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我的阅读记录 ▼

《赵州禅师语录》壁观卷下(441-460)▪P2

  ..续本文上一页建所请,居成都,时大随法真禅师亦居成都,问贯休云:“如何是此心?”贯休无对。贯休虽曾参石霜庆诸来,但其功夫在诗而不在禅,故不能当大随和尚之问。

  这僧“弹指”, 赵州问:“是什么?”云:“狮子儿,”以应赵州“难得狮子儿”之叹。饶是如此,已是落二落三了。宗门转语,要在“转”上,弹指尚可,但又落在“狮子儿”上,是知其“转”动不灵捷也。故赵州斥云:“我唤作狮子,早是罪过,你更行趯踏。”“更行趯踏”者,沿人已行之迹而行也,无过师处,虽“趯踏”何益。

  (447)

  师问新到:“离什么处?”云:“离雪峰。”师云:“雪峰有什么语句示人?”云:“和尚寻常道:“尽十方世界,是沙门一只眼,你等诸人向什么处屙?””师云:“阇梨若回,寄个鍬子去。”

  “北有赵州,南有雪峰”,唐末禅宗以此二尊宿名号最为响亮。赵州住世四十年,雪峰亦住世三十余年。前之德山,开法不到十年,临济洞山,开法亦仅十年左右,余者皆为孙辈,且住世未必长久,除仰山七十余岁圆寂外,临济、洞山、曹山、云居等,皆六十余岁下世。雪峰八十七,投子九十六。住世绵长,教化深远,故为当时所重。

  “新到”僧从雪峰来,赵州亦循常例,问:“雪峰有何言句示人?”那僧亦如实禀报:“和尚寻常道:“尽十方世界,是沙门一只眼。””此雪峰见地透彻之处,十方世界是法身,尽法身为法眼,真行道人,法眼即是十方世界。虽然如此,雪峰于后与学人下一拶云:“你等诸人向什么处屙?”直得教人无开口处。但赵州何许人也,能于人行不得处行,转不得处转:“阇梨若回,寄个鍬子去。”饶是雪峰,面对赵州此语,亦当是哑子吃黄连。赵州语录第九十七条,灯录中载为雪峰事:僧辞,赵州问:“甚处去?”曰:“雪峰去。”师曰:“雪峰忽问和尚有何言句,汝作什么生祗对?”曰:“某甲道不得,请和尚道。”师曰:“冬即言寒,夏即言热。”又曰:“雪峰更问:“毕竟事作么生?””僧又曰:“道不得。”师曰:“但道:亲从赵州来,不是传语人。”其僧到雪峰,一依前语祗对。雪峰曰:“也须是赵州始得。”玄沙评唱云:“大小赵州败阙也不知。”云居锡评唱云:“什么处是赵州败阙处,若检得出,是上座眼。”玄沙、云居锡是雪峰弟子及四传弟子,欲为师门张目,此且置之不论。但赵州于雪峰,却是惯拶不已。雪峰对赵州,则是尊而不争,口称“赵州古佛”,以至为之“不答话”。是赵州知己者,唯雪峰一人而已。于此,正觉本逸禅师有颂云:

  南望雪峰由万里,

  北游未踏赵州关。

  赚他一条破鍬子,

  二百余年去不还。

  佛慧法泉禅师亦有颂云:

  石桥一路滑如苔,

  闽岭风高冻不开。

  相见尽言游历去,

  几人曾到雪峰来?

  海仰信禅师亦有颂云:

  沙门只眼不容物,

  万象森严从彼出。

  鍬子何人识赵州?

  放行底事须绵密。

  (448)

  师因舍衣俵大众次,僧便问:“和尚总舍却了,用个什么去?”师召云:“湖州子!”僧应诺。师云:“用个什么?”

  “俵”者分也,按人头分也。赵州苦寒,供养者俱为着老和尚来,常住僧能有几许?故赵州亦常将供己之物事“俵分”与众人,此则为“舍衣”也。既为赵州门下,自非唯知食粥者,故有僧问:“和尚总舍却了,用个什么去?”借题发挥,问得极好,总要老汉现出本相来。要见老汉本相,先须识得自家面目。那僧是湖州人,故赵州唤云:“湖州子!”湖州子“应诺”, 赵州拶云;“用个什么?”

  马祖、石头、百丈、南泉、黄檗都曾用此手段,百试不爽,屡以奇效。此处赵州用之,以那僧之敏,亦当不负赵州之“召”矣。

  (449)

  师示众云:“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坏时,此性不坏。”僧问:“如何是此性?”师云:“五蕴四大。”云:“此犹是坏,如何是此性?”师云:“四大五蕴。”

  有僧问大随法真禅师云:“劫火洞然,大千俱坏,不审这个坏不坏?”大随云:“坏!”问:“随他去否?”大随云:“随他去。”这僧不肯,到投子,举前语。投子遂装香遥礼云:“西川古佛出世。”谓其僧云:“汝速回去忏悔。”僧回,大随已寂。再至投子,投子亦化。此公案出,原以为此性“不坏”者,均转以为此性“坏”矣。赵州此语,原在大随投子之先,然坏与不坏之争,不论义学宗门,早已是浩浩地了。

  “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坏时,此性不坏。”佛教义理中,此为定则。然赵州非义学,故当有僧问“此性”时,赵州却以“五蕴四大”答之。此悖佛理之言也,是善知识,何得如此授人?那僧不解,又追问云。赵州亦以“四大五蕴”答之,只是于不知不觉中,将四五之序作了颠倒。

  宗门乃参悟修证之地,非义学之讲堂,赵州如此答话,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学佛之人,于义理惯熟,四大五蕴之名相岂能不为熟知。但己身之“四大五蕴”,有几人知其下落,知其来去?唯于分别心中滚荡,谁知其实。赵州两此以“四大五蕴”答“此性”,要即欲让人真知此“四大五蕴”也,离此,又何处觅“此性”,觅真如哉!

