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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 第十四章 其他法门▪P9

  ..续本文上一页化不同。释尊设教,比丘与比丘间,是将道德纳入法律的轨范,成为共同生活的僧伽。

  

  初期的菩萨比丘,多数住阿兰若,以四清净──十善及正命为戒。西晋竺法护所译的『诸佛 [P1200] 要集经』说:「出家受具足戒为比丘」(31)。『慧上菩萨问大善权经』说:「若有闿士[摩诃萨],学得脱戒[别解脱戒],得脱戒者,则二百五十禁」(32)。『海龙王经』说:「立于拥护,不舍所说,悔过首罪」(33)。「立于拥护」,应是「安住(波罗提木叉)律仪」。在竺法护译经中,发见菩萨比丘与「受具足戒」,「波罗提木叉[别解脱]律仪」的关系。菩萨对「波罗提木叉律仪」的立场,与声闻比丘不完全一致,但到底菩萨比丘已受「具足戒」,受持「波罗提木叉律仪」了,这最迟是西元三世纪初的情形。菩萨比丘不离传统的比丘僧团,即使「不肯入众,不受其教」,过着「独自行道行善」的生活,也没有独立的菩萨僧。净土模式的菩萨僧,是不可能在这个世间实现的。在这个世间行菩萨道,不重视律制,那末虽有「菩萨比丘僧」的名目,也只是道义上的维系而已!『龙树菩萨传』(大正五0‧一八四下)说:

  

   「(龙树)自念言:世界法中,津涂甚多;佛经虽妙,以理推之,故有未尽。未尽之中,可推而演之以悟后学,于理不违,于事无失,斯有何咎?思此事已,即欲行之,立师教戒,更造衣服,令附佛法而有小异。欲以除众人(疑)情,示不受学。择日选时,当与谓(「谓」,应是「诸」字的误写)弟子受新戒,着新衣」。

  

  龙树Na^ga^rjuna出家以后,读遍了声闻三藏,又读了部分大乘经,因而有了一个新的构想:离传统的比丘僧团,别立大乘教戒,使菩萨僧独立于声闻比丘僧以外。菩萨从声闻比丘中出 [P1201] 来,不离比丘僧,而所说所行,却与声闻法大有不同,这正是使人怀疑的地方。为了「除众人(疑)情,示不受(声闻)学」,所以想别立菩萨僧。但仅有这一理想,并没有成为事实。总之,大乘佛法,到龙树时代,并没有菩萨僧团的存在。龙树时,「出家菩萨,总说在比丘、比丘尼中」(34),出家菩萨是不离传统僧团的。而且,『大智度论』所引的『诸佛要集经』,『海龙王经』,说到了菩萨比丘受具足戒,安住律仪,可见当时的菩萨比丘,有的已接受「波罗提木叉律仪」。所以干舄龙祥所作『大智度论的作者』,对『智论』说「出家菩萨总说在比丘、比丘尼中」,推想为译者鸠摩罗什Kuma^raji^va所增附(35),是不正确的!

  

  早期的菩萨比丘,以十善为戒,多数过着阿兰若、四圣种的精严生活,后来渐渐接受了佛制比丘的「波罗提木叉律仪」。『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指出:初期为十善戒。『十地经论』依『华严』『十地品』,立三净戒:「一、离戒净,二、摄善法净,三、利益众生净」。「离戒净」的内容,就是离十恶的十善(36)。『瑜伽师地论』说「三聚净戒」,与「离戒净」相当的「摄律仪戒」,是在家与七众律仪:沙弥、沙弥尼的十戒,式叉摩那的六法戒,比丘、比丘尼的受具足戒。菩萨比丘受共声闻比丘的律仪,与早期大乘不同,解说为参杂有小乘佛教的教理(37)。指出前期与后期不同,是非常正确的,但菩萨比丘接受波罗提木叉的律仪,是否小乘教理的折衷,是值得研究的。上面说到,『诸佛要集经』、『海龙王经』、『慧上菩萨问大善权经』──竺法护所译 [P1202] 的经典,已有菩萨比丘受具足戒,持别解脱戒的明文;在大乘佛法的发展中,菩萨比丘接受别解脱戒,渐渐形成,是由于事实所必要的。『律藏』中说:过去佛,有的「不为弟子制立学处,不立说波罗提木叉」,所以佛与大弟子涅槃了,佛法就迅速的消散灭去,不能久住。有的「为弟子制立学处,立说波罗提木叉」,佛与大弟子涅槃了,不同族类,不同种姓的弟子们,能延续下去,正法久住。由于这一意义,佛在成佛十二年(或说二十年)以后,渐渐的制立学处,立说波罗提木叉(38)。释尊成佛说法,起初的比丘,也是早期大乘比丘那样,住阿兰若,奉行「八圣道」的戒,过着四圣种的生活。十二年以后,制立学处,渐渐成立僧伽制度,决不是什么小乘,而是理解到流布人间的佛法,要达成正法久住,不能没有健全的组织(清净和合僧),将道德纳入律制的轨范。有清净和乐的僧团,比那仅有道义维系,没有组织的僧众,对于佛法的宏传延续,确实是有效得多(39)。僧制是适应世间的,由于时代及地区的不同,不可能一成不变;一成不变,就会窒碍难行。释尊的律制,由于原始结集,违反佛的遗命──「小小戒可舍」,而说:「若佛所不制,不应妄制,若已制不得有违」(40),律制成为固定化。在佛法发展中,律制成为繁密、琐碎的事相。过分着重事相,会冲淡定慧的修证。大乘从大众部律制随宜中兴起来,菩萨比丘取制戒以前的戒法,不重波罗提木叉律仪。这固然由于大乘的理想主义,平等主义,着重于内心的修证,也由于律制繁密,多起诤论所引起的反应。菩萨比丘在不拘小节,精勤修证的风气中,在西元一 [P1203] 、二世纪,非常兴盛,经典也大量流传出来。然在发展中,菩萨比丘没有僧制,对宏扬大乘佛法于永久来说,是不够的,终于回复到比丘「波罗提木叉律仪」的基础上,而在实行上加以多少通变。这是从「大乘佛法」而移向教团的「大乘佛教」,正如原始佛教,从「佛法」而移向僧伽的「佛教」一样。

