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信论》,开智慧门依《法华经》,显不思议解脱依《维摩经》,明诸法正性依《思益经》,了无异自然无碍解脱依《华严经》”。是北宗立教仍有藉于文字,此是与南宗不同重点之一。
弘忍传衣法的弟子慧能弘化于岭南。弟子之中有五大宗匠:一南岳怀让,二青原行思,三荷泽神会,四南阳慧忠,五永嘉玄觉。怀让与行思又称为二甘露门。怀让的弟子道一风化大行,当时称为洪州宗。神会一系称荷泽宗。这都是南宗的流派。
神秀与慧能并无所谓高下之分,而且互相尊重。神秀曾荐慧能于武后,遣使往请,而慧能谦让,终不度岭。其门下怀让、行思、慧忠、玄觉各行其道,也无所争论。争论之兴是由于神会。神会是襄阳人,姓高氏,于景龙中(707--710)谒慧能,居曹溪数年。慧能卒后遍寻名迹,开元八年(720)住南阳龙兴寺,有《南阳和尚顿教解脱禅门直了性坛语》一卷(敦煌经卷本)。自神秀卒后,其弟子普寂奉神秀为六祖,普寂为七祖。神会因于开元二十二年(734)在滑台大云寺设无遮大会,建立南宗宗旨,攻击普寂与大云寺崇远法师,反覆论议。独孤沛集为《菩提达摩南宗定是非论》一卷(敦煌经卷本)。一方面批评神秀、普寂教人“凝心入定,住心看净,起心外照,摄心内证”,以此为禅门的错误,而以见本性为禅,所以不教人坐身住心人定。另一方面提出传衣的问题。说达摩传以一领袈裟,以为法信,授与慧可。可传僧璨,璨传道信,信传弘忍,忍传慧能,六代相承。而神秀不得信衣。并且说普寂同学广济曾至慧能处盗取袈裟而未能得。以至亦推此袈裟在弘忍处亦三度被偷,在道信处也一度被偷的说法。天宝四年(745)兵部侍郎宋鼎请神会到洛阳,每月说法,破清净禅,立如来禅(《历代法宝记》)。天宝八年(749)又在洛阳荷泽寺再定宗旨。天宝十二年(753)便被御史卢奕诬奏神会聚众,疑萌不利而黜往弋阳。天宝十四年因安禄山之乱,肃宗为筹军费,特请神会主坛度僧、所获财帛,顿支军费。于是南宗的正统便得确定。而神会得成为南宗第七祖,同时也是荷泽宗的初祖,由法如、惟宗、道圆、宗密次第相承。宗密转承贤首,其后荷泽宗便无闻了。究其实,神会虽极力争辩南宗的正统,而南宗之得以流传光大,却不是神会一系,相反是青原行思和南岳怀让的传流。至于当时南宗的流弊也复不小。当时南方禅人改撰《坛经》,添揉鄙谈,错会即心即佛之旨,以为身心别体,身断心常,又执妄心以为即佛,慧忠曾痛为斥责。北宗之衰,实由于接近士大夫,兼重经典文字,而脱离了离言绝虑的禅门轨则的原故。
僧制的整顿 初唐之末,出家者增多,因而规章制度也不得不更加周密。首先是整理僧籍。开元七年(719)令诸道士女道士僧尼之簿籍三年一造,其籍一本送祠部,一本送鸿胪,一本留于州县(《唐令拾遗·杂令篇》)。祠部郎中一人是管理僧尼簿籍的(《通典》卷二十三),是自武后延载元年(694)改定的(《佛祖统纪》卷四十)。
