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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地论学派与唯识学的传播 第一节 《十地经论》的翻译▪P2

  ..续本文上一页二十日向高宗上表请求批准入少林寺翻译,文中说少林寺“即后魏三藏菩提留支译经之处也”[⑧]。而开元十六年(728年)七月十五日立的《皇唐嵩岳少林寺碑》中又说:北魏太和末年,天竺高僧跋陀(即《续高僧传》之佛陀)住少林寺,“法师乃于寺西台造舍利塔,塔后造翻经堂”,“时有三藏法师勒那,翻译经论,游集刹土。稠禅师探求正法,住持塔庙。虬箭不居,光尘易远,虹梁所指,象设犹存。”[⑨]这些记载,不见于经录和译经后记。玄奘表中所说,可能取材于当时的传闻,而开元年间的说法,也可能是同一来源。但是,《历代三宝纪》和《开元释教录》笼统地记作洛阳“出”的情况很多,唯独不写少林寺,这是很奇怪的。

  贯穿于菩提流支所译经典的一条主线是瑜伽行派的典籍。佛经方面,如《入楞伽经》、《深密解脱经》在瑜伽行派中有重要的地位,而之所以翻译出《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弥勒菩萨所问经》、《伽耶顶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世亲分别撰有解释这些佛经的论典,而实际上菩提流支确实是配套翻译的,《金刚般若经论》三卷、《弥勒菩萨所问经论》十卷、《伽耶顶经论》二卷即分别是世亲解释上述三经的论典。《十地经论》十二卷、《妙法莲华经论》二卷、《无量寿优波提舍经论》一卷、《十二因缘论》一卷都是世亲的重要著述,《宝积经论》是安慧的著作。此外,也有几部中观派的论典,如《百字论》一卷、《破外道四宗论》一卷、《破外道涅槃论》一卷等,标明为提婆所著。

  如以影响论,菩提流支所译的唯识经典中,最重要的是《入楞伽经》、《深密解脱经》、《金刚经论》、《十地经论》等,特别是《入楞伽经》古今都很受重视。

  关于《入楞伽经》的翻译,《历代三宝纪》卷九记载:“《入楞伽经》一十卷,延昌二年译,是第二出。与宋世跋陀罗四卷《楞伽》广说为异。沙门僧朗、道湛笔受。”[⑩]同书卷三在梁天监十二年(513年)条目下也说:“《入楞伽经》十卷,菩提流支于雒阳出。”[11]唐智升《开元释教录》卷六则沿袭了这一说法:“《入楞伽经》十卷,延昌二年译,是第三出。与宋功德贤四卷《楞伽》及唐译《大乘入楞伽经》等并同本,僧朗、道湛笔受,见《续高僧传》。”[12]不过,费长房在昙无谶以及求那跋陀罗名下分别列入《楞伽经》四卷,则菩提流支的译本应为第三出,智升则纠正了费长房的这一错误。

  菩提流支翻译的《深密解脱经》是最早的全本,然而关于其翻译时间有两种不同记载。隋代的《历代三宝纪》卷九记载:“《深密解脱经》五卷,延昌三年,于洛阳出,僧辩笔受,见法上录。”这一说法被后来的经录所继承,如《开元释教录》卷六所说:“《深密解脱经》五卷,全本初译,延昌三年于洛阳出,僧辩笔受。”但现存此译本之前所附《深密解脱经序》一文有另外的说法:

  时有北天竺三藏法师菩提留支,魏音道晞,曾为此地之沙门都统也。识性内融,神机外朗,冲文玄藏,罔不该洞。以永熈二年龙次星纪月吕蕤宾,诏命三藏于显阳殿,高升法座,披匣挥麈,口自翻译,义语无滞。皇上尊经祇法,执翰轮首,下笔成句,文义双显,旨包群籍之秘理,含众典之奥。万机渊旷,无容终讫。舍笔之后,转授沙门都法师慧光、昙宁,在永宁上寺,共律师僧辩、居士李廓等,遵承上轨,岁常翻演新经诸论,津悟恒沙,帝亦时纡尊仪,饰兹玄席。同事名儒招玄,大统法师僧、沙门都法师僧泽、律师慧颙等十有余僧,缁俗诜诜,法事隆盛,一言三覆,慕尽穷微,是使深密秘藏,光宣于景运;解脱妙义,永流于遐劫。理教渊廓,罔测其源,旨趣中绝,焉究其宗。所谓鹿苑之唱再兴,祇园之风更显者也。宁虽识昧,忝厕伦末,敢罄庸管,祇记云尔。[13]

  此文署名“沙门都释昙宁造”,而《大正藏》的编辑者加注说“此序依宋元明三本及宫本载”。此文还记载了一个重要事实,即“三藏法师菩提留支,魏音道晞,曾为此地之沙门都统也。”而当时参与翻译活动的僧官有“沙门都法师慧光、昙宁”以及“大统法师僧、沙门都法师僧”等十余僧。此文署名为“沙门都释昙宁造”,应是可信的。“沙门统”是北魏的最高僧官,也称“沙门都统”、“大统”等。此文表明,菩提流支曾经任过北魏的沙门都统,而翻译《深密解脱经》时已经卸任,文中只说现任沙门大统参加翻译,但未出现僧名。而沙门都法师慧光、沙门都释昙宁、沙门都法师僧泽三位是大统的助手。但从智升《开元释教录》的著录看,他似乎未看到这篇序文。费长房编经录依靠的是前代遗留的经录,如上引《历代三宝纪》所注此经的译时等资料来源于北齐法上所编经录。现在的问题是,这篇序文是否为后人伪造?笔者将上述文字中所蕴含的诸多信息作了初步考辨,初步得出结论,此文是真实可信的,具体理由在下章叙述地论学派时作详细说明。