  (450)

  定州有一座主到,师问:“习何业?”云:“经律论不听便讲。”师举手示之(疑为云字之误):“还讲得这个么?”座主茫然不知。师云:“只饶你不听便讲得,也只是个讲经论汉。若是佛法,未在!”云:“和尚即今语话,莫便是佛法否?”师云:“直饶你问得答得,总属经论,佛法未在!”主无语。

  唐时禅宗大兴,标榜“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之禅宗,与经论传家的教下诸宗,便争论不休,但经论家总落下风。如马祖门下之盐官国师,有讲僧来参,盐官问:“座主蕴何事业?”对曰:“讲《华严经》。”盐官曰:“有几种法界?”曰:“广说则重重无尽,略说有四种。”盐官竖起佛子曰:“这是第几种法界?”座主沉吟。盐官曰:“思而知,虑而解,是鬼家活计。日下孤灯,果然失照。”

  再如鹅湖大义禅师,亦马祖弟子,唐宪宗尝诏入内,于麟德殿(与诸讲师)论义。有法师问:“如何是四谛?”师曰:“圣上一帝,三帝何在?”又问:“欲界无禅,禅居色界,此土凭何而立禅?”师曰:“法师只知欲界无禅,不知禅界无欲。”曰:“如何是禅?”师以手点空。法师无对。帝曰:“法师讲无穷经论,只这一点,尚不奈何。”师却问诸硕德曰:“行住坐卧,毕竟以何为道?”有对:“知者是道。”师曰:“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安得知者是乎?”有对:“无分别者是。”师曰:“善能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安得无分别是乎?”有对:“四禅八定是。”师曰:“佛身无为,不堕诸数,安在四禅八定邪?”众皆杜口。由宪宗主持的御前法会,禅师大胜讲师。此两则公案,亦可尽赵州此处之意矣。

  (451)

  师问一行者:“从什么处来?”云:“北院来。”师云:“那院何似这院?”行者无对。有僧在旁边立,师令代行者语。僧代云:“从那院来。”师笑之。师又令文远代之,文远云:“行者还是不取师语话。”

  唐末丛林,渐起“代语”之风。“代语”者,代人下一转语也。宗师问话,人或不能答,故请人代之,或自代之,而欲使此话头开心扉,达禅意也。观《云门语录》,其中“代语”有三成之多,亦为习禅者之津要矣。

  观音院乃赵州东院,赵州尚有北院。北朝及隋唐,河北寺院林立,虽小州小县亦有寺院多座。赵州问那行者:“那院何似这院?”平常问话,却又透出以本来面目相见的语锋。行者知机,却不能对机,故“无对”。若不知机,此话岂有难答之处?赵州令旁僧代行者语,僧代云:“从那院来。”此语无是无非,漫无所指,将赵州所问的“何似”,置之度外,赵州欣慰,故“笑之”。又令侍者文远代语,文远云:“行者还是不取师话。”——未领取赵州之意。既是他家人,自会他家事。如此下转语、代语,当是观音院里的家常便饭。

  (452)

  师问座主:“所习何业?”云:“讲《维摩经》。”师云:“《维摩经》道步步是道场,座主在什么处?”主无对。师令全益代座主语,全益云:“只者一问,可识道场么?”师云:“你身在道场里,心在什么处?速道取!”云:“和尚不是觅学人心?”师云:“是。”云:“只这一问一答,是什么?”师云:“老僧不在心所里,法过眼耳鼻舌身意而知解。”云:“既不在心所里,和尚为什么觅?”师云:“为你道不得。”云:“法过眼耳鼻舌身意而不解,作么生道不得?”师云:“吃我涕唾。”

  《维摩经》是中国佛教信奉的一部重要经典,自鸠摩罗什翻译以来,对中国各界影响极大,并影响着禅宗的发展。但宗门中人与经论师对经典的领会并不一样,宗师们会其神韵,经师们会其义理,更次者仅会其文句。赵州这里用《维摩经》中一句话,就使那座主无言以对。“步步是道场”,《维摩经·菩萨品》有云:

  直心是道场,无虚假故;发行是道场,能办事故;深心是道场,增益功德故;菩提心是道场,无错谬故;布施是道场,不望报故;持戒是道场,得愿具故;忍辱是道场,于众生心无碍故;精进是道场,不懈退故;禅定是道场,心调柔故;智慧是道场,忍疲苦故;喜是道场,悦乐法故;舍是道场,断爱憎故;神通是道场,成就六通故;解脱是道场,能背舍故;方便是道场,教化众生故;四摄是道场,摄众生故;多闻是道场,如闻行故;伏心是道场,正观诸法故;卅七道品是道场,舍有为法故;谛是道场,不誑世间故;缘起是道场,无明乃至老死皆无尽故;诸烦恼是道场,知如实故;众生是道场,无知无我故;一切法是道场,知诸法空故……一念知一切法是道场,成就一切智故。如是善男子,菩萨若应诸波罗蜜教化众生,诸有所作,举足下足,当知皆…

《《赵州禅师语录》壁观卷下(441-460)》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

菩提下 - 非赢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网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