其次是度僧的制度,开元十二年(724)敕天下僧尼,年六十以下者限诵二百纸经,每一年限诵七十三纸,三年一试,落者还俗,不得以坐禅、对策义试,诸寺三纲统应人大寺院(《唐会要》卷四九)。肃宗至德二年(757)诏白衣通佛经七百纸者令为比丘(《宋高僧传·道标传》)。乾元元年(758)又敕五岳各建寺,选高行沙门主之,诏白衣能诵五百纸者度为僧,或纳钱百缗,请牒剃度,也赐明经出身(宋本觉《释氏通鉴》卷九)。大概是七百纸的背诵太严格而又放宽了尺度。同时度僧的人数也有限额。开元十六年(728)曾因春郊礼成,推恩度僧道,诏天下观寺有绝无道士女冠僧尼者,宜量观寺大小度六七人(《全唐文》卷二四)。天宝六年(747)诏精简真行,一州许度三人(《宋高僧传·神皓传》)。
对于浮滥的寺院和僧尼,便加以沙汰和制约。开元二年(714)姚崇奏说:“中宗以来公主外戚皆奏度僧尼,出私财造寺。富户强丁多剃发避徭役,所在充满。敕有司检校僧徒,伪滥僧还俗者二百余人。”(《旧唐书·姚崇传》)开元中又有澄清佛寺诏说:“不度人来尚二十余载。访问在外有三十已下小僧尼,宜令所司及州府括责处分。”(《全唐文》卷三十)开元二年并限制造寺。敕天下寺观屋宇先成,自今已后更不得创造。若有破坏事须修理,仍经所司陈牒检验,先后所详。开元十九年(731)又敕天下村坊佛堂小者并拆除之,功德移人近寺,大者皆封闭。公私望风,凡大屋大像亦被残毁(《佛祖统纪》卷四十)。其他有诏令如禁百官与僧道往还和僧俗往还,百官不得辄容僧尼至家。缘吉凶要须设斋者,皆于州县陈牒,寺观然后依数听去。又禁僧徒敛财。僧尼除讲律外一切禁断。禁僧道掩匿诏说:道士僧尼多有虚挂名籍,或权隶他寺,或侍养私门。托少为词,避其所管。互相掩匿,共成奸诈,甚非清净之意。自今以后更不得于州县权隶,侍养师主父母。此邑者并宜括还本寺观。又禁僧道不守戒律,或公讼私竞,或饮酒食肉,非处行宿,出入市廛,罔避嫌疑,莫尊本教,令州县官严加捉搦禁止。所有以上一切措施终因安禄山之乱,卖度牒以筹军费而失去其效用。初安禄山反,司空杨国忠以为正库物不可给士,遣御史崔众至太原,纳钱度僧尼道士,旬日得百万缗而已·(《新唐书·食货志》)。天宝十四年(755)两京陷没,用右仆射裴冕权计,大府各置戒坛度僧,僧税缗,谓之香水钱,聚是以充军须。于时又于关辅诸州纳钱度僧道万余人。是为卖牒之始。至德二年(757)用御史郑叔清与宰相裴冕议,以天下用度不充,诸道得召人纳钱,给空名告身,授官勋邑号。度道士僧尼,不可胜计。
佛教艺术的灿烂成就 唐代的佛教绘画艺术,就人才的鼎盛,题材的丰富,画法的神妙,都呈现前所未有的灿烂。壁画中以经变为多,如《法华经变》(见《宝塔品变》、《如来寿量品变》、《净土变》、《观音普门品变》),《药师经变》(《琉璃净土变》)、《弥勒上生》、《下生经变》(《兜率净土变》)、《无量寿经变》(《极乐净土变》)、《观无量寿佛经变》、《金光明经变》、《华严经变》、《涅槃经变》、《大方广佛报恩经变》,《贤劫千佛经变》、《佛本生变》(《六牙白象本生变》、《须大拿太子本生变》)、《地狱变》等。
唐代的造像也与六朝造像的风格有所不同。六朝晚期雕像的面部多细长,唐代则多丰圆,六朝晚期的造像,庄严增多,衣纹繁琐,唐代装饰简约,衣纹单薄,六朝菩萨造像姿式正直,唐代菩萨像姿态优柔。总之唐代造像多呈慈祥温丽之感,形态更逼真。其小铜像多系雕刻而非铸造。雕刻甚细密,发极细,足下有台,铭文或刻台脚,或刻在像背。至于石像,面像丰丽,薄衣透体,胁侍菩萨相好温雅。
