑伪,六误。”[54]

  由上引文献可知,智升的结论是《遗教经论》就是《遗教论》,并且是真谛所翻译,不存在“伪论”的问题。

  从引用情形看,现存的《遗教经论》就是唐初流通的《遗教论》。如唐窥基在《大乘法苑义林章》卷六中有文说:“《遗教论》云“增长修行者,世及出世间,我等皆南无”者,二乘圣者名世间修故,一乘者根本一乘所有三宝。不定种姓方便所修。若法若僧。亦是一乘三宝体摄。”这一段文字所引的三句偈语在现存的《遗教经论》中能够找到。《遗教经论》起首的偈语就有上述三句:“增长修行者,世及出世间,我等皆南无”。另外,道宣《续高僧传》卷二十四《释智实传》末附有“普应”的简单记载。文中说:“初,总持寺有僧普应者,亦烈亮之士也。通《涅槃》、《摄论》,有涯略之致。”武德四年(621年),道士傅奕上书唐高祖建议减省寺塔、僧尼,普应找傅奕当面辩论,傅奕“不答应,退造《破邪论》两卷,皆负籧篨,径诣朝堂,以陈所述。”而普应的师父为法行,也住于总持寺,在当时被看作“高行”沙门。后来,普应离开长安前往住楚地“讲《遗教论》,以毕终矣。”从这一记载看,这位普应精通《大涅槃经》和《摄大乘论》,因而他着力弘扬的《遗教论》很大可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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