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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岩录》十五则讲记 第十三 第六则 日日是好日之下

  《碧岩录》十五则讲记——献给佛源老和尚(十三)

  

  第六则 日日是好日之下

  

  下面是圆悟祖师对云门祖师的禅机、禅风的评唱:“云门寻常接人,多用睦州手段,只是难为凑泊,有抽钉拔楔底钳锤。”前面我们也介绍了睦州老和尚的手段,后面还有介绍睦州老和尚的公案,都很精彩。什么叫“抽钉拔楔”呢?如果我们出坡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根铁钉子,或者一根刺扎到肉里边儿去了,你肯定要把它抽出来,不抽出来是要化脓的,那很疼的。但是脑袋上有钉子怎么办?我们的心里有了钉子怎么办?心里有了钉子要命啊,还是要把咱们心里的钉子拔出来。什么钉子呢?“烦恼障”是钉子,“所知障”是钉子,我们的身(见)、边(见)、邪(见)、禁(见)、见(见),都是我们心里的钉子。除掉这些钉子,祖师是通过霹雳手段,他不像教下那样跟你说这样说那样的用对治法门,禅宗祖师那个就是快捷、方便、猛烈,所以叫“抽钉拔楔的钳锤”,的确是“钳锤”。为什么好钢要用火来炼,要打得一把锋利的兵器,必须施加钳锤,你才有吹毛剑的功用。

  “雪窦道:“我爱韶阳新定机,一生与人抽钉拔楔。”垂个问头,示众云:“十五日前不问汝,十五日后道将一句来。””这个是我们这个公案的主题了。“十五日前不问汝,十五日后道将一句来”,我们怎样面对祖师的这么一个话头?我们怎么答话?这个时候是无法答话的。圆悟祖师在这里说:“坐断千差,不通凡圣”,为什么呢?“十五日以前不问汝”,因为十五日以前已经过了,“十五日后道将一句来”,十五日以后到都没有到,时间都还没有到。就譬如我们这个小学生,刚刚进小学,就问他你到了博士毕业以后,赚了大钱成了亿万富翁,你该给我多少钱呢?对不对啊?!刚刚还是一个鸡蛋,你要把它变成一个大公鸡,可不可能呢?在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在语言上也是没法回答的,一答就落入逻辑陷井中了。你要去答,那就出问题,你在语言上,在逻辑上都会出很大的问题。所以这个是“坐断千差,不通凡圣”。

  别人没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云门祖师只好“自代云:日日是好日。”真正妙不可言,从逻辑陷井上轻轻飘浮而过。“十五日以前,这语已坐断千差;十五日以后,这语也坐断千差,是他不道明日是十六。后人只管随语生解,有什么交涉!”真的有什么交涉?我们想一想我们的心来来去去,我们在面对公案的时候,哪怕是在学经,学论的时候,一定要滴滴归宗,扫归自心,回归到念头的功夫上。回归到念头的功夫上的话,我们就感觉到有力量,而且也方便我们下手。如果不放在念头的功夫上,面对的这个千经万论我们怎么下手?手忙脚乱的,你真的是抓拿不住。所以你真正面对一个念头的时候,你就方便下手,方便用功了。如果“随语生解”,那就辜负了祖师的心肠。

  “他云门立个宗风,须是有个为人处,垂语了,却自代云:“日日是好日。”此语通贯古今,从前至后,一时坐断。”日日是好日,这个不离当下,又“竖通三际”,贯通了过去和未来,但又不离当下,你想这样的语言真的是妙不可言。如果我们面对这样的提问,在云门祖师的这个下语的当下,我们能够转身,能够开窍,那就不辜负云门祖师给我们留下的这段光彩。

  圆悟祖师面对这样的语言又怎么去说呢?你看他说:“山僧如此说话,也是随语生解。”我在这儿说更是随语生解。圆悟祖师在这儿评唱这则公案的时候,他老人家都说是随语生解,我今天来谈仍然是随语生解。明白了是随语生解,我们就不能去随语生解,就在听到“日日是好日”时候,就要顿断。要有这样的气派,要有这样的根器根性。

  下面又说,“他杀不如自杀,才作道理,堕坑落堑。” “他杀不如自杀”是什么意思呢?让别人去杀,不如自己去杀,对不对。别人有钱是别人的钱,自己的钱才是真正的钱。他杀不如自杀就是数他人珍宝,画饼不能充饥的禅宗版本,另外一个说法而已。所以“他杀不如自杀”是“才作道理”。如果从道理会就“堕坑落堑”,又落到言语道,又落到心行处去了。你要想言语道断,进入这样的地带,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学修禅宗的人一定要明白,什么是“言语道断,心行处灭”。为什么要“截断众流”如果我们随时随处都把这样的一个感觉提在脑门上,二六时中,念兹在兹,那么我们就有可能在一定的因缘下明心见性。

  下面就点到云门纲宗的核心了:“云门一句中,三句具备,盖是他家宗旨如此。”就是在一句之中,既能涵盖乾坤,又能截断众流,还可以随波逐浪。这是要非常高明的大宗师,才能演这样的无上禅法。所以“三句具备,盖是他家宗旨如此。垂一句语,须要归宗;若不如此,只是杜撰。”