唐代自唐初至开元、天宝之间开凿石窟之风,也很盛兴。如河南洛阳龙门,山西太原天龙山,甘肃敦煌莫高窟,山东济南千佛岩,都有唐代增修的石窟群。其他如山东青州驼山,四川广元等摩崖造像也是很着名的。
自仪风四年罽宾僧佛陀波利传来《佛顶尊胜陀罗尼经》,经佛陀波利、杜行颤、地婆波罗各自译出,大得流布。于是建造石幢、刊刻经咒之风盛行于世,而石幢艺术,别具风格。幢座、幢盖都有不同的形式以及花纹或人物的雕刻,制作精美。
此外三彩陶像、磁像也极名贵。又有砖像,亦名泥压像,是用模压泥成像,此法盛行于唐初。塑像用泥塑,也有用纸塑为之的。如善遇法师临终,以所有文章杂书史积为大聚,制为纸坚,于寺造金刚两躯(《南海寄归内法传》)。至于造夹纤像的技术有更大的发展。武后命僧薛怀义造夹纤大像,其小指甲犹容数十人。
唐代名画家,如唐朱景玄《名画录》所记,以吴道玄为第一。初名道子,玄宗召人禁中,改名道玄。善功德、佛像、鬼神、地狱,都冠绝于时。所谓“天纵其能,独步当世”。其弟子中以卢楞伽、杨光庭为上足。卢楞伽善佛像、地狱,杨光庭善佛像。自贞观以来至于开元,称神品的有阎立本,善功德;尉迟乙僧善菩萨、功德,奇形异貌,笔迹洒落。薛稷善佛菩萨像;称妙品的有张孝师,善佛像、地狱;称能品的有王定,菩萨圣僧往往警绝;陈净心、陈净眼兄弟善长功德。至于名塑家当推杨惠之,初与吴道子同师张僧繇笔迹,号为画友,其后道子声光独显,惠之乃专肄塑作,成为中国塑作史中的名家。其弟子元伽儿、员名、程进善雕刻石像,吴道玄的弟子张仙乔、王耐儿也工塑。
第十三节 中唐的佛教(763—827)
佛教的升沉情况 唐代宗、德宗、顺宗、宪宗、穆宗、敬宗六帝相承,凡六十年间称为中唐。自安史之乱以后经济凋蔽,丁户损失了三分之二。内而宦官专权,外而藩镇割据,政治已逐渐紊乱。当时佛教在代宗初年,曾得到发扬,德宗时曾受到抑制,宪宗等各帝时度僧仍受到限制,而群众的佛教信仰却是被提倡的。
代宗好祠祀,喜祝,因为宰相元载、王缙、杜鸿渐都信佛,也就深信佛教,大事度僧。即位之初,广德元年(763)改元大赦,便令河南河北伪度僧尼道士女冠全与正度。广德二年(764)玄宗讳日、肃宗讳日各度僧数百人,并许辅相大臣置功德院。特别是宦官鱼朝恩为了把持朝政,利用佛教作为图宠和诱惑代宗的手段,于大历二年(767)以赐庄建章敬寺,为帝母章敬太后资冥福。有四十八院,四千一百三十余间,穷极壮丽。大历三年(768)代宗到章敬寺,恩度僧尼千人。秋七月又出盂兰盆赐章敬寺。大历八年(773)诏天下寺院僧尼道士不满七人者度七人,三七人以上者度一人,二七以下者度三人。又在五台山建金阇寺,铸铜为瓦,涂以黄金,光照山谷,费巨亿万。但是度僧既多,逐渐须要制约了。出家者限令念经千纸,方许落发(《宋高僧传·神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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