  

  十善是菩萨戒,但不一定是菩萨戒,因为十善是通于人天及二乘的。菩萨戒要有菩萨戒的意义,如『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卷三(大正一五‧三七八下)说:

  

   「戒是菩提心;空无不起慢;起于大悲心,救诸毁禁者」。

  

  菩萨戒是与菩提心相应的,如失去菩提心,起二乘心,那就不是菩萨戒,犯菩萨戒了。『思益梵天所问经』也说:「何谓菩萨能奉禁戒?佛言:常能不舍菩提之心」(41)。「空无」是空无所有,体达持戒、犯戒空不可得。『般若经』说:「罪不罪不可得故,应具足尸罗波罗蜜」(42)。『思益经』说:「持戒及毁戒,不得此二相,如是见法性,则持无漏戒」(43)。如见(实)有持戒与犯戒!就会见他人的毁犯,自以为持戒而心生高慢,所以要达持犯空无有性,与般若波罗蜜相应。菩萨戒是以利他为先的,所以要起大悲心,使毁犯者住清净戒法。菩提心,般若无所得心,大悲心,『大树紧那罗王经』颂,总说了菩萨戒的重要内容。大乘虽有重智证与重信愿的两大流,而智证大乘是主流,这可以说到初期大乘中,对「毗尼」的见地。「毘尼」vinaya,译义为 [P1204] 「调伏」,或译为「灭」,「律」,在声闻佛教中,毗尼成为戒律的通称,「律藏」就是Vinaya-pit!aka 。「毗尼」,传说有五种意义──忏悔,随顺,灭,断,舍(44),多在事相上说。竺法护所译『文殊师利净律经』,鸠摩罗什译为『清净毗尼方广经』。经中约菩萨与声闻的心行,辨「声闻毗尼」与「菩萨毗尼」的差别。次说:「毗尼者,调伏烦恼;为知烦恼,故名毗尼」。调伏烦恼,是不起妄想,不起妄想就不起一切烦恼;「烦恼不起,是毕竟毗尼」。知烦恼,是「知于烦恼虚妄诈伪,是无所有,无主无我无所系属,无来处去处,无方非无方,非内非外非中可得,无聚无积无形无色」。这样的知烦恼,烦恼寂然不起,「无所住名毕竟毗尼」(45)。「究竟毗尼」,是菩萨毗尼,通达烦恼不起而寂灭的。这一「毗尼」的深义,与五义中的断毗尼有关,而作本来寂灭的深义说。竺法护所译的『决定毗尼经』,所说戒与毗尼部分(46),与『清净毗尼方广经』大致相合。声闻与菩萨戒的差别,说得更为明确;大乘戒的特性,可以充分的理解出来。「毗尼」是这样,「戒」也是这样,如『大宝积经』卷一一二『普明菩萨会』(大正一一‧六三六下──六三七上)说:

  

   「善持戒者,无我无我所,无作无非作,无有所作亦无作者,无行无非行,无色无名,无相无非相,无灭无非灭,无取无舍,无可取无可弃,无众生无众生名,(无身无身名、无口无口名)无心无心名,无世间无非世间,无依止无非依止,不以戒自高不下他戒,亦不 [P1205] 忆想分别此戒,是名诸圣所持戒行,无漏不系,不受三界,远离一切诸依止法」。

  

  『普明菩萨会』,是『古宝积经』、『大宝积经』的根本经。『长阿含经』『游行经』,佛为周那Cunda-karma^raputra说四种沙门(47),『宝积经』也说四种沙门,意义是相近的。『宝积经』所说的四种沙门,内容为(48):

  

   一、「形服沙门」:形服具足,被僧伽梨,剃除须发,执持应器──三业不净,破戒作恶。 二、「威仪欺诳沙门」:威仪安详,修四圣种,远离众会,言语柔软──着有畏空。 三、「名闻沙门」:持戒,读诵,独处,少欲知足──但为名闻,不求解脱。 四、「实行沙门」:不着生死,不着涅槃,本来寂灭,无缚无脱。

  

  『宝积经』又说似乎持戒而其实破戒的四种比丘,内容为(49):

  

   一、履行戒法,四种清净──说有我论 二、诵持戒律(律师),如说而行──我见不灭 三、具足持戒,缘众生慈──怖畏本来不生 四、十二头陀──见有所得

  

  四种破戒比丘,都是依不契合无漏净戒说的;所说的善持净戒,就是智证寂灭,不着生死, [P1206] 不着涅槃。约声闻比丘说,而实通于菩萨比丘。这是与律制相关的,不否定律制,而从大乘智证的立场,阐明出家比丘持戒的真实意义。菩萨比丘戒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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