  禅师跟讲师的方法不一样,就说道吾祖师接夹山:夹山那个时候在南京,是一住著名的法师。升堂说法时,别人就问他:“如何是法身”?他说:“法身无相”。又问:“如何是法眼”?他说:“法眼无睱”。对不对呢?非常正确。在佛学院里打分的话,打一百分也没错,但是道吾祖师在众中就笑起来了。夹山就很谦虚,问:“老师父(因为他是头陀,道吾祖师穿的是头陀服),我刚才的回答错了吗?”道吾祖师说:“没错,答得很正确,但是,你没有师父,没有开眼。”夹山马上就要拜他为师,但是道吾祖师说:“我不是你的师父,有一个师父我劝你去看看,在华亭。江边上有个船子和尚,他是你的老师,你去参访他。”

  后来,夹山祖师在船子和尚的接引下明心见性,又回到庙里边儿讲。有人又问他:“如何是法身”?他回答:“法身无相”。又问他:“如何是法眼”?他回答说:“法眼无睱”。道吾祖师也坐在后边儿,说:“此子这回彻也!”——他这回是真正的大彻大悟了。你看,这个怎么理解?如果我们以平常的理解,你根本理解不过去的。同样的一个问答,为什么前面不是,后面又是?这个是不通常情的,用常理来没用的。

  所以“垂一句语,须要归宗门;若不如此,只是杜撰”,我们一定不能杜撰——在葛藤上去绕,要敢于当下承当,并斩钉截铁。“此事无许多论说,而未透者却要如此;若透得,便见古人意旨。”所以我们平常我们是怎样看公案的?我们是去解吗?还是去透?解公案不行,我们用分别思维去理解公案那就完了。一定要去透,它是要我们自悟自性,明见自心。并不是在语言上,在思维上去打葛藤,而要让你当下见到自己的主人公,见到自己的本来面目。这一切都是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的,无从商量的。你想一想,要把大千世界,无量法义全部在一个字上,或者一个意上,把它和一融会,的确不是语言所能说明的。说到这里,“看取雪窦打葛藤”——看雪窦祖师怎样来赞叹云门的“日日是好日”。

  “去却一,拈得七,上下四维无等匹。徐行踏断流水声,纵观写出飞禽迹。草茸茸,烟羃羃,空生岩畔花狼藉。弹指堪悲舜若多,莫动著,动著三十棒。”

  像雪窦祖师这样的颂古,的确是大宗师的手笔。“去却一”,万法归一。我们学道的人,天天都想能够万法归一。但是在这里“去却一”,连“一”都要扫去,这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去却一,拈得七”,“七”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圆悟祖师的评唱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呢?因为“去却一,拈得七”它不是我们思维可以运行的地带。如果我跟大家这么(用手指在空中)画一下,这个是什么字?谁也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它就是不要你思想,不要你思维,没有内容,没有运行的可能性,这是祖师颂古的最高境界。所以到这里才“上下四维无等匹”。

  我们经常眼之所见,耳之所闻,思维空间,长、宽、高加上时间,就是四维上下。“无等匹”你要想把这个“去却一,拈得七”这样的境界描述出来的话,描也描不成,绘也绘不就,说也说不得。所以“上下四维无等匹”。你要想在语言上去把握它,思维上去把握它,图相上去把握它,那都不可能。

  “徐行踏断流水声,纵观写出飞禽迹”。 我们有没有“踏断流水声”的本事?徐行,安步当车。“徐行踏断流水声”,我们听这里的风扇在动的时候,好像是流水声。我们的思维一念一念,前念后念,是不是流水声?我们的思维是思维流、意识流。我们的思维在我们的心里边儿流淌,一念一念的,就是一浪一浪的,它就是在流,怎样“徐行踏断”它?

   “纵观写出飞禽迹”。云门寺山上那么多雀鸟在飞,我们能不能这些雀鸟飞行的路线图把它画出来?这个是画不出来的。就像赵州老和尚评“国师三唤侍者”的时候,他下了一句转语:如人夜里写字,迹虽不见,文彩已彰”。还别说是夜里写字,就在这儿虚空中,灯光这么明亮的地方,我在这儿写字,写出来了,大家看得见吗?看不见,是“无”;但是我写没有写?我写了,又是“有”。你说到底是有还是无?另外,我们心里念头来来去去的,现在念念不息,昨天也是念念不息,前天也是念念不息,过去念念不息,未来也是念念不息。念念不息的东西就是“飞鸟迹”,它在我们的心里留下痕迹没有?

  在医院里,把我们脑袋弄进CT机里去检验检验,我们的妄想,我们的菩提,科学仪器能够把它检测出来吗?检测不出来的。但是我们心里的念头可以无穷无尽出现,有无穷无尽的来去,这些迹象我们能够把它破译出来吗?洞山祖师说:“鸟道、玄路、展手。”“展手”,两手空空,我们老和尚经常说“我是两手空空啊。”但是很多人不会意,以为老和尚在化缘,不会这个意。有时就说要“行鸟道”,“行鸟道”是什么意思呢?“鸟道”就是不落痕迹。牛羊在山上走,都会留下它的蹄印,走出羊肠小道来,但鸟在天上飞,就没法寻找它运行的轨迹。我们的心更是这样——来无迹去无踪。一个念头来,一下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一下它又去了,也不知道它怎么去的。我们正念怎么来?妄想怎么来?正念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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