  关于菩提流支翻译《深密解脱经》的具体时间的两种说法,到底那一种正确呢?应该首先相信《深密解脱经序》中的说法,因为此文是当时参与译经的昙宁所写,而且很详尽。而费长房的说法则来源于第二手材料,误传误抄的可能性大一些。总体上的解释应是:《深密解脱经》五卷,是菩提流支应当朝皇帝北魏孝武帝所请,于永熈二年(533年)洛阳永宁寺翻译,孝武帝并且作了笔受,其他的笔受者是沙门都法师慧光、昙宁以及律师僧辩、居士李廓等。

  此外,现存《金刚仙论》十卷,有一些史籍标名为菩提流支翻译[14],但费长房《历代三宝纪》并未将其列入菩提流支译籍中,后来的经录也就沿袭其说而不列入。特别是,《开元释教录》卷十二在著录《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破取著不坏假名论》二卷之翻译后说:“又有《金刚仙论》十卷,寻阅文理,乃是元魏三藏菩提留支所撰,释天亲论,既非梵本翻传,所以此中不载。”智升的这一说法,也是有线索可寻的。

  隋吉藏在其论著中多次引用《金刚仙论》,但对于此论的作者的说法很模糊。如他在《金刚般若疏》卷一中说:“复次,有婆薮盘豆弟子金刚仙论师,菩提流支之所传述,亦说般若缘起。”此说似乎是暗示,《金刚仙论》是金刚仙所作、菩提流支所传入。而唐窥基《金刚般若经赞述》卷一说:“《论》者,然今唐国有三本流行于世:一谓世亲所制,翻或两卷或三卷成。二、无著所造,或一卷或两卷成。三、金刚仙所造。”此中明确说,当时流行印度有关《金刚经》的第三种论典即《金刚仙论》,并且说其是金刚仙所造。当然,窥基后文对此论有尖锐的批评,主要是针对南方的地论师而言的。与窥基同时的圆测在《仁王经疏》卷一却有“依菩提留支《金刚仙论》等所说”等话语。

  其实,《金刚仙论》卷十对此论的作者是有暗示的。其文说:“弥勒世尊愍此阎浮提人,作《金刚般若经义释》并《地持论》,赍付无障碍比丘,令其流通。然弥勒世尊,但作长行释,论主天亲既从无障碍比丘边学得,复寻此经论之意,更作偈论,广兴疑问,以释此经。凡有八十偈,及作长行论释。复以此论,转教金刚仙论师等。此金刚仙,转教无尽意,无尽意复转教圣济,圣济转教菩提留支,迭相传授,以至于今,始二百年许,未曾断绝故。”由此可知,《金刚仙论》是金刚仙综合无著、世亲等对《金刚经》的解释而成的,辗转传至菩提流支。因此,说此论为金刚仙所撰并无不妥。或者更确切地说,《金刚仙论》可视为菩提流支祖述金刚仙一派的传统释义的一部论典,其中可能加入了菩提流支自己的解释,因而后来的经录以严格的翻译概念将其排除于菩提流支译品之外。

  当然,菩提流支所翻译的瑜伽行派经论,对中国佛教影响最深的是《十地经论》。因为传说是与勒那摩提合译,因而留待后面专门论说。

  二、勒那摩提与唯识经典的翻译

  比菩提流支事迹的扑朔迷离更进一步,现今有关勒那摩提的记载简直是迷雾重重。其中,最大的迷雾是,道宣既然对勒那摩提评价很高,但为何在其精心撰写的《续高僧传》中未给勒那摩提别立“传记”?《续高僧传》有一篇《勒那漫提传》,其文曰:

  勒那漫提,天竺僧也。住元魏洛京永宁寺,善五明,工道术。时,信州刺史綦母怀文,巧思多知,天情博识。每国家营宫室器械,无所不关,利益公私,一时之最。又勅令修理永宁寺。见提有异术,常送饷,祇承冀有闻见。而提视之平平,初无叙接,文心恨之。时洛南玄武馆有一蠕蠕客,曾与提西域旧交,乘马衣皮,时来造寺。二人相得,言笑抵掌,弥日不懈。文旁见夷言,不晓往复。乃谓提曰:“弟子好事人也。比来供承,望师降意,而全不赐一言。此北狄耳,兽心人面,杀生血食,何足可尚?不期对面,遂成彼此。”提曰:“尔勿轻他。纵使读万卷书,用未必相过也。”怀文曰:“此所知当与捔技赌马。”提曰:“尔有何耶?”曰:“算术之能。无问望山临水,县测高深,围圌蹋窖,不舛升合。”提笑而言曰:“此小儿戏耳。”庭前有一枣树极大,子实繁满,时七月初,悉已成就。提仰视树曰:“尔知其上可有几许子乎?”文怪而笑曰:“算者所知,必依钩股标候,则天文地理亦可推测。草木繁耗,有何形兆?计斯寔漫言也。”提指蠕蠕曰:“此即知之。”文愤气不信,即立契赌马。寺僧老宿,咸来同看,其立旁证。提具告蠕蠕,彼笑而承之。文复要云:“必能知者,几许成核,几许烟死无核。”断许既了,蠕蠕腰间皮袋里出一物,似今秤衡,穿五色线,线别贯白珠。以此约树,或上或下,或旁或侧,抽线[目*夹]眼。周回良久,向提撼头而笑,述其数焉。乃遣人扑子实下尽,一一看阅。疑者文自剖看,校量子数成不。卒无欠剩,因获马而归。

  提每见洛下人远向嵩高少室取薪者,自云:“百姓如许地担负辛苦。我欲暂牵取二山枕洛水头,待人伐足,乃还放去,不以为难。此但数术耳。但无知者诬我为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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